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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愿半生情长_分节阅读_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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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没有意义。

    终究还是伤了她。

    沫冉双手握拳垂在两边,隐忍的情绪在身子里四处乱撞。她忍着,面无表情地凝视着他,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拳头松开又握紧,又松开。

    沉默继续,景岩朝前走了两步,试图靠近一些,他顿了下脚步,眉头深锁,“你恨我?”

    “不恨吗?我怕我以身相许你又不要,那就不能选择爱你。”沫冉捏住牛奶的瓶身,渐渐凹了进去,她的声音淡漠而平静,“如果这样,那我只能选择恨你了。”

    她选择恨他。

    将那些美好的回忆和往昔,全部毁得支离和破碎。

    “如果我要呢?”他眉心微拧,薄唇紧抿,若有若无的弧度冷漠又沉稳。

    简歌的神情猛然绷紧,下意识地看向沫冉,呼吸轻微一窒,“景先生!”

    “你要不起了。”沫冉打断简歌的话,站起身,纤瘦的身子仿佛一吹就要倒下。她的声线格外冷静,抬眸漠然对上景岩的视线,“以后见面还是朋友,现在你走吧。”

    这句话,听在耳朵里,让景岩的心蓦然一颤。

    他敛了情绪,最后抬头看了一眼沫冉,漆黑的眸波澜不惊,最后转身离开,每一步都踏在她的心上,正如当年,他义无反顾的离去。

    ……

    凌晨,菲比酒吧。

    桌台上的那个男人,已经引起了很多女人的注意。

    景岩五官本就端正,酒吧里人混曲杂,闹哄哄的灯光乱打,倒也看不清多少,可是偏偏他的气质儒雅高贵,一身正装衬衫挽起袖子倒有几分特别味道,气势浑然天成,更吸引了不少人频频侧目。

    他穿着白色衬衫,解下了领带,拧开了两颗扣子。西服就丢在手边的座位上,左手戴着一块百达翡丽的表,黑色表带上有一道细微的缺口,他的视线停留在表带上,看了很久,端过桌面的酒杯一饮而尽。

    无数女人想上前搭讪,却总是像透明人一样被冷落在一旁得不到回应,最后气恼地离开。

    唐绍匆匆赶来,一身运动装看起来休闲潇洒,从门口径直走了进来,一眼就看见了被包围的焦点,他不得不在心里叹了口气,闯过人群,用眼神吓跑他右手边的客人,一屁股坐下,对着酒保挥了挥手,“老规矩。”

    美女酒保笑了笑,利索地搭配起鸡尾酒,很快就送了一杯递给了唐绍。

    “你很久都没来了。”唐绍抿了一口,扫视周围一圈,吹了个口哨,又回过身,冷嗤一声,“心情不好?因为,苏沫冉。”

    景岩没有表情,将酒杯推向酒保,双手靠在吧台上,看不出他眼里的情绪。

    “我真是不明白,现在不能儿女情长,你却非要招惹她。”唐绍从酒保手里接过一包中华,点了一根烟,轻吸一口,呼出一圈白烟,咳了两下,又掐灭在烟灰缸里。

    景岩斜了他一眼,伸出细长的手指,酒保很快将加好的酒又递了回来。

    “你让我查的,查的差不多了。”唐绍耸了耸肩,“你确定想知道?”

    他沉默了一瞬,看都没看唐绍一眼,握住酒杯,一口喝下大半杯,许久,才不紧不慢地放下,开口:“她这些年到底怎么了?”

    “家暴。”唐绍不紧不慢地靠在了椅背上,将随身携带的档案袋放在了吧台上,“查的东西都是口述和一些零散的简报资料,具体的差不到,但是大概能够猜测出框架,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确定想要看,再打开。”

    景岩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我知道,其他的呢?”

    唐绍抬头看了一眼酒保,挥手示意她去开一瓶藏酒,“你真的要听?”

    “你说,我听着。”他的口吻很冷,冰冷至极。

    “当年你们婚礼上苏淮车祸去世后,她患上了轻微抑郁,后来去了美国,没有多久就结婚了,算是闪婚。约莫七八月的时候,被送入了医院。好在医院里有熟人,她断了三根肋骨,身上大面积淤青和挫伤,还有烫伤刀伤各种伤口,引起了医院的警觉,后来社工介入。”

    景岩的身形一僵,摇晃酒杯的手指倏然收紧,攥住了杯身,“还有呢?”

    “其他的你自己看。”唐绍眼睛平视着前方的文件,看他没有动作,只能自己伸手去打开文件袋,拿出几张剪报放在他的面前,“当年gm总裁,就是沫冉的丈夫秦晟试图压下了整件娱乐新闻,所以只有这些。照片弄到手不容易,不仅花了大价钱,而且看完必须要销毁。”

    报纸有些年头了,边角都有些发黄,新闻的内容大约描写了大概,和唐绍说的内容差不多。

    文件袋里有两张照片,似乎是医院的联系申请社工之前护士拍下的申请资料。

    一张照片是脱下了半边的病号服的裸背,有一道从右上方到左下方长达五公分左右的刀疤,深可见骨,仿若一条蜈蚣在她的背后攀爬。

    伤疤的周围,还有许多细小的烫伤,似乎是用烟头烫的,或者是其他看不出形状的伤口,还处于发红溃烂的状态。

    还有一张照片,双眼打了马赛克,可却能清晰地看见她的额头被撞击过的伤口,包扎着厚重的绷带,唇角发紫,右边脸颊肿起一块,脖子上还有细细地划痕。

    伸出的双手上,指甲被剪得很平整,指尖有疮口,手腕有被捆绑的淤青,简直不忍直视。

    手中的玻璃杯猛地落下,只听见清脆的碎裂声,他手下的酒杯底断裂开,三分之一的名酒流淌了在桌面,打湿了文件袋里的那些剪报。

    “景岩。”唐绍皱了皱眉,招手示意酒保上前收拾一下。

    酒保很快就清理好了一切,好在景岩的手并没有握在下方,只是手腕内侧被迸射的玻璃刮擦了一小道伤口,没有多严重。

    “当时,送她进医院的人,是简歌。”唐绍看了眼桌面上的报纸,并没有去拿,大概也不能用了,“大概就是那时候,她认识的简歌吧?”

    “所以她现在的股份,是离婚时候分到的财产吗?”景岩的眸漆黑如墨,深邃而阴暗。

    “小道消息说秦晟当时并不同意离婚,沫冉单方面申请了禁制令,分居180天后她在社工机构的帮助下申请离婚,因为家暴的证据,最后成功胜诉,法庭判她得到了一半的股份。”

    “这些,都是因为我吗?”景岩握住照片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凝视着她照片里的每一处伤口,“因为我没去参加婚礼?”

    “别把这些怪在自己身上。”唐绍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酒,抬头望向身后灯红酒绿的世界,“只能怪顾家当年不择手段。”

    景岩从口袋里拿出精致的金属打火机,好看的蓝色幽光微微晃动,照片的一角在火焰中跳跃,渐渐燃烧,慢慢延伸至整张,它落在玻璃面上,橙黄色的光微漾着绿点,徐徐化作灰烬,在空气中放出最后的袅袅灰烟。

    微扬,他不紧不慢地靠在吧台上,将刚开好递过来的藏酒倒满一大杯,一口饮干,再倒满,再喝下。仿佛玩了命一样的喝……

    唐绍没有拦,因为他知道,就算他劝,也毫无作用。

    这样喝酒,景岩很快就醉了。

    唐绍从位置上站起来,拿过景岩的西服,掏出手机,调出界面,是四位数的密码。

    他想了想,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出先前调查的苏沫冉的人事资料,看了眼她的生日,输入四位数,解锁,接着丢给了酒保,淡淡道:“给收藏联系里面的人打电话。”

    酒保拿着手机,心里有疑问,却还是照做。点开了最近通话,没有记录,好像是清空了,再点左边的个人收藏,里面只有一个人的名字,叫‘丫头’。

    他点下备注名,看着屏幕渐渐拨出了电话。

    嘟嘟嘟……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酒保无奈地看向唐绍,唐绍却低头喝了一口酒,毫不在意道:“继续打,打到她接。”

    第二个电话,响了很久,就当他以为电话可能依旧没人接听的时候,却意外地接了起来。

    电话的另一端,是一个好听的女声,声音很清甜。

    “喂,您好。”

    “您好,这里是菲比酒吧,这位先生在这里喝醉了,请问您能来付一下款吗?”

    对面安静了很久,嘈杂的酒吧里甚至都听不见她的呼吸声。

    “你能联系他手机里另外一位叫顾安安或者叫段筱的人吗?”

    酒保下意识点了一下右边的通讯录,意外地发现里面竟然除了她,没有一个人。他皱了皱眉,顿了一下,“女士,他的手机里只存了您的电话号码。”

    “……”酒保仿佛听见了电话那一端握着手机的人叹息的声音,一秒似乎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他才听见她慢慢地说了话,“那麻烦请说一下地址,我一会就来。”

    简单地说了下位置,将电话挂断,把手机递给唐绍。唐绍点开手机屏幕,最近联系人里多了一个号码,联系薄里居然真的一个人都没有。

    唐绍拿出自己的手机,拨出了景岩的号码,他的手机屏幕很快就亮了起来,显示只有一串熟悉的号码。

    “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居然连我都没有存。”他挂掉电话,对着靠在吧台上闭目养神的某人呲了呲牙,从钱包里抽出几张人民币交给酒保,“赵哥,我的酒钱算他的,如果那个女人没送他回去,到时候打电话给我,请你帮我打个车送他回去,乱七八糟的女人就别带了。”

    酒保点了点头,收下这些小费,打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另一边,沫冉挂掉电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细碎的睫毛微微颤抖。

    林然刚离开手术室,情况稳定下来了,正在转移到病房里休息,需要有一位家属陪同。

    沫冉朝病房里看了一眼,手指有点紧张地握住手机,抿了抿唇,“简歌,我帮妈妈回家再拿些换洗衣服,你先帮我照看一下,我回来就替你。”

    她到底,还是放不下。

    简歌的眼凝视着沫冉,一下一下地打量着她的微表情,探究的视线让沫冉越加紧张。沫冉的呼吸渐渐有些乱了,她微微张了张嘴,强调道:“我很快就回来。”

    他收回视线,拉开座椅,疲惫地捏了捏太阳穴,声音微冷,却勉强微笑,“早去早回。”

    说‘回’字的时候,他刻意加重了语调。

    沫冉看着简歌的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格外的落寞。她收回视线,看了看自己攥紧的手机,站了一会儿,低声道:“一个小时后我就回来。”

    这句话,不知道是说给简歌听的,还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可是话说完,她转过身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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