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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之一 宝物: 初不识石中玉,倒叫神眼长闭
- 六之一宝物: 初不识石中玉,倒叫神眼长闭
隔天,杨立萍起了个大早,简单地梳洗过后便出门。她的钱所剩不多了,早餐能省就省,她随便买了一个馒头,一杯豆浆,心想,以后尽量不要在杜宇心那裏吃东西,省得麻烦,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吃甚幺。
她又在图书馆里窝了一天,投了几份履历。以她国立大学教育学系的学历,她总能做点甚幺和教育有关的职业。比如说: 教育行政工作,学校助理,文教工作,教育研究工作等等,能当老师是最好不过。但是,她已经错过今年教师徵聘考试的时机,要等明年。而且流浪教师人数已经数万人,她挤得进去吗?她只想要一个稳定的30k左右的工作,能和小朋友们在一起,有自己的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有那幺难吗?但是,从网路上看起来,教育文教类清一色都是补习班和安亲班工作,这是她最不能接受的。她认为孩子们下课后最好不要再进补习班,能像他们山上的孩子,在山里头玩耍,溪水里抓鱼虾,或者帮父母做点家里的农务或手工艺,都是好的。所以,补习班,是她最不想考虑的。理想归理想,现实归现实,她还是得吃饭,手机套卖一个还有五十元,这是不错的权宜之计。于是,四点钟左右,她又到东区摊贩街报到。
石头大哥还是比她早到。
「大哥好!」
「嘿!妳又来啦?」
「是呀!今天再来碰碰运气。」
「这就对啦!要坚持!俗话说:『戏棚下站久了,就是你的。』一定没错。」
「谢谢大哥鼓励。不知道今天还有没有菜鸟的狗屎运?」杨立萍边说边蹲下来帮石头大哥摆石头。
「我们是看天吃饭的。一大半靠运气,一大半靠人气。不要气馁,老天一定会赏饭吃的。」
杨立萍点点头。她拿起一块圆形石头,上面彩绘着一条背部呈三角几何造型的百步蛇原住民图腾。她看着特别有感觉。
「石头大哥,这是排湾族的百步蛇图腾吗?」
「欸,不错喔!妳还知道这是排湾族的图腾。」
「而且这是头目贵族才能用的。通常在他们的门墙、屋樑、服饰和生活用具都看得到。」
「妳知道得不少喔!」石头大哥真心地讚美杨立萍。
「没甚幺!」杨立萍说。想起自己的家乡,她其实有点落寞。「我小时候住南部,读的是原住民国小。」
「喔?妳也是原住民同胞吗?看不出来!」
「我应该不是。」
「甚幺叫应该不是?」石头大哥看了一眼杨立萍。
「我是妈妈的养女,妈妈是北部人,也不是原住民。」杨立萍说。
「喔那知道亲生妈妈是谁吗?」
「不知道。妈妈来不及告诉我就走了。」杨立萍眼眶一红,鼻子都酸了。
「对不起,我不该问这幺多。」
「没关係!石头大哥,那你白天都在做甚幺?」杨立萍想转移自己的伤心事。
「我啊,我白天在两个学校社团教绘画,还有一个美术教室教画画。剩下时间就画石头。」
「这样很好,我也想当老师。」杨立萍说出自己的心声。
「所以,妳不是专门跑场子的?」
「不是,不是,我还在找工作,这只是兼差的。」
「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困难。老话一句,不要气馁。」
「嗯!」杨立萍点点头。
快6点钟了,杨立萍望穿秋水,等不到杜宇心。
「今天这个卖手机套的怎幺这幺晚?」石头大哥说。
「就是啊!」
天气渐渐凉了,北部的秋意来得早,黄昏暮色似乎说到就到。杜宇心却姗姗来迟。
「我来了,我来了。还没有客人吧?」
「你越来越晚了。在忙甚幺?」
「今天有客人,讲太久了。又去补货。」杜宇心说。
「真是的,快摆摊吧!」杨立萍好像比杜宇心还着急。
杨立萍今天果真不负众望,卖掉5个手机套。
「新手的狗屎运连庄了。」这是石头大哥讲的。
她自己也很意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这方面的天分,从来没被开发出来。
「这不是狗屎运,这叫做天分。」杨立萍自己说。
「我也有功劳,好吗?没有我在旁边,妳哪有勇气?」
「哈哈!好像也是。谢谢你!」
「10点了,趁条子还没来,赶快走吧!」杜宇心说。
「我也要走了,今天卖了一个大的,够本了,走人,走人。」石头大哥说。
「好像自从妳来,条子就不来了。」杜宇心说。
「我就是福星嘛!」杨立萍说。
「又得意起来了。」
杨立萍开开心心地骑着小英雄回去杜宇心的住处,心想,早点回去可以抢浴室洗澡,太晚就得等明天才能洗。而且,今天可以赚到250元,吃饭钱又有了,再努力找工作,生活费一定没问题。一路上,铜铃项鍊在夜色裏发着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