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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重生_分节阅读_33
- “西跨院里瞧着也并不多安宁,姑娘往后还是当心着些,以后再出门,若去的远了,宁可多花些钱,还是外雇的车更安全些。”
木容点了点头。
虽不知道为什么,但显然木宁心急了。
她却很享受如今这状况,前世里,着急上火又无计可施的,总是自己。
且往后,她也不愿再让东跨院里有好日子过。
“你明日趁空出去一趟,同青梅姑娘说一声,日出之处才最动人。”
莲心会意,浮上笑意。只是木容自思又觉好笑,这样弯弯绕绕,寻了青梅,告知周景炎,周景炎仍旧要去烦劳石隐来做,实在麻烦。
却是回了屋里,晚饭还没摆上,莲子也就回来了,却是一脸的古怪,木容瞧着便笑:
“怎么?被难为了?”
“哪里能?压根是话都没回全,连苏姨娘都没见着,只和她身旁的管事妈妈交说一声姑娘回来了,苏姨娘院子里各个都小心翼翼的,我只探了一点,说是大姑娘和二姑娘今日里吵嚷了起来,大姑娘一向强势,二姑娘听说受了委屈,哭着跑出去了,下午要了马车说是散心,去孟侯府会孟小姑娘去了。”
木容正洗手,听莲子这一说,却是顿住了。
她姐妹二人同出一母,向来亲密的很,今日这样吵嚷,恐怕因为那些铺子。
苏姨娘从周茹处抢夺而来的那些铺子庄子,这些年在手里不少生银钱,她那一房主子奴才都过的滋润,自然谁都知晓钱财的好处。她也早作了安顿,瞧着如今那些铺子的归属,应是分作了四份,苏姨娘自己留了一份,余下的给两女一子尽有。
只是如今木宜的铺子庄子被简家人卖了还债,木宜手下如今分毫不剩,自然还想再要些傍身,只是大哥木宏已成家,那些铺子庄子虽没过去他名下,可如今却是他们夫妻自己打理。苏姨娘也总要自己留些以备各项花用,于是能盘剥的,就只有木安那份了。
木安自觉吃亏,算计自己的又是亲姐姐,自然心里不痛快。
而管派的发觉木容乘回来的并不是自家马车,没敢声张悄悄报说给了苏姨娘处,谁知天都黑了木安还未回来,苏姨娘那里闹的不可开交,也就顾不得管这些。
木容自知这一回必是隐瞒不过,云深第二日送车回来,总会闹的人尽皆知,只是这一回她也没想隐瞒,如今总要让东跨院的不自在才是。
“趁着通门还没上锁,你去前院一趟寻梁妈妈,说说孙妈妈的事,顺道再提一提今日里哑婆子做活很是卖力,我很想讨要了来。”
这一回,木容遣了莲心去。心底确实笃定的很,如今周家虽仍旧落魄,却抵不住一道静安侯同周家少爷交好的传闻。前院忖着这些,就必然不会在一个粗使婆子身上让她不痛快。
莲心是赶着通门上锁前忙着回来的,可哑婆子却是没等第二日收拾妥当,也一并这样着急慌忙的跟了来。
可木容却是分毫惊异没有。
那哑婆子一进门就要给木容磕头,木容一伸手便将她拦住,面色神情虽淡,话却不冷:
“往后你就在屋里伺候吧。”
哑婆子一怔,屋里伺候的大多都是大丫鬟,三头丫头是连门都进不去的,而能进屋伺候的婆子更要是有脸面的,像她这样身份卑贱又相貌骇人的,说到天边去也不会有这样的可能。
木容却回了头,对莲子莲心两个交代:
“往后,都叫她冬姨。”
哑婆子尚且惊着,可听了木容这一句,眼里登时漫上了泪,垂下头去,到底双膝一软,一下跪了地。
这一回,木容没再拦她,眼底也挂了泪光,只回头去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大户人家得脸的丫鬟,是比寻常人家的姑娘们都要矜贵的,曾经拂冬必然也是个相貌出挑又伶俐的,过着不愁吃穿的痛快日子,可现如今,却成了这般模样,这般境地。
从前错投在孙妈妈身上的情意,如今才总算寻对了真该交托的人。
“奴婢就想着,姑娘没了,我总该替她照看着小姑娘,她才能心安。只是周家乱做一团,奴婢想着等周家安顿了,再到木家来。只是……”
一场大火,一切都烧没了,没了周家,没了依靠,拂冬的相公为救她也被烧死,而拂冬,也被烧成了这副模样。
而这副模样的拂冬,再没了周家后,她若表明身份恐怕更是不能进了木家,于是她隐瞒了身份自卖到木家为奴,只是因为这长相却只能做一个粗使,连后院都入不得,怕惊吓了女眷。她在木家苦熬了十几年,等的,就是今日里了。
“从前不提,往后的日子,我替我娘照看冬姨,冬姨也替我娘照看我。”
拂冬早已泣不能言,满是伤痕又生了老茧的手,只紧紧攥住木容。
莲子莲心眼下心中明了,这人恐怕就是今日里孙妈妈交代的,那在周茹出门前便被嫁出去的拂冬了。虽是眼眶也止不住酸涩,可莲心却到底还是又小声回禀了起来:
“梅夫人似乎有心想和静安侯攀一门亲事。”
☆、第四十章
苏姨娘看上了孟侯府的七少爷,梅夫人看上了静安侯。两人都是心大胃口也大,还自觉着般配的很。
七少爷好歹是庶出,年岁也和木安相当。就是不知梅夫人预备拿谁来配静安侯了,木宁眼见及笄即可婚嫁,只是心思全在云深身上,余下个木宝,如今满打满算十二岁,即便一满十五就出嫁也须得再等三年,可静安侯如今却已二十四五的模样,如今又是炙手可热的人物,未必等得。
倒是还有木宣,但是梅夫人那样的人,恐怕未必愿意给外人攀一门在她看来再好不过的亲事。
木容笑笑,便是安顿起来,只是她这院子房屋实在太少,不过多了一个人便觉着安顿不下,还是又调整了一番,才将将住下。
只是晚饭刚一用罢,就听莲心说起院子外面有个脸生的小丫头探头探脑的,木容只一笑由她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的,云家那位段妈妈便领着云深的小书童芭蕉,又上了门。段妈妈便是上回到木家来的那位,云深此行自觉要同后院打不少交道,便从云夫人处请了这位极会处事的段妈妈一同前来。
拜帖往门上一送,人自然便领去了东跨院,梅夫人这几日正是费心琢磨,云家人一上门,她自然高兴,又特特遣人去把木宁木宝叫了来,及至到了小花厅,那段妈妈请安后,一张口,梅夫人的脸色便不好了。
错眼一看,木宁虽也勉强维持,只是那笑容却未免僵了些。
“我们少爷也是怕四姑娘不好和家里交代,这一大早的就遣了我们赶忙上门。我们少爷也是回来后足足忙了这些时候,昨日刚得闲,便想着祭拜祭拜贵府周姨娘,却被一场大雨给拦住,好歹雨停了就往山上去,竟是不想半路上恰遇见了四姑娘的车陷进了泥里,这可不就是赶巧的缘分么!”
段妈妈自顾自的说着,字里行间透出云深对木容的看重,木宁已是咬紧了牙,嘴唇都微微抖了起来,段妈妈终是瞧见了她,上京里的事她又哪里能不知道,自觉失言,有些窘迫的笑了笑,赶忙说了别的:
“今日一早已着人去起车了,修一修,大约三五日也就送回来了。”
“倒叫云大人费心了。”
梅夫人倒是瞧不出什么,道了谢,话锋一转:
“你既来了,我也就不费事再去送帖子了,我这东跨院里的小花园里种着的龙游梅开了,后日里请了几户相熟的人家来赏梅,且又请了静安侯和隐先生,只想着云大人也能来就最好了。”
“呀,我可听说那龙游梅极是难得的,不想夫人这里竟有!一定把话带到,我家少爷一定来的!”
梅夫人笑了笑,瞧着木宁脸色便不愿再说什么,段妈妈也识趣,也赶忙道:
“不妨着夫人了,只是我家少爷还有话要带给四姑娘,还要烦劳这夫人安排个带路的。”
木宁一口银牙将要咬碎,未等梅夫人做回,便笑道:
“就请鸾姑为段妈妈带路吧。”
这安排也极为得当,段妈妈在云家的身份也就同鸾姑在木家相同,若真是派了个小丫头,难免有轻看的嫌疑,段妈妈便很是满意。
鸾姑去瞧梅夫人,得了自家主子首肯,便是笑着上前来引,那小书童芭蕉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从进了门就是一直甜笑着,一句话也没说,乖巧的很。
这边鸾姑领着人出了东跨院,一路上闲聊几句,眼瞧着快到西跨院里,鸾姑忽然有几分欲言又止,来回的瞧了段妈妈几眼后,终是忍不住攥住了段妈妈:
“老姐姐,要说这是我们家里的丑事,实在不当说,可我也实在是忍不住,瞧着云家少爷是个极好的,要能和我们家做了亲实在再好不过,可又真是怕云少爷吃了亏。”
段妈妈一脸惊异:
“这是怎么说?”
鸾姑四下瞧了,见无人,便附到近前悄声说起:
“我们这四姑娘,是个古怪的,自小里和旁的姐妹一样的吃穿用度,可她却总爱做出寒酸模样引人同情败坏府里名声。别的不说,上一回府里赏菊宴,峦安城里但凡有头有脸些的姑娘夫人们都请了来,她却是一身丫鬟都不如的寒酸装扮进了园子,把孟小侯夫人都给触怒了,我们老爷夫人怜惜她从小没了亲娘照看,不过不轻不重责备了几句,倒是我们六姑娘年小,忍不住打了她几下子,我们夫人就把六姑娘给关在房里一个月,生生把六姑娘给闷出病来了。”
“夫人倒是个和善的。”
段妈妈点头,赞了一句。
“可不,我们三姑娘也是个最知礼的,往年在上京里被误解了,却也不好解说,你说分明婚书上写的清楚明白,可若让外人去听,三姑娘四姑娘的乱了,不仅我们家里被传扬的不好听,对云家名声恐怕也不好,少不得也就忍耐了,暂充当了起来。只是却终究是个有情意的,这一来二往的,便对云大少爷动了心思,如今……”
鸾姑叹息一声,段妈妈也不禁感叹:
“我瞧着三姑娘就是个好的,不仅长的好,性格也好,才情更好。”
“哎,总也不好说,如今外头又有些那样不好的传闻……”
鸾姑点到而止,忽然便住了口,段妈妈一时脸色也愈发难看,隐晦道:
“我们也风闻了些,只是不好说呀。”
眼看木容院子在前,鸾姑该说的也都说了,便是笑道:
“我也没旁的意思,自家的姑娘没有败坏的道理,就怕撑不起云家脸面,旁人也就罢了,我们夫人这一房每年都要上京给梅相爷贺寿的,到时可就真没脸面去见老姐姐了!”
段妈妈一听这话自然是万千感谢,鸾姑也就不再言语,只敲了院门,令人往内通传。
不多时便有人来请入内,只是人一出来倒把鸾姑段妈妈带同芭蕉都吓个不轻,那半张脸跟个鬼魅似的俱是烧过的痕迹,段妈妈一颗心噗通直跳,禁不住暗叹这四姑娘果然是个古怪的,及至进了院子,一瞧院内情景也尽是同鸾姑所说一般,把个心里对木容就轻看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