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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都市言情 -> 凤凰诏全文免费阅读
凤凰诏_分节阅读_24
- 方才谢羽射箭,他就捏了把冷汗,生怕她失了准头一箭射死闫宗煜。不过事实证明,这丫头还挺能唬人,拉弓姿势很是娴熟,射箭却没什么准头,贴着闫宗煜的脑袋过去了,竟然也能吓的闫宗煜止步不前。
闫宗煜与程旭齐名,都是纨绔界的代表,读书习武皆提不起来,独精于吃喝玩乐,这在长安城中是人所共知之事。也亏得他是个草包,才能被这小丫头给吓住。
谢羽跑的兴起,哪里肯交出缰绳:“周王殿下,你坐稳就是了。”
跑出去一盏茶功夫,崔晋才品出了味道:“你会骑马?”
方才那一箭也并非失了准头,而是她当真在威胁闫宗煜别追过来?!
一念至此,崔晋脸都青了:“停下!你到底闯什么祸了,见到闫宗煜就跑?”
闫宗煜虽然名声不好,但却玩的风雅,向来讲究你情我愿,从来不勉强美人。
谢羽假作不闻,闷头驱马,崔晋见她不停,改抓为抱,双臂合拢将她抱了个满怀,试图去抢她手里的缰绳,但一抱之下才察觉出此举不妥。
她穿着侍卫服色,腰带紧扣,虽是冬日也能感觉出棉衣之下的腰肢劲瘦纤细,崔晋顿时搂紧了也不是放开也不是。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谢羽放慢了马速:“他昨晚酒后对我出言不敬,我将他骗到暗处揍了一顿。”
这像是这丫头能做出来的事情。
崔晋伸回了手,脑子里还留着方才搂住她纤腰那瞬间的震憾,耳朵里听进去的话便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他……出言不敬”
阿羽穿着侍卫服色,而闫宗煜是能进武安殿宴饮的人,身份上天差地别,何至于就用到了“不敬”这词儿?
崔晋不必想也知道了,定然是闫宗煜酒后调戏了她两句,她心头火起便将人教训了一顿。怪道今儿她乖了大半日,窝在长阳殿不出门,还对他百般殷勤。
想通了这一节,崔晋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他这真是开门揖盗,感情是收了个活土匪在家中。而闫宗煜杀气腾腾恨不得让守卫将这丫头拿下的样子,想来揍的不轻。
此事若能悄悄按下来便罢了,若是让疼爱儿子的闫国舅知道了,还真不知道怎么闹腾呢。
崔晋头疼的按了下太阳穴,已经在脑子里开始考虑如何先下手为强,去魏帝那里告一状,省的等闫国熹闹腾起来,他反被打个手忙脚乱:“这几日你就乖乖在长阳殿窝着,别再往外面乱跑了,知道吗?”又不甘的问道:“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骗了我?”怎么感觉这丫头嘴里就没一句真话,全是骗他的。
真想吊起来打一顿,好好审审这满嘴谎话的丫头,看她还能吐出来多少实情。不过瞧在她那张笑意盈盈的脸上,崔晋也觉得这个想法有点难以实现。
谢羽听出他话里的回护之意,并不曾因为她闯了祸而将她推出去给闫国舅,心中暖意上涌,却不肯告诉崔晋还有哪些谎言,调皮一笑:“你猜!”又道:“为了表示对王爷的感谢之意,我请王爷吃烤肉,坐好了。”猛的一夹马腹,胭脂离箭一般窜了出去。
说起来,打猎这种事情,也不是男人的专项爱好。
谢羽箭术精妙,骑术更好,二人一骑窜进猎苑之后,专往马蹄印少的地方进去,跑了一段路就猎了一只野兔,再跑过一个山头,远远瞧见野鸡的羽毛,谢羽箭才射了出去,就听到林深处马蹄声动,她才待要避,已听得一名女子的欢呼声:“射中了!”
紧跟着对面双骑而来,正是四皇子崔煦跟三公主崔晴,身后跟着约莫七八名护卫。早有护卫跑过去将野鸡捡了起来,送过去之后,马上的崔煦眉头便皱了起来。
崔煦的箭术不错,他外祖梅家镇守西南,也是武将世家,梅妃瞧着弱质纤纤,当年在西南也是骑马打过猎的。自崔煦十岁之后,她便说通了魏帝,每年总要将四皇子送到西南去住些日子再回来,谓曰:体察民生之艰。
崔晋回京之时,崔煦还在西南,这几日才归,兄弟两个也只是打了个照面,并不算熟悉。
而眼下,崔煦手里这只野鸡身上有两个箭孔,他的箭从野鸡腹部穿了过去,但对方的箭却是穿喉而过,从双方站立的位置来瞧,对方离野鸡的藏身之处比他还要远个十几步。
“大皇兄好箭法!”
崔煦暗暗心惊,他才回来之时便听说了崔晋不少事迹,从他拖着半条命跑回长安,到后来魏帝荣宠无二,都拿他当病人对待,没想到他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箭术练的比他这个从小就挽弓又身体健康的弟弟都要强。
崔晋无奈叹气:“你这丫头出来就是惹祸的吧?咱们过去吧。”
待到得近前,崔晋与谢羽下马的同时,崔煦与崔晴也已经下了马,向崔晋一拱手,崔煦笑的一团和气:“大皇兄,都说你病骨支离,我瞧着竟是误传,没想到皇兄箭法精进如斯,弟弟惭愧,还要向皇兄多多学习呢。”
挽弓拉箭是极费臂力之事,臂膀无力根本拉不开强弓,若崔晋在楚国真如他自己所说,长久缠绵病榻,怎么可能箭法有成?
崔晴轻笑:“说不定皇兄这是想给父皇一个惊喜呢。”她生母原是梅妃沉香宫中充媛,难产出血而亡,梅妃便将她抱到自己身边养大,与崔煦感情极好。
这两人听得这两人一唱一合,当下便笑了:“四弟三妹说什么呢,为兄能爬起来都不错了,哪里有臂力练箭?”崔晴的话再明白不过了,她会将此事告诉魏帝,当下只有澄清一途。
“方才那野鸡可不是为兄射的,而是阿羽射的。”指指谢羽手上还拿着的弓,“我也是才知道自己王府里竟然还藏着这等好手。”
崔煦不信:“皇兄你可别蒙我。她一个小丫头……”唇边浮上一抹坏笑:“皇后娘娘正在鸾仪宫中宴客,为皇兄选王妃,皇兄你却带着红颜知己在山里打猎,还哄骗弟弟。”
谢羽虽身形高挑纤瘦,却仍能从面相上瞧出来年纪还小,双眸如星,肤质如玉,瞧着只是个小美人罢了,哪里是什么崔晋所说的持弓好手。
崔晴跟着起哄:“大皇兄再这样我可是要去告诉母后的。快说说你是怎么练的这般厉害的?要不你就跟老四比比,等猎到了好东西,献给父皇,也好让父皇不再忧心你的身子,高兴高兴。”
分明是拿话挤兑崔晋。
谢羽才得了崔晋的回护,看他被一弟一妹围攻,当下笑道:“四殿下三公主真的不必逼周王爷,他根本都不进猎苑的,方才若非小的多事载他进来,恐怕此刻他还在长阳殿里烤火呢。四殿下若是真不信方才那一箭是小的所射,不如咱们比比箭法?”
崔煦目光在她面上扫过,但见她双眸含笑,镇定从容,毫无心虚怯懦之意,不禁暗道:难道真是这丫头所射?
崔晋箭术如何,关系到他的身子是否康健,是否哄骗魏帝。他到底是魏帝对外宣称的病体入骨,还是心机深沉之辈,以病重为由骗取魏帝的宠爱,崔煦极想考证清楚。
“姑娘若是不怕,自然可以。”
谢羽笑道:“方才载着周王爷过来,他在马上碍手碍脚,影响小的箭术。不如四殿下的侍卫借匹马给周王爷,小的好专心跟四殿下比试?”
“这有何不可?”
崔煦吩咐一句,立即有侍卫腾出一匹马来,又扶着崔晋上马,但见他双脚虚浮无力,下盘不稳,上马认蹬都不是很利索,崔煦心中不禁越发的怀疑实情。
等崔晋上了马,谢羽便道:“王爷稍安,待小的跟四殿下比试一场再回。”
崔煦这会儿倒有点吃不住了,再瞧谢羽坐骑神骏出彩,就算是放在猎苑里也是罕有的坐骑,可没听说魏帝赐过周王好马的。
崔晋轻笑:“既然你这丫头非要逞能,那就跟四皇弟比试一场,本王正好做个见证。”随着他一声令下,两匹马似脱弦双箭而去,崔晴喃喃:“方才……真的是她射的?”
她自己连强弓都拉不开,谢羽瞧着比她还要瘦,怎么可能有那样精到的箭术?
不管四皇子三公主心中有何想法,但谢羽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有些事情不可随意臆测,按自己的想法轻易下结论。
作者有话要说: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谢羽在飞驰的胭脂身上张弓搭箭,忽然非常感谢谢弦。
在她很小的时候,自有记忆始,谢弦就是位慈母,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的那种。
但是……五岁开始,慈母就开始严厉了起来。
谢弦不再纵容她睡懒觉,想睡到几点起来就睡到几点起来,而是每日都会在固定的时间叫她起床,空着肚子跟在她身后跑步,站桩,练拳,拉弓……还有骑马。
那时候,能够拖着灌满了铅的双腿坐在早餐桌上,吃一顿丰盛的早餐,对于谢羽来说就是一天之中最好的享受。
彼时谢羽并不明白,她一个女孩子所学的为何不是绣花写字练琴,而是站桩打拳拉弓……哪怕读读书也不错啊。
现在她明白了,家风使然,读书人家的孩子自小就开始学认字,武将世家的孩子……当然只能先学着磨炼筋骨了。
读书人家的孩子纵使课业不通,也还可以慢慢的花时间去研习,但是武将之家却是拿命在搏前程,稍有不慎便是肝脑涂地,马革裹尸。所以,做父母的对孩子最好的祝福大概就是将孩子的筋骨打熬成铜皮铁骨,箭术独一无二,枪法来去如电,务必能在一招之人击败对手。
谢弦历经父兄战死,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这方面有了阴影,训练起谢羽并不手软,她可以有半日的玩耍时间,但从早起到中午的这段时间都是在练功。对前来寻找她的小伙伴,长春观的人总说:“姑娘在读书。”
到于读书识字,那是晚上临睡之前的功课了。
谢弦此人,在教导女儿一事上从来不肯假手于人,每日练功时间雷打不动,即使自己忙着,也必有身边的人盯着谢羽,以防她偷懒。哪怕去外地也要将女儿带在身边。
冬练三九,夏练酷暑,不知道流了多少汗,十年时间,谢羽总算出师了。
现在,谢羽飞马奔驰在大魏皇家猎苑,不时弯弓搭箭,与四皇子一争高下,才觉得她那些年的汗没白流。
崔晋与崔晴带着一班侍卫紧随其后,欣赏崔煦与谢羽的马上英资。另专门分出来四名侍卫捡拾猎物,回头点数。
比赛一开始的时候,胭脂撒开蹄子窜出去,谢羽在飞奔的马儿之上射箭,崔晴就看傻了眼。
“……居然真有女子箭术好的?”她身姿矫健,纵马如风,火焰一般的马儿载着她如一团红云一般越跑越远,崔晴忽然羡慕不已。
崔晋也是今天才有机会见识了阿羽的骑术以及箭术。他不敢确认的是,这小丫头到底还瞒了什么他不知道的本领。
真要逼问,恐怕也问不出什么,还不如以后自己慢慢挖掘。
一个时辰之后,比赛结束了。
负责捡拾猎物的侍卫们将二人的成果分做两堆,远远看去,数量差不多,但等凑近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区别还是很大的。
崔煦的箭法其实也不错了,但是他的准头还是比谢羽差了一点。
同样的猎物,谢羽能够一箭穿瞳,他就能射中身子,两者之间还是有差别的。
“我输了。”不必点数崔煦都知道自己输在哪里了。
只因外祖家是武将世家,梅妃特别注意儿子这方面的弓马骑射,崔煦也是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练习,但他还是有些不甘心:“不知道姑娘是如何练习准头的?”二人年纪相差无几,但准头却差的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