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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西旧事_分节阅读_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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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警察叫来了小区里的琪琪格见过的工作人员,琪琪格才愿意把门打开。当警察们得知这个小姑娘竟然这么聪慧时,琪琪格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得意。

    她皱着眉头问他们:“我妈妈呢?她怎么还没回来?”

    然后,她听到了一声枪响。

    和电影里演的一样。

    祈福活动结束后,寺庙里的人群纷纷开始离去,寺庙又回归到平静的状态,院子里洒下的阳光比之前更灿烂。

    此时已经是上午十点,他们回到禅房后才得知祝南泽中枪的消息,阿紫忍不住骂脏话:“妈的,人都落网了,自己人还中一枪,真他妈不划算。”

    祝南浔一个人走到院子里,静静地坐在树下。她紧紧地抱着膝盖,脑袋中不断地闪现子弹打在祝南泽身上的画面,当然,这些都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她在脑海中模拟着当时的情形,仿佛这颗子弹是射在自己身上。

    没有亲眼见证但依然心惊肉跳。兄妹连心,她也疼。

    离家几个月,她第一次这么迫切地想要回家。她是知道子弹的厉害的,陆西源胳膊上中枪都是九死一生,至今伤口还没愈合。

    祝南泽虽然足够强壮,但比起常年在外面漂泊的陆西源来说,他还是文弱了些,子弹正中左侧背部,再往前几厘米就是心脏,她不敢再往下想。

    陆西源在一旁打电话,他在跟警方确认案件进展的情况。

    除了郑怀敏,其余一干人等均已落网,而郑怀敏就在昨晚,独自从杭州出发,也到了四川甘孜州。

    警方将要彻查被抓的这几个人,祝家夫妇被杀害,朱赟意外车祸,非法购□□支,组织川南黑色势力追杀人证……桩桩件件都能定他们的罪。

    但陆西源并没有尘埃落定的感觉,因为祝南泽还在急救,生死未卜。

    而郑怀敏这颗大毒瘤正在潜逃之中,说不定就在他们身边。

    阿紫在门口等程诺,他一到,他们就可以出发去亚丁。陆怀信跟她失去了联系,她要尽快去找他。

    陆西源挂了电话,抬头往树下走,可是树下没了祝南浔身影,只有落叶和尘埃。

    他四处找,阿紫也帮着找,但寺庙里里外外都找不到人。

    陆西源急了,沿路问到镇子上,连小孩子都问了,却毫无线索。

    阿紫在寺庙的后门发现一条小路,她问喇嘛小路通向哪里,喇嘛指了指海螺沟的方向。

    这是陆怀信当初设计的路线,而她竟然都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爱人们

    ☆、结局(上)

    陆西源和阿紫顺着山路往前走,前面出现一个岔路口,这里地势凶险,很容易就走错方向,他们不确定哪一条能通往海螺沟,决定回到寺庙,再去镇上找车直接去山洞的画室里找。

    刚走到寺庙门口,程诺赶到了。尽管他一脸的疲惫,但仍强打起精神:“嗨,朋友们,你们的英雄回来啦!”

    警方把东西送回成都了,之后会空运回杭州,这件事他办得妥妥的。

    可陆西源和阿紫并无心情替他祝贺,阿紫勉强挤了个笑容:“辛苦你了!南浔不见了,我们得去找。”

    程诺皱起眉头:“南浔去哪儿了?难道……又被绑架了?”

    “今天庙里祈福,应该是有人混了进来,趁我们不注意时把她绑走了。”阿紫说。

    “你说啥?竟然敢在庙里犯事?”

    而一旁陆西源淡淡地开口:“她不是被绑走的,是她自己跟过去的。郑怀敏来了。”

    接电话的时候,他看到喇嘛接待了一个客人进了偏殿,这位客人独自一人,穿着打扮很气派,但明显看起来腿脚不好,当时他还未得知郑怀敏出逃的消息,所以并未留意这个人。得知祝南浔也去过偏殿,他才反应过来。

    程诺的表情更加夸张了:“我去,大boss自己现身了?这唱的哪一出啊?”

    阿紫顺着陆西源的视线看过去,大殿前的供台上摆放着好几摞崭新的人民币,她飞奔回庙里,走到大殿里去找喇嘛,在祈福名单赫然找到了郑怀敏的名字。

    他们中,只有祝南浔是认识郑怀敏的,她也只有看到这个人,才会迫不及待地追过去。

    可他们是怎么知道小路能通向海螺沟的呢?

    寺庙里的喇嘛封锁了后门之后,阿紫带着陆西源开车到了藏民家里,由她带路,准备从后院的小树林里直接进山洞。

    可到了洞口才发现里面的路被堵住了,情况不妙,他们只好加快脚步绕山走悬崖过去。

    “我们得分两边走,不然扑个空可不划算,程诺,你带着陆大哥走这条路,我去另一边。”

    陆西源却拦住阿紫:“你和程诺走这边,我从山上绕下去,你大致告诉我怎么走就行。租的那辆车的钥匙在谁那里?也给我。”

    山上的路更危险,阿紫手臂上的擦伤就是证明。如果他们真的在山洞里,想要离开,也只有那一条路可以走。

    倘若狭路相逢,风险更大,这份风险只能他自己去承担。

    阿紫知道拗不过他,给了他车钥匙又将小路的入口告诉他。陆西源记住了路线后便一个人走了。

    程诺看着他的背影对阿紫说:“咱们得快一点,最好能在他之前走到洞口。”

    阿紫对他点了下头,加快了脚步。

    祝南浔发现郑怀敏,的确是因为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独自走进了大殿里,这个人衣冠楚楚,两鬓已有白发,微微驼着背,步伐异常缓慢,左腿的膝盖走路时显得很直,似乎是风湿病犯了。

    她以为是自己出现了错觉,急忙跟上去,一路顺着大殿走到后门,然后这个人转身了。

    果然是他。

    郑怀敏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精神面貌看上去已然像个老人,和那个道貌岸然杀伐决断的祝家大师兄判若两人。他看见祝南浔之后的眼神里毫无惊讶,似乎还带着一丝恍惚。

    祝南浔站在廊下没有动,想等对方先开口。尽管她想起爷爷和父母的惨死,立刻想将眼前这个人千刀万剐,但此刻,她看到他这个样子,心底生出一股淡淡地无奈。

    他并不好过。千方百计的算计,想要报复,想要置人于死地,可最终除了背负上罪孽,一无所得。

    但他仍不可饶恕。

    “……是南浔啊,我去见我师弟,你去吗?你还没见过他吧。”

    祝南浔怎么也没想到这竟是他开口的第一句话。隐约之间,她觉得在这声“南浔”之前,他应该是把自己看成了另外一个人。

    祝南浔依旧站着没动,郑怀敏冲她招招手,又开口:“你过来,帮我看看这个图纸,我师弟留下的,我老了,眼睛看不清了。”

    祝南浔走过去,发现这是一张地图,原来画室一共有三个入口,一个在藏民家背后的山洞,另一个在悬崖边,而第三个竟然就在寺庙背靠的这座大山的背面。

    就像一个圆,大家都以为要进了海螺沟景区才能找到画室,其实不然。寺庙是起点也是终点。

    “陆怀信在哪里?”祝南浔问。

    郑怀敏指正她:“按辈分,你得叫他一声叔叔。”

    祝南浔从未见过陆怀信,但她对陆怀信的尊重与否无法由一声称谓来判断,因为未曾谋面,又介于他与她妈妈的关系,她便一直叫他的名字,其他人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这就是郑怀敏,年轻时便是祝家的大师兄,习惯将规矩挂在嘴上,爱管教人,看似懂分寸识大体,实则伪善。

    “他在哪里?”祝南浔没理会他,再次逼问。

    郑怀敏笑了一声,笑声中带着无奈,“他在画室里等我,我得去救他。”

    见祝南浔露出匪夷所思的目光,他又说:“你不信?我的人找到他之前,他就被绑走了。是我犯下的错,我会承担……”

    祝南浔打断他的话:“你犯下的错?这一声师弟你还叫得出口?岂止是对他造成的伤害……你犯的错,是杀人放火还是非法倒卖古董艺术品?又或者是勾结美术协会做不法勾当?你就一条命,这些罪责怎么够你承担?”

    祝南浔受不了郑怀敏这副死到临头仍若无其事的样子,在他口中,这些罪变得轻飘飘的,好像一句承担就能化解。

    如果他的承担能换回人命,她倒可以考虑原谅,但他所谓的承担只不过是自己接受惩罚,可就算这些损失和痛苦十倍百倍的偿还在他的身上,祝南浔都觉得不够。

    “南浔啊,你爷爷过世后,我见你的次数就不多了,其实我是怕见你……如今你出落的这么漂亮了,也有能力独当一面,我很欣慰。我知道你恨我,但很多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这样,万事皆有因,在事情发展的过程中,人会迷失,会找不到方向,会利用别人,也会别人利用。走吧,我告诉你原因,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我不会伤害你。”

    郑怀敏说着便按照地图上指示的路线,往小路上走。

    祝南浔紧跟上去,她已经完全陷入了这份情绪中,想要跟着他去一探究竟。

    郑怀敏腿脚不利索,走得颤颤巍巍。祝南浔想到陆怀信因一颗子弹而伤了腿,这一刻,心里竟生出一丝慰藉。

    这大概就是因果报应。

    “我师弟这个人啊,是个闷葫芦,但他犟得很,师父不让他娶你妈妈,他便和师父闹僵,师父一气之下把他逐出了师门。师父是顾及我的心情,他不想我们师兄弟分裂,你妈妈当时才十九岁,多招人疼啊,谁不喜欢她呢?但她就中意我师弟,两个人分也分不开……可他走后,你妈妈念他,师父更念他,他还是师父最喜欢的徒弟,就连我这个首徒也不及他十分之一……”

    “所以你恨,恨他们都向着一个弃徒。你也说陆怀信犟得很,所以他怎么可能因为被逐出师门就和我妈妈断了联系?因为他最终也选择了妥协,他顾及你的心情,你是他进祝家后最信任对他最好的大师兄,哦,对了,还有你们的小师弟朱赟,他虽然心高气傲,可在祝家就只拥护你,他的下场又是什么?你在艺术成就上不如陆怀信,但我爷爷觉得你聪明,甚至想过要把祝家交给你,可你呢?得知他秘密收藏艺术品,就对他产生嫌隙,认为他不信任你,知道他欲将此事托付陆怀信时,更是变得扭曲……可你知不知道,这个秘密,就连我父母也不知道,他不让祝家的人知道,是因为早有人对这些东西产生觊觎之心,他是为了保全你们,保全祝家,而将这份压力给了陆怀信。”

    祝南浔的话音落下,郑怀敏停下脚步。他回过头定定地看着祝南浔,嘴巴微张,却发不出声音。

    山间小路狭窄而悠长,山谷里回荡着寺庙的钟声,清澈而悠远,直抵人的心灵深处。

    可这个声音没能警醒迷失的人,倒是清醒着的人不知不觉便红了眼眶。

    祝南浔声音颤抖:“在你看来,我妈妈不爱你偏爱陆怀信,我爷爷对陆怀信的牵挂,这都是他们对你造成的伤害,可我妈妈敬你如兄长,除了陆怀信以外,你是她最信赖的大师兄,她事事都与你分享,连我看了她的日记,都觉得你是个大好人,而她最终也选择淡忘,嫁给我爸爸淡出了美术界,将祝家的一切风头都让给你,她甚至隐藏自己的画技,就是不想外人拿你们俩比,让你丢了自尊心。而我爷爷,他待你如亲生儿子,为了你赶走了他培养多年的爱徒,将一生所学传授与你,在业界,他最推崇你,将你一路推到了江南画派的巅峰,让你成为美术协会最年轻的会长……这些,你都感受不到吗?他们为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抵不过你对陆怀信的妒忌,这份妒忌让你变得面目全非……他并不是画技比你高超,也不是比你有天赋,而是他做到了我爷爷希望你们能做的宽怀,他有一个宽广的心胸,有一身正气,他心无杂念,能包容万象,所以才能描绘出动人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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