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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西旧事_分节阅读_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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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南浔知道这些年找陆怀信的人从未间断过,但对于这样一个才华傲然的画家,她以为大家的目的都只是争画,或是抢人。若不是自己经历了宋家的非常手段和陆西源身上的这些伤疤,她根本难以想象那些狂徒是怎样对待他们。

    “陆西源,你们当年来祝家到底是为了什么?”祝南浔已经等不及他自己揭开谜底了。

    陆西源将衣服穿好,看着祝南浔和程诺两张过分认真的脸,他举重若轻地说:“为了一个女人。”

    他没有撒谎。

    ——啪啪啪。

    是宁岸急促地拍打车窗的声音。

    “怎么了?快上车。”祝南浔误以为有人追来,叫宁岸赶紧上车。

    宁岸却站着不动,拼命地用手指着后轮车胎的方向。

    程诺和陆西源往后一看,几个小孩子正在用刀片在划车胎。

    程诺迅速跳下车,小孩子们见他下来,一哄而散,有几个孩子边跑还边朝他们喊:“小哑巴,小哑巴……不会说话的小哑巴……”

    程诺气急了,捡起地上的石头就往他们身上扔过去,宁岸却拉紧他的胳膊直摇头,指着车胎让他过去检查。

    “我靠!”

    程诺一看,车胎正在漏气,长长的口子像是在示威。

    停车换备胎,没有其他选择。

    陆西源受伤使不上力,祝南浔和宁岸帮着程诺换好了车胎,程诺累的满身大汗。

    “宁岸,以后你不许离开我的视线。”

    祝南浔此话一出,程诺又来劲了,他说:“你能保护好她?你俩最好谁也别乱跑。”

    宁岸赶紧递给程诺自己刚买的水,示意他喝。又给了祝南浔一瓶,冲她比手势。

    “我以后不会了。”

    祝南浔点头,拿着水准备上车。她打开车门正要进去的时候,看到刚刚那帮小孩子正从宁岸买水的小商店里走出来,他们每人拿着一根冰棒,耀武扬武地走在大街上。

    程诺对宁岸说:“妹子,以后哥罩着你,谁要是再敢欺负你,我就把他抓起来吊着打。”

    祝南浔听见了,说:“欺负宁岸的人就在对面,你去把他们抓过来,我帮着你吊打。”

    宁岸听了,只摆手。

    大概这样类似的经历对她而言实在是太多了,况且这只是一帮小孩子,她压根儿也没放在心上。

    见她这个样子,祝南浔终于开口问:“宁岸,你到底为什么不会说话?”

    站在车子另一边的陆西源往他们这边看了看,似乎也对这个答案充满着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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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19

    宁岸从未解释过,其他人也从未询问过,能听得见却说不了话,宁岸一直是以这样的方式存在着。

    当她把领口往下拉时,祝南浔才意识到,这么多天,她的脖子几乎都是遮住的。这道伤疤已经很浅,但像树的根茎一样缠在她纤细的脖子上,纠缠着她的声带,让她无法发出声音。

    "得,一车的人都是伤痕累累。"程诺叹气。

    宁岸说这是小时候被开水烫的,祝南浔摸了摸自己被大火烧伤的额角,感同身受。

    出发时本来已是下午,再加上修车耽误的一个多小时,他们没能按时赶到晚上要落脚的县城。眼看已经天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程诺问:"是赶赶路还是住帐篷?"

    陆西源说:"姑娘们决定吧。"

    一路上并没有可疑的人跟过来,当地的气候也适宜,只要找到合适的地方,住帐篷未尝不可。

    祝南浔问了问宁岸的意思,她说:程大哥开车很辛苦,开夜路会很疲惫,就住帐篷吧。

    于是,程诺将车驶进一个山谷。

    夜风轻拂,星月沉醉,草原上静谧无声,只有车灯晃着眼。

    陆西源背靠着车门坐着,祝南浔跪在地上给他换药,不远处,程诺和宁岸在搭帐篷,四个人的身影沉浸在夜色里,格外融洽。

    祝南浔借着月光近距离观察陆西源的伤口,周围安静地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

    "又要留疤了。"祝南浔说。

    陆西源:"不碍事。"

    "把衣服脱了。"她又说。

    "做什么?"

    "我看看你身上拜我们祝家所赐的伤,看看怎么弥补你一下。"她说着掀开他的上衣。

    月光下,他紧实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她细长的手指抚摸上他的皮肤,他感到一阵酥麻。

    当她的手指触到一道凸起的疤痕时,她下意识地缩回手指。

    "别看了,我说给你听,"他按住她的手,又一把把衣服拉下来,"后背都是被打的,原本是可以不留疤的,但当时就医条件差,连药都没有,更别提祛疤。腰上也是刀伤,不过不是匕首,是餐刀。"

    "餐刀?"祝南浔难以想象。

    "嗯,餐桌上发生了冲突。"

    "跟谁?"

    "买家。"

    "卖陆怀信的画?"

    "嗯,那会儿急着用钱。"

    "陆西源,你们当年被逼到那种境地,就没有想过回来找祝家?"

    祝南浔知道要经历怎样的心理折磨,才能锻造出一张谈起绝望还能云淡风轻的脸,但她不明白,他们为何要躲着祝家。

    陆西源点了根烟:"你坐过来。"

    祝南浔和他一样靠着车身而坐,他抽完一整根烟才开口:"阿浔,你为什么相信我?"

    祝南浔把头靠在他的肩头,呼出一口气:"我信你,不仅是因为你救过我的命,我信你,更是因为陆怀信,他是你的叔叔,他也是我妈妈曾经深爱过的人。"

    "画是我拿走的,你戴的坠子就是保险柜的钥匙。"话出了口,陆西源才发现原来承认过错并没有那么难。

    祝南浔想起22岁时的陆西源,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我知道。"

    陆西源惊讶地回头看着她,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是啊,她早已不是那个16岁的小姑娘。

    "但画,已经毁了。"他又说。

    这下轮到祝南浔震惊不已。

    画被毁,那这些年,那些人争的又是什么?

    他扶着她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说:"阿浔你听着,这事除了我们,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当年画被我亲手扔进了大火里,他们不放过我们,是因为他们要找的不是画,而是画里藏的你爷爷的遗嘱。"

    "宁岸,你看那两人只顾自己谈恋爱,太不仗义了。"

    程诺搭好了帐篷,累得够呛,直接躺在了草地上。

    宁岸从包里翻出一袋饼干递给他,在手机上打字:他们俩很配。

    "你小小年纪,懂什么配不配的,他们俩啊,叫天下乌鸦一般黑,那心里想的,都不是常人能理解的。"

    陆西源和祝南浔的聪明,她是见识过的,听到程诺这样说,她偏过头看他们两人,远远看着,他们也正在打量着她和程诺。

    躺进帐篷里,呼啸的风声更加明显,祝南浔睡不着,轻轻地叫了宁岸一声,宁岸却动也没动。

    大概是睡着了,祝南浔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之后她打开帐篷走了出去,谁知在门口看到端坐在那里的陆西源。

    "你吓死我了。"祝南浔说。

    陆西源问她:"这么晚了,你不睡觉跑出来做什么?"

    "我睡不着。你坐在这里做什么?"她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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