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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八妹_分节阅读_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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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新猜想毛四杰不会再去单位,她趾高气昂回到家,毛四杰歪在沙发上在看电视。

    她站在门口,气哼哼地斜目瞪着他。他偏头望过来,四目相对,他先笑,她跟着笑起来。

    “过来。”他上前将她搂到沙发上,“傻不傻,白交一百块钱给法院。”

    “这钱归你出,你下月发工资还我。”

    “不用下月,过两天我手气好赢了钱就还你。”毛四杰说着把建新压在沙发上。

    “哎哟这大白天的……”徐慧一脚从门外跨进来,遮眼惊呼一声,转过身又骂,“碰了你俩的鬼!”

    毛四杰松开建新哈哈笑,建新也跟着笑,气得徐慧咒骂:“一对活宝!”

    金秋十月,春芳出嫁,屠八妹在“喜盈门”饭店摆下了今年嫁女的第三次喜宴。同天在镇上“白云”饭店摆喜宴的还有江有春。江有春娶了他与屠八妹开办养殖场时请的技术员,雷素玲。

    人逢喜事精神爽,每嫁出一个女儿,屠八妹就自觉肩上担子轻一分。而最令她开心的是顾西也在先天赶了回来。顾西变黑了,但精神看去格外好。她是在天擦黑后进的屋,回来前也没通知屠八妹。及至她猛然出现在屠八妹面前,屠八妹一下就怔住了。继而搂着她就要哭,爱民笑着提醒,明天是春芳的好日子,可不兴哭她才极力忍住。

    因赶上国庆三天假期,在京读书和在外打工的老六夫妇也赶了回来。吃过晚饭,大家挤在屠八妹房里叙旧聊着年少时的过往,一派热闹喜庆;毛小竹和小星星在两间屋子里追逐打闹,笑着叫着,玩得比过年还开心。

    一屋子的人,独老五坐在角落里强颜欢笑。过去她是姐妹当中最闹腾的一个,屠八妹有几次视线扫过她,有心找她问话劝解一二,却因着顾西回来太过喜悦没顾得上。

    “方块,你知道我们姐妹几个小时谁最爱尿床吗?”建新笑问老六的男人。

    老六的男人姓尹,大名叫尹帮凯,绰号方块。建新因和刘利萍玩得好,故知道她小叔子的绰号叫“方块”,取自“帮凯”的谐音。孝坪方言叫“帮凯”听着和“方块”同音。

    “三姐,你太不厚道,怎么能当着我六姐夫的面揭我六姐的短呢?”顾冉说,“我就不揭我六姐短,再说我六姐那不叫尿床,那是画地图,不然现在她能当设计师吗?”

    一屋子人乐得东倒西歪,建新捧腹倒在爱民身上,指着顾冉,“你个小农民,小扫把,这家里头最坏最不厚道的人就是你。我都没点老六的名,你直接就点出来了。”

    又说:“老六,你还不撕她的嘴。”

    老六安静地笑着,她长大后人如其名,如一潭秋水,明澈清凉。她男人方块不知是不是随着绰号长了,看去方方正正,一板一眼。见她们姐妹笑得开心,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尔后拉过老六的手,轻轻抚着,咧嘴笑得一脸憨厚。

    老六想抽回手,抽到一半,他忙又握住。

    建新说:“嗳哟,看我们这六妹夫和老六可真是恩爱。”

    老六低头,羞羞地笑了。

    “六姐还是个告状大王。”顾西像条八爪鱼似的挂在屠八妹身上,嘻嘻笑着,一笑露出两个大酒窝,很是妩媚。

    屠八妹抬手顺着顾西脑后的长马尾,接过她的话说,“你六姐那不叫告状,叫打小报告。”

    她话音一落,众姐妹笑得前仰后合,就连牵着毛小竹从隔壁屋过来的拥军,听到这话都忍不住唇角微翘。

    没人注意到老五悄悄退了出来。

    老五自感在姐妹们面前自惭形秽,她出来后沿着马路边的河岸一路往李家坪方向走去。走到李家坪桥上,也就是小时候她和老六打碎酱油瓶的地方,她停住了。

    抬头望天,她想起春芳说过的话,在她眼里那么优秀的春芳,竟也曾经自比是夜空中最黯淡的一颗星。她睁大眼,今晚的夜空中没有星星,只有月亮。月亮是那么的皎洁,沐浴在月光下,老五骨子里的倔强渐被照亮。

    爱民、春芳以及秋水,她们都不认命,都穿过黑暗走到了阳光下。一根藤上结出的八个瓜,她就要认命吗?

    月光下,老五郑重告诉自己:绝不!

    她再不要任由命运摆布,再不要饱受精神与*的双重摧残!

    但是,老五此刻怎么也没想到,命运接下来便将她推进了万丈深渊……

    第一百六十章 祸起

    江有春的新房安在爱民原来的那套房子,老大夫妇在镇上另租了一套。?25??家姐妹在这边欢声笑语,江家一家子也聚在老五和江嗣春居住的房子里商量接亲事议。

    江有春对春芳的那点心思在江家已是心照不宣的秘密,他非赶在春芳摆酒的同一天举办婚礼,且要大办。因为他不服气,春芳找的男人是寒门学子,父母都是d市乡下的农民,那陈爱国本人也其貌不扬,不过比他多纸文凭而已。

    他不服气,江富海和何婶也不服气,为给屠八妹添堵,江富海命江嗣春去给老五喊回来。

    “她是我老江家的人,你二哥和她四姐同天办事,她就得待在咱家。去把她叫回来。”

    江嗣春过来屠八妹这边,没见着老五。顾冉说:“我们还以为她在你那边呢。”江嗣春回说不在。屠八妹让他出去找找,“没准在马路上溜哒,你去外面看下。”

    江嗣春出来找老五,没想到在三食堂那看见老五和袁斌,两人在马路上拉拉扯扯。

    袁斌在z市拼命拼活挣钱,他老婆却在家偷人,早几天他接到二愣子电话特地回来捉奸,今天上午才把婚给离掉。袁斌和二愣子等人在县城吃完饭回来,在李家坪桥上看到老五,他一路追着老五到三食堂,结果让出来找老五的江嗣春碰个正着。

    江嗣春性子本就有点混,加之老五和袁斌从前关系也有点扯不清,一见之下,他冲上去怒瞪双目就给了袁斌一拳。两人干了一架,袁斌新买的诺基亚手机掉在地上,屏幕摔得四分五裂。

    袁斌这几年生意做发了,在镇上也结识一帮混混,当下他捡起手机,扬言要叫一帮人过来砍死江嗣春。

    “算了,多大个事,我掏钱给你换块屏幕就是。”老五劝住袁斌,她欲息事宁人,江嗣春不干,他凶神恶煞地梗着脖子冲老五吼道:“你拦他干啥?你让他叫,我家什么都缺就不缺能打架的!”

    老五恨透他这副野蛮的嘴脸,冷声说道:“明天你二哥结婚你想闹事随你便。”

    老五说完自顾大步朝前而去。

    江嗣春瞪眼袁斌,抬脚去追老五,袁斌赶上几步在他俩身后喊道:“夏莲,这乡巴佬哪点配得上你?你前脚离我后脚就娶你!”

    江嗣春在以前余月红住的屋门前拽住老五,“你是不早跟他串通好了,想跟我离了和他过?怪不得每晚不许我碰你,你个烂货!”

    他咬着牙,一手攥成拳,照着老五肚子一拳过去。老五闷哼一声,捂着肚子极痛苦地弯下腰,他紧接着又飞起一脚踹倒老五,“明天我再收拾你!”

    这晚老五歇在娘家,江家那边来了好些乡下亲戚原本也住不下。而屠八妹这边就只顾西和顾冉以及春芳,爱民两口子带孩子在镇上宾馆开有房,陈爱国和他父母明早七点才下火车,建新和老六都各自回了自己的家。

    凌晨五点天还没亮何婶就过来叫老五,做为弟媳她得前去接亲。老五去了,面上也看不去不开心,她已经下定决心等春芳办完喜事就和江嗣春离婚。没离之前,她不想再节外生枝,更不想搅了春芳的好日子。何婶交待她要守在江有春这边,她也照办。

    两家同时设宴,礼钱互免,但何婶一早就跟屠八妹说了,得让顾冉这个大学生去江家那边撑面子。屠八妹也早答应,毕竟江家二老待顾冉不薄,遂派顾冉为代表在江家那边酒席上招待亲朋好友。可让屠八妹生气的,江家自始自终没派一个代表过来春芳这边,连老五都没见人影。

    “太不像话。”屠八妹暗跟顾西嘀咕,“怎么着也得让老五两口子过来跟你四姐的公婆照个面啊。”

    “着什么急,小冉在那边呢。”顾西笑眯眯的在屠八妹胸口抚了抚,说话依旧带着儿时的软语娇声,“小冉就是个人精,何婶他们一时疏忽想不到的小冉准会想到。放心吧,一会他们肯定来。”

    顾西和顾冉从小厮磨在一块,彼此相互了解,果不其然,没一会江嗣春和老五就赶了过来。

    何婶对顾冉那是真心疼爱,顾冉对江家二老也很有感情,她都不用撒娇,只扯着江富海胳膊喊声阿大,江富海就松口打发江嗣春和老五过来了。

    酒席散后,春芳要随同公婆一家前往d市,明天是男方家摆酒,顾拥军领着顾西和顾冉前往送亲,其余出嫁的姐妹也都各回各家。人都走后,家里就剩屠八妹和老五。

    从前这个家里一直闹哄哄的,屠八妹一心盼着女儿们都出嫁后家里能清净下来。眼下,一屋子人散去,四下空落落的,她心里又觉格外凄凉。

    “这人真是怪。”她摇摇头,“从前烦家里到处是人,现在都走了,又觉太安静。静得心慌。”

    “妈……”老五原本打算人都走后就告诉屠八妹,她要和江嗣春离婚的事。但这会见她伤感,老五又不忍开口。她告诉自己,再缓个一两天,反正这婚她铁了心要离的,早一天晚一天于她而言不打紧。

    “早上起得早,你也回去睡会,好好休息一下。看你这脸色,是怎么搞的,前阵子看着好些了,今儿怎么看着又差了?”

    老五挤出一点笑,“我没事。”

    “老五啊……”屠八妹拉过老五一只手放在自己掌心,又抬手替她把一缕发丝顺至耳后,老五眼眶一热,忙低了头。

    “人比人气死人。各人有各人的命。不要和她们谁去比,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嗯。”老五点头。

    “嗣春脾气虽拗了点,可人不坏。乡下人也没什么,现在不比过去。过去还讲究个商品粮,如今你看有什么区别?不都在街上花钱买米吃。只要勤快肯干,日子一样能过红火,不比谁矮一头。”

    老五不吭声。

    “唉,我真宁愿你还是从前那个好吃嘴刁讨人嫌的老五。”屠八妹叹口气,摇摇头,又说:“这屋子里闷得慌,我出去转转,你在这歇会或回家去歇随你自己。”

    屠八妹走后老五过去江家收拾自己衣物,今晚她就以屠八妹一人在家她要陪屠八妹为名睡在娘家。

    江家空无一人,江富海和何婶在江有春新房那边陪亲家说话,江嗣春也不在。老五拿钥匙开门进去,她的衣服不多,她收拾好装进箱子,拖着箱子刚要走,江嗣春回来了。

    “你这是干啥?”江嗣春见她拖着箱子,立刻明白过来,“妈的,趁老子不在家你想跟那杂/种私奔是不?”

    他反身拴上大门,老五二话不说,转身拖着箱子就往后面跑。他赶上一脚踹在老五背心,随既扑上去将老五摁倒在地,挥拳一顿狠揍,嘴里还不停叫喊着:“我让你跑,让你跑,你个破鞋……”

    “谁让你娶破鞋的?你一个乡巴佬有破鞋给你娶就不错了!我就是要跑,就是要和别人私奔,你管得着吗?从头到脚你哪点值得我喜欢?我压根瞧不上你,你就不是人,你是畜生,比畜生还不如!”

    老五手脚并用,叫着喊着,用头使劲撞着他。

    然而,在老五的叫骂挣扎中,江嗣春眼中的怒火竟渐消融,取而代之的眼神及粗重的喘息声,老五太熟悉不过,她浑身肌肉猛然绷紧。

    “你叫呀,骂呀,你个烂货破鞋……”江嗣春单脚压着她,一手去捂她嘴,一手伸进她衣服,咬牙,狠狠掐着、揪着……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老五眼中涌出,她奋力反抗,拼命蹬腿左右甩着头。挣得一个空隙,她一口死命咬住江嗣春的右手大拇指。他嚎叫着,另一手挥拳,拳头如雨点般落在她的头部、颈部。

    老五拼着挨了几下重拳才松口,他右指已血肉模糊,老五趁他咧嘴捂手之际爬起,可没跑出两步又被他扑倒,并拖至江富海和何婶睡的小床上。

    江嗣春手指淌着血,面部神情却莫名兴奋,在他去扯老五裤子时,老五抄起床边针线篓里的剪刀,照着他左眼就狠狠扎了下去……

    第一百六十一章 撕破脸

    老五一剪刀下去,绷紧的神经顷刻放松,大脑也一片空明。

    在江嗣春的惨嚎声中,老五异常冷静地拔出带血的剪刀。斜目扫眼扎在剪刀上的眼珠子,她唇角冷勾,心里是从未有过的轻松。因为老五知道,这一剪刀下去,她终于从这桩婚姻里解脱了!

    顾冉知道这事的时候正坐在开往北京的火车上。她参加完春芳的婚礼就直接上了火车,因头天夜里和顾西歇在宾馆两人聊到大半夜,上火车后趴在桌上就打起磕睡。睡得迷迷糊糊之际耳边听到有人拿卧铺票换硬座票,还不用加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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