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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都市言情 -> 屠八妹全文免费阅读
屠八妹_分节阅读_33
- “你们都嫌家里还不够乱是怎么着?非得打个你死我活才消停是不?”顾拥军没好气地喊了两嗓子。
建新说:“乱还不是你造成的。”
拥军说:“你放心,我会还你一个清静。”
“姐。”爱民问,“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有什么打算吗?”
顾拥军的打算现在她不能告诉爱民,等她一走她们自然会知道,令她伤心的是建新对她的态度。自她们的父亲过世后屠八妹稍不顺心便对她们姐妹非打即骂,一直以来她对下面的妹妹们爱护有加,她没想过要她们回报自己,但至少也不应该在她和猫耳的事上对她横加指责吧?更何况建新自己还处于和邓光明的热恋中,按理建新应该是这个家里最能理解她的。
建新的埋怨指责令顾拥军在难过之余又多出一分心安,若她们一个个仍如从前一般敬她只会让她多分不舍和内疚。既然离开已成定局,她现在能做的就是趁屠八妹还没回来再为这个家多做点事。
顾拥军不再理会她们,拿把锄头自顾去了菜园。
爱民瞪眼建新,也跟着拥军往后面菜园走去。
“瞪我干嘛?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建新朝爱民后背翻了个白眼,转过身见外面有人在探头看热闹,她一肚子不快顷刻找到发泄之地。
“看什么看什么没见过别人吵架啊?当心把你俩眼珠子给瞪出来,回去看你爸你妈吵去!”
建新冲到门口“怦”的关上了大门。
在门外看热闹的是朱瑛,猫耳帮她修好照相机的第二天上午她就跑去医院看刘大妈。刘大妈没出院那几天她天天跑去医院报到,猫耳怎么赶也赶不走她,猫耳和拥军还在去县城的路上她就又找上门来了,非得在刘大妈家呆着等猫耳回来不可。
神经病!让建新呛了几句,朱瑛悻悻暗骂。
第二天,顾拥军中午下班前请了两小时病假,吃过饭她偷拿上户口本和猫耳一前一后出了门。
他俩在老门哨碰头后依旧是猫耳骑她车带她前往县城,两人在洞子里与运输科的几辆大卡车擦肩而过,卡车上装载着夏季防暑物资,他俩还没到县城厂广播站的大喇叭就响了,通知职工家属凭户口本前往厂供应处按人头领取防暑物资。
第七十二章 讨好卖乖
往年夏天厂里只发放霍香正气丸,都是由各街道居委会大妈直接派送到各家各户,今年则是实实在在的物资。除去霍香正气丸还有凤油精,另外还有白糖、绿豆和面粉。后面这三样每户按户口本上的人头论两现称现领,独生子女家庭额外多发一斤白糖。广播站的播音员声音听去都格外带劲,大家也奔走相告惟恐有人漏听广播,好象去晚了就没得领一样。
屠八妹在听到广播后第一时间打发春芳回家去取户口本,她让春芳骑上傅伢子的破自行车快去快回。春芳领命跑回家翻箱倒柜愣没找到户口本,她两手空空返回豆腐房复命。
“你说你除了读书你还能干些什么事,这户口本搁家里它还能长脚……”说到这屠八妹面色一凛,“坏了!”她一拍大腿,没等春芳开口问她已丢下买豆腐的顾客奔了出去。
“怎么回事,生意还做不做?”顾客不满。
“做的,您要多少?”春芳赶紧拿起铲豆腐的铲片,边问边探头朝屠八妹跑去的方向看了眼。
屠八妹火烧火燎闯进镇上民政局,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架式,在确定顾拥军和猫耳没来领过证后,她双肩一松。然而,她一只脚还没跨出民政局,尚未完全落回原位的心又悬到嗓子眼。
户口本没翅膀不会自己飞走,屠八妹几乎可以肯定,顾拥军揣上户口本跟猫耳跑去县城打结婚证去了。她撒腿就往车站跑,准备掏钱买票时心中一动,继而又排除他俩去县城偷打结婚证的可能性。
没有单位开具证明他俩怎么打结婚证?屠八妹相信顾拥军所在单位在明知她反对的情形下,若要给顾拥军开结婚证明无论如何会通知她。或许是春芳粗心大意也未可知,还是自己跑一趟再说。
屠八妹急火火掉头往家赶去,刘大妈家大门敞着,她进门时听到刘大妈在家嘀咕:“跑哪去了?”她脚下一缓,偏头瞧了眼,恰好看到刘大妈在外屋抽屉翻找东西。
“你在找户口本?”屠八妹也不回自己家了,她直接冲进刘大妈家问她是不是在找户口本。
刘大妈一愣,嘴里回道:“是啊,奇怪了,我里里外外翻高(遍)了也没看见,我记得是放在……”她话没说完屠八妹就一把揪住她胸前衣襟,晃着她怒吼道:“要是他们打了结婚证我就死给你看!”
毋庸置疑,顾拥军和猫耳去了县城,屠八妹后悔万分不该回家跑这一趟,她恨不能插翅一下飞到车站,全然不理会喊着“妈妈”从家追出来的顾西,风风火火大步朝村口而去。
爱民和建新几个听到声音涌到门外,爱民抱回顾西,建新问后知后觉一脸忧色追出来的刘大妈,“刚是我妈回来过吗?她怎么门都不进又跑了?”
刘大妈两道眉毛都快挤到一堆,屠八妹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确,户口本应该是让猫耳拿走和顾拥军打结婚证去了。但她还是忍不住问爱民,“你们家的户口本是不是也找不着了?”
爱民没有回答刘大妈,她不用回答,答案已写在她眼中。
冤孽,真是前世的冤孽!
屠八妹恨不能脚下生风飞回车站,她在心里发狠立誓,若顾拥军和猫耳扯到了结婚证她定饶不了顾拥军单位的领导。
她窝着火走到小医院那儿时,毛四杰踩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骑着s线迎面过来,起先他没注意到屠八妹,打屠八妹身边过后他才惊觉。他扭头瞅眼,随既车头一拐追了上来。
“大、噢,姨,你家邻居猫耳在家吗?”
听他打听猫耳,屠八妹脚不沾地的甩给他一句,“死了!”
毛四杰两脚滑下踏板立在地上,“死了?”他两眼盯着急火火恨不能脚踩风火轮的屠八妹,稍作迟疑便抬脚猛蹬几下踏板追上屠八妹,“姨,你去哪,我送你。”
“给我死远……车站,快点。”屠八妹话到一半改变主意,她跳上自行车后座,“我赶时间去县里你快点。”
“放心。”毛四杰背一弓,头一低,两脚跟上了机械发条似的把个自行车蹬得飞了起来。
到达十字路口车站,屠八妹连“谢”都顾不上说一声就直奔售票窗口。谁知却被告知洞子外的雪峰山口那发生一起车祸,死了一男一女。眼下路被堵,县城的车过不来,镇上的车也过不去。
乍闻之下,屠八妹脑袋“轰”的炸了,若非跟过来的毛四杰在后面及时伸把手,她已“咕咚”栽倒在地。
“姨,你这是怎么……”毛四杰话没说完一只手就让她给紧紧拽住,她直直看着他,不用开口毛四杰就明白她所求。
他眼神躲了躲。
开国际玩笑,从镇上去县城多是上坡路,载着一百大几十斤肉这可是个重体力活。
屠八妹甩开拽着他的手,转身就走。
一张精致的脸孔在毛四杰脑子里一闪而过,他眼一亮,连声喊着追上前,“我送我送,我送你去……”
毛四杰骑车载着屠八妹,头左右一摆一摆地蹬着车,看似蹬得很卖力,其实并不。
偷奸耍滑是毛四杰最为擅长的一项本领,他干的是电工,在分厂时工作就吊儿啷当,平常没事在车间报个到后就到处瞎逛。调来总厂这边依旧没有收敛,他老子恨铁不成钢将他送去市里学习了半月,昨天才回来。
自上回在猫耳家撞见建新,惊鸿一瞥,身材高挑容貌出众的建新被他惊为天人,一直念念不忘。眼下他卖苦力自然要邀功,正琢磨如何开口在屠八妹面前讨个乖,心急如焚的屠八妹就耐不住焦虑催起他来,“你能快点不,我这心脏病都快急出来了!”
毛四杰头一低,作势加紧蹬了两脚,嘴上大声说道:“我已经在争分夺秒,雷锋同志对广大人民是有求必应,怎么样,够快了吧?还用不用我再加把劲?”
“你快点,少打卦(废话)!”屠八妹偏头看着前方,心里的焦虑自眼中溢出倾了一脸,她脑中一片空白,出洞子离雪峰山渐近后,她一颗心跳得几欲蹦出胸腔。
前面下坡再上坡就是雪峰山易出事路段,路旁警车和人群已可见。毛四杰实在蹬不动了,屠八妹跳下车,连滚带爬向坡上跑去……
第七十三章 牢底坐穿
雪峰山山脚下有个大急弯,八十年代在这条公路上跑的基本是货车与客车,事故原因多为超载、超速、超车。这次出事的车辆也不例外,一辆满载西瓜的货车转弯时超车,为避让对面开来的客车撞上山崖后侧翻在路旁。车上一对男女当场毙命!
屠八妹还没爬上坡就瞧见坡上红的绿的淌了一地,绿的被她忽略眼中只剩一地殷红。红得醒目,她身子晃了几晃,有顾西事件虚惊在前才让她勉强稳住心神。及至上前,一打听才知出事的是司机和坐在副驾驶上的家属,纵是这般也吓得她三魂六魄险些归不了位。
“姨,你没、没事吧……”毛四杰推着车上来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打出娘胎他还没吃过这般苦头。
“现在几点了?”屠八妹见他腕上戴着手表遂皱眉问道。
“快三、三点了。”毛四杰鼻孔有点缺痒,他撑着鼻翼大口吸气吐气,模样很是狼狈。
年轻轻的什么身体!
屠八妹担心去晚来不及阻止顾拥军和猫耳,因此也顾不上跟人家非亲非故什么的,此刻在她心里的头等大事就是阻止顾拥军,她开口催道:“走吧,你这身体怎么还没我这半老太婆好。”
毛四杰两手抓着自行车笼头,半边身子跟滩稀泥般俯在车座板上,闻言摇头,喘气,“不、不行,我踩、踩不动车、车了……”
屠八妹急得不行,这段路被堵一时半会看来是无法通车,她抛下毛四杰急步前行,今天就是爬她也要爬到县城去!她甩开膀子刚打那对出事躺在路旁的男女身边经过,脑后就有摩托车轰鸣声传来,她回头一瞧,来的是蔡屠户。
蔡屠户两道浓眉深锁,面色看去很不好,他上来把车停在屠八妹边上,头偏向一边,不敢去看躺在地上遮着草席的两具尸体。
屠八妹不等他开口招呼就抬腿上了车,没有一句客套话,她张嘴就说:“去县里民政局,麻烦快点。”
“坐稳当了!”蔡屠户也不多问,油门一拧,“轰”的一声,载着屠八妹朝前飙去。
蔡屠户是专程赶来送屠八妹的。他家二丫今天出院,中午他蹬着三轮车和大丫去医院接二丫。还在医院他就听说雪峰山出了车祸,从医院出来正好又撞见屠八妹坐在一辆自行车后往老门哨那边而去。他让大丫推车送二丫回去,自己跑去菜场借了孟大的狗脑壳摩托车一路赶来。
孟大这辆车是当年救他命的赤脚医生送的,送他车一是感谢他把孟建波过继给自己做孙子;二是看他每天用平板车推着宰杀的大肥猪爬茄子岭坡实在辛苦。孟大为人夹生(可理解为脾气古怪),但不小气,蔡屠户找他借车他二话不说一口答应。
县民政局。
“同志,吃糖。”猫耳从书包里捧出一捧红双喜奶糖,笑容满面地放在办公桌上,再递上双方介绍信与户口本及刚取来的相片。
办事人员先拿起介绍信,顾拥军脊背一僵,猫耳悄悄握住她手。办事人员瞧见,眼皮一抬,打趣说:“小两口感情基础不错。”
猫耳笑嘻嘻地剥开一颗喜糖递过去,“来,先吃颗喜糖,辛苦了。”
“呵呵,份内工作,辛苦也是应该的。”工作人员放下介绍信,接过喜糖扔进嘴里,又顺手从抽屉里拿出两本结婚证,翻开头也不抬地问道:“姓名。”
“顾拥军。”猫耳先报的拥军的名字,“照顾的顾,拥军就是拥军爱民的拥军。”
办事人员填上姓名,填性别栏时自作主张填了个“男”。问年龄时,拥军报的二十一,他抬头瞅眼猫耳,“看不出。”猫耳补充,“下月就满二十一,只差一个来月。”
办事人员填好一本,打开第二本时猫耳报自己名字,“陈伟平,耳东陈,伟大的伟,平凡的平,二十六岁。”
办事人员一愣,再次抬眼,目光自猫耳和顾拥军面上来回扫了几眼,心知坏事,“顾拥军是你?”他手中笔指向顾拥军。
顾拥军点头。
“陈伟平是我。”猫耳说。
“哎呀对不住,我搞错了,怎么取个男人名字,对不住对不住啊……”办事人员连声道歉,他填好猫耳这本另取出一本重新填时,钢笔又没墨水,墨水瓶也干了。
“我去后面院里取瓶墨水,你二位稍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