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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嫡妻_分节阅读_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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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珞儿,刚才我有些害怕,”他的手指紧了紧,似乎还不能从刚才的惊惧中回过神来,“还好你没事。”

    宁珞瞥了他一眼,似乎在嘲笑他的胆小,可是眼圈却不由自主地红了。

    “这丫头居然敢这样折腾你,等她大了,打她的屁股。”景昀沉着脸道。

    还没等宁珞出声,身旁的婴儿忽然睁开眼来嚎啕大哭,那哭声震耳欲聋,简直要响彻云霄,一张皱得像老树皮的脸瞬间变得通红。

    景昀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便“噢噢”了两声,拍着她的襁褓想要哄她,却没想到她压根儿不买账,闭着眼睛不管不顾地嚎哭着。

    奶娘慌忙过来抱起了襁褓,到了侧屋喂奶去了,景昀板着一张脸,沉思了好一会儿忽然问道:“难道她听得懂我在说什么不成?”

    宁珞朝着他无力地勾了勾手指。

    景昀不明所以,俯下身来,宁珞的手指在他额头上轻轻戳了一下,低声嗔道:“傻瓜。”

    景昀也被自己的傻话惹笑了,哪有生下来就听得懂人语的婴儿,又不是天上的神仙。他在宁珞的额角上落下一吻,柔声道:“那看来是个调皮的丫头,不知道能不能如你的愿,学好琴棋书画。”

    “她才刚生出来……你操心得太早了……”宁珞想笑,却有些扯动了伤处,只好扯了扯嘴角。

    景昀伸出手指,在她的唇间轻轻拂过,那目光专注地凝视着她,深幽的眸中是满得快要溢出来的柔情:“珞儿,别说话了,太累了先歇着吧,我陪着你。”

    宁珞靠在他身旁,听凭那双宽厚的手掌一下下地轻抚在自己身上,很快便坠入了梦乡。

    女儿呱呱坠地,景昀为了她的名字煞费脑筋,在邹泽林绞尽脑汁贡献了数个名字之后,他才博采众家之长,取了“思柔”二字,乳名姝儿,寄托了夫妻二人对女儿的殷殷期盼。

    只是仿佛事与愿违,姝儿仿佛和温柔静好这四个字没有缘分,一生下来便看出了几分日后跳脱顽皮的影子,哭起来中气十足,闹起来精神抖擞,以至于景昀在公干的时候耳朵里都回响着那魔音穿耳。

    有一次看她哭得太过伤心,正在坐月子的宁珞不忍心,便让她躺在身边,她打蛇随棍上,闻着天然的**便一头扎进了母亲的怀里,嗷嗷待哺地寻找着母亲的□□,这一吸吮便一发不可收拾,奶娘的奶不肯尝了,非得拱到宁珞这里来不可,让奶娘啧啧称奇,说这长大了必定是聪明绝顶、古灵精怪的一位小姐。

    眨眼,等宁珞出了月子,在西北的第二个年就要到了,和北周的和谈也已经差不多了,两国各自交换了国书,和谈使团回去前,谢隽春特意到了都督府求见了宁珞一面。

    景昀原本是不同意的,只托辞说夫人刚出月子身子还未十分康健,只是谢隽春笑了笑道:“若是真如侯爷所说,只怕我主要不顾生死潜回大陈。侯爷接下去也要忙碌万分,能少个操心的劲敌便少一个,大家都不想有什么节外生枝之事,对吗?”

    景昀沉默不语,最后到底还是同意了谢隽春的请求。

    刚生产完的宁珞略显丰腴,那肌肤宛如蜜汁浸泡过似的,光泽而柔润,和从前相比,散发着一股成熟女子独有的韵味,谢隽春微笑上前,递上了一个木盒:“夫人,这是小殿下让我带给你的,恭喜夫人喜得千金。”

    宁珞疏离地笑了笑,并没有接:“不必了,我和他从此之后便是路人,当不起他的大礼。”

    “这是小殿下给他的外甥女的,”谢隽春解释道,“如今小殿下已经心如止水,诚心将夫人看做如亲姐一般,外甥女也算是在他府上住过些时日,得他亲手照顾,又差点在府上有了闪失,小殿下左思右想,便亲手打了这件东西过来赔罪,也算是他的一片心意吧。”

    宁珞并不说话,只是紧抿着双唇。

    谢隽春长叹了一声:“小殿下自幼丧母,身旁人都是心怀鬼胎之辈,无人真心待他,待到稍懂人事之时,却又被至亲之人所害,颠沛流离、任人欺凌侮辱,性子变得偏执狠戾……”

    他的眼底泛起一层微光,“夫人,你便是他心底的最后一道柔软所在,他年纪还小,还能改,若是没了,只怕他要成了不懂情爱、不知慈悲为何物的怪物了。”

    景昀在一旁听得有些气闷,这谢隽春的确是口舌如簧,下次万万不能让他再接近宁珞了,再听下去,只怕宁珞连被掳去的怨恨都要被他游说得烟消云散了。不过,仔细想来,有一句话,这谢隽春说的倒是真的,卫泗毕竟年纪还小,若是换了旁人,只怕宁珞不仅要没了孩子,连清白都要不保了。

    他轻吐出一口胸内的浊气,在看到宁珞投过来的目光时,终于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宁珞接过那个盒子,缓缓地打了开来。

    那是一个普通的长命金锁,雕着福禄寿的图案,下面打着红色丝线的小坠子,金锁里好像藏着两个小金铃,拿在手上发出了清脆的“叮当”声。

    “这金锁我暂且收下,”宁珞沉吟了片刻道,“只不过我也不敢再托大叫他一声弟弟,还请谢大人替我带一句话给他,从此之后无须惦念,各自珍重。”

    这语气明显缓和了些,谢隽春大喜,深鞠了一躬,又寒暄了几句,这才告辞而去。

    景昀略有些气闷,抬手便将那长命金锁扔在了桌上,嫌弃地道:“我家闺女可不要戴这东西。”

    宁珞笑着道:“好,自然不戴,收着压在箱底便是。”

    “我来收吧。”景昀一听便又顺手捡了起来揣入怀里,心想,这若是被她收着,哪一日翻出来了还要睹物思人呢。

    宁珞顺从地点了点头,岔开了这个话题:“上次你说去打听一下京里的局势,怎么样了?”

    “岳父大人来信了,”景昀的眉头略略皱起,取出一封信来,“你瞧,陛下交托太子殿下办的差事几乎无一件顺利,岳父大人和几名交好的老臣多次进谏,太子殿下却只当成耳边风,只顾偏信那些东宫的庸官;年中的时候太子殿下又得了一场大病,又听得府中供养的那道士所言加服了金丹,这身子犹如空中楼阁,眼看着就要倾塌了,而定王最近频频动作,瑞王自赵斌死后一直蛰伏不出,看起来藏着什么后招,这京城看起来就要风起云涌了。”

    宁珞的心一紧,低声道:“太子和定王鹬蚌相争,你小心瑞王渔翁得利。”

    “先别去操心这事了,”景昀笑了笑,将信收了起来,一派云淡风轻,“咱们先操心怎么过年吧。”

    今年府里比去年热闹得多了,毕竟多了一口人,还有邹泽林硬跟着余慧瑶凑了进来,大家围炉夜谈,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烟火爆竹声,有种恬淡温馨、岁月静好的感觉。

    唯一让景昀头疼的是,当晚可能是宁珞抱得姝儿久了,这小丫头片子得寸进尺,怎么都不肯跟奶娘回去,一抱就闭着眼睛哭,那小脸都皱在一起的模样真是让人心疼。

    “算了,今晚除夕,就留下来吧。”景昀的心一软,这话不知怎么地就出了口。

    宁珞在一旁抿着唇乐了,悄声取笑道:“景大哥不是成日里说我惯坏姝儿吗?怎么今日也纵容起她来了?”

    “才一个月的小毛孩,懂什么惯不惯坏的,”景昀很是威严,“以后等她懂事了再教她就是了。”

    两夫妻中间破天荒地隔了一个小毛孩,一股奶香扑面而来,景昀半支着脑袋,看着这个睡得正香的女儿,她的肤色已经不像刚出生那样又黑又红了,透出了几分和母亲一样的剔透白皙,脸型和嘴巴像宁珞,小巧秀气,鼻子和眼睛却是像景昀的,因为后期胎里养得好,脸上、身上都肥嘟嘟的,手臂捏上去都是软软的一圈圈的肉。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正盯着她瞧,四肢舒适地大张着,偶尔还颤动一下,半点都没有淑女风范;嘴角时不时地就漾起笑容,好像在梦中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这真是上天赐给他们的珍宝。

    两人相视一笑,隔着姝儿将手握在了一起,带着这份难得的安逸甜美,一家三口进入了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  来一段温馨甜蜜的生活……(话说双更了两天,不双更居然有点难受,这是病,得治!)

    第108章

    眨眼便又是一年上元节了,战事刚歇,从前那样太平宁静的日子在向人们招手,鲁平城的百姓们分外兴奋,以至于这上元节比起往年的热闹都不遑多让。

    景昀下午时便早早地回来了,去年的上元佳节,他和宁珞的赏灯同游被西戎人和秦亦瀚破坏殆尽,今年万万不可再错过了。

    天气寒冷,傍晚的时候还飘起了几朵雪花,宁珞披着一件白色貂皮大衣,带着暖和的貂皮帽,只露出了一张巴掌大的小脸,那雪花落在白貂皮上,晶莹剔透,轻轻一抖便从毛尖落下来,十分有趣。

    和去年一样,景昀亲手用冰雕了一朵莲花,分开做成了两盏梅花冰灯,点点烛火在玲珑的冰灯中忽隐忽现,还带着几分缭绕的水汽,仿佛仙人的莲座一般。

    小姝儿还太小,受不了外面的冻,便留在家给奶娘带着,两个人便有了这难得的闲暇时光,坐马车到了城中此时最热闹的香泉湖旁。

    沿着青石砖铺就的大街往里一直走去,人群熙熙攘攘的,旁边还有商贩在叫卖花灯,孩童的嬉戏声到处都是,一派祥和欢快的气息;街角处,邹泽林和余慧瑶正等着他们,邹泽林一介文人,自然没有手劲去做那雕琢冰灯之事,不过也早早地便用竹篾和纸糊了一个灯笼,上面的栩栩如生的花鸟鱼虫出自京师第一才子的手笔,要是放在京师,这可是价值千金。

    今日是四叶和绿松随身伺候着,四叶年纪小又性子活泼,看着路人手中的花灯也心痒痒了起来,不时地东张西望,最后在一个能折叠的兔子灯前停住了脚步。

    “小姑娘,喜欢吧,”旁边的伙计热情地招呼着,这灯今天卖不掉就要搁置在库房里一年呢,“带一个走吧,这位小哥不要舍不得银子,这么漂亮的灯配这位漂亮的小姑娘再合适也没有了。”

    上元节原本就有男女相会的习俗,再加上西北民风开放,今晚的大街上成双成对的男女不少,景勒也跟随主人身后,刚好和四叶她们俩并肩,便被伙计顺口拉过来送做了堆。

    众人都回过了头来,四叶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刚要反驳,景勒一个箭步上前,从怀里掏出了铜板递给了伙计。

    大伙儿都看着他笑,景勒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掩饰着看看旁边空着手的绿松:“绿松姑娘,你喜欢哪一个,我也买一个给你。”

    绿松掩着嘴直乐:“那我可是托了四叶的福了。”

    四叶扑上去捂她的嘴:“绿松姐姐你怎么也胡说八道了,看我不挠你痒痒。”

    绿松哪里是她的对手,忙不迭地逃了开去:“哎呀我的小侠女,你可不能仗着你背后有人护着就欺负我,夫人你快替我做主。”

    宁珞笑着道:“是啊,我是得替你们做主了,做主把你们一个个都嫁出去。”

    这边正笑意融融,那边却传来了一阵惊呼声,大伙儿不由得看了过去,景昀的眼神好,一眼就瞧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不由得心中暗暗叫苦:这大过年的,怎么姜朵也在这里?这不是存心来破坏这上元佳节的心情吗?

    宁珞斜了他一眼,嘲笑着道:“侯爷,你的桃花运来了。”

    景昀沉着脸道:“她不是已经回绲戎了吗?去之前还和我保证了,不会再来骚扰你了,她已经另有喜欢的人了。”

    宁珞有些惊愕:“这么快就变心了?难道这世上居然有谁还能比得过侯爷你?”

    这话景昀爱听,看来在他夫人心中,他是顶天立地、绝无仅有的好男儿,这样一想,就连远处那不请自来的姜朵都有几分顺眼了起来。

    姜朵却看上去非常不高兴,大发脾气:“我现在不想要这些破花灯了,我这就去找都督去!”

    地上滚着几个摔得不成样的花灯,想必是她这位公主一不高兴全都踹在了地上,老板在一旁欲哭无泪。

    跟在她身旁的正是李成林,被气得浑身发抖:“你怎么不讲理?今天上元节,谁陪你在这里穷晃荡?你再这样,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们汉人就是小气,”姜朵一脸轻蔑地抬起了下巴,“不就让你送盏花灯给我吗?是不是你们都督不给你发饷银?”

    “花灯是随便送的吗?”李成林那张俊脸上已经满是怒意,他今日原本休沐,和几个军中好友去喝酒,结果有下属来报说这个绲戎公主跑到了军营东张西望,他生怕她又去打扰都督,这不得不跟在她后头想找机会把她带回去,一开始这女的还见了他笑眯眯的,结果莫名其妙就发了火,“你又不是我心仪的女子,也不是我夫人,我凭什么送你?”

    姜朵眼珠一转,冷笑了一声道:“我不是你心仪的女子吗?那你为什么成天寸步不离地跟着我?”

    李成林哑口无言,他总不能坦白说了,是都督耳提面命让他千万要看好此女。他头痛莫名,任凭他能率领云甲军在敌军中来去自如,也应付不了这刁蛮女子,要是能把她直接打晕送回驿馆便好了。

    旁边围观的人有些打抱不平了起来:“既然成日追着,为何连个花灯都不送?”

    “是啊,若是无意,就不要四处留情了,别耽误人家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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