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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嫡妻_分节阅读_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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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姑娘可真是文武双全啊,”宁珞点了点头,眼中浮起一层冷意,话锋突转,“只可惜到底是出身差了些,不懂大家礼仪,未出阁女子怎可如此不知羞耻,让陌生男子指点拳脚?念在你年幼,本夫人不和你计较,以后再莫要用这样的话惹人笑话了,徒然背上个没有家教的名声,连累丁夫人。”

    她的眉目凛然,带着身居上位的矜贵傲气,哪里还有半分柔弱和善的模样?

    丁明秀被她叱得懵了片刻,回过神来,脸上青白交加,说不出话来。

    “送客吧,我有些乏了。”宁珞看也不看她一眼,离开了书房。

    丁明秀一个人站在书房,她的婢女原本候在门外,一见不对,立刻快步进来,小声问:“姑娘,怎么了?那夫人怎么气冲冲地走了?”

    “没……没什么……”丁明秀失魂落魄地道,“我们……走吧。”

    婢女急道:“没人领路,我不认识往哪里走啊。”

    丁明秀咬了咬牙,斥责道:“不认识不会问吗?难不成还会迷路不成!小家子气。”

    婢女不敢再言,两人刚走到廊檐下,便有一个仆役模样的人走了过来,语声冷淡:“姑娘这边请。”

    丁明秀费了半天的神,不仅没见到景昀,还被骂了一顿,最后差点被赶了出来。她心里左思右想,没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她明明如此虚心好学、尊敬有礼,怎么就被这样羞辱了?

    姑姑时常为姑父安排美妾,姑父时常称赞姑姑是个大度有德的妻子;而她只不过是隐晦地表达一下自己对都督的仰慕,怎么就惹得那宁珞发了这么大的火?她虽然不是出身名门,可到底是刺史大人的侄女,那宁珞就这么一点不给姑父面子吗?

    她一忽儿在心里咬牙切齿,盘算着如何让姑父报这一辱之仇;一忽儿在心中幻想着,若是碰到景昀便好好向他告上一状,让他知道他的妻子是如此善妒……

    心神不宁间,她也没顾着脚下的路,一不留神绊了两下,幸好身旁的婢女扶着才没跌倒。

    眼看着前面就是大门了,她很不甘心地停住了脚步,四下瞧了瞧,忽然,只见那大门开了,一个挺拔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帘。

    在一片暮色中,那人的脸庞轮廓深邃,五官仿佛刀斧雕刻般俊朗,那神情傲然,一身玄色鹤纹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尽显男子刚毅冷峻的本色。

    胸口仿佛擂鼓般剧烈跳动了起来,丁明秀朝前走了一步,摆出了自认为的最美笑容:“都督大人……”

    景昀瞟了她一眼,微微颔首,脚下却未做停留,眼看着要从她身旁走过。

    丁明秀急中生智,“哎呦”了一声,脚下一崴,朝着景昀倒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23333333这姑娘真是够了,自取其辱啊。

    第79章

    花厅静悄悄的,原本爱在这里看书绣花的宁珞这会儿不知所踪。

    璎香正在整理物品,一见景昀便迎了上来,结果景昀解下的大氅问道:“侯爷今儿这么早回来了,饿了吗?要不要传膳?”

    “夫人呢?”景昀有些纳闷。

    璎香小声道:“在卧房里休息呢,有些不太高兴。”

    景昀挑了挑眉,示意她往下说。

    璎香只好吞吞吐吐地道:“下午来了一位客人,说了些不知羞耻的话,夫人被气到了。”

    景昀有些好笑,摆手让她继续做事,自己则快步朝着卧房而去。

    一进门,只见宁珞背对着门,半靠在罗汉床上,正看着窗棂外的枯树枝发呆。

    “珞儿这是怎么了?”景昀坐在了她的身侧,俯身在她脸颊上亲吻了一下,“不如听我说个笑话消消气。”

    宁珞没什么兴致,只是懒洋洋地道:“你能有什么笑话。”

    “方才我进门时碰到个女的,经过我这里的时候朝着我崴了一下,我让了让,她便摔倒在地,额头起了个大青包。”景昀漫不经心地道。

    宁珞“噗嗤”一声乐了,转过身来瞧着他,那双眸子亮闪闪的透出光来:“你怎么这么不会怜香惜玉?”

    “那难道还要扶着她不成?”景昀轻哼了一声,“我这双手只会替珞儿轻拢慢捻,瞧见别的姑娘,便不会动了。”

    “那她后来怎么样了?”宁珞忍着笑问道。

    “哭得梨花带雨的,真不知道她在哭些什么,我让人扶她进了轿子打发走了,对了,她是谁啊?就是她不知羞耻惹你生气了吗?”景昀奇道。

    宁珞实在忍不住了,趴在景昀怀里咯咯笑出声来,这丁明秀也真是可怜,折腾了半天,景昀连她是谁都不知道。等她笑了个够,这才将下午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还嗔了景昀一眼:“都是你,凭空生出这么多事来。”

    景昀叫起屈来:“怎么这也怪我?该怪夫人的眼光太好了,找到我这么好的相公,才有人觊觎。”

    这可真是不要脸的,宁珞拿他没法子,只好提醒道:“这事不会影响你和于大人之间的关系吧?我下午的时候压根儿没给她脸。”

    “不会,而且就算是影响了那又如何?”景昀傲然道道,“在京城我们要忌那杨彦几分,可在这里,谁要是给你气受,你尽管让她受回去就好。”

    “好,这可是你说的,以后要是有人觊觎你,就算是九天仙女我也呛回去。”宁珞恨恨地道,却还不解气,趴在他胸膛上轻轻地咬了一口。

    这样刁蛮的珞儿实在少见,好似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似的。

    景昀不由得感谢起那个莫名冒出来的女人来。

    他顺势吻住了宁珞,两个人在罗汉床上缠绵了片刻,景昀在心中暗暗咒骂了一声,不得不松开了环抱,低声道:“猜猜我今日为什么这么早回来?”

    “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宁珞歪着脑袋扬起眉来,分外俏皮可爱。

    “自然是好消息。”景昀笑吟吟地道。

    宁珞想了片刻,忽然一下雀跃了起来:“是不是有慧瑶的消息了?”

    “对,你知道吗?她就和你近在咫尺,在这鲁平城中。”

    宁珞到了鲁平城后便想要打听余慧瑶的下落,景昀查了官府的批文,发现余丰东被调往了昌州边缘的一座小县城任了县令,离鲁平城约莫有两三天的车程。

    刚到鲁平万事忙碌,景昀也一下子抽不开身,便耽搁了好几日,等他缓过来派人去了那县城去接余慧瑶,才知道那县城实在是太荒僻了,又是在大陈和胡族交界之处,并不安全,余丰东将她留在了鲁平城。

    这一来一回耽搁了好些日子,手下的人将余慧瑶的住址查清了之后,景昀这才急匆匆地过来告诉宁珞。

    “真的吗?她现在怎么样?她知道我们来了吗?为什么不来找我们?”宁珞激动地抓住了景昀的手,一口气问了好多问题。

    景昀好笑地看着她:“你自己去问问不就行了?”

    “我现在就去……”宁珞有些兴奋,却又迟疑了片刻,“我得去换身衣服,还有,给慧瑶带的礼物要整一整……”

    “不如好好整理一下明天再去,”景昀提醒她道,“别忘了你还有重要的任务。”

    临行前邹泽林千叮万嘱,让宁珞一定要想法子好好替他谈谈口风,想必这会儿正在京城翘首以盼她的书信呢。

    宁珞想了想道:“说的也是,你说,若是慧瑶真的不喜欢他,我们要不要照实告诉他?”

    她一开始也是不信邹泽林的,可见他这一年来一直顶着家中的压力不肯成亲,倒也信了这位风流倜傥的邹大才子有这么几分真心,女人家到底心软,也不愿看到邹泽林为情心碎神伤。

    “照实说就是,长痛不如短痛,痛彻心扉伤过一次,他可能就会抛却了这执念了吧。”景昀轻叹了一声道。

    翌日,宁珞便收拾好东西,一路兴致勃勃地往景昀给的那个住址而去。

    惠安巷在城东,闹中取静,里面一溜儿开着三四家学馆和棋室,宁珞下了马车,便听到一阵孩童朗朗的读书声,她不由得驻足听了片刻,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余慧瑶开的棋室在巷子的里面,毗邻其中一家学馆,门面简陋却大方,挂着“烂柯棋馆”的牌匾。这间民居被隔成前后两进,前面作为余慧瑶教孩童下棋的棋室,后面则是她和两名仆妇居住的地方。

    敲了两下门,宁珞见里面没什么反应便推门而入,前院收拾得很是干净,两边种着些牵牛,只是此时只剩下了干枯的藤蔓爬在篱笆上,小径旁种了些蔬菜,虽然干瘪瘪的,倒还是为这院子添了几分生机。

    站在廊檐上透过半开的窗棂朝里看去,只见余慧瑶身穿青色蜡染小袄,正在领着三五个小童背棋经,一个大的几个小的,都摇头晃脑甚是迷醉的模样,宁珞看得有趣,抬手在窗棂上敲了敲。

    余慧瑶这才听到,朝着外面张望了两下,却看不出是谁,脆脆地叫了一声:“谁啊?吴嫂,有客人来了。”

    一个中年仆妇侧屋走了出来,一边擦着手一边招呼道:“这位夫人是想来学棋的吧?孩子多大了?我家姑娘是从京城过来的国手,棋艺好着呢,那边的大才子都比不过她……”

    宁珞噗嗤笑出声来,这邹泽林也真够倒霉的,这事都被宣扬到边城来了。她正色道:“对,我正是慕名而来,不过我还没有孩子,想自己学,不知道余姑娘肯赐教否?”

    里面的背诵声一下子断了,门“吱呀”一声开了,余慧瑶几乎是从里面冲了出来,一下子到了宁珞面前,惊喜交加:“珞妹妹,是你!你真的到这鲁平城来了!”

    宁珞哼了一声,假意生气道:“你还知道是我啊,要不是我查到了你的行踪,你是不是打算这辈子都不见我了?”

    “哪有!”余慧瑶叫起屈来,“我现在就在这方寸之地眼闭耳塞,前几天才刚听说我们这里的都督换了人了,说是从京城来的,是一个什么侯爷,我正想着去打听打听是谁,你便来了。”

    宁珞愣了愣,狐疑地问:“怎么,泽林他没有写信和你说吗?”

    就算是这信慢一些,从下了圣旨到现在也有了三四个月了,余慧瑶怎么会还不知道他们的到来?

    一听这话,余慧瑶嘴角的笑容滞了滞,岔开了话题道:“珞妹妹,你先在里面坐一坐,等我把这课上完,我们再好好聊一聊。”

    “好,我在屋里转一圈,你先忙。”宁珞善解人意地道。

    那吴嫂将宁珞引到了后院,宁珞问了她几句,大致了解了一点余慧瑶的现状。这家棋室已经开了有三个来月了,是余慧瑶闲暇无事用来打发时间的,一开始没什么人,幸好旁边的一家书馆在城中小有名气,介绍了好几个棋童过来,又有几个城中的名士见余慧瑶起了这么一个“烂柯”的名号甚为不服,挑战了几场,却被余慧瑶杀得片甲不留,这下便打出了旗号,学棋的孩童日渐多了起来,还时常会有人上门讨教。

    “慧瑶真是厉害,”宁珞钦佩地道,“就算到了这边城也能杀出一片天来。”

    吴嫂却看上去并不开心,叹了一口气道:“夫人,不瞒你说,这样下去可不行啊,我家姑娘这都快十七了,怎么能这样一直抛头露面啊?老爷也是太宠着她了,就这样让她乱来,到时候还怎么许个好婆家?咱们好歹也是官家姑娘,虽然现在不是什么大官了,也是个县令之女,可那些好人家一听是在外头开棋室的,还不都得避开了?可怜我家夫人去得早,那个姓徐的又是个负心薄幸的……”

    她擦了一把眼角,伤感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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