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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嫡妻_分节阅读_60
- 寿宴分为内宴和外宴,外宴席设紫宸殿内,长案铺地,各路贺使、朝中高官、皇亲国戚云集,而内宴设在一侧的偏殿,请的则是藩王的内眷、封有诰命的夫人等等。
宁珞原本没有想到自己会出席天子的寿宴,满座都是贵人,像她这样连个品级都没有的几乎没有几个,偏生还将她的位置安在了一帮王妃、郡王妃之间,离主位梅皇贵妃只有几步之遥。
既来之则安之,宁珞出身宁国公府,前世也曾入过瑞王府,外祖家又是江南巨贾,自嫁入定云侯府后,景昀待她如珠似宝地宠着,这些日子来原本少女的清灵之气半分未减,眉宇间却又多了几分妇人的秾丽,兼之她容貌绝美,肤色柔润白皙,首饰衣裳高贵却不艳俗,这一身气度比起身旁人竟是半点不差。
席间的藩王家眷们并不常来京城,也不知她是谁,小声地打探着“这位仙女一样”的女子是谁,听闻是定云侯世子夫人,都是大吃一惊,忍不住啧啧赞叹。
赵黛云在一旁听得气堵,冷眼看了一会儿,便借着劝酒坐到了太子妃陈氏的身旁,这阵子她曲意迎奉,陈氏又是个温婉柔和的人,年前在东宫的那点不快也早就烟消云散了。
“皇嫂,她身上又无诰命,那景昀的品级也不够,怎么就到了这紫宸殿呢?”赵黛云朝着身旁示意了一下。
陈氏自听到那流言后,又在梅皇贵妃那里瞧见了宁珞,心里一直有些不太痛快,原本以为宁珞总会过来解释一二,等了好几日也没见到人影,今儿见了便更不舒坦了。不过她素来自持身份,也不善说人恶语,便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谁知道呢?”
赵黛云含蓄地笑了笑:“皇嫂心地仁善,什么都往好里想,前阵子我去宫里请安的时候,见到梅皇贵妃那里有一幅字画,从前我在她闺房里瞧见过。”
陈氏的脸色一变,挤出一丝笑来:“她倒是个喜爱风雅的。”
赵黛云也不点破,劝了酒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抬眼便朝隔了两个座次的宁珞看了过去,只见那个笑语晏晏的女子身穿团花锦衣,象牙白云纹八幅裙,眉若叶裁、眼若秋水,端得是色如春花,让人横生妒意。
就是这样,只要有宁珞在,她赵黛云便好似被压了一头,永远都无出头之日,女子堂里是这样,瑞王府里也是这样。而现在看似她身份尊贵,却需得一路殚精竭虑,要不然不知道哪一日便又被宁珞翻了身骑在了头顶。那杨彦明里不说,暗里却一直惦记着这个女人,连那个只有两分相似的如夫人都要照应一二,现今居然先怀上了身孕。
想到这里,她便恨得牙痒痒的。
好似察觉了赵黛云的目光,宁珞看了过来,四目相对,赵黛云笑了笑,探身朝她举了举手里的酒盅:“宁妹妹这向可好?”
宁珞的目光清冷,淡然道:“还成,多谢瑞王妃挂牵。”
“我那萱妹妹成日里记挂你呢,她有了身子,你得空可来瞧瞧她。”
宁珞的心一沉,宁萱居然还没有去别院休养?
“她前一阵子闹着要去别院,本来王爷也是应了,可这陛下寿辰,她好歹也是个正经的小辈,府里忙进忙出的,她这去躲懒可太不合适了,我便做了个恶人没应,”赵黛云看着她的脸色,心中一阵快意,“六月六也马上到了,只怕萱妹妹一时半会走不成了。”
宁珞握着酒盅的指尖略略颤抖,好一会儿才道:“天道轮回,还望王妃娘娘心存善念,为来世积福。”
作者有话要说:
第67章
抛下这句话后,宁珞便再也没有瞧一眼赵黛云。
其实她心里明白的很,就算她对赵黛云服软,也不过是与虎谋皮。
仔细想想,成亲前赵黛云痴缠着景昀便让宁珞心存疑惑,而前几日她从卫泗的口中得知景昀前世未死,那必定她死了之后发生了很大的变故,说不得是杨彦势败,景昀得势,所以重生后赵黛云才会弃杨彦而求景昀,如今赵黛云嫁了杨彦,又有着比她在前世多活那么几年的优势在,已经占尽了先机,景昀和她今后只怕是要步步惊心,宁萱的事情,她已经尽力了,想帮也帮不上了。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吧。
只是想虽如此想,胸中的气闷却依然难以排解,眼看着席中已经热闹了起来,无人注意到她这么一个世子夫人,宁珞便起了身,只和身旁伺候的宫人说要上净房,便从后门出了偏殿。
初夏的风吹来十分舒爽,草木清香扑面而来,转角间挂着的宫灯明亮,逶迤成行。
天气极好,繁星点点,黑丝绒般的夜幕中,更有棉絮般的云朵飘过,几乎是透明的薄白,将夜幕妆点居然有那么几分层次分明的绮丽。
宁珞靠在廊檐上,痴痴地看了流云片刻,身后忽然而至的脚步声将她惊醒。
“敢问这位是定云侯世子夫人吗?”有个阴柔的声音响起。
宁珞转身一瞧,只见灯光下站着一名华服男子,身形飘逸,鼻若胆悬、眉飞入鬓,那双凝视着她的桃花眼轻挑,有种雌雄莫辨的美。宁珞有片刻的失神,她的身旁不乏俊男美女,宁珩帅气,景昀冷峻,邹泽林倜傥,杨彦温雅,一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可若是论五官的俊美,却都比此人要逊色三分。
她脑中将知道的人名都转了一圈,忽然失声叫道:“谢隽春?”
那男子微微一笑,仿佛盛开的春花,人如其名:“正是在下,此名从夫人口中念出,绕梁三日,余味无穷。”
宁珞的心头纷杂,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此人,只是冷淡地后退了一步躬身道:“原来是北周谢大人,幸会。我出来得有些久了,这便要进去,大人有事吗?”
“我在京城听闻夫人之名,早已心生向往,今日得见,果然一顾倾城,”谢隽春轻叹着,嘴角的笑容清浅,“景大人真是好福气。”
宁珞简直莫名其妙,这位据说在北周权势滔天的青年宠臣,和她素不相识,怎么会跑过来和她说这些毫无意义的话?
“谢大人谬赞了,闻名不如见面,都是外面讹传罢了。就好比我从前只听闻谢大人手段厉害、计谋百出,一直以为是个威风凛凛的虬髯大汉,今日一见,却生得让我们女子都汗颜,实在是大出意料。”宁珞忍不住淡淡地刺了他一句。
谢隽春失笑:“怎么夫人好似对在下有什么偏见?不知是哪里得罪夫人了,能否告知,在下也好向夫人赔罪。”
“不敢,你我素昧平生,今后也不会有交集,请大人借过。”宁珞的语声冷淡。
“珞儿。”
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宁珞抬头一看,只见景昀站在台阶上目光专注地看了过来,明丽的宫灯照着他的身影,颀长而挺拔,让人心安。
宁珞应了一声,举步正待朝丈夫走去,谢隽春却忽然背对着景昀低声道:“夫人,世事难料,谁知道今后之事。其实我此来并无恶意,只因为夫人无意中对我有了一桩大恩,今日特来致谢,日后夫人若有难处,在下可允夫人一诺,届时必赴汤蹈火,全力助之。”
说罢,他朝着宁珞深鞠了一躬,转身大步朝殿门而去,经过景昀的身旁时,他的脚步顿了顿,微笑着道:“贤伉俪郎才女貌,真是羡煞旁人。”
景昀微微颔首:“谢大人过誉了。”
宁珞看着那个优雅飘逸的背影,搜肠刮肚地想着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对这个谢隽春有了什么大恩。前世宁珩因谢隽春而死,当时她恨不得食肉寝皮,这两辈子都是她第一次得见此人,实在想不出什么端倪来。
身上一暖,景昀揽住了她的肩膀,两人对面而视。
宁珞回过神来,柔声道:“你怎么也出来了?”
“他来找你做什么?”景昀纳闷地问。
宁珞把他刚才说的话说了一遍,眉头轻蹙:“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
景昀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好猜测着:“难道他想故意说些暧昧不清的话,让人以为我们和他有私交,引人疑心?”
“如果这样,不应该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更惹人怀疑吗?为何他要等我出来后再和我说话?”宁珞奇道。
景昀思忖了片刻:“此人心机深沉,现在倒也猜不出他的心思,静观其变。”
他顿了顿,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他生得好看吗?”
宁珞好一会儿才回过味来这个“他”是谁,忍住笑道:“的确当得起好看二字,怪不得四叶一个劲儿地夸他,说是使团进京那日,城里女子的芳心都快被他勾走了。”
景昀沉下脸来:“她成日里和你说这些,是不是想要被我嫁出去了?”
宁珞噗嗤一笑:“四叶也只不过称赞了他两句,你居然这么小气威胁,枉为世子。”
景昀轻哼了一声,半晌又问:“真的很好看吗?依我看,也就是一双眼睛稍稍精神了点罢了。”
宁珞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他就算再好看,也比不上你十之一二,你才是我心里天下第一隽美英武的景大哥。”
话一说完,宁珞便转身跑了,景昀伸手一捞,只碰到了她的裙摆,眼睁睁地看着她好似蝴蝶一样翩跹地飞过夜色,没入了侧殿的觥筹交错之处。
他的耳根有些发热,站在原地回味了片刻,这才重新回到了内殿之中。
寿宴过后,北周使团又逗留了几日,那鲁翼不知怎的,对景昀大感兴趣,这几日也不去应酬两位皇子了,只是拽着他在校场里厮杀对阵。
几日下来,景昀将此人摸了个透,他臂力过人,擅使一把偃月刀,一刀直劈下来有开山辟石之力,景昀为了试他的实力直接迎过一刀,却被震得虎口开裂。
和四年前的锋芒毕露不同,景昀甚为藏拙,对阵了几次三赢两输,鲁翼打得痛快,临分别时居然颇为恋恋不舍,握着景昀的手长叹道:“你我各在北周南陈,各为其主,若是有朝一日不可避免狭路相逢,能和你痛快淋漓一战,倒也是平生快事。”
北周人性格豪爽奔放,鲁翼倒是占了个够,这话说得颇有惺惺相惜之感,饶是景昀一直暗藏心计,也有些动容:“若是有朝一日和将军对阵军前,不论输赢,将军也都是我景昀敬佩之人。”
谢隽春在一旁轻飘飘地笑了笑:“景大人、鲁将军真是性情中人,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快些告辞吧,别耽误景大人回家和娇妻相伴了。”
鲁翼冷哼了一声,眼神略带轻蔑地扫过谢隽春的脸庞:“读书多是薄幸人。”
他的声音很轻,却依然刮过了景昀的耳畔。景昀这些日子早就发现了,这文武正副使相处并不愉快,到了此时居然连粉饰都懒得粉饰了。
一旁的杨湛和杨皓奉命送别,却被晾在一旁了好一会儿,末了那两位使臣才来拜别太子和皇子,大家说了两句场面话,终于将北周使团送走了。
这几日景昀一直打着十二分的精神,时常忙到半夜三更才回家,这下终于可以把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他归心似箭,正想和杨湛打声招呼先行回城,杨湛却笑着道:“元熹倒是和他们挺聊得来。”
景昀一凛,躬身道:“启禀太子殿下,私交和公事并无相冲,更何况臣乃奉陛下和二位殿下之命与他们相交,仔细想来应该并无不妥。”
“元熹自然会拿捏好分寸,”杨湛瞟了杨皓一眼,“只是还是要小心小人。”
杨皓哈哈大笑了起来:“皇兄向来多思多虑,只是有时却小心过头了。”
杨湛沉下脸来,也不答话,率先入了马车回城了。
杨皓却走到景昀身旁压低声音道:“元熹,一个没有担当却会抢功的人,值得你真心追随吗?”
“殿下说的,我听不懂,”景昀不动声色地道,“我是陛下和大陈的臣子,自然一生要为陛下牵马坠蹬,马革裹尸也不足惜。”
“说得好!”杨皓赞道,拍了拍他的肩膀,“记着你今日说的话。”
杨皓说完也走了,官道上只剩下了景昀和他的羽林军,烈日炎炎,景昀却无来由地感到了一丝寒意,秋日未至,而这皇储的纷争,只怕已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了。
被这事一搅,景昀也没了快马加鞭的念头,而是领着羽林军缓缓而行,一个念头在他脑中渐渐成行。
到了家中,宁珞正在绣花,见了他欢喜不已,这一个月来,景昀几乎就是凌晨出深夜进,有时候回得晚了便歇在书房,两个人都没怎么正经说过几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