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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嫡妻_分节阅读_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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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景昀回府去向景晟请安时,却发现房中空无一人,景晟不见了,只留下了一封书信,信中言辞切切,只说他在侯府睹物思人终无法介怀,只愿寄情山水,寻仙问道,盼着能有一日得圣人垂怜再见俞明钰一面。

    所有的印信都留在了桌上,景晟这算是辞官脱爵飘然出世了。

    “昀儿沉稳豁达,珞儿贤良淑德,定云侯府交给你们,我很是放心,你们要孝敬祖母,教养弟妹,若此生有缘,再来相见。”

    大长公主听了此事,茫然了片刻,千言万语最终化成了一声长叹:“随他去吧。”

    天气渐渐地暖和了起来,眨眼便快到五月了。草长莺飞,花木欣然,京城内外一派勃勃生机。盛和帝的生辰就在五月底,今年恰逢四十大寿,已经陆陆续续有道贺使团入京,景昀的公务更是日渐繁忙。

    定云侯府人少,宁珞的四个贴身婢女现在又都是个个能独当一面的,将府里的事务处置得井井有条,倒也用不上宁珞操心,她倒是把心思多多用在了景铮和景曦的学业上。

    景曦过了年便十三了,五月开始便入了女子堂就读,而景铮经此变故也越发懂事了,习武从文越发刻苦。

    端午的时候,全家人在一起包了粽子,挂了艾草和菖蒲驱邪避恶,和从前相比,大长公主反倒平易近人了好多,时常从小道观里出来和小辈们一起用膳、闲话家常。

    百日过后,守孝的禁忌少了很多,宁珞带着家人一起去了一趟太清山,散心兼祈福,祈愿俞明钰在天之灵能护佑定云侯府,更能护佑不知所踪的景晟平安。

    日子渐渐平静了下来,这一日,宁珞正拿了块帕子跟着璎香学绣花,端午的时候璎香绣了好多香包,宁珞看着欢喜,便想亲手替景昀绣上一个。

    帘子掀了起来,紫晶笑吟吟的脸探了进来:“少夫人,娘家的大夫人和二夫人来看你了呢。”

    宁珞又惊又喜,怎么母亲和伯母今日怎么会来这里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大家的留言我都认真看了,感谢大家善意的提醒和留言,其实这两人的感情的确一开始都是建立在前世的基础上的,并不能说一开始都彼此深爱,景昀有那么一丁点前世的记忆,一知道宁珞是他的梦中人后便下意识地提亲成亲,而宁珞感动于前世景昀的深情,又急于摆脱杨彦,两个人这才走到了一起。然而到了现在,显而易见,两个人的感情都已经不再基于前世,在各种挫折和磨难中逐渐有了真正的爱情。俞明钰的死是一段,而江苾月这一段在他们的感情催化中将更是最重要的一段,会让他们明白,他们喜欢的,只是对方现在的模样(并不是我没东西写了的梗,(⊙﹏⊙)b),而后面,两世感情的融合当然也是很重要的一点,这就是后话了。

    另外大家都希望能让赵黛云狠狠地被打脸,可你们不觉得,赵黛云绞尽脑汁设计了这么多的勾当,可她成功了一件没有呢?她心里有多糟心你们造吗?你们难道不应该“就喜欢你这样绞尽脑汁要陷害我却对我咬牙切齿无可奈何的模样”吗?没了她少了好多乐趣呢……(揍你这个无良的作者君!)当然,最后她会被狠狠地、狠狠地打脸,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你们可以期待一下。

    第60章

    秦湘兰和宁贺氏先去了小道观拜会了大长公主,然后才到了云珏苑来探望宁珞。这一阵子定云侯府乱哄哄的,秦湘兰和宁臻川不知道究竟,吊唁时也不好多问,心里一直挂念着。

    一见到宁珞,秦湘兰便抓着宁珞的手上下打量,见她一切如常这才放心下来。

    虽然平日里都不能回娘家,宁珞也时刻让人盯着家里的大小事情,祖母和母亲现在相处融洽了很多,秦湘兰和宁成氏如今谈不太拢,自然而然地和宁贺氏走得近了些,宁臻川和秦湘兰还是一如既往得恩爱。

    聊了两句家里的近况,唏嘘着世事的无常,宁贺氏便让房里几个不相干的婢女都出去了,只留了一个紫晶,又给秦湘兰使了一个眼色。秦湘兰会意,却张了张嘴,犹豫着没说出话来。

    宁珞顿时明白了过来,这两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娘,大伯母,有什么话,你们就直说了吧。”

    宁贺氏和秦湘兰对视了一眼:“珞儿,有些话你听了可能要不高兴,可是你大伯母还是不得不提醒你,你……是不是该考虑一下,主动为世子纳一房妾室?”

    此话一出,宁珞顿时愣了,好一会儿才问:“大伯母为什么会这么说?”

    “你知道吗?”大伯母小心翼翼地看着宁珞的脸色,“世子这些日子时常流连青楼,我听说,他还托人……为一个青楼女子赎了身……”

    宁珞的脸刷地一下白了。

    秦湘兰顿时慌了神:“珞儿,珞儿你别生气,我们都替你琢磨过了,昀儿不是那种薄幸之人,平日里也没见他拈花惹草,一定是一时被那种女人迷了眼,你不如替他挑两个品行端庄、知情识趣的妾室,省得那种妖艳的狐媚子进了门,搅得家里不得安宁,你说呢?”

    宁贺氏叹了一口气道:“是啊,你到底年轻眼皮子浅,你父亲那样专情的男人能有几个?你母亲那是前辈子不知道积了多少福才修来的姻缘,女儿家嘛,到底还是要大度一些,省得被人家冠上善妒的名头,咱们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与其等世子自己提出来,还不如你大方些,还能落个好名声,你说呢?”

    宁珞的手指紧紧地抓住了扶手,抿着唇一声不吭。

    “唉你这孩子,”宁贺氏顿时担心不已,“我倒是怕我这是多嘴了,你要是借着这事和世子闹,那可就成了笑话了,可千万不能啊!”

    “大伯母请放心,我自然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宁珞悠悠地开了口,眼神清冷,“若是他有心纳妾,我非但不会阻止,还会替他挑上一门好妾室,祝他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景昀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酉正,云珏苑静悄悄的,他不免有些纳闷,以往这个时候景铮和景曦常常会在这里玩闹嬉笑一阵,最后说不得要他赶人才能把宁珞抢进自己的怀里。

    花厅里绿松正在整理内务,一见他也没像从前一样笑脸相迎,只是福了福身子叫了一声“世子爷”,便又埋头做事。

    “少夫人呢?”景昀随口问道。

    “在屋里呢,”绿松小声道,“只怕是身子有些不舒坦,躺着。”

    景昀楞了一下,快步往里走去:“哪里不舒坦?早上出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叫金大夫了吗?”

    “世子爷!”绿送在他身后叫道,紧赶了两步到了他身后,递给了他一个香包。

    景昀愕然,没有伸手去接:“这是什么?”

    绿松将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少夫人叫我去扔了,我……我没舍得,少夫人她绣了两天呢,特意为了世子爷绣的……”

    景昀接过来一瞧,香包精致,上面修了鸳鸯戏水图,一针一线,栩栩如生。

    他狐疑地看了绿松一眼,将香包小心地放入了怀里,推门而入。

    宁珞并没有躺在床上,而是坐在了梳妆台前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铜镜。她的发簪除去了,披散下来的秀发衬着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显得分外娇小柔弱。

    景昀走到了背后,十指插入了那头秀发,轻轻地帮她梳理了两下,冰凉的发丝穿过指缝,那感觉好像会让人上瘾,他忍不住挑起一在指尖玩耍了起来。

    宁珞按住了他的手,站起身来,替他整理了一下仪容,柔声道:“这么晚才回来,用过晚膳了吗?”

    “用过了,”景昀仔细打量着她的脸色,抬手去摸她的额头:“怎么,哪里不舒服吗?”

    宁珞不着痕迹地退开了一步,佯做去整理梳妆台上的胭脂:“没有,我只是在想,明日要梳什么发髻,穿什么衣裙。”

    “珞儿穿什么都好看。”景昀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却一时想不出什么缘由,只是审视着她的表情。

    “是吗?”宁珞似笑非笑地斜睨了他一眼,“难道不是穿白裙最好看吗?只是不知道我穿了能不能入侯爷的梦呢。”

    心念电转,景昀顿时明白了过来,沉声道:“是有人在你面前嚼什么舌头了吗?”

    宁珞心里一酸,咬住了唇,好一会儿才垂眸平静地道:“就算没人说,我也迟早会知道的。你若是喜欢她,又何必拿花言巧语来骗我?我也不是什么不通情理的妒妇,你位高身贵,有个几房妾室也是情理之中,我自然不会拦你,只要……”

    她想说上几句场面话让大家面上都好看些,然而喉中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前世也是这样,在几乎是浓情蜜意时杨彦给了她猝不及防的一刀,将她哄出去在别庄中玩了两日,回来便看到赵黛云在门前迎候,笑意盈盈地向她这个王妃见礼奉茶,从此之后,她的心便死了。

    难道她还是摆脱不了这样的命运吗?还是要庆幸来的妾室不是赵黛云?她这正牌世子夫人的位置毕竟不是一个小小的青楼女子能撼动的。

    这世上想必是没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神话,她本就不该抱有什么幻想,幸好,她明白的还不算太晚……

    她心灰意懒地等了片刻,却没听到景昀的声音,不由得抬起头来,正好撞上了景昀的目光。

    那双黝黑的眸子里跳动着一簇簇的火苗,仿佛下一刻就要灼伤她的肌肤。

    这是在高兴……还是在……生气?

    宁珞有些看不懂了。

    手臂被人一下子拽住了,景昀拉着她大步朝外走去。她踉跄了一步,惊呼道:“你……你带我去哪里?天已经晚了……”

    景昀充耳不闻,宁珞用力挣扎着,眼看着就要从景昀手中挣脱,却被景昀一把抱了起来,花厅里绿松见了吓了一跳,几步追了上去想要拦着,却哪里拦得住景昀,被轻巧地便拨到了一边。

    绿松还待要追,四叶拉住了她:“别去了。”

    “这怎么行!世子爷会不会伤了少夫人!”绿松吓得脸都白了,“我去喊老夫人……”

    四叶撇了撇嘴:“世子爷怎么会舍得伤了少夫人,你瞧,他连拉都舍不得出重手拉,把少夫人抱着走了。”

    景昀抱着宁珞没几步便出了府门,门外的马车还在,他的贴身侍卫景勒正在和逐云玩耍,一见这阵仗也有点懵,看到景昀的脸色才回过神来,飞快地掀开车帘让景昀和宁珞坐进了马车,他则坐在车夫的位置上精神抖擞地喊了一声:“世子爷,我们去哪儿?”

    “去北锣巷邹府。”景昀沉声道。

    马车飞驰了起来,宁珞也不挣扎了,只是伏在景昀的怀里急促地喘息着。

    北锣巷离这里没隔几条巷子,不一会儿就到了,景勒停下马车去请人了,宁珞急了:“你这是干什么?自己家里的事情,让别人看什么笑话?”

    景昀沉着脸一声不吭。

    帘门一挑,邹泽林那张玩世不恭的脸出现在眼前:“啧啧,怎么都板着一张脸?怎么看都是我孤身一人比较凄凉,我还没苦着脸呢。”

    宁珞强笑了一声,却接不上他的妙语。

    “我早就说瞒不住吧,你也是自作自受,”邹泽林也不以为杵,笑嘻嘻地对着外头的景勒道,“走,去飞云楼。”

    马车重新颠簸了起来,宁珞不安地问:“去飞云楼做什么?”

    “弟妹,流言可畏,你可万万不要信它,就好比我虽然流连花丛,可我的身心却一直为慧瑶守着,清清白白,日月可表,天地可鉴。”邹泽林一本正经地道。

    饶是宁珞心中酸涩也被他逗得笑了起来,景昀盯着她的笑靥看了一会儿,忽然便转开了脸去。

    马车一路飞驰,这便到了飞云楼,邹泽林下了马车,走到了车窗旁,敲了敲车壁道:“弟妹,你且探头出来瞧瞧。”

    宁珞掀开了帘子,只见夜色下一排排的红灯挂在飞檐翘角上,一阵阵嬉笑劝酒声传来,夹杂着琴声曲声,真是一派醉生梦死的景象。

    邹泽林指着高处道:“看到没?那处便是江苾月以前的所在,元熹和我一起来过两趟,一趟是来问了她几个问题,另一趟是备了银两替她赎身,我敢用项上人头打包票,元熹连半分逾矩都没有,”他正色道,“现在只怕江苾月已经到了江泰郡的老家了。”

    “江泰郡?”宁珞怔住了,要知道江泰郡在大陈中部,离京城最起码要□□天的车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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