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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嫡妻_分节阅读_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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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一名新妇,宁珞的日子过得算是十分悠闲自在的。

    定云侯府就这么几口人,大长公主并不喜人打扰,特意吩咐宁珞只需一旬过来请安一次便可,而俞明钰更是怕把病气过给宁珞,让她不必日日过来请安。

    每日送走景昀上朝后,她便在几名婢女的伺候下看看书、饮饮茶,兴致来了便挥毫泼墨、弹琴赏花,除了不便出府,跟在宁府做女儿时没什么区别。

    要说最是头疼的便是璎香开始每日孜孜不倦地替她调补药膳,就算药膳的口感都不错,可到底是药三分苦,哪有平日里吃的小食那么可口美味,偏生璎香很是死板,每日还定了量左哄右骗地让宁珞用下去,说是世子吩咐的,要是宁珞不吃便要罚她的月例。

    这个时候就连绿竹和紫晶也不帮她了,说是她的确瘦了些,得好好进补身子才好为世子生儿育女。

    等晚上景昀回来时,宁珞和他抱怨了两句,却被景昀一下子抱在了床上,在她耳边戏谑着道:“你若是再不进补些,到时候老丈人又说你太小了,不让我圆房,我可得找面墙一头撞死。”

    宁珞顿时红了脸:“你……怎么这般没羞没躁的……原来平日里的正经模样都是装出来的!”

    景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着这个小女人便想疼想宠想看她娇羞脸红的模样。在她脸颊上偷了个香吻,他正色道:“不是装出来的,是我只会在你面前不正经。”

    宁珞埋头钻进了他的胸口,脸上烫得都快烧起来了,小声道:“其实……也不是不可以的……我出嫁前早已来过葵水了……一月来一次很正常……”

    景昀怔了一下,这句话的诱惑实在有些大,饶是定力如他也被诱得脑中燥热了片刻。片刻之后,他断然摇头:“那可不行,万一有什么不妥呢。我要的不是一时之欢,而是一世之乐。”

    宁珞心中一暖,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些日子和景昀同床共枕,他身上的变化一清二楚,虽然让她用手帮着纾解了几次,可这治标不治本,宁珞知道他忍得辛苦。

    要是别的像他这样身份的男人,断是不会这样苦了自己的,通房侍妾,随便弄一个也不会惹人非议,可景昀愿意为了她苦候这几个月,足见深情。

    就连回门那日,宁臻川拉着她打量了好几眼,也盛赞“此子重诺守信、沉稳端方,有名士之风”。

    紧接着,景昀的公务便日渐繁忙了起来,盛和帝已经将他从翰林院调往了吏部,年底将至,此时正值官员年考之际,吏部忙碌得很,别说午膳了,有时甚至忙到三更才回。

    大长公主有自己的素斋,俞明钰身子不好,十有八九是在自己房里用膳,而景晟更是公务繁忙,成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这餐桌上便只剩下了没几个人。

    这日中午,宁珞一进膳厅,便瞧见青娘小心地剔着一条鲈鱼,将鱼肉放入了景铮的碗里,一见宁珞,她便笑着道:“少夫人来啦,铮儿饿了,我便让他先吃了,少夫人勿怪。”

    不知怎的,宁珞心里又有了那种奇怪的感觉。

    照理说这青娘平日里见了她就笑脸相迎,有时也会闲话家常,可宁珞总觉得她的言谈举止透着几分古怪,就好像刚才那样,时不时得便会刺上她一下,宁珞要是介意吧,是弟弟要吃;她要是不介意吧,这一家人用膳总该都到齐了再吃,更何况这一桌人中,是她的身份即为长又为嫡,理应是该等她到了再用膳才可,她倒是不信,以景铮身为定云侯之子自幼修习先贤书文,会不懂这个道理。

    她微微一笑道:“铮儿喜欢吃自然是没事,只是铮儿,有一句你可听说过?行拂乱其所为,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景铮立刻放下了筷子,睁大眼睛道:“我知道!先生刚刚教我的书里有!”

    “那是什么意思知道吗?”宁珞柔声问,顺手拿起帕子擦了擦他嘴角沾上的酱汁。

    景铮挠了挠头,努力思索着:“好像是……扰乱一个人的行为,用这些来激励他的心志,使他的性情坚韧,增加他所不具备的才能。”

    “铮儿真是厉害,”宁珞夸奖道,“连这个都知道,不过,这句话要是放在此时,你觉得有什么启迪吗?”

    景铮茫然看了看她,又将目光放在那盆鱼上,忽然便恍然大悟:“我喜欢吃鱼,那盆鱼便是来考验我的,我应当克制自己,这样就能让自己不受诱惑,更能有坚忍的性情,就好像大哥一样,临泰山崩于前而不瞬,嫂嫂,我说的对吗?”

    宁珞倒是有些意外,看来这孩子非常聪明,一点就透,还能举一反三。她伸出大拇指道:“铮儿真是厉害,说的比我都好。”

    景铮高兴地将面前的鱼盆一推,“我以后都不吃了,”话一出口,他看着那鱼有些舍不得,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又改口道,“等嫂嫂来了,嫂嫂先吃我再吃。”

    宁珞瞟了青娘一眼,果不其然,青娘的脸色都变了,却依然强撑着笑意,显得有些滑稽。

    景曦坐在旁边埋首吃饭,宁珞却能看到她耸动的肩膀,想必是在暗自发笑。

    等用罢了午膳,璎香端了一碗药膳过来,是山药莲子甜羹,里面不知道放了什么药物,说是活血驱寒的,让宁珞趁热用,宁珞刚喝了两口,青娘便笑着道:“少夫人好口福,可从没见世子以前有这么贴心呢,曦儿,你说呢?”

    景曦慢吞吞地喝了最后一口汤,用帕子抿了抿嘴角,淡淡地道:“哥哥疼嫂嫂,那都是应当的,我自有母亲和青娘疼呢。”

    这一个软钉子碰过来,青娘的嘴角都僵了,勉强维持着风度站起来颔首致意,连景铮都忘了领了,率先离开了膳厅。

    景铮快活地围着宁珞问东问西,他虽然才十岁,家里早已请了先生启蒙,加上脑子灵活,好些问题都稀奇古怪;宁珞的学识虽比不上邹泽林、景昀那般渊博,但胜在耐心十足,对付这么一个十来岁的小孩自是绰绰有余,还能引经据典地说上几则趣闻,比起先生教的还要有趣。

    而景曦自从得了那副名画后便对宁珞研习的字画感了兴趣,她开年便要去琼华书院女子院就学,对那里的一切都很好奇,宁珞便和她说了先生和翁老的趣事,又带着他们到了自己居住的云珏苑,让绿竹和紫晶铺开书案,教了景曦一些书画的常识,三个人说说笑笑便过了一个下午,眼看着天色不早,这才依依不舍地别了宁珞。

    临别前,景曦将宁珞拉到了一旁,她的性子和景昀有那么几分相像,都是清冷之人,这些天对宁珞也只不过是点头之交,许是今日的交谈让两人的距离拉进,她凑到宁珞耳边道:“嫂嫂,你在我家中,所需提防的只有一人,你那么聪明,必定知道我要说的是谁吧?”

    宁珞笑了笑,替她捋了捋发髻边的碎发:“我知道,你照顾好弟弟。”

    景曦嫣然一笑,领着景铮步入了小径。

    宁珞在原地目送了她片刻,已经入冬了,室外寒冷,她紧了紧身上的白狐领大氅,心中微叹: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不远处,四叶高兴地一溜儿小跑而来:“夫人,世子回来了,我在府门口就瞧见他了,先回来和夫人报个信。”

    这几日景昀在吏部日日都到很晚才回,今日这么早还赶得及一起用晚膳。宁珞高兴地道:“真的?璎香去温些姜茶,等他进屋便可喝杯驱驱寒。”

    璎香应声而去,宁珞在门口等了片刻,却没见景昀的身影,不免有些纳闷。

    四叶机灵地道:“不如我再去瞧瞧世子到哪里了。”

    “不必了,”宁珞摇头笑道,“世子必定是有事处置,我们去里面候着就是。”

    屋里烧着地龙暖意融融,宁珞捧着一本书心不在焉地读了起来,眼看着日头西斜了,外面才传来了脚步声,有人挑帘而入。

    宁珞抬起头来,进来的正是景昀。

    她刚要起身,景昀示意她别动,自己解了大氅递给了绿竹:“别过来,等我暖一会儿,别把寒气过给了你。”

    宁珞忍不住想笑:“我哪有这么娇弱的。”

    “我刚去看了母亲,”景昀的眉头紧锁,“这些日子天骤然冷了,你一定要注意,别染了风寒。”

    “什么?”宁珞失声道,“母亲病了?我怎么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41章

    俞明钰是下午开始起烧,到了傍晚病情越发严重了起来,府内的金大夫施了一回金针,又连开了两贴药剂,这才把热度堪堪压了下去。

    宁珞到了婆婆房外时,一家人都已经在了,景晟看了她一眼,虽然没说什么,可她心里明白,只怕公公在心里责怪,为何她现在才到。

    可为什么没有人来告诉她俞明钰病了?

    看着低眉顺目站在景晟身旁的青娘,宁珞难免心里起了疑心。

    俞明钰房里一贯是她在伺候总管着的,难道是她故意的?

    此时也不是追究的时候,一家人都忧心忡忡地站在门外,等金大夫一出来全围了上去,纷纷询问病情。

    金大夫只是叹气:“夫人这身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怎么这些病总就去不了根呢?这风寒之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能让人好生伺候着,别酿成大病就好了。”

    “是,这药我亲自来煎,今晚就我在夫人身旁伺候吧,”青娘在一旁应声道,“夫人的脾性没人比我更懂了。”

    定云侯景晟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辛苦你了。”

    青娘的眼圈一红:“侯爷这是说的什么话,都怪我,明知夫人的身子还忍不住在她面前嘴碎。”

    “你和夫人说什么了?”景晟皱着眉头道。

    青娘欲言又止,飞快地瞧了景昀和宁珞一眼,低头道:“没什么,我去熬药了。”

    一股不安的感觉从宁珞心头泛起,难道说,青娘拿中午的事情在公婆面前搬弄是非了?而且,婆母病重,而她还和小叔小姑在屋里嬉笑玩耍,这传将出去,说不得要被扣上一顶不孝的罪名。

    景铮和景曦年纪还小,景晟让他们先去歇息了,他自己则到了内屋,只是没一会儿便出来了,在外面来回地踱步。

    景昀瞧了他一会儿,忽然开口道:“父亲既然如此心忧,为何不在里面陪伴母亲?”

    景晟怔了一下道:“她说不用我,屋里太气闷了,让我出来。”

    “是啊,父亲成日里在外忙于公务,在内又有青娘服侍,只怕连见母亲的时间都没有,也怨不得母亲会如此生分。”景昀冷冷地道。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质问,宁珞忍不住有些担忧,拽住了景昀的衣袖。

    景晟的眼神一僵,好一会儿才苦笑了一声道:“是她不愿见我,还是我没空见她?这么些年来,你瞧见她主动见过我一次吗?”

    景昀握紧了拳,涩然道:“母亲若是父亲心爱之人,必定是要千娇百宠着的,就算是耍耍脾性,父亲自该哄着才对,母亲心里必定是盼着父亲去哄的。”

    “心爱之人……盼着……”景晟喃喃地念叨了一句,看向景昀的眼神中流露出复杂之色,猝然转身大步朝外走去。

    宁珞愕然,见景昀没动,她不自觉地跟了一步挽留道:“父亲……”

    景晟的脚步一顿,却没有停下,只是漠然道:“你和昀儿再陪你母亲一会儿,我先走了。”

    宁珞大感不安,飞快地看了一眼身旁的丈夫,却见景昀神情冷漠地盯着景晟的背影,眼中仿佛一潭深泉幽静无波。

    内屋的门开了,出来了一名叫云裳的婢女,让他们俩进去,说是夫人有请。

    宁珞来不及细想,便和景昀一起进了屋门。

    屋里光线幽暗,一股药物的苦涩味道充斥着,让她的心一紧,前世的自己也是这样缠绵病榻,那滋味有多难受,只怕普通人是感受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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