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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嫡妻_分节阅读_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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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急急地到了外面,却见赵黛云被婢女搀扶着急匆匆地朝她走来,赵黛云的额头上冒着汗珠,捂着小腹疼得不能自已,婢女的脸吓得惨白,一叠声地道:“九姑娘,我家姑娘忽然腹痛了,何处可以出恭?”

    绿竹掩着鼻子引着她们往侧边示意,却慢条斯理地迈着步子。

    几个小姐妹关切地陪了两步,各自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七嘴八舌地道:“她这是怎么了?”

    “只怕是早上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是啊,我们都好好的。”

    ……

    赵黛云来来回回去了几趟茅厕,拉得手脚虚软,她硬说有人在茶里下了毒要害她,宁珞叫来了大夫,让他们用银针试毒,又让家仆喝了她杯中残留的茶水,半点事情都没有。

    一起来的姑娘们也有些不乐意了,一个两个地说起了风凉话。

    “原本今日就没叫她一起来,是她非要跟着来的。”

    “输不起就别出来了,何必这样来找茬。”

    “自己吃坏了肚子,赖在人家头上有意思吗?”

    ……

    赵黛云气得浑身发抖,却也没有半点办法,只好让人扶着提前回了府。

    没了她气氛便畅快了好多,众人说说笑笑,说了好些小姐妹的体己话,到了快傍晚的时候才各自散去。

    宁珞一路送到了府门外,这才急匆匆地往下人房里走去,赵黛云这场意外,十有□□是卫泗捣的鬼。

    还没走到下人房呢,前面便有个人影跑了出来,差点和绿竹她们撞上,正是卫泗。一见宁珞,他立刻咧嘴笑了笑:“刚才我扮小厮泡茶,你都没有认出我来。”

    宁珞示意卫泗到了角落,责备道:“你也太鲁莽了。”

    “我手脚干净着呢,”卫泗满不在乎地道,“放了巴豆的那杯茶早就被我换掉了,她查不出来。”

    “你要小心,别叫她看见你,她……只怕和你一样,记得从前的事情。”宁珞忧心忡忡地道。

    卫泗愕然,好一会儿才诅咒了一声:“活该她自己送上门来,要不是怕牵连了你和国公府,我真想毒死她。”

    “你的安危,比她的命更重要,”宁珞柔声劝道,“你是男儿,不要学她那妇人阴毒之为,哪日功成名就,让她无地自容。”

    卫泗怔了怔,眼中忽然浮起了一层深深的哀伤,看得宁珞莫名不自在了起来。

    “珞姐姐,功成名就了又有何用……”他低喃了一声,良久才打起精神来道,“我明白,珞姐姐你等……不,我会等你的。”

    宁珞听得莫名其妙,正想追问,门外有人喊卫泗,该上马回营了。

    卫泗冲着她摆了摆手,眨眼便没了踪影。

    宁珞心里喜忧参半,回到了听云轩,赵黛云吃了这么一场闷亏,她心里其实解气得很,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总是没着没落的,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翌日一早,每日早上都会在床边叫她起床的雪团没了踪影,绿竹他们一开始还没介意,可等一早上都没瞧见雪团时,这才都纳了闷了,四下找了好一阵子,才在院子后找到了病仄仄的雪团。

    自此之后,雪团便没了从前的那股子机灵劲,也不像从前一样喜欢往人怀里钻,一摸它它便躲,叫得分外凄惨。

    第36章

    等到宁珞终于回过味来叫了大夫时,雪团已经快要不行了,什么都吃不下,拿东西在它眼前晃都没有反应。

    大夫将它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却怎么都找不到病因,整个听云轩里的人轮番照顾着它,就连宁珞也好几晚都没睡,急得嘴角都冒出了燎泡。

    一连过了几天,雪团奄奄一息的时候,绿竹偶尔发现,只要一碰到它的额头,它的身体就打颤,宁珞顿时想到那天赵黛云从它额头上揪下的几根毛,这才恍然大悟过来,和大夫一起仔细剃光了雪团额头上的毛,才从它的额头上吸出了几枚细如牛毛的银针。

    然而已经太晚了,雪团没过几天就去了。

    这个打击对宁珞几乎可以说是巨大的,她努力了这么久,身边所有的事情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父亲没有纳妾、祖母和母亲没有交恶、父兄没有闹翻、她没有嫁给杨彦……上辈子的噩梦好像已经随着这些事情渐渐远去了,而这辈子的幸福几乎触手可及。

    可是,雪团还是走了,和上辈子一样。

    宁珞恸哭了两场,葬了雪团后便痴了,傻傻地在树下坐了一个晚上,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萦绕,挥之不去。

    是不是这辈子她也终究逃脱不了宿命,最后还是会陷入魔咒,最后落得家破人亡、凄惨而死的下场?

    若是这辈子还是像上辈子一样的结果,她还不如现在就去了,也好过再经历一遍这苦到极致的惨痛,还这样努力做什么?

    当晚宁珞便起了烧了,浑身上下滚烫,捂了一个晚上,第二日非但没有退烧,整个人都不省人事了起来,吃什么吐什么,到了最后腹中什么都吐不出来了,呕出来的都是酸水。

    宁府上下人仰马翻,换了好几个大夫,一个说是热症,一个说是寒症,一个说是体虚气弱,一个说是忧思过虑,大伙儿吵得不可开交,方子开了好几个,人却半点起色都没有。

    耳边一阵阵“嗡嗡”声好生烦人,宁珞伸手想要赶开,却发现手上半分力气都没有,脑中昏昏沉沉的。

    一阵狂妄的笑声传来,赵黛云朝着她走了过来,她惶然四顾,身旁却没有一个人。

    “绿松……紫晶……玉髓……景大哥!”

    她大叫了起来,想要找到一双可靠的手汲取温暖。

    “你再和我作对也没用,上辈子你斗不过我,这辈子也是一样,那只臭猫敢抓我,我便送它上西天,你若是再跟我作对,它就是你的下场!”赵黛云那张明艳的脸庞扭曲了起来。

    “你连只猫都不放过……你为什么要如此狠毒!”宁珞嘶声叫道。

    “你不该回来,到你该去的地方去吧,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你的景大哥也是我的,”赵黛云朝着她伸出手去,用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那语声诡异,“就算他娶了你也没用,我马上要进定云侯府做他的侍妾了!”

    宁珞被掐得呼吸困难,她用力挣扎着反驳道:“你说谎!景大哥不会娶你的!他只喜欢我一个人!”

    “男人都是一样的,你看杨彦多喜欢你啊,还不是乖乖地纳了我。”

    放肆的笑声在耳边回荡着,宁珞只觉得浑身上下一会儿坠入冰窟,一会儿跳进火海,痛意难挡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不行,她不能让赵黛云得逞,她不能倒下,她得回去。

    宁珞用力地咬着牙,终于抬起了重若千钧的手,给了赵黛云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她从幻境中挣脱了出来,迷迷糊糊地朝外看去,只见秦湘兰坐在床边啜泣,而不远处祖母正拄着拐杖脸色铁青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奴婢们。

    “你们都是怎么在伺候的?珞儿病成了这样居然都没人来叫我!我看这都是平日里对你们太宽待了,眼里都没了主子了!”

    绿竹跪着磕了个头,哽咽着道:“老夫人,我们都以为是九姑娘只是受凉,吃几帖药便好了,没想到雪团去了,九姑娘伤心伤肺,就这样病得不省人事了。”

    “一个畜生罢了,”老夫人用拐杖用力地敲着地面,怒不可遏,“都是什么做派,玩物丧志!你这做母亲的好好的不教,倒带得——”

    “祖母!”宁珞虚弱地叫了一声,堪堪将那句话截住了。

    老夫人顿时红了眼睛,几步便走到了宁珞的跟前,抚着她的头发哽咽着道:“我的小九啊,你这是在折腾你老祖母的命啊,要是有个万一,你让我们这几个都怎么办?”

    秦湘兰也哭了起来:“珞儿,雪团走了便走了,你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你这样让娘有多心疼你知道吗?”

    宁珞身上还是冷热交加,只是脑中却清醒了几分,她万万不能再病下去了,要不然,以前她在母亲和祖母之间做的那些调和都要没用了。

    “是珞儿的错,”她断断续续地道,“让祖母和母亲担忧了,马上就会好起来的。”

    她困难地咽了咽口水,颤巍巍地抬起手来,抓住了祖母和母亲的手,交握在一起放在了心口:“珞儿最亲的人就是你们,万万……万万要和和睦睦的……若是因为珞儿生了嫌隙,珞儿就是死了也不瞑目……”

    秦湘兰眼中掉下泪来:“珞儿你胡说什么,快好好休息。”

    老夫人怔了怔,看了一眼秦湘兰,终于轻叹了一声道:“你这丫头,心事太重,别东想西想了,快些好起来,祖母心里明白。”

    宁珞心中顿时一宽,挣扎着道:“药……”

    绿竹慌忙抢上前去,扶着宁珞喂了一帖药剂,宁珞强忍着胸口泛上来的恶心,硬着头皮把药灌了下去。

    这秋老虎的天气,她强迫自己整个人都捂进了那一床厚厚的被子里想要发汗,却还一直瑟瑟发抖。

    幸好到了晚上的时候,定云侯府派人过来询问,还带来了一位金针刺穴的大夫,这双管齐下,病情终于被控制住了。

    只是这一场病到底让她瘦了好多,原本便不丰腴的身子看上去越发纤弱了,底下的人伺候得愈发小心翼翼,连个“猫”字都不敢和她提起。

    宁珞也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雪团了,现在再伤心劳神,倒是让亲者痛仇者快,且把这一笔账记在心底,终有一日,她会替雪团报仇的。

    这一日,定云侯府的金大夫又过来了,替她带来了熬好的药膳,又取出药箱准备扎针,宁珞这两日被扎得一见那金针就心里犯怵,忍不住道:“金大夫,我觉得身上好多了,要么今日就光吃药不扎针了吧?”

    金大夫瞧着她直乐:“九姑娘,我倒是愿意偷个懒,只是世子爷知道了只怕要不答应。”

    宁珞的脸一红,小声道:“他又不在,知道些什么。”

    “哪能不知道呢,”金大夫笑着道,“我回去那是事无巨细都要问上一遍的,就连九姑娘今日掉了几根头发都要我说个清楚,要不是这金针还要替九姑娘扎上一扎,只怕就被他给收走放在枕下珍藏了。”

    “他……他成日里就这么闲嘛……”宁珞声若蚊蝇地嘟囔着。

    “我看世子不是闲,是把九姑娘放在心尖尖上了吧。”金大夫感慨了一声,“来,老夫可万万不敢偷懒的。”

    宁珞心里甜滋滋的,乖乖地让金大夫扎了金针,又喝了药膳,末了她想起了什么问道:“景大哥也会金针,是和你学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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