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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嫡妻_分节阅读_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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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要被她们笑掉大牙了……”秦湘兰喃喃地道。

    宁珞佯作不解地问:“被谁笑掉大牙?”

    秦湘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还能有谁,你祖母和大伯母啊。”

    “娘,若是她们想看你笑话,直接把人带到她们那里就是了,何必让你关在门里处理这事?”宁珞反问道。

    “那倒也是……”秦湘兰转念一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难道你祖母这么有先见之明?”

    “祖母毕竟是见多识广,有些事情比我们有远见,”宁珞委婉地劝说着,“娘有时候的确应当多听听祖母的意见。”

    秦湘兰若有所思,忽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不过,”宁珞附在秦湘兰的耳旁轻笑了起来,“若是祖母还是一心要给爹纳个小妾,娘可万万不能听她的。”

    秦湘兰也笑了起来,剜了女儿一眼:“什么时候也学会这样胡说八道了。”

    她才三十多岁,平日里保养得也好,这一眼含嗔带喜,柔媚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宁珞目不转睛地看了片刻,忽然便把头埋入了母亲的颈窝贪恋地蹭了蹭。

    刚才还气定神闲的小大人一下又成了小女儿的模样,秦湘兰心里绵软绵软的,抱着女儿道:“我的乖珞儿替娘着想,娘心里明白着呢,放心,你爹不会纳妾的,他要是敢,我就回江南去。”

    母女俩靠着说笑了片刻,秦湘兰又迟疑着问:“珞儿,你说这事要告诉你祖母吗?”

    田嬷嬷一家都是从江南过来的,是秦家的包身奴,照理说处置了不需要经过老夫人和大伯母的首肯。

    宁珞听母亲这么一说心里不由得一喜,这是不是说明,母亲对祖母开始没有以前那种打心眼里的排斥了?“娘,你不说虽说也占理,不过老人家嘛,总是希望儿孙尊敬,既然祖母刚刚提点过咱们,你请祖母拿个主意不就是顺水推舟的事情吗?”

    秦湘兰在心里暗自点头,欣慰地道:“我家珞儿真的长大了,这次多亏了你了,即揪出了这个刁奴,又未雨绸缪让你表哥在铺子里查账安插人手,娘要好好奖励你。”

    “哪有女儿讨要娘亲的奖励的,”宁珞撒娇道,“娘若是真的要奖励我,不如帮哥哥在父亲面前说说好话,春闱过后,不管哥哥考得如何,就让哥哥跟了长信侯吧。”

    秦湘兰脸上的笑意顿时浅了下来,好一会儿才面带愁容地道:“珞儿,这事你就不用管了,也管不了。”

    第18章

    春闱眼看着就到了,而宁珩和宁臻川之间争执也几乎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宁珩也不和宁臻川顶嘴,只是默默反抗。宁臻川在,他就坐在书房当个木偶人,宁臻川不在,他便不知什么时候没了人影。

    而当宁臻川考教他功课的时候,向来温文儒雅的中书令大人就成了冬日的寒冰,任谁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怒意。

    宁珞从秦湘兰躲躲闪闪的话语里终于弄清楚了缘由,不由得也有些埋怨父亲,就算是为了和大伯一家的兄弟情深,也不能这样牺牲了兄长的前程啊。

    这日宁珞从书院回来,便看到宁全神色慌张地站在门口,一见到宁珞,便好似见了天大的救星:“九姑娘,快去劝劝三爷吧,三爷在打少爷呢。”

    书房里,宁珩跪在正中央,□□着上身,宁臻川正倒拎了一把鸡毛掸子狠狠地抽在他的后背上,一道道的血痕触目惊心,而秦湘兰则站在一旁掩着嘴哭泣。

    宁珞惊呼一声上前拖住了宁臻川的手,急急地叫道:“父亲息怒,就算哥哥做错了事情,你也不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宁臻川到底是文人,这一顿打早就已经气喘吁吁,被宁珞一拖,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反观宁珩,跪在那里的身形依然挺拔,双眼紧闭着,却连眉头都没皱上一下。

    这一顿,秦湘兰立刻也扑了上去,心疼地抱着宁珩痛哭了起来。

    “你这个孽畜,成日里就知道和你那些个狐朋狗友厮混,索性打断你的腿看你还能不能作怪!”宁臻川拎着鸡毛掸子又要上前。

    宁珩睁开眼来反驳道:“景昀文武双全,就连陛下对他也恩宠有加,父亲说他是狐朋狗友有人信吗?”

    “你!”宁臻川气得发抖,“你既知道他文武双全,为何不学他的模样?他自己胸有成竹倒是拖得你无心向学……”

    宁珞呆了呆,这……宁臻川对景昀的印象不是一般得差啊……可现在她也没法去细想这些了,慌忙拖着宁臻川道:“爹,后日便要春闱开考了,你再打哥,他到时候去不了了怎么办?”

    宁臻川呆了呆,把鸡毛掸子一丢,心灰意冷:“好了,你既然不愿听从我的管教,就当我没有你这个……”

    “爹!”宁珞一凛,急急地打断了宁臻川的话,“哥不是不听你的话,只是天资所限,他也没办法啊。”

    宁臻川冷笑了一声,指着宁珩的鼻子道:“你扪心自问,你是天资愚钝吗?若你潜心向学,虽然不能位列二甲,可中个贡士却也易如反掌,可你瞧瞧你现在,别说是贡士了,只怕答的考卷都让人笑掉大牙!”

    “你不就是怕我丢你的人吗?”宁珩忽然便开口反驳,“我真不知道,你这样嫌弃我,却又不让我去学能光耀门楣的东西,你这样做,有没有把我当成是你的儿子?”

    “珩儿!”

    “哥!”

    秦湘兰和宁珞二人惊呼了起来。

    “我说错了吗?”宁珩昂起了下巴,那张酷似宁臻川的脸上满是痛苦,“就连祖父都知道我是习武的好料子,爹为什么一直自欺欺人?有时,我真怀疑我不是你亲生的!二堂兄才是!”

    “啪”的一声,秦湘兰一巴掌扇在了宁珩脸上。

    宁珩霍地站了起来,大步便朝门外走去。

    宁珞惊恐万分,难道前世那一场父子交恶还是难以避免吗?难道兄长不能摆脱从军身死的下场吗?

    “哥……爹……”她不自觉地便委顿着跪在了地上,整个人忍不住发抖了起来,泪如雨下。

    宁珩的脚步一顿,艰难地回过头来。

    “哥,你别走,”宁珞哽咽着叫道,“我不让你走,我们是一家人,永远不能分开的……”

    宁珩牙关紧咬,一声不吭。

    “爹!”宁珞祈求着看向宁臻川,几乎有些无赖地拖着他的衣摆,“我不要哥走,你别再打哥了,我不管,我什么都不管,我就是要我哥!”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泪水糊了一脸。

    宁臻川颓然叹了一口气:“我……我怎么能不当你是我的儿子……只是……”

    他的声音顿了顿,语声涩然,“你大伯从前救过我的命,为了我,他的腿落了寒症,骑马射箭再也不能更进一层,珩儿,宁国公世袭的爵位,原本就是祖先从马背上打下来的,你怎么能……压过淮儿啊!”

    宁珩呆在原地,原本决然的眼中一阵茫然。

    “要么你习武从军,任凭你青云直上,却再也不是我宁臻川的儿子;要么你努力求学,就算这次春闱不成,还有下次,我们一家还是可以和和乐乐。”宁臻川苦笑了一声,“我管不了你,你自己做主吧。”

    他说完便拂袖而去,秦湘兰扑过去抱住了宁珩泣不成声,宁珞趁机挡在宁珩面前,拽着宁珩的衣袖哽咽着道:“哥你不准走,你要是敢走,我和娘就天天哭,哭得你一辈子都不安生……”

    妹妹粉嫩嫩的脸庞都哭出了一道道的泪痕,原本灵动的双眸都被泪水浸润得越发楚楚动人,更别说在一旁抹着眼泪的娘亲了,这让宁珩还怎么硬得下心肠?

    “好了,你们别哭了,”他嘟囔了一句,“真是水做的不成。”

    宁珞瞪大眼睛喜出望外:“哥,你不走啦?”

    “走什么走,疼死我了。”宁珩呲着牙道。

    “快去床上趴着,我这就去找大夫!”宁珞顿时乐了,几步便跑了出去,末了还不放心,在门外探出了半个脑袋叮嘱道,“娘,你守着哥,别让他跑了!”

    宁珞一路急匆匆地穿过回廊,脸上还挂着泪花,嘴角却翘了起来,她看到了父兄有可能和解的一丝希望。

    身后绿竹忙不迭地叫着:“姑娘你慢些,大夫奴婢去请就好了!”

    绿竹这两天可算是扬眉吐气了,田嬷嬷栽在她头上的罪名终于被摘掉了,对宁珞伺候得越发仔细忠心了。

    那田嬷嬷的丈夫被查出了好几笔贪墨,幸好时日不多,几百两银子上下,那两口子追悔莫及。秦湘兰听取了老夫人的意见,恩威并施,并没有报官,而是将他们全家发卖回了江南,主仆情谊就此断绝,房里的奴仆们也因此大力整顿了一番,二房底下的风气顿时一变。

    更高兴的是,老夫人对田嬷嬷这件事的处置很是满意,又少了那些个刁奴在中间挑拨,老夫人和秦湘兰之间的关系大见缓和,平日里总算能说上几句话了。

    宁珞正思忖着,回廊的转角忽然冒出一个人来,差点就撞上了。

    “九妹?这么着急去哪里?”那人笑着问。

    宁珞一看,真是赶巧了,来的人正是二堂兄宁淮。宁淮今年二十有二,除了已经出嫁的大堂姐,他是府里最大的孙辈,向来行事敦厚稳重,对这个最小的九妹尤为喜爱。

    原本宁珞也很敬重这位堂兄,可一想到父兄争吵就是为了他,宁珞便笑不出来了,闷声道:“我去大夫那里。”

    宁淮看上去也有些心不在焉,居然没追问,只是点了点头:“我去瞧瞧五弟,他后日就要入考场了,不知道还有什么遗漏的没有。”

    “不……”宁珞脱口而出,现在去不是给宁珩添堵吗?“我哥病了,二哥你还是晚些时候再去吧。”

    “病了?什么病?”宁淮有些着急,“怎么这么不是时候?他的春闱可怎么办?”

    这问题连珠炮似的,宁珞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只是支吾了两句。宁淮的脸色渐渐变了,语重心长地道:“九妹?是不是你五哥又跑出去了你替他瞒着?”

    “啊?”宁珞愣住了。

    “五弟有三叔这样博学多才的父亲,只等春闱得中便能入朝为官,我不知道有多羡慕,五弟可千万要好好珍惜啊。”宁淮叹了一口气。

    宁珞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试探着问:“二哥你不是下个月便要入禁卫军做一名校尉了吗?羡慕我哥做什么?”

    “我这破功夫,到禁卫军能有什么出头之日!”宁淮脱口而出,话一出口才觉得不对,略带尴尬地道,“你还小,不懂这些,我先走了,等你五哥回来了,我去好好劝劝他。”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宁珞脑中忽然掠过一个念头:难道阴差阳错,二堂兄也和哥一样,被逼着走了自己根本不愿意走的路不成?

    将大夫请到了书房,宁珞便顾不得其他,早早地回到了屋中,独自一人坐在屋内沉思了起来,前世被她忽略的片段此刻莫名清晰了起来。

    上辈子宁淮的确碌碌无为,进了禁卫军后一直是一名八品校尉,期间还听说和人起了冲突,是大伯出面把他从左衙禁军调入了右衙,而平时宁淮颇喜欢附庸风雅,房里收藏了好些前朝文人墨客的墨宝,和宁臻川聊起诗词、时政来也是头头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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