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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道士_分节阅读_27
- 唐诗柳脸上微微泛红:“姐姐竟然也学会了拿人开玩笑,必定是被这小子给教坏了!”说完,用力地掐了一下谢斯年的手臂。
谢斯年其实没觉得多疼,但也夸张地叫了出声:“你这个刁蛮的小女子,真是不讲理。”
云宁看着他们斗了起来,不由发笑,两人都是备受宠爱长大的孩子,越有共同点,也越容易互不相让,但他们又正好都是心胸豁达的人,就是真的吵起来,转过头也能和好如初。
她调笑道:“我看呀,合该你们凑在一起,然后跟着我去云游,浪迹天涯,我带你们去见识这世间的美好与丑陋。”
“她/他?哼!”两人不约而同地做了个嫌弃的鬼脸。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明天是重阳,要一起去踏秋么?”云宁问。
谢斯年即刻答应:“当然要,本来就准备跟你说这件事的。”
唐诗柳也点头:“我出门前听他提到,就跟家人说好了,明天我也一起。”
云宁告诉他们到时余轩和也会一起,又约好了见面的时间,直到用过了晚饭,俩人才回去。
谢斯年与霍子衡住在一个客院,他刚进院子,就被霍子衡叫住,问他有没有到云宁那里。
谢斯年瞧他独自坐在院中的石桌处,那个位置正对着院门,猜到他必定是在等自己,便也坐了过去,只说:“是啊,和唐小姐一起去的。”
霍子衡暗恼,他今日要去拜访一些工匠大师,不然也会一起过去的,没想到他们会留在那里这么久,连晚饭都没回来吃。
“道长那里怎样?”
“挺好的,园子特别漂亮。”谢斯年假装无意地说出,“啊,云宁道长的父亲,顾先生的学生还来看她呢,听唐小姐说,不是第一次去了,想来关系很好吧,道长说过她是顾先生教养长大的,那俩人以前就应该是一处读书的,这关系是够亲近的。”
霍子衡心里“咯噔”一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面无表情地问:“哦?顾先生的学生,应该不会是什么无名之辈吧?”
谢斯年一直仔细地留意着他,看到他的迟疑和那些小动作,心中暗笑,自觉自己报复了他,之前他不爱理睬自己,现在又得追着自己问。
谢斯年出身世族大家,虽没什么心计,可也不是傻白甜,他崇拜定远将军,不会在意他对自己态度如何,毕竟自己只是个纨绔子弟,但他也看得明白,霍子衡不爱搭理自己的最大原因就是他跟云宁比较亲近,让霍子衡不爽罢了。
他搭着霍子衡的肩,像是多好的兄弟似的,也没吊着人家胃口,把从陈伯那里打听来的信息又说了一遍。
“我是没见到那个余轩和,但是想想,他是顾先生唯一的亲传弟子,又十分信任,人一定不差,陈伯可说了,顾先生是有意要给他们定下婚约的,只是当时年纪还小,就没来得及而已。”
陈滨自是故意这么说给谢斯年听的,好让他有些危机感,却是没想到,真正有危机感的另有其人。
谢斯年兴致勃勃地说道:“不过我明天就可以见到人了,余公子约了道长去踏秋,道长把我和唐小姐也带上一起。”
他附到霍子衡耳边轻声细语:“我可是跟云静打听了,余轩和送了一整套衣物首饰给道长,估摸着明天道长会穿戴呢。”
“哦?对了,明天是重阳节,我没什么事,干脆跟你们一起去玩好了。”说完,霍子衡满含深意地看着谢斯年,他故意透露各种信息,也不知道是什么用意。
谢斯年缩回搭着人家肩膀的那只手,端身正坐,有些气短:“你别这么看着我,多不自在呀,我跟你说这些是想让你知道,我可不是你的对手,以我和道长的关系,我会帮着她考察各个对她有意思的男人,帮她相看人家,我看呀,你比余轩和好多了。”
说着说着,他气又足起来:“所以啊,霍将军别总拿我不当回事,要知道陈伯可是很看好我,有意撮合我和道长的呢,我家人准我来扬州也是这个意思,将军要是对我好点,我也能在道长和陈伯那里给将军多美言几句,要是那就别怪我说话不过脑子了,道长不信我说的,陈伯可说不好。”
霍子衡被他装出来的小人样气笑,大手捏在他的肩膀上,有分寸地用力,既不会伤到他,又能让他痛得龇牙咧嘴。
“好兄弟,哥哥就等着你给我美言几句。”
“哎呦呦”谢斯年捂着肩膀,感觉手跟废了一样,酸麻胀痛的,可心里还是高兴,这都动手了,说明霍子衡开始拿他当朋友看了,就是这当兵的人吧,也太粗鲁了,有话就不能好好说。
“霍兄还是得注意点,太粗糙了,可不讨女人喜欢,就是道长,肯定也喜欢对她温柔、斯文的。”
霍子衡苦笑:“你知道就好,就不要说出来了,道长是出家人,我有这样的心思,已是极为不敬,并不敢再奢求什么,只盼能等到道长还俗的那一日,亲自表白心迹。”
谢斯年大吃一惊:“不是吧,你这么想的?”
看到霍子衡无奈地点头,一脸的沮丧,他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我的哥,正人君子可不是这么当的,你都喜欢人家了,还这么缩手缩脚的,道长这么优秀,干等得等到什么时候,当然是要撩啊,撩到她甘愿还俗啊。
☆、第38章 重阳
翌日,重阳节。
唐诗柳早早地就赶到了云宁这里,她想着道长和双胞胎姐妹俩这么多年来都是简单的道士装扮,这会儿可能打扮起来有些费功夫,就特意带了两个擅长梳头、打扮的丫鬟过去,她到时,云宁才起床,双子正在把衣服的一些细节地方改得更合身,她带的丫鬟正好能派上用场。
唐诗柳靠近云宁:“好香啊,用得什么熏香?淡淡的,却又好闻。”
云宁便将案上的一个白瓷的脂粉奁递给她:“喜欢就拿去用,这是我在金陵的时候做的,入秋了,皮肤干燥,所以要用些脂膏,结果正巧被谢斯年看见,非要加些花液,才有了这香气,我平时用不得,还是你拿去吧。”
“那我不客气了,姐姐做的必然都是好东西。”唐诗柳打开盖子闻了闻,十分满意,收下东西后,她亲自给云宁画眉,“姐姐守孝,不好上脂粉,但还是可以修饰一下。”
到了约定的时辰,霍子衡、霍青山、谢斯年和余轩和都已在外院等着,相互之间介绍寒暄了一番,待见到四位女子穿过垂花门,几人都不由得眼前一亮。
云宁是第一次被他们看到做寻常女子的打扮,自然是最显眼的,但见她身穿素色的杭绸衣衫,配着褶裥裙,乌黑浓密的秀发被绾成简单的百花髻,从头饰到身上配饰皆用的是精致素雅之物,更突显出玉洁冰清、超凡脱俗的气质。
霍子衡自然也被她所惊艳,眼睛都不愿离开一下,只是想到她身上的每一件都是别的男人所赠,心中就颇为苦涩。
四个姑娘,不论是云宁的秀丽、唐诗柳的清纯、还是双胞胎的娇俏,都十分引人注目,好在她们都准备了帷帽,让几人松了一口气,今日外出的人络绎不绝,一个不小心就容易出事,姑娘们太出众,他们守护起来也很不轻松,就是带着一圈的护卫,也多有不放心的。
按着余轩和的计划走,上午踏秋、放风筝,中午用饭,歇息后去逛庙会。
上午这些人还能玩到一起,到了逛街这事上,男女则明显分开了,唐诗柳带着云宁和双子一个接一个地看过去,打赏了不少幻戏、杂耍、舞蹈的表演,也在各个摊档上买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东西,几个男子则离着几步的距离,慢慢地跟着,只有谢斯年偶尔会凑过去。
这个时候,人多声杂,要说点什么反而不怕被发现,霍子衡身边是霍青山和谢斯年,都可以不用避开,于是他就直接问余轩和:“听闻顾先生曾有意为余大人和云宁道长定下婚事?”
余轩和没有表现出不自然,坦言道:“确有此事。”
霍子衡眸色变深,语气却依旧十分平淡:“既然云宁道长已遁入道门,余大人也该避嫌才是,若被外人注意到了,难免会有些闲言碎语,有碍道长的清名。”
他这话其实说的十分没有道理,先不说他到底有什么立场来指责、规劝,人家两人是正经的来往,又是有前缘的,真正论起来,比之他和道长更为亲密,他自己都没有避嫌,却是大义凌然地说起余轩和来,其中用意,不言而喻。
边上的霍青山特别想捂起脸,将军在沙场上那真是,用英明神武不足以形容,比老将军更为出色,但怎么在有关云宁道长的事情上就开始昏头搭脑起来呢,转进死胡同就算了,居然还在竞争对手面前犯蠢,我的将军啊,道长深居简出,除非我们几个说出去,哪来的闲言碎语啊。
余轩和脸色微妙地看向霍子衡,他这一天的注意力主要都集中在云宁身上,跟谢斯年也挺能聊的来,就是和霍子衡接触不多,他们一个文官一个武官,本就话题不多,且他也不愿被人误解自己在攀附京中的大红人。
将这大半天的经历在脑子里过一遍,再看霍子衡现在的神色,他豁然大悟,原来如此,心中不由觉得好笑,他的知交好友中也有为情所困的,倒是能理解霍子衡现在这个态度,更有些可怜他,他的文澜妹妹可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要想收获芳心,还有得熬。
余轩和耐心给霍子衡解释:“霍将军有所不知了,云宁拜师于上清宫清元道长,上清派属正一派分支,少有真正入道观修行的,多为散居或在家道士,此派不禁止门人婚娶,也没有什么清规戒律,朝中不少大人皆有入教,云宁入道门更多的是为了方便行医,她也的确是皈依了,但清扬道长可是没有给她办过度牒的,算起来,她也就是个火居道士,所谓的还俗,不过在她一念之间而已。”
“我与妹妹一同长大,受老师临终托付,多加关注是很正常的,就是真有人会拿这个来说事,我们也不会放在心上的,对我来说,若能和妹妹定下婚约也是一件大好事,起码我能保证对妹妹好一辈子,对老师也有个交代。”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将军未免太过多虑了。”
余轩和说完也没看霍子衡的反应,直接上前几步找云宁说话,他这算是帮了霍子衡的忙,解了他的心结,余下的,就看他能不能得云宁的青眼了。
霍子衡定在原地,心里原本被禁锢的一个东西瞬间被解锁释放,在身体里到处乱窜,从脑袋到肢体,像是打通了全身经脉一样,舒畅得不行,看什么都觉得喜人。
谢斯年瞥了他一眼,冷冷道:“霍兄别激动的太早了,道长还不一定能看上你呢,我看她对待我们的方式,看我们的眼神都没什么差别嘛。”
霍子衡充耳不闻,目光追随着云宁,自觉自己就是个大傻蛋,要早想开了,说不定现在都能和云宁和和美美地在一起了,说不定今天就只有他们二人漫步赏玩了,哪还有这群碍眼的,不说这几个男的,就是自家表妹挽着云宁的那只手,他都觉得碍眼的很。
他犹自惋惜痛恨自己的愚笨,幻想着两人美好的未来,半点没注意到谢斯年对他瘪了瘪嘴,舍弃他,追上去到唐诗柳身边去了。
夜幕降临,街上依旧热闹,几人都是年轻人,虽然在外玩了一天,但仍然精神十足,加之天黑后的玩乐与白日不同,更是不愿意早早归去。
唐诗柳提议:“附近就是保障湖,湖上有画舫、游船,船上也有吃食,我们坐船游湖怎么样?”
大家都一致同意,跟随的护卫当即就往小码头过去,没一会儿就回来说包下了一条双层画舫。
众人上船后都十分满意,这画舫雕刻精细,四面都是花窗,方便观景;船上备好了酒水、点心、热食,另还有一重阳糕;乐人、歌姬躲在帘幔后面并不露面,只传出乐声、歌声。
他们并非围桌而坐,而是每人面前有一小几,中间空阔处还能叫一二优伶上来表演。
微风穿过,云宁忽闻到茉莉花的香气,扭头一看,原是唐诗柳在发鬓上簪了一串茉莉花,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得来的。
就对唐诗柳笑道:“还不赶紧把那茉莉取下来,扔外面去,一会儿你家表哥该嫌弃你带着小人上船了。”
唐诗柳还懵着呢,就见云宁和霍子衡相视而笑,霍子衡附和着:“是呢,可别再过一阵子让这小人之气盈满室内。”
她不满道:“再不理你们了,竟然拿些莫名其妙的典故来戏弄于我。”
谢斯年:“就这么游湖有些无趣,该玩些什么才是,行酒令、猜枚还是投壶?”
余轩和:“还是射覆吧。”
“这不是为难我和唐诗柳呢么!”谢斯年反对。
唐诗柳挑眉:“你自己不学无术,可别拉上我。”
云宁:“我也觉得射覆好,不过我们可以玩得简单些,每人在心中选定自己身上的一件物品,可给提示,也可以不给,其他人来猜,答案不可以相同,还要说出理由,若有猜中的,此物就得送出去。”
唐诗柳抗议:“这对我们不公平,姐姐修道多年,精通玄学,什么梅花易数、奇门八卦的手到擒来,岂不一猜就中。”
云宁:“你可真看得起我,我的时间都用在学医上了,哪还有功夫深入研究这个,就是和你们比,我的周易八卦也拿不出手。”
霍子衡也帮腔道:“虽说物皆有数,数皆可求,但一个人身上的东西有限,可以从那人的性情、神色、行为中推断一二。”
“对啊,又不拘你用什么方法,推断、瞎猜都行,你随便说一个,再装装可怜,说不定就让你赢了。”云宁道,“就先从我开始吧,提示是我今天买的。”
唐诗柳:“你今天买的东西不多呀,木梳!我瞎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