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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国夫人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3
- 陆清宇和清嘉也被陆夫人叫了去。
……
“陈巘,字云昭,今年刚及冠,昔靖国公的嫡孙……”
“彼时你在山上,你父亲心中挂念,为你定下亲事,家世门第都是极好的,怎知天有不测风云……”
“如今陈家已然没什么人了,唯有一母,我也是见过的,慈祥明理,很好相处……”
“……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你父亲还是想知道你的意思。”
“若是不愿的话……”
“愿,母亲,我是愿意的。”
**********
严朝的上元节是非常重要的节日,在民间会举行盛大而隆重的灯会,热闹非凡。女孩儿们到了这天更是分外欣喜,无论是平凡小户的小家碧玉还是高门闺阁中的大家闺秀在这天都可以出关观灯会。平日里男女之间授受不亲,戒规森严。但是到了这天都可不拘,于是很多相互爱慕的男女都会在这边相约看灯,女孩们会准备精致的香囊罗帕之类的相赠,或是男子买来做工精巧的凤钗用作定情。
严朝民间民风开放,若是在灯会上有看对眼的,大胆的女子便可以趁机塞个荷包什么的,里面写着自己的生辰八字,家伙排行,家里住址,大致情况。如果男方有意便可以前去提亲。
久而久之,上元节父母之间约亲,男女之间相看定亲,媒婆上门说亲便约定俗成了。
所以,每到这上元节,在华都的街上到处都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一对对的男女往来其间,浓情蜜意,好不恩爱。
陆仪作为礼部尚书,尊崇礼法,陆家的女儿更是养在深闺,细心教养,平日里是没有机会出得大门的,唯有这上元节方可出门,但也是一大堆的丫头小厮跟着。
清嘉下午的时候从陆夫人那里回来之后一直心中欢喜不已,得知晚上竟然还能够出门观灯,当下雀跃不已,深深觉得这大概是自己最幸运的一天了。
她自幼在山上长大,伴着的青灯古佛,守着的是岁月无声,即使被接回来也是养在深闺,根本就没有机会去见一见外面的世界,心里早就憧憬不已了。
于是一回到自己的小院便坐在梳妆台前,拉开一边的精致的梳妆匣,里面盛放着一些珠花和头钗什么的,不算名贵但胜在精巧,自从上次在花园里丢了一只镶着蝴蝶的头簪后,剩下的这些便再舍不得用了,每天打开匣子摸上一摸也是心满意足的。
细细的装扮了一番,镜中的自己气色好了很多,如今的自己已经比在山上的时候耐看些了。手上常年的茧子已经慢慢软化,不那么扎手了。肤色虽然算不上白皙,但摸上一摸也细腻了很多,虽然给跟陆清宇的肤如凝脂相比还是不堪入眼,但清嘉很知足,不自觉的又抹了点珍珠粉在手上,慢慢的揉摸,再看又好上了几分。
晚上陆仪留下了两位公子吃饭,戌时,天已经黑透了,灯会也开始了。
整个晚上那位唐公子都跟在陆清宇身边寸步不离,两人谈笑风声,好不契合。
清嘉在出门的时候,路过花园,想起白日里那娇艳的红梅,趁着晚间无人便偷偷的摘了一只,藏在了宽大的袖袍中,一路上清嘉都小心走动,生害怕碰上了那娇软的花瓣。忙中偷闲的时候还会看两眼身侧的陈巘两眼,虽然一路上他并不说话,但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看上一眼,她的心中像是揣了一只小兔似的乱跳着。
不知不觉一行人到了护城河边上,往日这个时候这里是少有人至的,但此时却已经是人满为患,长长的河岸上已经有了许多男男女女在一起,有的在小声说着话,有的在放花灯,也有人在一旁吟诗作对……
陆清宇他们已经离得很远了,虽然灯火辉煌,但周围树木茂盛,身影也影影绰绰看不清楚了。
清嘉看着那些精致的花灯,大约是瞧见了她眼中的羡慕,陈巘来到摊前,回来的时候左手提着一个百花戏蝶的四角灯笼,右手也拿着几个莲花河灯,清嘉跟着他下了河岸,来到河边,然后他点燃了河灯中间的蜡烛递给清嘉,清嘉将它轻轻的放在河面上轻轻一推就让它随着河水慢慢漂远。
三个并排着的河灯连成一线浮在水面上,烛火摇曳,映衬着空茫的天空,煞是好看。
清嘉看着它们渐行渐远,心中一暖,满月清辉,杨柳拂堤,她一低头就看见男子清俊的侧脸倒映在盈盈的水波上,抬头,四目相对,她没有读过书,字也不识得几个,但是此时却觉得,在那相视的一眼中,那河中灯,天上月,也不及他深深的眼波。
不及羞涩就听见他开口:“陆小姐,”他伸手将她扶起,缓缓道:“今日我与令尊谈到与贵府的婚事……”
清嘉面上一红,微微低下了头。
“……如今我家中突逢巨变,今非昔比,小姐出身名门……”
陈巘看着清嘉的脸色一点点由红变白,心中不忍,略略一顿,道:“齐大非偶,实难相配,我无颜拖累……”
清嘉默默的听着,纵然她不懂世事,笨拙不堪此时也大概能够听懂他的意思,无心听下去,抬起脸,哽咽道:“公子不必如此妄自菲薄,是我……是我配不上你,你是堂堂国公府的嫡出少爷,我只是一个庶出的女儿,长得也不好看更不聪慧……”
陈巘想开口却被她阻止,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她继续道:“我自幼在山上长大,懂得也不多,这段时间嬷嬷教导我的东西,我都有认真的学,知道姻亲是要门当户对的,娶我本就委屈你,是我痴心妄想。”
话到这里已经说下去,陈巘微不可闻的轻叹一声。
“你说的那些我早已知晓,心里也明白,如若不是那样,凭你的家世和才貌我是万万配不得的。”
后面还说了些什么,清嘉脑子里乱得很也记不清了。只记得最后他掏出一方手帕交到她手中,她伸手一接,忘记了自己的袖子里还藏着一枝梅花,这下掉了出来,落在地上。
陈巘一愣,弯腰拾起,那红艳的梅花映着他莹白的肤色,真是再好看没有了。
“这是……”
清嘉有些赧颜:“我不会刺绣,手笨的很,做不来好看的荷包……”其余的话已经不必再说,她顿了顿,目光转而坚定:“公子放心,父亲那边我自会去说清楚,定不让你为难。”
虽然伤心,但清嘉还是知道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
陈巘看着眼前的红梅,她看着水中的明月,彼此暗藏心事,沉默不语。
正当此时,陆清宇寻来,原是陆仪看了时辰将晚不放心便派人来接她们回去了。
清嘉也生害怕旁人看出什么来,不敢多说话,匆匆告别,渐行渐远之际,清嘉忍不住回头,只见那男子还站在刚才的地方没有离开,深浓的夜色中,他的身影已经模糊的不能再模糊了,但清嘉还是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们离开的方向。
莫名的,那一刻,她心里闷闷的,只觉得嘴里甜滋滋的糖葫芦一口咬下去真是又酸又涩,难以下咽。
回去之后,怏怏不乐了好久,一直没缓过神,没几日就憔悴了下去竟然比刚回来的时候还要消瘦了几分。
那一日午后,待在阁楼的小房间里,闷闷的思量着该怎么跟陆仪开口,趴在小桌上看着屋檐上挂着的风铃迷迷糊糊竟然睡了过去。
“噔噔噔——”
是谁——?
“小姐——”
兰萍欢喜至极的声音,脸红扑扑的也不知是冻的还是因为兴奋,此时睁大眼睛,眉开眼笑,道:“陈家来府上下聘啦!”
第四章 嫁衣似火
五月,春末夏初,这是个木棉似火,绿柳成荫的季节。
中旬,陆清宇出嫁了,对方乃是权倾朝野的唐太师的独子。
那一天,华都飘彩,十里红妆。
清嘉待在阁楼上看着整个陆府沉浸在喜庆的氛围中,到处都贴满了红彤彤的双喜字,心中也不仅欢喜起来又拿起前几日才缝制好的嫁衣,手指轻轻抚过上面金线绣成的飞凤流云然后细细的铺平,生害怕弄出了褶皱。
严朝女子的嫁衣大多数都是由女子从小开始准备,一针一线织绣而成,每一丝每一缕都描绘的是自己的幸福婚姻。还记得前几日在陆清宇房中看到的那一袭嫁衣,哪怕是庙里壁画中九天飞女所着的霓裳羽衣也不如那般精致隆重,奢华典雅。
清嘉自幼长在山上,从未学过刺绣女红,陆夫人干脆就在陈家下聘后送来了几套喜服,她选了其中一套,后来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便照着上面的样式图案细,凭借平日里嬷嬷教的那些简单的针法细细临摹。
几个月来除了早上请安,其余时间一直待在她的小院里,晚上便点着一盏小灯,在昏黄摇曳的烛光下穿针引线,缝制嫁衣,直至凌晨差点熬坏了眼睛。好在那样式图案算不得复杂,终于在前几日大功告成。虽然比不得陆清宇的雍容华贵,但却也端庄秀逸。
每日教导她的嬷嬷很是惊讶,称赞她的聪慧和天分,这是清嘉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除了宣和师太之外的人的真心赞美。心里像是吃了蜜果一般,再看看那红艳的嫁衣便更是欢喜。那些个在深夜无人时的劳累疲倦仿佛都消失了。
想起那日的红梅与男子,她捧起那片绛红的嫁衣,轻轻贴在脸上,闭上眼,似乎只有按下自己内心所有的悸动。
黄昏时分,外面渐渐的喧闹起来,乐器合奏时响亮的声音即使身在深深的内院也能够听清,应该是唐家迎亲的队伍到了。
所有的下人被调到了主院听候吩咐,她大概是全府最清闲的人了,此刻的西苑虽然也是灯火通明,但却只能靠着前院的声乐得到点人气。清嘉无心再看,小心的把嫁衣收起来。
明天她也会像陆清宇这样穿上嫁衣,离开这豪门深院,成为他人的妻子,从此,日日相伴,形影不离,为他生儿育女,白头到老。
清嘉觉得一定是她前十四年日日在佛祖面前供奉香火才修来的福分吧,双手合十,贴着胸口,暗自期许。
惟愿今后,伴君左右,为君解忧,夫妻和睦,携手白头。
窗外,那木棉开的正好却扔稍逊嫁衣三分浓。
********
翌日,清嘉一整天都毫无真实感。
陆仪虽然对这个女儿毫不在意,但却也不想落人口实,嫁妆倒也不算吝啬,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有一些,摆设家具虽算不得名贵倒也齐全,服饰钗环自是不必细说。零零总总也装了八九只柜子,倒也看得过眼。
本也说给她两个陪嫁丫头外加一个跑腿小厮,但是清嘉得知陈家的家产被查抄之后,陈巘便带着老母亲一起离开了华都,在离华都不远的宜县买了一处小宅子安身,想来应是家私有限了。如果到时候没有多余的地方安置下人可如何是好?想到这里便婉言谢绝了陆仪。
跟陆清宇出嫁时的豪奢比起来,轮到她这里,无论是嫁妆还是排场都不可同日而语。从下人嘴里也得知陆清宇的嫁妆几乎装满了十驾马车。
但清嘉却不以为意,一来对这严朝的风俗还不甚了解,不知道嫁妆对于女子的重要,二来她觉得能够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已经是天大的福气,因此珍惜的很,不愿意在这些事上多做计较,只希望日后能够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
因为前一日陆清宇才出嫁,所以一切都是将就着前一天的摆设和布置,全程她都像个木偶一样的任人摆弄,老嬷嬷叫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倒也没什么心思胡思乱想。←百度搜索→
头巾盖下,眼前一片殷红,这才紧张起来。
今天没有昨日的喧哗盛大也没有热闹喧嚣,但是却无端的让她更加不知所措,直到上轿前,他莹白修长的手伸到她的面前,双手相交,她才稍稍安定。
“别怕。”
他用只有她才能听到的声音道,那一刻,她颤抖的手,悸动的心突然就静下来。仿佛她这几个月来所有的等待和悸动都是为了等他这样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别怕。
他说。
无端的,清嘉平静了下来,一路上敲敲打打,走了也不知道多久,她带着沉重的凤冠,脖都快要断掉了,正当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终于轿子停了下来。
他扶她下轿,拜了天地高堂,然后由嬷嬷领着去了新房,不消一会儿就听见前面开席吃酒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