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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_分节阅读_241
- 次日,善家上下张灯结彩,说来女儿与祖公略稀里糊涂的成了亲,善喜与赫氏都感到很是遗憾,仅仅这么一个女儿,她的婚事,怎么能如此草率和将就,总算善宝同意嫁苏摩,所以善喜与赫氏连夜准备了女儿出嫁该有的一切,嫁妆,喜服,还有诸多仪式所需。
等苏摩的花轿停在善家门口,善喜与赫氏往堂屋正襟危坐,等着女婿来敬茶。
苏摩一改胡服习惯,穿着中原人的服饰,大红的新郎喜服,胸前还结着大红的绸布花朵,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大红的花轿,威风凛凛的穿过雷公镇来到善家,不顾自己显赫的身份,双膝跪着给善喜赫氏敬茶,喊了岳父岳母,然后善喜把蒙着大红喜盖的善宝交到他手里。
握住善宝的手那一刻,苏摩暗自发狠,美人,从这一刻开始,你想跑是跑不掉了。
第四百二十四章 洞房花烛夜,老妇这里恭喜王爷王妃早生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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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房是苏摩最近才购下的宅子,三进五间,比之他的王府,不算大,却收拾得干干净净,更难得的,宅子里随处可见一树树善宝喜欢的花,盛开的是杏,待放的是樱,郁郁苍苍的是合欢。
花轿落在大门口,依着中原人的规矩,该是新郎踢轿子了,这习俗n觞于何时苏摩不知道,但他明白这形式代表日后男人不惧内,带着对女人的歧视,听着喜婆从旁指点,他没有去踢轿门,而是躬身撩开轿帘,软声对里面的善宝道:“娘子,到家了。”
喜婆见状,忙不迭的赞叹:“王爷好疼王妃。”
苏摩亲自将善宝搀了下来,然后屏退丫鬟婆子,他又亲自挽着善宝的手一路跨过门槛,至院子里马上掀开善宝头上的盖头。
喜婆大呼小叫:“哎呦喂,等拜过天地入了洞房才能掀盖头呢。”
苏摩无暇搭理她,更不信这些繁文缛节,拉着善宝转了个圈道:“从此,这是我们的家。”
分明是假的,他竟如此兴奋,善宝心里有点愧疚,此时刚好春光明媚,阳光如金色的帘幕隔开了苏摩与她的距离,恍惚中苏摩的脸变成了祖公略的脸,可是祖公略从来不曾给自己一个婚礼,也不曾说过:“宝儿,这是我们的家。”
善宝心里是疼痛着的,面上是欢喜着的,虽然这欢喜苏摩一准知道是她的乔张做致,但既然是演戏,必须入戏,她顺势扯下盖头,郑重朝苏摩一拜:“此后,请王爷多多关照。”
苏摩伸手托起她,笑容如这春日暖阳,直想把人也融化似的:“你客气。”
旁边的喜婆和善家的仆从王府的仆从,都忍俊不禁,这两口子,可真是相敬如宾。
并肩往里面走,一路走一路交谈,对着庭院的建制指指点点,不像是夫妻,倒像是老友般,转眼来到喜堂,喜婆和丫鬟婆子围了上来,大红盖头重新扣在善宝头顶,眼前顿时红彤彤的,拜堂后可就是正儿八经的夫妻,善宝等着苏摩发号施令喝退喜婆和丫鬟婆子,这是商定好的,可是等了半晌,司仪那里已经高喊:“一拜天地!”
善宝哗啦扯下盖头,冷眼看着苏摩。
苏摩靠近些轻声道:“走个过场。”
听着很有道理,横竖是假成亲,走过过场遮人耳目,没什么不可。
但若这话是朱英豪或是祖公卿那样的人说的,善宝或许会信,面前这个苏摩城府深不可测,谁知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另者,当初自己给祖百寿强娶,若三拜礼成,后来想摘掉祖家大奶奶的身份谈何容易,都是胡海蛟及时赶到搅了那场婚礼,自己后来方能同祖公略成为眷属。
是以,善宝……不知该说什么,固执的瞪着大眼看着苏摩,直把苏摩看得没辙,唯有道:“我突然这心口疼的紧,快扶我回房。”
王府的丫鬟婆子过来几个,左右搀扶着苏摩回了房。
喜堂内,喜婆愣愣的看着善宝:“这,这算怎么回事,眼看快过吉时了。”
善宝侧头看了看木香:“拿五十两来。”
她想打发走多事的喜婆。
木香伸出空空如也的双手:“今个,没带银子。”
今个办婚礼,又不是逛街,带银子作何呢。
善宝就看看王府的某个婆子:“去账上支五十两来。”
那婆子吃惊道:“支五十两银子,老奴不敢啊。”
莫说她是苏摩新买来的,即便是王府的老人,作为奴才,也不能随意到账上支取银两,何况是那么大的一笔。
真是麻烦,善宝舔了下嘴角,压了压火气,最后让丫鬟婆子引路,找到新房,想同苏摩借点银子打赏那喜婆,好让她马上离开。
苏摩正于房内的炕上歪着,见她到,按了按额头,表示自己顺着她的意思在装病。
不料那喜婆也跟了进来,非常忠于职守道:“不如先吃合卺酒罢。”
王府的丫鬟婆子就忙将早已准备下的酒具端了过来。
苏摩立即从炕上跳下来,整整衣裳,顺势道:“好啊。”
不拜堂,若是再不吃合卺酒,会让人生疑,于是善宝没有反对。
喜婆亲自动手,斟满两盏酒,一盏端着敬给苏摩,一盏敬给了善宝,道:“请二位新人吃了这杯合卺酒,此后就和和美美,比翼双飞。”
苏摩率先接过酒盏,深情款款的看着善宝。
善宝也大大方方的接了过来。
苏摩心里一阵激动,忙将手臂伸出,等着善宝同样的动作,双臂交缠,同饮美酒,纵然没拜堂,也算夫妻。
孰料,善宝作势伸了伸胳膊,又抽了回来:“胳膊短,将就吃罢。”
一饮而尽后,举着空酒盏给苏摩看。
人美似仙,心性如狐。
苏摩感慨,论心机,纵使自己,那也是自叹弗如,既然善宝已经吃了,他也只好随着将酒喝干。
喜婆是做这个营生的,又不是你的爹娘,管你真情还是假意,管你糊弄还是认真,见二人把酒都吃了,也就拍手道:“好了,都出去吧,洞房花烛夜,老妇这里恭喜王爷王妃早生贵子。”
迎亲是在上午,此时也就午时,婚礼的流程是这样的,然后大宴宾朋,晚上吃合卺酒,入洞房,然苏摩遵循善宝的意愿,没有请任何宾朋,此时说洞房花烛夜,着实不符,但那喜婆老江湖了,瞧了半天感觉这对新人有古怪,所以想匆匆了事,自己拿了钱财走人。
苏摩一句:“赏。”
便有婆子带着喜婆下去领赏了。
房内只剩下善宝和苏摩,身后是花团锦簇的床,眼前是望着周遭红堂堂一片,善宝惭愧道:“本是假的,你却又是床铺又是家什又是被褥,浪费这些不值当。”
门窗都关着,房里有些热,或许是吃酒的缘故,苏摩敞开外衫,坐在桌子边继续吃酒,环顾房内的一切,他侧头一笑:“或许假戏真做呢。”
善宝脸一沉。
苏摩忙道:“我乃堂堂十九王,娶妻什么都不置办,你觉着谁会信呢。”
善宝道:“共计花费多少银子,我一文不差的给你。”
苏摩摆摆手:“那倒不必,朋友一场,何必泾渭分明,倒是有一宗事我费心思量也思量不透,我们是假成亲,将来是不是需要假和离呢,若是那样可就麻烦了,因为我们胡族,从来没有和离一说。”
第四百二十五章 金子银子你都不缺,大致就缺一支绾发的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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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胡族人有无和离一说,善宝无从考证,她明白一点,这个苏摩,有点赖皮。
其实苏摩对她的心思,她一早就知道的,怎奈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唯有报之以笑。
她没发火,苏摩更加大了胆子,从身上摸出自己佩戴的牛角刀双手捧给善宝:“我们胡族规矩,男人赠女人佩刀,是承诺,女人赠男人鬓发,是托付,今日我就以相随十几年的佩刀相赠,不敢求你鬓发,只想你记住,这场婚姻是假的,我对你的情意是真的,此后无论何时何地发生怎样的事,都有我为你担当。”
牛角弯刀的刀鞘是皮子的,上面嵌着红绿宝石,又以金线刺着个狼头,狼是胡族人的崇拜之物,佩刀佩剑的鞘上多刺绣或是雕刻。
纵然自己不能接受他的感情,但苏摩的一番话还是让善宝感动,接过那佩刀,伸出莹白纤细的手指摩挲着,显然这佩刀追随苏摩许多年了,宝石就暗淡了颜色,金线也有断裂处。
欣赏完,善宝却将刀还了回去,苏摩趁机抓住她的手。
善宝微有尴尬,却没有立马将手抽回,只神色倦怠的一笑,像雨后花朵,有些颓唐和凄清,温言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非是我不信你的承诺,而是我不敢再接受谁的承诺,怕某一天这承诺像檐下的冰,风一吹便咔嚓一声断裂。”
苏摩急切道:“你明知我不会的。”
善宝意味深长的一笑,方才的无助转换成凌厉,眼中的光有些迫人,语气倒是如常:“是么,莫离可汗若想以我做文章来对付皇上,你该当如何?”
苏摩心头一震,猜测到底是善宝知道了父汗与他的谈话?还是善宝故意在诈他?
兵不厌诈,善宝人在雷公镇,很难知道那些事的,顶多就是怀疑,苏摩于是道:“我当然不会同意。”
善宝逼问:“若莫离可汗执意如此呢?”
苏摩稍微迟疑了下。
也就是这么微乎其微的迟疑,让善宝明白了一件事,苏摩喜欢她,是有所保留的,既如此,非得同苏摩较真不可,否则后患无穷,于是不依不饶道:“我等着你的回答呢。”
偏巧这时门外有候着的侍女喊:“王爷,有位潘五爷拜访。”
善宝与苏摩对视,今日的这场婚礼并未邀请一个宾朋,潘五倒是消息灵通。
苏摩简单嗯了声,表示有请。
房门轻微的吱呀一声,侍女垂首将潘五让了进来,随即又吱呀的关上房门。
纵然苏摩贵为十九王,同潘五多少年的朋友关系,所以见了面潘五只以抱拳礼简单打了招呼,又朝善宝行了个规规矩矩的揖礼。
多日不见,他仍旧是邋里邋遢,腰间还是系着那个酒葫芦,由潘五这个老冬狗子善宝忽然想起白凤山来,白素心故去白凤山都未出现,人间蒸发似的遁迹,不知去了哪里,又在干什么。
苏摩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潘五与他对面坐,戏谑道:“五爷好耳目,竟然知道本王今日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