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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_分节阅读_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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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萧乙一把推开她,刹那间笑容被心痛收拾得干干净净,心里喃喃着,这又是皇后娘娘的计策,这又是。

    李青昭自察失言,忙捂住嘴巴瞪圆了眼睛看萧乙,随后拿下手来,带着哭腔道:“虽然这个计策也是我表妹出的,但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会让皇上给你封大官,会好好的照顾你,会给你做好吃的饭菜,会给你买烧鸡……”

    她又说了些文不对题的话,而萧乙已经大步奔了出去。

    李青昭随后追去,只是萧乙的步子太大太快,转瞬消失在雨幕中,她就傻傻的站着,哇哇的哭着:“表妹!”

    第三百七十六章 草民对李姑娘一心一意,正准备向娘娘提亲

    疾风骤雨,当是倏忽来倏忽去。

    傍晚时分,善宝由茯苓陪着,在翠岫宫的廊上站着看那雨后彩虹,忽然禅由心生,想着感情之于人,就像这雨后虹霓,都是上天额外的恩赐,吾辈凡夫俗子,还敢奢求其他么,比如,一生一世,那个人只面对你自己,白素心的死将选秀的事搁置,但早晚还是要选的,自己,是否可以为了腹中孩儿,接受这一事呢?

    祖公略走了有些日子,他甫一回到京城,便昭告天下,嫡母皇太后,即贞烈皇太后白素心崩,全国举丧,而今行也是,大门口结白幡,红纱灯换成白纱灯,善宝通身缟素,站在红廊柱旁,格外醒目。

    脚步欻欻,茱萸引着萧乙而来,表姐哭闹不止,善宝唯有出面解决这一桩事。

    “草民见过皇后娘娘。”

    萧乙方想叩拜下去,善宝伸手虚扶下:“雨后地湿,将军平身。”

    一个在廊上,一个在庭中,相距几步远,萧乙默然垂首,礼毕,便不言不语,甚至不问善宝找他来所为何事,他这样的性情倒是善宝极少见的,想着同那个喜欢闹闹嚷嚷的表姐真是绝配,刚好一只鸟不速而来,震动翅膀掠过善宝面前,萧乙见状,身子长驱,单手捉住那鸟儿。

    善宝不解其意,但晓得以他的个性不会无端捉只鸟来逗弄,遂问:“将军这是?”

    萧乙认真检查了那鸟,确定没什么特别,便松手放了,回善宝道:“曾有敌寇,在鸟足上涂抹剧毒之物,然后放飞那鸟,用来伤人。”

    此事善宝还是第一次听说,更好奇的是他所言的“敌寇”,问:“将军征战沙场过?”

    萧乙怔住……往事如钝刀,一点点的割着他的肉,那种痛没完没了无休无止,他叹口气,很是无奈的:“不说也罢。”

    善宝猜测这或许是他沦为陵王家将的重要因由,同胡海蛟的父亲一样,差不多是个冤案,要想收服萧乙,就如同收服胡海蛟一样,必须打开他们的心结,那就是替他们昭雪,此事也不急于一时,眼下想说的是萧乙与表姐的感情问题,于是从廊上走了下来,近距离的看着萧乙道:“两次用诡计诓骗将军的是本宫,与表姐她无干。”

    萧乙慌忙垂头:“草民不敢。”

    所谓不敢,是不敢说那是皇后娘娘用的诡计。

    善宝续道:“诡计是真的,表姐她对你的心亦是真的,将军何必咄咄逼人。”

    萧乙仍旧是:“草民不敢。”

    意思是不敢咄咄逼人于李青昭。

    这样模棱两可的话不是善宝要听的,将手一伸,事先知会过的茯苓赶紧递上李青昭所写的那幅素绢,善宝抖开,举给萧乙看,语重心长道:“这血是真血,心是真心,将军何必拘泥于形式呢。”

    萧乙缄默。

    善宝将素绢交给茯苓拿了,缓缓踱步,往庭中而去,萧乙微一迟疑,跟随而上,一前一后保持君臣该有的距离,善宝阔大的素服如一朵闲云浮游于庭中,走到那簇忍冬旁她站定,随手掐了朵花于手中把玩,淡淡道:“本宫许久不讲故事了,今个给将军讲一个罢,表姐十五岁那年……”

    李青昭十五岁那年,和善宝偷偷溜出家里去街上顽,遇着个摇铃算卦的先生,那先生觑善宝年幼还没到情窦初开的年纪,就对年长的李青昭道:“姑娘,算算你的姻缘吧。”

    李青昭当即眉开眼笑:“好哇好哇。”

    那先生又是掐指又是翻白眼又是念念有词,最后大惊失色道:“姑娘将来要嫁的丈夫克妻!”

    克妻,不就是克死她,李青昭当即吓掉手中的蜜枣栗子糕:“啊!”

    那先生很明显是个江湖骗子,要的即是这样的效果,摇头晃脑道:“不怕,我能替你把这个劫给解了。”

    可以如此么?李青昭忙不迭的点头:“好哇好哇。”

    那先生接着掐指翻白眼念念有词,然后道:“可以了,将来姑娘所嫁的丈夫不会克妻,而是你克夫,也就是说,你未来的丈夫不会死在你后头,而是死在你前头。”

    简而言之,不是那男的弄死李青昭而是李青昭弄死那男的,李青昭低头琢磨下,忽而道:“麻烦先生再给我解一次,还是让我死在他前头罢。”

    先生本就是随便胡诌故弄玄虚,看她如此认真,好奇问:“为何?”

    李青昭滴泪道:“我所嫁的男人,必然是我喜欢的,我怎么舍得让他死呢,让他克死我罢,如果克死我他能长命百岁,我心甘情愿。”

    后来,那先生遂了她的心愿。

    可是李青昭又后悔:“还是让我克夫吧,我怕我死了没人会疼他。”

    那先生又答应了她。

    接着李青昭又后悔了:“还是让他克妻吧,他死了我会想念他的。”

    就这样改来改去,最后终于有了决定,那先生掰着指头的算,算了半天,却手一伸:“鉴于我替姑娘解了太多次的劫,卦费为二十两银子。”

    李青昭说了句让那先生哭笑不得的话:“啊,还要钱啊?”

    于是,她拉着善宝就跑,给那先生足足追了五条街才甩掉。

    故事讲完,后面的茱萸、茯苓忍俊不禁,这个表小姐可真是逗人。

    萧乙却只规规矩矩的站着,并不搭言。

    善宝嗅了下忍冬花,觑萧乙面无表情,猜度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看上去不十分信的样子,不禁问道:“将军是不是觉着这是本宫诓你的?”

    萧乙毕恭毕敬,依旧是那一句:“草民不敢。”

    这句话让善宝有些厌烦,追问:“将军一点点都不感动么?”

    她想,萧乙如果再说“草民不敢”,就喊人揍他。

    萧乙却选择沉默。

    善宝哎的叹口气:“看来将军还是不信本宫的话是真的,本宫若是欺骗了将军,那……”

    突然,萧乙不顾地上湿漉漉,慌忙跪倒,急急道:“草民不敢让娘娘赌咒发誓,草民对李姑娘一心一意,正准备向娘娘提亲。”

    善宝想笑不能笑,抬手揉了揉鼻子遮掩自己的表情:“提亲,本宫准了,不过,本宫方才没打算赌咒发誓,本官的意思是,若是欺骗了将军……那又怎样。”

    萧乙:“啊!”

    第三百七十七章 我若是同皇上和离,你敢接这个案子么?

    李青昭与萧乙,云开雾散。

    老天应景的也响晴了些日子,善宝心情好,就将才买来的七弦琴调了调弦,慢捻轻拨,只是几个清音,悦耳如溪流缓缓从幽林间流过,并未成曲。

    茱萸一旁给她缝着披风,眼瞅着秋来,先做好了放在那,主子娘娘用时就可以拿过来穿,这叫有备无患。

    茯苓这几日老不见人,听茱萸说,茯苓最近经常往萧乙的房里跑,说是山药找她剪鞋样描花样,跟茱萸打过招呼,皇后娘娘若有事唤她,就往萧乙房里去找。

    琴音不准,善宝继续调着,听茱萸说起茯苓这些个事,她眉头一蹙,怕茯苓是第二个琉璃,试想一个闺中女儿,以自己的血写下“萧乙我喜欢你”这几个字,真的能安之若素吗,善宝唯一期望的,是萧乙与猛子不一样,否则自己可真有的饥荒闹了,那样的一个表姐,实在让人招架不住。

    琴终于调好,茱萸兴致勃勃:“娘娘弹一曲罢。”

    善宝侧头看她:“改天,现在你去把萧乙找来,那件事不知他可拿定主意。”

    茱萸去了,不多时萧乙找来,同时回来的还有茯苓。

    善宝很是随意的问:“你一路陪着萧将军么?”

    茯苓一怔,脸瞬间红了,怯怯道:“是。”随后壮胆问:“哪里不妥么?”

    善宝正思谋该如何将文婉仪一击即中,恍然道:“哦,没什不妥,而今我身边只有你和茱萸两个,若有多余的人用,我索性把你拨给萧将军,省得你成日的来回跑麻烦。”

    一箭双雕,唬的茯苓慌忙跪地:“娘娘!”

    萧乙也明白她的用意,郑重道:“娘娘曾说等贞烈皇太后的丧期一过,就给我和青昭成亲,草民这辈子誓言不娶第二人。”

    善宝舒心一笑:“瞧瞧你们两个,倒像是做下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我不过是觉着茯苓办事妥帖,方想拨给你,你这里赌咒发誓的,倒像是本宫在逼迫你什么,回头给我那表姐听见,指不定要怎么闹我,你可是她心尖上的。”

    萧乙垂手:“草民明白”

    善宝俯视下仍旧跪着的茯苓,也不叫她起来,只看着萧乙道:“将军可别再草民草民的自称,皇上临回京时就说过,表姐因是闺中女儿,不便敕封,等她嫁了人,就封她为齐国夫人,表姐的这等荣耀岂是别人能觊觎的。”

    言下之意,表姐的男人也不是别的女人能觊觎的,算是给茯苓的威慑罢。

    萧乙忙伏地叩头谢恩。

    善宝说平身的时候,顺带让茯苓也起来,心里有重要的事,今个对茯苓的小惩大诫到此为止,问萧乙:“将军真打算去指证文婉仪唆使将军杀了原大柜俞有年?”

    萧乙毫不含糊:“是。”

    善宝提醒他:“你一旦说了,你的名誉首先扫地。”

    萧乙淡然道:“不怕。”

    他习惯了惜言如金,善宝习惯了听他这样说话,看他斩钉截铁,赞赏他这种大男人是言出必行的个性,当下一拍黄花梨的椅子围栏道:“好,本宫能让萧将军名誉扫地,也能将萧将军的名誉扶起来,总归有本宫在,你与表姐此后必定是万事顺意的好日子。”

    如此决定之后,善宝又让人去找秋煜。

    说来秋煜以七品知县的身份监管着行在,他是诚惶诚恐,每天四更即起,先看衙署里某些案子的卷宗,研究过,然后将司徒云英留下处理衙署的一些事务,他来到行在先给善宝晨昏定省,接着开始各处巡查,不敢有一丝丝疏漏,这行在不是一处简单的宅子,这里住着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和即将出世的小皇子,一旦有差池,他丢了官职是轻的,重者能丢命,而今的祖公略是皇上,一个人很容易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改变性情的,所以他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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