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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_分节阅读_1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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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个衙役不依不饶:“你敢擅离职守我禀报给大人。”

    这个衙役气冲牛斗:“你!”

    另个衙役怀抱佩刀毫不示弱。

    芬芳这个着急,狠狠心又拿出一块银子塞给另个衙役:“两位官爷,小女子真的有急事找李小姐。”

    另个衙役立即高兴道:“落一村不能落一邻,这就对了,你等着,我马上给你找去。”

    世态炎凉,更加剧了芬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决心,油锅上的蚂蚁似的等了半晌,方见李青昭咚咚的走了出来,遥遥看见是她,李青昭扭头往回走,芬芳忙追了上去,然后一把抓住李青昭:“李姑娘,我有事需要见皇后娘娘。”

    李青昭使劲掰开她的手:“你们文家没一个好东西,皇后娘娘怎么可能见你。”

    芬芳见她已经一步跨入大门,喊道:“李姑娘不想报仇么?”

    李青昭听了,慢慢回过头来:“我的仇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文婉仪,你该不会是想帮我杀了文婉仪?”

    芬芳贼眉鼠眼的觑了下那两个衙役,随后过来拉着李青昭附耳低语:“正有此意。”

    李青昭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犹犹豫豫,心道,何妨一试,于是带着芬芳来见善宝。

    自怀孕后,善宝特别怕热,这样的天气动一动便汗水淋漓,而祖公略一直忙着与秋煜商量抓捕陵王,没有太多时间陪她,所以她大多数时间是留在房里,或是看书或是写字作画或是做做针线上的活计,此时正同锦瑟描着花样,一笔笔非常仔细,看图样是头小老虎,所以应该是给腹中孩儿做衣裳或是鞋袜枕头用的,她嘴角含着笑,无论日子多么艰难,无论此后还会出现多少波折,一想到孩儿,她便觉着活着是多么的美好。

    茯苓拧了条湿乎乎的手巾来给她擦额头细密的汗珠,劝着:“娘娘还是歇会子罢。”

    善宝由着茯苓擦,手不停道:“就好了。”

    五色珠帘哗啦啦打起,茱萸进来禀报:“娘娘,表小姐来了。”

    自家人,善宝只轻轻嗯了声表示知道了。

    李青昭进来后先瞅着桌子上的雪片糕,舔了下嘴唇,突然那糕变成萧乙的一张脸,她忙咽了下口水,转头不看那糕看善宝道:“芬芳有事求见。”

    善宝落下最后一笔,听了表姐的话猛然回头过来,即看见李青昭身侧立着的芬芳,她很是意外,讪讪一笑道:“怎么,文婉仪又给本宫下战书了?”

    故意用了本宫这种自称。

    芬芳伏地叩头:“民女拜见皇后娘娘。”

    善宝也不说平身,而是慢慢踱步到桌子边去吃茶吃果子,边吃边砸吧嘴,怡然自得的很,随后才问芬芳:“说罢,什么事?”

    仍旧不让她起来,芬芳就跪着道:“民女知道文婉仪多番对娘娘加害,罪无可恕,所以,民女是想帮娘娘除掉文婉仪。”

    这岂止让善宝感到意外,简直有些吃惊:“你,用意何在呢?”

    是啊,杀自己的主子,若没有天大的委屈,那便是不忠,芬芳早想好了,说哭就哭,道:“娘娘不是不知道文婉仪的脾气,对下人非打即骂,我实在忍受不了,想离开她,可是我一旦离开她,她非得把我打死不可,娘娘也知道之前的那个青萍,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家,文婉仪为了拉拢俞有年竟把青萍送给了他,娘娘有所不知,青萍看着风光,其实满肚子苦水,俞有年根本就是个畜生,把青萍折磨得不轻,所以民女也是怕了,怕改天文婉仪也把民女送人,不得不先下手,另外,文婉仪与陵王那个逆贼交往颇深,罪大恶极,民女这样做也是除害。”

    句句在理,且入木三分。

    善宝更知道青萍曾经透漏过的,俞有年根本不是个怜香惜玉的男人,所以芬芳的话是真非假,一个人为了自保这样做也不算太错,总归这世道就是这样,弱肉强食,你不出手,待别人出手你就死路一条,所以,善宝接受了芬芳这个同谋,随意的问:“你还有其他要求么?”

    芬芳道:“我帮娘娘除掉文婉仪,娘娘帮我拿到木帮大当家的位子。”

    善宝一愣,不曾想她是这样的心思。

    第三百三十七章 纵然大少奶奶不管,大小姐可是要管呢

    芬芳索要的条件过高,善宝没能答应,却也不想失去这个同谋,于是含糊其辞:“木帮是文家的不是我的。”

    言下之意,不是我说给你就可以的,其实她心里还是属意青萍做木帮的大当家,究其原因,与青萍的感情是一方面,她更觉得青萍的心性比芬芳好,芬芳仅次于文婉仪。

    这模棱两可的话却让芬芳喜不自胜,既然木帮是文家的,她夺取就更容易了,因为她早想好了可以踩其肩膀往上攀的那个男人,便是文武。

    文武对妹妹身边的几个丫头早垂涎已久,忌惮文婉仪的火爆脾气,也就偶尔的用目光撩拨,不敢提其他,这些个事芬芳了如指掌,文武虽然不堪,好歹也是文家大少爷,若自己嫁给他,等扳倒文婉仪之后,更能名正言顺的接管木帮,就像善宝说的,木帮本来就是文家的,所以,文武是首选。

    又说了些其他,芬芳怕文婉仪怀疑,便匆匆离开衙署回了文家,按照善宝教授的,故意泄露道:“小姐可好些了,依奴婢看,小姐大可不必再为皇上伤心,因为奴婢听说皇上马上就要带着那个善宝离开雷公镇回銮了,人家成双成对你侬我侬欢声笑语,小姐这里血倒是吐了半钵,何苦来哉。”

    听着像是劝慰,实际是刺激。

    果然,文婉仪一把揪住她的衣袖,病得半死竟然还有如此大的气力,差点把芬芳拉扯倒地,扶着炕沿稳住身子,见文婉仪决眦欲裂似的,想吼吧,看样子已经没了余力,只哑着嗓子道:“公略是我的,他不能带善宝走。”

    尾音还没利索,一口血涌出嗓子,噗嗤,溅在芬芳湖绿的襦衣上,两下里颜色分明,那血就像盛开的一朵花到了秋日,破破烂烂,不成样子。

    芬芳暗自发笑,心道,我看你能有多少血,恐这样下去不几日便气死,还是佯装恐惧和心痛:“小姐,皇上若真心待你,当日又怎会把你休弃,你伤心死了皇上也不会对你垂怜,谁让那个善宝生得倾城倾国,纵观历朝历代的皇上,哪个遇到像善宝那样绝色的女子不拜倒在石榴裙下。”

    文婉仪只觉眼前黑一阵白一阵,黑的时候像进入了无边地狱,白的时候雾蒙蒙的其实什么都看不清,努力却撑不起羸弱的身子,朝后噗通仰倒,眼睛瞪着屋顶,终于发出声嘶力竭的一声:“倾国倾城的是我!”

    随即侧头寻找芬芳,也只是凭着感觉罢了,却看不清芬芳的身影,喃喃道:“快,替我梳妆。”

    没等芬芳假意劝她呢,她自己已经昏迷过去。

    芬芳静静的站着,瞅了她半晌不见一点点动静,试着上前探探她的鼻息,还活着,唯有朝外面高喊:“叫郎中!”

    至此,文婉仪开始时而昏迷时而好转。

    芬芳得了很多空闲,这一日便偷着来到文武与夫人扈氏住的跨院。

    虽然跨院不比正宅宽绰,倒也不差,此是盛日,院子里亦是鸟语花香,廊上站着的文武,穿着水蓝的绸衣裤正与个小丫头拉拉扯扯,这绸衣裤本是内里衣物,他却大大方方的穿到了外面,芬芳不觉脸一红,想着终究是要委身给这个男人的,也就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那小丫头首先看见了她,忙死命脱开文武的怀抱跑了。

    文武气的只跳脚,指着那小丫头骂:“小狐媚子,勾得人家起了兴致你又撂下不管了。”

    一回头,见芬芳款款而来,那一身葱绿的衣裙如新荷亭亭于水面上,更兼芬芳背后是初绽的几朵佛桑,都说绿叶配红花,而今,却是红花衬芬芳了,这样的景致恰到好处的烘托出芬芳的长处,使得正处于亢奋中的文武看得痴痴呆呆。

    “大少爷。”

    芬芳翩翩道了个万福,文武盯着她一头乌黑的秀发,有几步距离呢,他已经闭目轻嗅,仿佛芬芳的发香如轻烟袅袅而入了他的鼻孔。

    “大少爷。”

    芬芳又唤了句,文武方清醒过来,假意正儿八经道:“妹妹她让你来何事?”

    芬芳绣眉微蹙,叹气道:“非是小姐让我来的,小姐如今病得不成样子,这个时候合该大少爷拿个主意了。”

    对于这个妹妹,文武是有恨有惧,听说妹妹病得快要死了,他突然眉开眼笑,倏忽觉着自己这个样子不妥,假模假样的伤心:“无论木帮还是文家,妹妹一手操持,不让我管的,你又让我怎么管呢。”

    芬芳觑了眼廊下三足几上的茶具,眼珠一转,走上前,提起缠枝莲的青瓷茶壶斟了盅茶,一壁说着闲话一壁把茶奉给文武,四目交投,她臊得扭过头去,装着义正言辞道:“好歹你是文家大少爷,该管的就得管。”

    文老爷文重活着的时候,文家人还相当尊重文武,有他爹撑腰么,文重过世,文婉仪掌家,文武像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给文婉仪踢到跨院蹲着,整个文家都觉着他窝囊,所以不仅仅他的跨院门可罗雀,即便他往来碰到哪个丫头小子,对他也不过是简单的打个招呼就走了,所以,现下芬芳的话让文武重新找回来做为大少爷的感觉,他感激的看眼芬芳,见芬芳递茶给自己,接了,本性难改的顺势握住芬芳的手道:“难得你还这样想。”

    换了以往,芬芳会带着怒气抽回自己的手,此时却是独抱琵琶搬遮面的娇羞状,缓缓抽出自己的手,垂头柔声道:“当心给大少奶奶看见。”

    她没发火,文武像得到了许可,更加放肆起来,索性茶也不吃了,心急火燎的把茶盅咚的置放在三足几上,迅疾的再次抓住芬芳的手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纳了一个又一个,她几时干涉过,谁让她不能给我生出儿子呢。”

    芬芳仍旧使劲抽回自己的手,黯然神伤的可怜:“纵然大少奶奶不管,大小姐可是要管呢。”

    说完,她扭头跑走,使了招欲擒故纵,若想控制住文武,不能急于求成,否则,只能落个先前他纳的那个粉头的下场,给文婉仪毁了容貌,被文武弃之如敝履,一定要算计好,擒住文武,此后方能让他对自己俯首帖耳,然后,成功夺取木帮。

    第三百三十八章 朕很是怀疑你是不是想同朕鸳鸯锦帐交颈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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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是夜,无星无月,气息沉闷得像把人置入蒸锅,距离三伏天还早着,这样的热预示着将有一场大雨要来。

    灯下,善宝正低头绣着,正是那日描的小老虎,这是给腹中孩儿做的暖帽,算计着孩儿出生时已经天冷,少了暖帽岂不是冻坏心肝宝贝。

    绣了几针手心就出了汗,拿着针打滑,便在身旁的手巾上蹭了蹭继续绣。

    锦瑟捧了个水瓮进来,里面盛着用冷水湃过的新鲜果子,觑见善宝累得捶着腰,她道:“还是我来绣吧,娘可是说了,你要多歇着。”

    善宝继续绣着,手不停头不抬:“你绣是你这个姨娘的情意。”

    锦瑟噗嗤笑了:“再怎么说是你生的孩儿,我这个姨娘抢不来他的情意。”

    善宝用袖子擦了下额头的汗:“这可不好说,你太过疼爱他,久而久之他当你是娘了,记得不记得咱们在济南家里时的那件事?三人成虎啊,孔老三的儿子请的那个媒婆,可是给咱们害惨了。”

    锦瑟四下看茱萸和茯苓都不在,暗自嘀咕这两个丫头哪里去了?遂操起团扇轻轻给善宝摇着,说起那桩事,锦瑟当然记得,都是年少轻狂做的荒唐事。

    那一年善宝十四岁,豆蔻年华,邻居孔老三的儿子请了媒婆过来提亲,只是没等那媒婆见到家长善喜赫氏夫妇,已经被巧遇的善宝堵在门口,问媒婆:“来作何?”

    媒婆并不认识善宝,老实答:“给善家小姐提亲。”

    善宝复问:“谁请你来提亲?”

    媒婆张开血红大嘴扭着腰肢:“孔子。”

    善宝瞪大了眼睛:“孔子,我嫁!”

    媒婆这才仔细打量她,论相貌论年纪论穿戴,晓得她是谁了,欢喜道:“姑娘答应了,这可忒好了,我马上告诉孔少爷去。”

    善宝一把揪住媒婆:“谁?”

    媒婆答:“你家邻居,孔老三的儿子。”

    善宝立即朝后头喊:“娘,有人给我爹提亲了,说是春月楼的头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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