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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_分节阅读_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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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遥遥的传来一声闷雷,善宝抬头看看天,不知何时,星子具已藏了踪影,夜空黑得吓人,似有一场大雨要来,耳边已经起了丝丝的凉风,她见秋夫人细长的眼睛正盯着她等待回答,故意一个长长的停顿,方道:“女人,在自己所钟情的男人面前要大胆的绽放,在钟情于自己的男人面前要适当的隐匿所有的华彩,因为明知道不可能的,何必庸人自扰。”

    说完,带着李青昭和锦瑟,告辞而去。

    出了衙署大门,她长长的吁口气,希望秋夫人能明白自己的话,别做第二个文婉仪,自己心有所属,莫说秋煜,谁都不能打动。

    刚想喊锦瑟去找自家马车,却见有人喊她:“祖大奶奶请留步!”

    回眸去看,从衙署大门急匆匆赶来一人,却是那师爷司徒云英。

    善宝与司徒云英甚至没有开口说话过,不知他找自己作何,老实的等在原地,司徒云英走上前先是拱手而礼,后道:“我家老爷有请。”

    秋煜?

    善宝哭笑不得了,曾经或许觉得秋煜可算朋友,而现在只是怕他,他有那样的夫人,只能让人敬而远之,于是道:“烦劳师爷转告秋大人,夜深,女人家不便在外久留。”

    说完想走,司徒云英紧几步拦着她道:“大奶奶容在下说一句。”

    善宝没有动。

    司徒云英道:“今晚之事我家老爷尽已知悉,叨扰大奶奶了。”

    看司徒云英神色凝重,秋煜遣他来应是替他夫人道歉,善宝冷笑声:“不妨事。”

    司徒云英还有话说,善宝却见琉璃乘着马车而来,远远的便掀开车帘子喊她:“大奶奶,二少爷让我来接您回家。”

    第一百四十三章 祖百寿说:今晚我们圆房

    一场大雨不宣而战。

    因善宝来之前还星光璀璨,所以没有拿雨具,马车到了祖家大院西侧门,锦瑟掀开帘子想下车,却见车辕下哗哗的淌水,车夫已经浑身浇个响透,立在车下对锦瑟道:“姑娘稍等,我进去拿伞。”

    锦瑟便缩回车厢,静候车夫回来。

    雨大的吓人,密集的雨点砸落,车厢顶部轰轰隆隆,驾辕的马不安的嘚嘚乱转,突然一个炸雷,那马一声嘶鸣便窜了出去,车厢内的善宝、李青昭并锦瑟齐刷刷倒向一边,不知外面发生什么情况,只觉马车颠簸厉害,善宝费力的爬起掀开车帘子去看,天黑,更因雨幕遮蔽了视线,只觉天上地下到处都是水,剩下的什么都看不见,她学着车夫的口气喊那马停下,怎奈马越跑越快,癫狂一般,到最后跑掉了轱辘跑掉了辔头,马车自然就翻在一边,车厢内的三人横着竖着,大呼小叫,声音凄惨。

    另个车里的琉璃见状忙追赶而来,却因为相距太远不辨善宝这辆车的方向,唯有回去喊人。

    骤雨初歇,善宝挣扎了许久,方能摸索着从车厢里爬了出来,然后回头去拉李青昭和锦瑟,锦瑟还好,小巧玲珑,李青昭庞大的身躯横亘整个车厢,被撞得七荤八素,搞不清东南西北,善宝让她望这她往那,让她往那她往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拽出她一条粗腿,而另条腿还卡在车门处,主要是车门已经摔得走了形,变得狭窄,李青昭想出来。恐要破门。

    马飞奔时三人在车厢内东撞西撞,侧翻之后撞得更重,而鼓捣半天又没出来,李青昭此时开始哭了。边哭边数落善宝:“你偏要赴秋夫人的约,瞅瞅,我快死了。”

    “你死不了。”

    善宝人就跪在泥水里,猛然抬头去看,依稀中见祖公略正单掌劈去。车门咔嚓裂开,他又使劲一掰,整个车厢裂为两半,他俯身捞起李青昭,连说“好重”,拉出破破烂烂的车厢外。

    这样的时候锦瑟还不忘屈膝道了个万福,道:“二少爷您怎么来了?”

    祖公略随意的把手伸给坐在地上的善宝,谁知善宝却自己爬了起来,也不同他说话。

    祖公略靠近她些问:“可有摔坏?”

    善宝仍旧不言语。

    伶俐的锦瑟忙道:“回二少爷,奴婢一切都好。”

    祖公略轻声笑出。然后让她们等在原地,他唿哨一声,一匹马哒哒跑来,就翻身上了马,慢慢而行,边走边唤另匹马,未几便将那受惊的马找到,嗅到一股血腥,俯身贴近了那马去看,见马的屁股处正汩汩的流血。他也就明白了马为何突然受惊,大概有人躲在暗处偷袭。

    他牵着马带到善宝处,此时猛子已经驾车赶来,问候过善宝。便让善宝三人上了车,由他驾着返回了祖家大院。

    多事之秋,善宝身心俱疲,问过李青昭和锦瑟有无受重伤,都安好,她就由含笑服侍沐浴更衣。刚想躺下歇歇,却听阿玖进来禀报:“大奶奶,上房的小菊过来说,老爷让您过去一趟。”

    善宝遽然一惊:“老爷能说话了?”

    阿玖道:“奴婢不知,小菊只说老爷让您过去一趟。”

    善宝呆呆的坐在炕上,颇有些不知所措,仿佛祖百寿已经死了突然诈尸,这实在有点吓人,他能说话了,他是不是接着能动了,然后他要与自己如何如何呢。

    一时间手脚绵软,父母不在身边,心里没了依靠。

    阿玖那里道:“大奶奶,小菊等着奴婢回话呢。”

    善宝转头来看阿玖,茫茫然不知该如何吩咐。

    阿玖探寻的道:“要不,奴婢就说您已经睡下了。”

    抱厦离上房一箭之地,若祖百寿真的痊愈,他就不能来抱厦么,所以躲是没用的,善宝迟疑不决最后还是道:“告诉老爷,我马上过去。”

    阿玖应声便走了出去。

    善宝又在炕上枯坐半晌,随后四下的找,找到一柄短刀,用条帕子裹好揣在怀里,然后整整衣裳,喊了阿珂阿玖还有含笑,陪她去了上房。

    至上房门口,被尤嬷嬷挡住。

    尤嬷嬷可是好久不出现了,从祖百寿病重卧床,老妖精遁地似的,善宝因着忙一直将她忽略,今儿突然冒出来,倒唬了善宝一跳,心里隐隐不安,但凡尤嬷嬷出现准没好事。

    “大奶奶自己进去吧,老爷找您有话说。”

    尤嬷嬷千年不改的死灰脸色,朝善宝囫囵的道了万福,便将三个婢女挡在门外。

    善宝迈进门槛的时候感觉脚像灌了铅,而转瞬身子轻飘飘的欲飞起来,心一会子上一会子下,这种不安更确切的说是怕,是惊恐。

    一步一步捱到里间,不敢看却又急切切的看去炕上,水绿的纱帐被银钩高高挂起,软被撇在一边,祖百寿欠着上身靠在高枕上,而炕前的六棱小几上竟然燃着大红的蜡烛。

    听见她的脚步声,祖百寿突地睁开眼睛看来,那目光像利箭,善宝不自觉的抖了抖。

    “你来了。”

    祖百寿开口招呼,声音轻的如同从隔世飘来,善宝是医者,听出他中气不足,也就说明他身子并未大好,浑身一阵轻松,回道:“嗯。”

    祖百寿费力的招招手:“过来我身边坐。”

    善宝反倒后退一步:“这里就好。”

    祖百寿执意叫她:“近了说话方便些。”

    善宝很是想告诉他自己并不耳聋,勉强的往炕前走了几步,而祖百寿那厢已经伸出手来,笑的温柔:“咱们是夫妻,倒弄得如此生分,说来都怪我,新婚之日便一病不起。”

    忽然发现善宝面颊有淤青,神色立即肃然,问:“脸是怎么回事?”

    善宝下意识的摸摸,疼,胡乱答着:“方才沐浴,地滑摔了一跤。”

    祖百寿眼光一凛,声音虽轻却透着狠辣:“今晚是谁服侍你的,打断她的双手,看看以后哪个还敢做事不用心。”

    善宝忙道:“是锦瑟,我的陪嫁。”

    既然是她娘家带来的人,祖百寿晓得必然感情深厚,也就不好责罚,见善宝局促不安的样子,轻声一笑:“今晚我们圆房,你该高兴才是。”

    善宝傻了似的看他,人也像被钉在地上。

    第一百四十四章 我不能眼看着她被糟践

    圆房,文学表述**帏,通俗说法叫睡觉。

    善宝在十三四岁时,隔壁孔老三的儿子某天趴着墙头喊她:“喂,咱俩玩圆房。”

    善宝轻松答应了:“好啊。”

    孔老三的儿子偷笑到快要虚脱,他以为善宝不懂圆房是什么意思,然后噗通跳下墙来,更没想到善宝拉着他就跑,一直跑到那片木槿丛中,这么随便,孔老三的儿子亢奋得差点痉挛,率先宽衣解带,就在他忙忙活活的时候善宝乘机点了他的神庭穴,又喊来家丁把他拖入自家狗舍,随之找来笔墨在狗舍上书写了两个大字——圆房。

    彼时善宝果真不懂圆房是何意思,只不过觉着但凡从孔老三儿子口中说出的话都不是好话,此时善宝确确实实知道圆房是什么意思,所以她才怕。

    祖百寿见她呆呆的不动,催她:“过来。”

    善宝只觉后背冒出涔涔冷汗,借口:“老爷你身子还未大好。”

    祖百寿笑道:“我不行,你来。”

    这话对于善宝实在高深,竟傻乎乎道:“我不懂呢。”

    祖百寿笑意加深:“我来教你。”

    善宝兀自站着。

    祖百寿突然敛尽笑容:“你不愿意?”

    善宝不做解释。

    祖百寿冷冷的哼了声:“听说最近雷公镇传遍了你与公略的事,这不怪你,也不该怪公略,谁让我病了,而你们两个,娘就太小儿子方少,瓜田李下难免惹出流言蜚语,不过我又听说你把参帮还有祖家打理的很好,说明你把祖家当成自己家了,但我要你明白一件事,我,是你的相公。而你,要为我生儿育女,像明珠,马上临盆了。无论生下的是少爷还是小姐,都是我祖百寿的骨肉,都必将荣华富贵。”

    善宝觉着人家说的也没什么错处,拜了天地,成为夫妻。就要生儿育女,她勉强的勾起一抹笑,而脚像从泥土了拔出来似的,一步步沉重的朝炕边走了过去,到了祖百寿面前手摸去怀中,语笑嫣然:“你说了这么多,瞧都累出汗来,我给你擦擦。”

    方想摸出帕子包裹的短刀,耳听门咚的被撞开,接着是丫头们的惊呼:“老爷与大奶奶在里面。你不能进去!”

    噔噔噔,丫头们没有拦住猛子,他跑进来惊慌失措的朝善宝道:“不好了大奶奶,东街张寡妇私自放山,被扣在二道坡子,那女人寻死觅活没人能制住,朱把头让您过去看看。”

    善宝把手从怀中抽出,东街张寡妇?这不是自己杜撰出来的人么,倏忽明白,猛子所言是虚。他闯入上房差不多是为了救自己,机会难得,掉头便走,丢下一句:“我去看看。”

    祖百寿没有拦阻。仰头躺了下去,疲乏的闭上眼睛,淡淡道:“来人,猛子擅闯上房,他的左腿已经断过,那就打断他的右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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