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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_分节阅读_97
- 李青昭不假思索道:“你喽,她想见你罢。”
言下之意,秋夫人差不多是翻版文婉仪,大概得知善宝与秋煜有交往,这位秋夫人打翻了醋坛子。
善宝不信,因为听说秋夫人宴请的不仅仅是她,大凡雷公镇的富贵人家的女人都被请到了,倘或秋夫人单单是想见她,不必如此兴师动众,这样做劳民伤财,不是秋煜那个清官的作风。
李青昭实在忍受不了她的磨磨唧唧,索性脱了鞋子,把脚伸到水里顽,水面植着睡莲,白色的花朵如凌波仙子伴着稀稀疏疏的菖蒲,李青昭蹬来蹬去,使得水波一漾一漾,睡莲便随着一摇一摆,善宝见了,醍醐灌顶般,指着睡莲道:“就送这个。”
第一百四十一章 善小娘与开染坊的男人幽会
入夜,衙署后宅,灯火通明。
秋煜夫人,人称秋夫人是也,正于布置雅致清奇的庭院中陪着早来的宾客说话,宾客清一色女眷,且个个花枝招展,善宝到后,见满院的姹紫嫣红不是花而是花姑娘,看看自己的淡雅装束,很容易做到大隐隐于市,心满意足。
有秋家的管事嬷嬷过来引着一径到了秋夫人面前,为彼此做了介绍。
秋夫人目光迅疾的从善宝上下扫过,然后温婉一笑,赏花会还没正式开始,让管事嬷嬷带着善宝先坐着吃茶。
善宝见秋夫人二十五六岁光景,体态微丰,面容和善,行止端庄气度雍容,看一眼使人内心沉静,与儒雅的秋煜可真是般配。
李青昭却愤愤的:“祖公略成亲了,秋煜成亲了,好男人都成亲了。”
善宝嘘了声,示意她慎言,人多耳朵多,容易惹事端。
刚好旁边桌子的两位夫人在交谈,其中一个道:“听说这位秋夫人的爹是文英殿大学士,博学官又大。”
唬的李青昭忙佯低头装喝水,却不料把秋家婢女端来的漱口水当做茶水吞进肚里,惹来其他夫人小姐们的笑。
善宝拉着李青昭坐去角落,此处居于最后,光线又暗,且后面是座假山,夜里风凉,假山挡住了风,一切都刚刚好。
方坐罢,却听假山后面有两个秋家的婢女在闲聊,说来说去说到赏花会上:“听说夫人今晚是为了那个善小娘才办的赏花会。”
后个:“夫人真是抬举善小娘了。”
前个:“还不是因为老爷成日的夸善小娘好,听说老爷晚上梦呓喊出善小娘的名字。夫人气得三天没吃饭。”
后个:“今晚那个善小娘要倒霉了,谁不知道夫人厉害。”
前个:“嘘,当心隔墙有耳。”
隔着假山的善宝听得真真切切,按着额角。身心疲惫,不幸被李青昭言重,秋夫人果然是为了她才办的赏花会,善宝感慨女人的醋心如此强悍,为了她秋夫人不惜动用全雷公镇的女人作陪。真可谓大手笔,这作为怎么看都有点像文婉仪。
李青昭偷偷拉了下她:“表妹,鸿门宴啊,咱们逃罢。”
善宝倒起了好奇心,想看看那秋夫人如何对付自己。
这时前面桌子的一位夫人因为独处有些寂寞,回头问善宝:“敢问夫人名讳?”
善宝顿了顿,鉴于方才那两个秋家婢女说的话,自己的真名善宝诨名善小娘都不足为外人道也,于是道:“本人,李青昭。”
李青昭那里瞪大了眼睛。
那夫人自我介绍:“妾身。张钱氏,夫家开染坊的,平素来来往往的客人多,也就听到了很多,听说那善小娘与祖家二少爷眉来眼去,真是丢死人了。”
锦瑟方想发火,被善宝制止,然后道:“我也听说了,还听说那善小娘与个姓张的开染坊的男人偷着幽会。”
张钱氏面上一惊,底气不足的讪笑:“怎么可能。”
夜色加深。因花香而更显愔愔,善宝随手折了枚身边的花木叶子于手中把玩,一脸认真的看那张钱氏:“怎么不可能,善小娘年轻。又花容月貌,听说那姓张的开染坊的张什么氏长着一张鞋底子脸,眼小如豆,嘴大似盆,腰像水桶,手像蒲扇。啧啧,真真没见过那么难看的。”
张钱氏捂着心口,呼吸开始急促。
善宝索性推波助澜:“还听说张什么氏犯七出,七出你知道罢,不顺父母,无子,淫,妒,有恶疾,口多言,盗窃,女人口多言最让男人厌恶。”
张钱氏霍然而起,一甩帕子去了。
李青昭幸灾乐祸道:“活该!”
锦瑟也道:“痛快!”
善宝笑了笑,颇显无奈。
这时秋家的管事嬷嬷在前面高声道:“各位夫人小姐,赏花会马上开始了,请各位熄灭桌上的灯火。”
李青昭有些担心,一拉善宝袖子:“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好端端的吹灯作何,又如何赏花。”
善宝倒是既来之则安之,令锦瑟把自己这张桌子上的灯吹灭。
稍后,位于最前面的秋夫人击掌两声,她身边的管事嬷嬷便借着微弱的星光打开一个精雕细琢的木盒,顿时,满庭清灰,众人,一片惊呼。
善宝仰头望天,并无月轮,猜测那嬷嬷捧着的应该是传说中的夜明珠,秋煜誓做清官,家里却有这么名贵之物,到底是秋煜沽名钓誉还是他夫人背着他做了什么,不得而知。
李青昭噗嗤笑了,笑秋夫人挂羊头卖狗肉,分明是赏珠宝却说赏花。
众人正惊诧于那夜明珠,没有人说话甚至动一动,她这一笑很是突兀,秋夫人看过来,与善宝对上目光,清辉下她的脸色亦是清灰色,随后又啪啪击掌两声,另有两个婢女抬着一个木架子过来,架子上置着一个硕大的鬼脸青大花瓮,瓮里插着一束花,说是花也不完全对,毕竟只有葳蕤的叶子,倒是有几分月见草的风姿。
既是插在花瓮里,就是采摘下来的,善宝不明白秋夫人的用意,虽然那叶子煞是好看,但毕竟算不得花,赏什么呢?
正犹疑,啪嗒一声轻响,那葳蕤的叶子四下开散,从中间突地窜出一朵花来,夜明珠虽然亮,到底不是日光,所以善宝看不清那花究竟什么颜色,只是泛着白。
各位夫人小姐难免一片赞叹,欣赏不欣赏,也得溢美几句,这是礼貌。
秋夫人含笑谢过众人,却突然转身,右手用力一推,花瓮便从架子上滚了下去,咔嚓,碎为数片,而脚已经踩在那株花上,无形中碾了碾,瞬间那花不成了样子。
众人一片欷歔,不知是惋惜那花,还是惊诧于温婉的秋夫人如何有了这种粗鄙的举动。
善宝心下凛然,只觉夜明珠的清灰如冰霜拂来。
秋夫人的脸上仍旧含着柔柔的笑意,娓娓而言:“这种花开只一瞬,实在不值得怜惜,如男女之间的情义,开过了也就罢了,比不得夫妻之情,那是上辈子的注定,这辈子的相守。”
善宝再看秋夫人,只觉她像不吐芯子的毒蛇,偷偷的咬人。
第一百四十二章 女人如花,何时开放
所谓赏花会,会的却是自己,善宝感叹命途多舛,不知不觉的又得罪一位,真是莫可奈何之事,自己心里坦然,由着她,由着她们罢。
有脚步声不疾不徐的踏踏而来,庭内所有女眷齐刷刷的看了过去,廊下缓缓走来了秋煜和师爷司徒云英,而此时秋夫人早让人把所有灯笼重新点亮,夜明珠也适时地收进了盒子,见丈夫到了,秋夫人提起长过脚面的马面裙笑盈盈的迎了上去,与方才摔花瓮碾碎花的凌厉判若两人。
“老爷你来迟了。”秋夫人带着三分娇嗔,看上去他们夫妻感情不错。
“前面有事走不脱。”秋煜很是自然的执起夫人的手,相携往庭下而来。
众女眷纷纷而拜,口尊知县大人。
善宝不知是因为熟悉秋煜,还是没料到全是女眷的赏花会秋煜会来,直愣愣的坐在那里,动也不动。
秋煜挥手让各位女眷起身,目光撒出去,突然就看见了后面的善宝,微微一怔,似有些意外,迅速恢复常态,而他眼底,有一丝丝的惶惑,问妻子:“不是赏花么,若何在这里坐着?”
秋夫人指着满庭的宾客道:“在等老爷呢。”
秋煜淡淡一笑:“都是女眷,只我和司徒先生两个著冠之人,恐有不便,所以你们自去赏,我倒宁愿与司徒先生对酌。”
秋夫人一副夫唱妇随的温顺:“也是,就不难为老爷和司徒先生了。”
秋煜仍旧笑的温暖,很是随意的瞟了眼善宝这里,然后同司徒云英走了。
众位夫人小姐难免又来了新一轮夸赞,赞秋氏夫妇的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秋夫人歉然道:“是我家老爷宠我。”言语间满满的得意。
善宝自始至终不发一言,晓得秋夫人每句话都含着深意。纵使不是针对她,也必然是针对某个人,想自己与秋煜认识至今从未做过逾礼之事,若牵强的说有。也只是那次在鸿儒客栈天字一号房相处了一夜,然而,彼时祖公略也在,三个人怎么就传出留言呢?
忽然想起当初鸿儒客栈店小二的话,或许流言蜚语就是从他那里散步开去的。流言可畏,人心亦可怖,善宝情绪有些低落,彼时还有祖公略照拂,而今自己最怕的却是他,其实那次被夜袭之后,善宝反反复复的思忖,怎么都觉得祖公略不像是那种下流胚子,说来说去都是他脖子上的伤闹的,此时想起这些。唯有悠悠叹息。
李青昭哼哼的冷笑道:“秋夫人比那文婉仪还可怕,文婉仪只会摆大小姐的架子,这位秋夫人却是一会子阴一会子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看她把秋大人轻轻松松的就玩弄于股掌之上了。”
秋夫人那里在招呼大家随她去赏花,善宝起了身,叮嘱李青昭:“不要妄议别人,他们是夫妻,何来玩弄一说。”
随众人跟着秋夫人来到了后花园,这里灯火通明。照得百花竟艳,蔚为壮观。
善宝方明白自己既没有猜到开头,更没有猜到结尾,赏花是真。用赏花说事也是真,见秋夫人走在前头为各位女眷介绍着花卉的名字和寓意,谈笑风生,仿佛刚刚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善宝惊叹这个秋夫人若为男儿,必定是权倾朝野的奸佞。
渐渐的。秋夫人落了后,等到善宝到了她身边,关切的问:“听闻大奶奶统领着参帮,这可是亘古未有之事,大奶奶可算是女中豪杰,花木兰在世了。”
善宝晓得她说的口是心非,也就随着她道:“没办法,我家老爷病重,我也只能是现学现卖,好在有二少爷帮衬,没有出现太大的纰漏。”
秋夫人摇着牡丹团扇,夜晚没那么热,这团扇不过是个点缀,柔媚一笑道:”府上有个二少爷,可真是大奶奶的福气呢。“
善宝或许是听多了含沙射影,以为她现下说的话也在影射什么,还她一个更妩媚的笑:“府上有我这么个大奶奶,何尝不是他二少爷的福,不是祖家的福。”
秋夫人用心揣摩也猜不透善宝的意思,彼此间突然静默,为了遮掩尴尬,她突然举着团扇轻轻拍在善宝后背,道:“蚊子。”
善宝再一次误会,以为人家这是蓄意报复,于是装傻充愣的道:“谢谢。”反手就是一巴掌拍在秋夫人脑后,打的秋夫人耳朵嗡嗡作响,她也道:“蚊子。”随后又道:“此处蚊虫多,偏我又是个极爱招惹蚊虫的人,所以我就先行回府了。”
秋夫人拦着她道:“大奶奶送我一缸睡莲,我真是喜欢极了。”
善宝哦了声:“我也喜欢睡莲,因为睡莲这物事有灵性,白日开花夜晚闭合,女人如花,也应该晓得何时该自己开放何时该自己隐匿。”
秋夫人似乎听出她的弦外之音,笑问:“女人,究竟该何时开放何时隐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