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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_分节阅读_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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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喜道:“这里面有夺魂草。”

    顾名思义,善宝都晓得这夺魂草是什么东西,伸过头去看着父亲手里的茶盏,里面浮着丝丝缕缕的状如茶叶的物事。

    赫氏惊骇道:“宝儿。你爹问你话呢。你吃了多少啊?”

    善宝道:“一壶,只剩下这半盏。”

    赫氏突然瘫倒,被锦瑟扶住。

    善喜忙安慰妻子:“不至于丧命。只是对身子不大好。”

    赫氏抚着心口:“老爷,这夺魂草究竟是什么?”

    善宝也道:“是啊爹,草药上的,我差不多都知道。没听说有这么一味。”

    善喜拔下赫氏头上的发簪,从茶盏里勾出一条夺魂草。道:“这种草从来不被医者入药,因为吃了对身子有害无益,所以你在医书上没有看到过,也不是没有人吃。吃这种草的人会出现幻觉,你心里想什么,脑子里便会出现什么……”

    话没说完。他手中的茶盏被李青昭夺了过去,一仰脖子。咕嘟嘟灌入口中,然后口中念念有词:“公略,公略……”

    善宝一把将她推倒在炕上,继续追问父亲:“这种草药房里有卖?”

    善喜摇头:“没有,我也不知道你房里的丫头从哪里弄来的。”

    善宝高喊一声:“阿珂!”

    阿珂从礼仪门外咚咚的跑了进来,慌里慌张的,是听见善宝声音太大,屈膝道:“大奶奶,您叫我。”

    善宝指着那茶盏问:“你怎么想着给我冲泡了这么个物事?”

    阿珂道:“是琉璃说,这物事养神,我见大奶奶您每日里忙东忙西,实在是累,就从琉璃那里讨了些来。”

    善宝再问:“是你向她讨的,还是她主动给你的?”

    阿珂道:“是我向她讨的。”

    善宝看看父亲:“琉璃应该是无心的。”

    善喜追问了句:“是她主动告诉你这物事能养神的?”

    阿珂点头:“是。”

    善宝忽然明白了父亲的用意,这事,琉璃脱不了干系。

    阿珂虽然不知发生什么,也感觉是养神汤出了问题,心下忐忑:“奶奶,怎么了?”

    善宝长吁一声,摇头:“没什么,你下去罢。”

    赫氏更关心女儿的身子,问丈夫:“仅是出现幻觉,不会伤身子么?”

    善喜道:“吃多了亦会伤身子。”

    赫氏又一把拽过女儿:“你吃了多久了?”

    善宝笑了笑:“没事的娘,我只是今儿吃了一壶。”

    忽而好奇:“可是爹,我也没出现幻觉。”

    善喜抓过女儿的手,按住脉搏,微闭双目用心去感觉,稍微有些虚浮,并无大碍,或许是夺魂草放置久了失了药效,或许是女儿身子骨好抑制力强,夺魂草左右不了她,所以道:“还好。”

    虚惊一场,赫氏直念阿弥陀佛,忽然想起今晚来找女儿的事,听说缉拿丈夫的海捕文书已经撤销,既然平安无事,留在雷公镇到底是客乡,所以同丈夫商量后,决定全家回济南。

    全家,当然包括善宝。

    听说要回济南,善宝垂头挠着炕几。

    赫氏道:“娘已经知道,那天你同祖老爷并未礼成,所以你们不算夫妻,凭这个,你可以离开祖家。”

    善宝仍旧闷头不语,嘎吱嘎吱嘎吱,挠得赫氏心焦,按住她的手问:“难不成你不想回济南?难不成你情愿做他祖百寿的夫人?可是娘记得清清楚楚,你是怎样上的花轿,那一天,你的痛已经刻在娘的心上。”

    善宝把头扣在炕几上,缄默不言。

    赫氏突然就发现了女儿垂下的另外一只手,紧紧抓着腰间的那个锦袋,她知道锦袋里放着女儿的心肝宝贝——木簪,所以她立即明白了女儿为何不肯回济南试着劝道:“你喜欢的苏东坡写过这样的一首诗,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人生际遇,大抵如此,你又何必苦了自己。”

    善宝嘴巴噗噗的吹着气,还是不说话。

    赫氏气道:“你这个孩子,倔脾气真像你爹。”

    善喜突然高声笑:“像别人就错了。”

    赫氏气道:“你倒是帮着劝劝。”

    善喜叹口气:“做人,要讲求个信义,虽然宝儿同祖百寿没有礼成,毕竟拜了天地,天地岂可欺,所以,她想留就留罢,此去济南,虽然千山万水,有驿馆传递书信倒也还方便,若是何时她想回去,我再来接她不迟。”

    丈夫开了口,赫氏虽然满心不愿意,也还是没有立即反对,心里打算着,等下还来劝女儿,见天色不早,就同善喜离开,临走留下了锦瑟,觉得祖家指派的丫头都不妥当。

    善宝喊了阿玖过来,让她去上房知会,说自己身子不适,就不去探望老爷了,又喊来阿珂:“去把二少爷叫来,说我有笔账目搞不清了。”

    阿珂应声去了,善宝忽然觉得头昏昏沉沉,想与李青昭说说,转头就发现她仍倒在炕上,口中喃喃着:“公略,公略……”

    第七十七章 深藏不露的孟姨娘

    噼啪!炸了个灯花,李青昭猛地坐起,揉揉眼睛嘀咕:“什么劳什子,根本不好用,睡觉。”下了炕回去自己房里。

    善宝顾不了她,只觉脑子里浆糊一般,眼前的一切也开始模糊,渐渐的,那些模糊处明朗起来,清亮亮的,是一片月华如水倾泻,空旷的地上燃着篝火,篝火上支着木架,架子上悬着快要熟透的肉,香气拂拂,一双修长好看的手正在把肉翻转,他身后是极其简易的地戗子……

    善宝唤了声:“哥哥!”

    他不搭理,自顾自的摆弄烤肉。

    善宝想靠近些,感觉脚像被绑上了镣铐,迈不出一步,于是又喊:“哥哥!”

    他将烤肉用精致的小刀割下一块,在小银碟子里蘸了点盐巴吃起来。

    善宝伸手去摸他,分明就在眼前,却摸不到,总是差那么一点点距离,无奈继续喊他:“哥哥!”

    他举起酒囊,水线直直的落入他口中,而披散的头发随风飞舞,月色下他的侧影好看到极致,难描难画。

    善宝爬过去,他却起身走了,宽大的衣裳宛若蝶翅扑啦啦扬起。

    善宝见他愈来愈远,着急了,声嘶力竭的喊:“哥哥!”

    突然感觉后背处一股温热,是他的手,而他的脸逐渐清晰,善宝诧异:“你的胡子呢?”

    他不做声,只是目光凝重的俯视臂弯里的善宝。

    善宝抬手去摸他的脸,他躲开,在善宝失落的目光中,他又慢慢靠了过来。

    善宝摩挲着他的脸,棱角分明。没有了胡子五官更加分明,眼睛鼻子嘴巴……上天对他如此偏爱,无一处不好看,而善宝更喜欢他的眼睛,目光中些许凌厉些许傲岸还有着历经人世沧桑的荒凉。

    不知为何,善宝感觉他与另外一个人非常像,笑道:“你没了胡子。真像祖家二少爷。”

    抬手再想去摸。他却越来越模糊,那些场景也越来越模糊,而自己的脑子越来越混沌。沉沉的垂了下去,最后没了知觉……

    轻微的鼾声响起……

    “她方才吃了什么?”

    是祖公略在问阿珂,他手中还托着睡着的善宝。

    前车之鉴,阿珂刚被善宝讯问过。所以直言:“吃了养神汤。”

    “养神汤?”祖公略似乎晓得这种物事。

    阿珂就重复了对善宝曾经说过的话,去厨房给善宝熬粥时遇到琉璃。琉璃问起善宝最近如何,阿珂就说大奶奶日夜操劳,非常疲累,琉璃就说她知道一种养神汤。吃了可以舒缓疲劳,于是阿珂就向她讨了些养神汤必备之物,在厨房煮了给善宝吃。

    见祖公略满脸不悦之色。阿珂战战兢兢的又叙说,方才善喜来过。也问起养神汤的事。

    祖公略紧拧眉头,忽然明白善宝今晚找他来的用意,或许就是因为琉璃,他也为善宝把了脉,七魂六魄虚浮,五脏六腑无碍,让阿珂照顾善宝,他就出了抱厦回到自己房里,把琉璃叫到面前,直接问:“那个养神汤,你从哪里学来的?就是……大奶奶吃的那个。”

    琉璃稍微愣神,不是心虚,而是不明白二少爷为何突然问起这个,答:“琐儿说,乔姨娘经常吃这个,好着呢,今儿在厨房碰到大奶奶房里的阿珂,她说大奶奶日夜操劳太累,我就给了她些香草,香草是那汤必须之物。”

    所谓香草,其实就是夺魂草,不过是琉璃不知道罢了,而祖公略多年经营药材,见过此物,也听说过这种养神汤,其实是使人产生迷幻的毒物。

    他若有所思,半晌没言语,琉璃亦不敢动,静默良久,方听他道:“乔姨娘吃这个汤多久了?”

    琉璃摇头:“奴婢不知。”

    祖公略挥一挥手,示意她下去,忽然又招呼回来,吩咐:“想办法打听下,乔姨娘那些香草从哪里得来。”

    琉璃应了。

    二少爷吩咐的事不敢怠慢,次日便行动,她想打听夺魂草的来路,只能去找琐儿,琐儿三缄其口,最后琉璃软磨硬泡,她才说:“是孟姨娘给的。”

    琉璃就回来禀报给了祖公略,这,实实在在出乎祖公略的预料,因为孟姨娘那个人在祖家大院公认的朴实稳当,长的慈眉善目,心眼更是好,且她足不出户,每日里同婢女们做做针线,或是看看儿子读书练功,过得非常简单,这夺魂草甚少在市面上出售,她是哪里得来的呢?

    为了测查此事,他亲自去了孟姨娘那里。

    孟姨娘正坐在炕上同丫头们绣花,说说笑笑的,完全没有主仆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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