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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爱(校园)_分节阅读_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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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章脱单

    春去秋来,在言青已经能够一刀剔出小白鼠的全身骨头时,她开始跟着老师去医院实习。

    一个寒暑过去,老头的身体依旧硬朗,握着手术刀的手无一丝抖动,目光也一如他最早在讲台上看向言青时那样锐利。言青则变得更为沉默寡言,执刀的手和她的人一样稳重,隐隐间,已经有了老头的风骨。

    那是见惯了生死的沧桑。

    从医院出来,像以前的许多个夜晚一样,她在某个卖小面的摊前停下,要了一碗红油面。工作强度大,又累,她已经放弃自己做饭很久。

    “妈妈,我不要吃香菜嘛。”

    “好了我帮你择出来,作为交换,你得吃掉妈妈碗里的青菜。”

    “啊好吧。”

    旁边小摊上,陆陆续续传来一对母女的谈话。

    言青吃面的动作一顿。

    因为学业繁忙和某种不可告人的情绪,她极少回家。

    每个暑假基本都会留在学校打工,这年头缺人的地方多了,只要要求不高,到处都是活计。她虽然不是没钱,可除了必要的学费和生活费,她极少花钱。她还想着某一天,她能把钱还给谢宜橙。

    是的,她的心里,她从来没把自己卖掉,她本来就是谢宜橙的啊。

    她不恨她的妈妈,也真心为妈妈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而高兴。可这不代表她能坦然的面对她,甚至,她也不能面对她住了许久的房间,曾经,她和谢宜橙在那里是那么亲密。

    所以回的少了。只是每年的年节都会回家,也只有这时候会短暂停留。

    可是,这次从家里回来之前,她和她妈妈,其实是有一次谈话的。

    几年的别离,心思纤细敏感的中年妇人早已察觉了女儿有意无意间的疏离,心中清楚原因的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孩子和她越离越远。虽然每年她都会拿很多补品回来,每周也会打电话回去关心她的身体,可女儿眼中越来越重的沉静她不是看不到,女儿从没在她面前说过什么恨她的话,也没有拒绝过她的靠近与关心,可她就是能感觉到不同。

    “青宝,你以后如果想和女孩子在一起,那就在一起吧。你爸爸那里,妈妈去说。”只要你,不要再这么难过。

    “妈,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和她很早就没关系了,没联系了。”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一点都不快乐不是吗?

    “我,我不是说她,你还年轻,以后总能遇上喜欢的。如果,如果那人还是个女孩子,妈妈不反对了。”天知道,她做出这个决定有多艰难。这三年来,她偷偷打听过很多关于这方面的事情,结果差强人意,可,她也不愿言青再消沉下去。

    “不会的,妈。”言青沉默的把已经烤焦的竹子往里拨了拨,火焰更加明亮,她的心却依旧一片黑暗。

    不会什么,不会喜欢上女孩子,还是不会再喜欢上任何人?

    言妈轻叹一声:“你和她,我是说那个姓谢的丫头,真的回不去了吗?”

    言青不知道她妈妈突然提起这个话题做什么,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提起谢宜橙。三年了,当年又是她抛弃的谢宜橙,难道她妈妈觉得,谢宜橙那么优秀的女孩儿会站在原地等她吗?

    她没有回答。

    “好了妈,你别瞎想。我很快就能进省院实习了,以后稳定了还能接你们过去,我过的很好,真的,你不要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你知道你三年都没有真正的笑过了吗,青宝,你醒醒吧,当年妈妈太冲动了,可是,都三年了,你还要停留在原地吗?”

    “妈妈,我今年要满21了,成年三年了,担起家里的担子就更早了,我自己的事,我有分寸了。您,不要把我的事情归结在自己身上,当年,是我放弃的她。不管为了什么,终究是我自己的错。”

    “青宝。”

    “好了没事,很晚了,去睡吧,水开了已经。妈,你身体刚好,要好好养着。”

    言青帮她把热水灌到热水袋里,往妈妈怀里一揣,热乎乎的却不能温暖她的心。

    “你真的要拿妈妈的过错来折磨自己吗?”言妈不愿终止这场谈话,某种直觉告诉她,如果这次不能劝得女儿回头,女儿会更痛苦的。

    “妈,那是我的过错,不是您的。还有,我没有折磨自己,我过的很好,很充实。我认了个很好的老师,他一直很照顾我。”除了大半夜的搬了尸体要她分析肌理又或是扔给她一副死人骨架要她闭着眼也能说出是哪块骨头外。

    终究不忍心妈妈这样难受,言青走过去抱着妈妈的腰,温声道:“女儿长大了,总会有自己的烦恼,当时我和她都太年轻,即使没有您的原因,我们也会分开的。妈妈,您只是让我们的结局提前了。”可她其实,从来不觉得这段关系终止了。谢宜橙不回来,她等她,谢宜橙回来,她等她。谢宜橙不找她,她也等她。

    她不会再有其他人。

    “言言,你在大学不要谈男朋友。”

    “好啊。”那天晚上,她不是就是这样答应她的吗?

    “唉,你这孩子。唉。我去睡了。”两声叹息,叹出言妈无尽的悔意。

    “妈妈,我爱你的。”那只是我的过错啊,我不够坚强,抓着谢宜橙的手不够用力,和妈妈又有什么关系呢?

    面汤的雾气模糊了眼镜的镜片,言青回过神来,大口往嘴里吸着面,不再去想那些被她努力抛到脑后的事情。

    她哪里是怪她妈妈,她怪的,从来只有自己啊。

    从面摊离开,走在行人稀少的街道上,言青望着橘黄的路灯,突然又想起,有一个晚上,她带着谢宜橙从山上下去晚了,谢宜橙拿了手机充作手电筒照着路,而她背着谢宜橙,两人的影子也是那么细细长长的。用力吸了吸鼻子,一定是今晚上吃的面太辣,辣的人心口疼。

    “言青,你到哪里了?还没回来?太好了我好饿你帮我带点吃的回来吧。”这时舍友的电话打了过来。

    校门口新开的那家蛋糕店还亮着灯,言青想了想,进去买了个三明治。

    “三明治很快就好,请问您还要什么饮料吗?”

    “一杯热牛奶。”

    “好的,请您稍等,可以去那边坐一会儿。”

    “不用了。”

    “一杯咖啡,要热的,加糖。”这时又有人推门进来,清冷的声音仿佛要将人冻成渣。

    言青猛地转头看去。

    正是九月底,街上人都穿的清凉,这人也不例外,一条火焰般色的长裙堪堪盖过膝盖,露出曲线完美的小腿,耳朵上有一双小巧的流苏耳坠,除此之外,再没其他装饰品。她看起来很年轻,单论容颜,比言青还要精致,却总像蒙着一层冰霜似的难以接近,最美的是那双桃花眼,被那双眼睛扫过的人,都会有轻微的过电感。

    明明是热情的颜色,却穿出了无比冷清的味道。

    她回来了。

    言青的手不自觉的搭上了柜台用力握着,纤长的手指因为用力已经发白,她看到谢宜橙的同时,谢宜橙也已经看到了她。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谢宜橙也有片刻的怔愣,仿佛没有想到会遇见她般,轻快的脚步停了下来,只是定定看着她。

    “同学,你的牛奶和三明治好了。”这时,店员把言青要的东西递了过来。

    言青低头接过,脚下像是生了根一样挪不开步子。谢宜橙身边有个男人,黑西装白衬衫,端的是一表人才的样子,正是他,阻碍了言青想要上前的脚步。

    还是谢宜橙打破了僵局:“好巧。你要回宿舍?”

    “嗯,旁边是我们学校。”

    谢宜橙心想,我知道,不然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附近。

    “那留个电话吧,我刚回国,在这里找了份律师的工作,对这边也不太熟悉,有空,你带我到处走走。”谢宜橙仿佛对待一个许久不见的朋友般跟她说,眼里再找不到熟悉的深情。

    言青捏紧手里的纸袋,三明治因为无法控制的力道而变形,失去了极佳的卖相。半晌,言青点了点头,留了电话离开了蛋糕店,她怕她再多呆一会儿就会失控的上去抱住这个时常出现在她的梦里的人,也怕她的拥抱被无情的拒绝。更害怕谢宜橙跟她介绍那个男人,她很怕他是她男朋友。

    也就看不到,身后女人看她的目光,还是那么专注。

    拿着属于自己的热咖啡,和男同事道了别,谢宜橙往街道的那一头走去,她在这里工作不假,也已经在附近找到了住处,初来乍到,总有很多事情要做,她才刚从公司出来,这杯热咖啡就是她今晚的晚饭。

    “喂,爸,我到家了你不要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你们律所也太苛刻了,那么多工作都要你做吗?我哪次打电话你不是在公司。橙子,听爸的话,回来帮爸管理公司吧,这间公司,总得留给你的。”

    “爸,我学的是法律又不是经管,而且您还那么年轻,这么急着撂挑子哦?让你女儿再在外边多玩几年吧。”

    “唉,爸是想你早点回来就早点上手,罢了罢了,你想玩就多玩玩,就是不要太累着自己了。当个律师,哪里当不是当,非要跑到香港去,那边那么远,爸爸又没有多少门路,想照顾你都不成。”

    “爸,我自己的事情你别操那么多心,谁不是从小职员坐起的。您放心,我不会亏着自己的,你不还帮我找了房子吗,还说不能照顾我?”

    挂了电话,谢宜橙又想起了言青。这次相遇并不在她的计划内,太早了,她还没有在这边站稳脚跟,可是,这是不是说明她们真的很有缘呢?

    这一刻,谢宜橙忽视了明明是她自己巴巴的跑来这边工作,又选在了言青学校附近,不能遇上才怪!

    “抱歉,给你买的三明治在路上摔坏了。喝点牛奶将就下,你有面吗,要不给你下点?”因为已经是研究生的缘故,言青搬到了研究生宿舍,这边待遇比较好,有独立厨房的,言青有空就自己做饭,厨房器具是有的,只是最近因为经常在外边吃,也没有存货。

    “有的有的,言青我爱死你了。”

    心不在焉的做完了面,言青洗了个澡躺到床上,脑子里却全是谢宜橙的身影,三年不见,她长大了一些,眉目间已经没有少年时的稚气了,还是没有言青高,大概是她自己也在长的缘故吧。她真的回来了,还出现在学校附近,言青不觉得这是巧合。

    这是不是说明,谢宜橙还是记得她的?可是,她身边的那男人又是谁?能在那么晚陪谢宜橙去买咖啡,一定是不一般的交情吧?那是不是说明,谢宜橙真的已经放下了她?

    难以入睡。

    第二天挂了黑眼圈去医院,虽然打了粉掩饰了却还是被师父看出来了,抓着她就是一顿训:“你现在虽然不是主刀医生但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一定要保证自己的精力,拿手术刀的行当不比其他,手下可都是人命,你还这么年轻就通宵,是想让你的职业寿命缩短吗?”老头对自己要求严格,就要求弟子也和自己一样,他其实不是不知道现在很多医生也经常熬夜,但放在他这几年难得看上眼的寄予厚望的弟子身上,他就没有那么宽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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