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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都市言情 -> 重生九七年全文免费阅读
重生九七年_分节阅读_40
- 赵霞看着桌上的菜,没吃上一点,还有灶上被锅盖盖着的锅,眼睛慢慢地红了,也不知道要干什么,身体都跟没了力气似的,只知道床里一躺,别的办法一点都没有——只是在哭,默默地流眼泪,为她不幸的命运,还有两个不知道要息事宁人的女儿。
她总以为年轻时在家里吃够苦了,就想嫁到清闲一点的渔家当媳妇,结果嫁过来这么多年,比当年在家里要干农活还要辛苦,好像她的命就是这样子,没得改变了,她别的不盼,就盼两女儿读书好,好跳出外面去,别跟她一样受苦。
可女儿也不听话,脾气太倔。
林洁不知道林长富还能借着这个也发脾气,他还横着脾气离家,她气得不行,本来脾气就硬气,被林长富那么一骂,她哪里受得了,见到林校也跟着跑出来,她到是慢了脚步——
可能跑的时候不觉得,等她们反应过来,已经跑出好远了,都已经跑到以前养殖公司的范围里,这边楼房很有些年头,显得有点破旧,但比起周边的自建民居来看,显得特别的高大。
楼房底下还有水泥浇筑的长凳子,两姐妹就坐在那里,看着路边跑过的几辆车子,这时候车子还不是很多,见的最多也就是桑塔纳,更多的自行车。
“你也出来做什么?”林洁叹口气。
林校两手揉揉脸,不揉没发现,一揉才发现自己的脸颊都是僵硬的,——有时候,她也是明白的,总有那一点儿恐惧从心底跳出来,她现在也是,小时候老怕林长富瞪眼,一瞪眼她就吓得不行,可还是梗着脖子不肯冲他低头——
不敢低头是一回事,但她还是离不了对他的供养。
“你出来我就出来了呀。”她努力跟没事人一样。
林洁“噗”的笑出声,取笑她起来,“跟傻子一样。”
“我才不是傻子呢。”林校皱起鼻头,不太喜欢这个称号,“我懒得看他脸色,凭什么呀,别人家都是那样的爸,我们家就这样子,还要我们对他好,他有对我们好吗?”
林洁沉默了。
她虽说只比林校大一岁,但懂事一直比林校早,也知道家里是什么情况,林校说的都是事实,事实从来都是叫人无力反驳的,她看着远处,不知道将来的自己会怎么样,低了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夏天去剥过虾,至今一想起来置身在虾堆里的味儿,她就忍不住要反胃——
她只是想帮赵霞减轻点负担,但是能力有限,“不知道妈怎么想的。”
“你别指望她。”林校果断地说,“她要是能指望得上,我们家的日子能过成这样子?你还记得我们家前面住的那户人家吧?以前那个人不也是烂赌鬼,现在不也是好好挣钱去了,人家都在那边小区买了房子,就我们家,越过越难过了,人家还不是老婆管得严?”
林洁听了心有戚戚,都是村上的人,她哪里能不记得家里前面住的那户人家的事,人家有两儿子,大儿子跟林校一样大,小儿子要小些,是听说过人家在镇上买了房子,“他那种人,能管得牢吗?”
林校低头。
是管不了。
有时候管得了,是他没作妖时,管不了的时候,就是想作妖。
“你还指望妈去管他?”林洁笑了,路灯下她的笑意充斥着讽刺,“赶明儿他说个软话,两个人就好了,我们还能指望她?”
无数次的经验证明了林洁的话,林校竟然无法反驳,并不是能管就是会好的,她还听阿婆说起过林长富年轻时的事,据说也是去赌博,好像在结婚前两个月,被林校的爷爷知道了差点打断腿——
可就是这样子,也没能让他变性儿,他自小都由着别人纵大,小时候,林校爷爷想教训他,上头还有个老母在,根本就没能插上手,等林长富的性格养成后,他也就没办法收拾了。
“那我们怎么办?”林校紧紧地握住林洁的手,巴巴地看着她。
林洁满脸的阴郁,“我们能怎么办?”
对呀,她们能怎么办!
她们能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第043章
父母与出生是不能自己选择。
林校也会埋怨怎么会投生这样的家庭里。
“有什么怎么办的?”林校咬了咬嘴唇,想起那会儿听过的事儿,“我听说镇里有个什么慈善分会的能给成绩好的困难学生提供学费……”
林洁不太相信,没有多少精神气,“还能有这种好事?可就算是有这样的好事,我们不得还要生活费吗?”
学费是一次性的,生活费可不是一次性的,每天都需要生活费,人总不能天天不吃,天天不吃人还能活得了吗?林校也纠结这样的事,所以她存着的钱,一分都没有用过,巴不得存着存着就抖然成了一万块——可她也晓得那是不可能的事,银行利息才那么点,根本只是个放钱的地方,再想别的,根本就没有涨大钱的可能性。
林校也是愁钱,粗略一算就知道将来她与她姐要花的钱会更多,没有钱,哪里能继续读书,她是万万不敢相信赵霞的,就算是相信赵霞,也不可能相信林长富,上辈子她辍学了,家里确实是培养出来个大学生,那是她姐林洁,她还记得每次给她姐寄生活费,都是她去邮政银行,每次拿着五十、一百不等的钱存入林洁的□□里头,而且这些钱都不是整的,都是零钱。
“生活费,我们自己挣呗,”林校跟她姐说。
林洁抬头,“真的能行?”
“当然能行。”她还记得后来她姐有一年的学费就是那个分会给了一半的学费,给一半的原因是她姐念的只是大专,如果是本科,学校又是非常好的话,极有可能是全额学费补助,“学校不是还会有勤工俭学吗?”
林洁忽然就笑了,“你怎么好像挺懂似的?打听过了?”
“当然呀,我多怕自己读不了书,上不了大学,”林校撇撇嘴,两手朝脸颊用力地揉揉,“总得要打听清楚呀,万一我们考上好大学,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林洁还没有种实在感,还是有点担心,“怎么可能有那么好的事,我只听说过助学贷款的事,也不知道是怎么办的。”
“办贷款也行呀,”林校还真没想过这个,当然,这个也不失为一种办法,“如果我们能办到的话就直接办贷款也行呀,又没事,反正只要能解决学费就行啦。”
“感觉没那么容易的样子,”林洁嘴上这么说,但态度已经跟开始不一样了,微沉默了一下,“希望都能行。”
林校知道是能行的,拍拍她姐的肩头,“你肯定能行的。”
“到时候再说吧。”林洁叹口气,“你说妈会怎么样?”
“妈能怎么样?”林校似乎不太懂她的话,一脸的疑惑,“她还能做什么?不就是闷头干活,一天干到晚,她不就知道一天到晚干活吗?”
“她就难道不会为我们想想?”林洁眼里流露出几许埋怨之色,跟林校一样,从小的记忆就是她妈赵霞努力挣钱,林长富总是时不时地作妖,好不容易挣下来一点钱,都是给他还了债,“没了他,我们不是一样的过日子?”
“她不是说我们不能没有爸爸吗?”林校嘲讽道,实在是没法子对林长富有丝毫的尊敬,完全是从小见惯了各种各样要债人的面孔,有些特别激动的要债在她们家门叫骂,“姐,你觉得我们不能没有爸爸吗?”
“有还不如没有。”林洁冷冷道。
确实有不如没有。
“那现在回去吗?”林校问她。
林洁站了起来,“凭什么我们走出来,要走也是得他走。”
她一走,林校就跟上,是的,她姐说的一点儿都没错,凭什么得她们姐妹俩跑出来,为什么不是林长富离开?
说回,她们俩就回,路灯的光亮有点昏暗,拉长了她们两姐妹的身影,远远地就看见她们家的屋子关着灯,好像没有人一样,——林校基本上都不用猜,就知道林长富可能走了,或者是赵霞一个人躺在床里“自怜”呢。
两姐妹跑得太急,是钥匙都没带,站在门口,隔壁租户的门开关着,隐约从门缝里露出一点点光亮,还能听到他们家门缝里传出来的电视声,林洁稍微迟疑了一下才伸手敲门——
她就敲了下,赵霞到没有什么动静,隔壁租户到是听见了,一把地就拉开门,看到是林洁姐妹俩,还露出笑脸来。
“你们两姐妹就回来?”她指指紧闭的房门,“你们妈可要担心死的。”
林洁没看她,林校也学着没看她——
“赵霞姐可能睡了也说不定,不然早来开门了。”隔壁租户说得细声细气,还帮着伸手敲门,高声叫了起来,“赵霞姐,赵霞姐,快点起来啦,你们家大洁跟阿校回来了,快点起来啦……”
就是她这样跟林长富家成为隔壁邻居才半年,就晓得赵霞跟林长富弄翻了就会躺在床里,跟个要坐月子一样似的——今天这一看情形,她就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表面上是一派关心的样儿,心里头就巴不得他们有什么事能叫她来听听。
好像真听见了,赵霞真来开门了——她就趿着拖鞋,拖鞋才两块五毛一双,一把拉开门,就看着她们两姐妹,绷着脸,好像生气了,叫人看得心里更添堵。
这样的脸色,林校跟林洁不止是见识过一两回,而是从小见到大,有人要债要上门来,把赵霞气闷得不行,对林长富骂是骂过了,根本一点儿都没有,她就生无可恋般地躺床里,一天到晚都不起来——
而她跟林洁呢,则是被吩咐去外婆家待几天,没过几天,等她们回家,赵霞跟林长富又好回去了,跟没出过事一样,回回都是这样子,就是林校她小阿姨有时候也是咬牙切齿地说赵霞太没有脾气,这脾气好的就跟没脾气一样。
林校小阿姨有时候也会劝赵霞,赵霞反而觉得这些话都不中听,弄得林校小阿姨后来都不说了,说多了反而惹起赵霞反感,她哪里还能说!
赵霞一把就将林校与林洁拉了进去,“死哪里去了,胆子都大了,还跑出去,两姐妹都要跑哪里去?他惹我气,两姐妹还要惹我气?”
没等两姐妹站稳,赵霞的埋怨就来,冲着两姐妹。
林洁没理她,索性踢掉鞋子,往床里一躺,这一躺,弹簧床就“咯吱作响”,像是下一秒就要散架了似的,林校也有样学样,挤在林洁身边,拉过被子盖在身上。
“饭都不吃了?”赵霞嘴上骂过,心里还是软的,“还不起来把饭吃了,都要饿肚皮是吧?”
“肚皮饱,不想吃。”林洁应的很生硬。
林校没说话。
她着实不想跟赵霞这样执迷不悟的人说话,如果说她活了这么多年,惟一明白的一件事就是有些人没办法讲道理的,你就算是道理十足,在她的耳朵还是跟怂恿她干坏事一样。
“饭都没吃过,还会肚皮饱?”赵霞去拉大女儿林洁,见林洁硬不是起来,她就难受,眼睛红红的,“两姐妹都噶大了,一点儿都不为我想想?让他讲两句不就好了,从这只耳朵进往那只耳朵出不就好了,跟他生什么气,还要跑出去?现在不吃饭,这不是饿自己?”
她不说还好,这一说,到让林洁坐了起来,“凭什么要让他讲?他有哪点样子能摆给我跟阿校看?还摆个死架落子,还不把阿校吃东西,你就看着听着,什么也没管,还要跟我说讲这种话?”
“我都讲了,他的话,就听听算了。”赵霞一看大女儿生气了,她的声音就小了下来,颇有点小心翼翼的姿态,“他是这样的人,你跟阿校都是晓得的,还跟他生什么气,跟这种人你们要生什么气?”
“你也晓得讲他是这种人,这种人,”林洁气得口不择言,“你又不是结婚后才晓得其要赌博的人,为什么还要嫁给他?你自己一个受苦,还要拉着我跟阿校一道受苦?你晓得不晓得我们出去都没脸,别人都讲这两是林长富的囡,林长富个赌博的囡……”
林校的嘴唇动了动,这样的话确实是没少听——
“讲什么,讲什么,”赵霞听不惯林洁的话,连忙打断她的话,“不管怎么样,其还是你爸爸,这都是断不了的关系,难不成你不叫其,他就不是了?”
“我到宁愿他死了!”林洁恨恨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