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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乱世佳缘_分节阅读_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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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纵情的在那张大床上释放着自己,他并不温柔,甚至有些粗-暴,可是因为心中的期冀,她一边流泪一边充斥着巨大的甜蜜。她终于完完全全的把自己交付给他。

    明明是同一个夜晚,于她而言,却好像是天堂地狱的差别,明明前一秒还是霞光万丈,后一刻却跌落崖底,伴着狂啸的夜风,她像是漫无边际的海洋中,黑黢黢的夜晚中独自航行的小船,被风浪无情的击打着。

    下身有种撕裂的疼痛,范梓萱已经麻木了。

    可是这又清楚的提醒着她,她翘首以盼了十九年的事情,这辈子都不可能实现了。

    她想到了死,可是徐绍祯还需要她这具傀儡,又怎么会成全她,即便她的价值只是空如行尸走肉的躯壳。

    范梓萱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再为他披上洁白的嫁纱,即便只是在人前做做样子,她都觉得自己兴奋到要疯了。

    她的手就挽在他的臂上,看着他面带笑意的酬谢来宾,时不时的给她挡酒,眼神里满是纵容的笑意,温柔的说着梓萱从小沾酒就醉,这杯他来替。

    她终归还是心甘情愿的沉溺在了他不加掩饰的谎言里头。

    范梓萱以前只是觉得他并不喜欢自己,却从未明白,自己爱的那样卑微,连尘土都不如,没有尊严和骄傲可言,所以,这一生大概注定是个悲剧吧。

    即便是沦落到这样比妓还不如的地位,她仍是未曾想过离开。黄峤曾私下里找过她,说若是她愿意,他现在就带她走,离开上海,离开中国,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去。

    她坚定的回绝了,说,她是徐绍祯的妻子,不管他是如何待她,她都应当尽自己的本分。

    谁让她肖想了这个名分那么些年呢。

    范梓萱知道,他为什么非要自己死不可,冈村说过,晏知闲就要从日本回来了。她的爱,原来一直都是碍眼。

    老和尚的话从来都不对,她这一生羡慕的追求的,从来都不是什么清荣雅贵,唯有他一个罢了。

    所以,只要他需要,去死又有什么呢?

    只希望,来生不要再让我遇到你,我的绍祯哥哥。

    番外之萍心如许(一)

    付萍十六岁那年,哭着嫁给了大自己二十多岁的晏攀复做四姨太。

    她母亲心莲是晏家老太太的陪嫁丫头,当年跟家中下人私通,有了身孕,若不是当时要出嫁的晏老太太给她遮掩将她一并带来晏家,她是该被浸猪笼的。

    她一直把这件事情挂在嘴边,晏老太太于她和付萍都有恩情,还是不得不报的救命之恩。这根本就不是她忠心耿耿伺候晏老太太一辈子便能偿还得清的。

    所以,当晏老太太一直念叨晏家无后,攀复娶了几个女人进门都不能生养个带把的出来的时候,心莲将这件事提了出来,若是晏家不嫌萍儿出身低微,就让她给老爷生个孩子吧。

    晏老太太是看着付萍长大的,虞城的秀丽将她浑身都侵染了水乡姑娘特有的温柔,虽是个下人的孩子,长相却是一点都不比大户人家的小姐差。

    更为难得的是,她做事也利落有分寸,再加之又是打自己房中出去的,能当攀复的枕边人,儿子那头,自己也有了个能通气儿的。

    晏老太太本就有心,只是不好意思提出来,这下心莲说起来,哪里还有不接住的道理,因此,只嘴上说着委屈这孩子了,却全然应下了。

    心莲什么都没说,只告诉付萍,梳洗梳洗,明天晚上盖上红盖头到老爷房里去。

    付萍虽然年纪小,却也不是个不懂事的,当即就有些傻眼了,好半天才哭出声来,心莲甩了她一巴掌:“别闹这些晦气,传到老太太房里去,少不得要教人多想了!”

    付萍的眼泪仍旧在落:“妈,你好狠的心呐!”

    心莲终于也忍不住,愧疚自责齐齐的涌上心头,抱着女儿喃喃道:“萍儿,这没有办法,我们母女欠人家的!妈也不想。”

    付萍哭了大半夜,吹灭了桌上的煤油灯,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这一天的到来,她并不意外,甚至可以说是早有预感。

    她的眼前一会儿是妈握着她的手絮絮叨叨,“萍儿,当年若不是老太太,咱们母女两个早就见了阎王爷了,人家对咱们有恩哪!”

    一会儿又是晏老太太呵斥让她去厨房帮工的下人:“萍儿的一双手那般水嫩,被刮伤了可怎么好!”

    妈一直挂在嘴上的恩情,晏老太太对自己莫名的宽容,她本就是一个心思极为细腻的人,这下齐齐的想起来平日的滴滴点点,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好似是掉进了一个早有预谋的魔窟一般。原来旁人都在等她长大,所有的主意都是打在她身上的。

    不,她还只有十六岁,还这样的年轻,为什么要嫁给老爷!

    这样的念头涌上来,便再也压不下去。她还想要赤着脚走在水田上,还想要同春香她们去野外采摘黄灿灿的油菜花,她决不能就这样嫁做人妇,把自己的一生,牢牢的跟这个魔窟捆在一起!

    听着耳侧响起的熟悉鼾声,她悄悄的起身下床,怕惊醒妈,什么都没收拾便跑了,她要离开!

    她前脚刚出门,原本鼾声如雷的心莲就坐了起来,那样黑的夜色,她呆呆的坐了很久,半个时辰刚过,她便晃着一双小脚颤巍巍的敲响了晏老太太的房门。

    她养的女儿,她实在是太明白她的性子了!

    晏老太太虽是生气,也不好发作,看着被下人捆回来的付萍,什么都没说,只“咚”的一声关了她房间的门。一个下人的种,到攀复房里头去还委屈了她不成?她还偏就不信这个邪!

    被抓回来的路上,付萍想自己肯定是完了,不过这样也好,死了也总比给人做小的好。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她没有被动一根手指头,晏老太太进房以后,几个汉子便松开了绑着她的绳子。

    很多年以后她才明白,这并不是宅心仁厚,而是一种势在必得的辱没。

    付萍随着母亲走进房门,便看到暗色中亮的晃眼的一段白绫。她那脸上满是皱纹的母亲指着床上的白绫对她说:“若是老太太的人今晚没能带你回来,我就打算用这个上吊。”

    付萍抱着她,哭道:“妈,你别说了,我嫁,我嫁!”

    她的心里头满是绝望,可是真要仔细追究起来,却又是不知道该去恨谁。

    恨妈吗?可是她只是为了偿还当年的恩情,父债子偿,何况自己这条命,确实也是晏老太太救下的。

    那么恨老太太吗?做小的事情,明明又是妈主动提起来的。

    心莲没有给女儿仔细思考的时间,她从柜子里头拿出了一块红盖头,那红色的绸在半昏半暗的房中格外刺眼。

    她递给付萍一块方方正正的白绸:“这个你拿着,明天差下人拿到老太太房里头去,不能自己拿过去坏了规矩。记着,今晚一过,你就是主子了。”

    付萍不由得愣住了,然而心莲只是自顾自的说着,末了将那盖头给她蒙上了。

    她好像全然被抽走了气力,没有办法去思考,只是随着拉着自己手的母亲走着。这百十步的距离,恨不能走的慢一些,再慢一些。

    听着母亲敲响房门的声音,她的泪一下就落了下来,却是怕心莲听到,只死命的咬着唇,竭力的不发出一点声音来。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泪眼朦胧中,隔着红绸,她见了影影绰绰的光透进来。

    那些话她一句都听不到,只觉得整个人都是空而麻木的,甚至连自己的手是什么时候被母亲递到老爷手上去的都不知道。

    那只宽厚温热的手掌握着她的手,牵着她往房里头走去。

    她哪里还有心力去留意门槛,实打实的撞在那木头上,顶的脚趾头一阵疼意。

    一声轻缓的笑意传到耳边,未及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拦腰抱了起来,付萍小小的惊呼了一声,下意识的便伸手去揽住了他的脖子。

    晏攀复没有说话,将她放在床上,回身去仔细的插好了房门。

    付萍还在抽泣,纤弱的肩膀一耸一耸,看着格外的脆弱,也异常的让人心疼。

    番外之萍心如许(二)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香木气息伴着这样的寂寂,缓缓的弥散在这个本该平静无波的夜里。

    听着他一步一步向着自己走过来的脚步声,付萍眼里噙着豆大的泪。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他蹲了下去,捧起她的一只脚给她将鞋脱了,然后轻轻的揉了起来。

    她正讶异着,那泪都悠悠的忘了落下来,他却是一手把盖头掀了,有些无奈的含笑叹了口气,道:“萍儿这般怕疼,叫我如何是好。”

    付萍咬了咬唇,没有接话,只往回缩着那只被他攥在手心里的脚,却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得,她又羞又恼:“老爷,你快放开。”

    他这才顺了她的意,就着那身素色绸衣的袖子去给她擦眼泪,年轻姑娘如同六月天清晨里头带露的花苞一样水灵,一眼便让人呵疼的紧,只是他心中如何不知道她是不愿意嫁给他的呢?

    对于子嗣之事,他向来看得淡,母亲隐晦的提出来要把萍儿插在他房里头开枝散叶,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胡闹,他可比萍儿大了整整两轮!若是旁人也就算了,萍儿是他看着长大的,较之妹妹,更多了几分视如膝下女的缘亲。

    他是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倔,竟是干出了逃跑这样的事情。

    “萍儿小时候总是黏着我,那时候我上书塾,你就拿了个荷叶,跟在后头跑,一步也不肯离开,怎么现在长大,反倒是生分了?”

    他的语气很是温柔:“我知道你觉得委屈。”

    听了这话,付萍抬起头来,一双尚泛着泪光的眸子就那么定定的看向了面前的男人。他已经过了不惑之年,按说已经不再年轻,可是那世故的磨练反而让他的俊朗多了几分可供品味的成熟。

    他给她擦眼泪的手顺势合在了她娇小的脸庞上,哄道:“莫要再哭了,我不碰你,给老太太看看样子就好。”

    付萍本该觉得侥幸的,看着他身上的绸衣脑中却是“轰”的一声,那样的白,就跟母亲给她看的白绫一样,白的令人生怖。

    她极快的伸出手去拉住了他要抽离的手掌。

    晏攀复未曾想过她会有这样的举动,一时有些讶异。

    她将那方已经被她攥的有些皱了的白绸平整的铺在了身后的床上,然后在他的注视下,一双纤手颤着去解他的衣扣。

    他喉结一动,声音有些沙哑:“萍儿,你不悔?”

    付萍道了一个“嗯”字,那声音很轻很轻,好似吹口气顷刻便能散了的烟。

    房间彻底的变成浓重的黑色时,她噙在眼里的泪,终是在咬着牙不愿叫出来的犟意中落了下来。

    心莲的身体却是一日不如一日,硬生生的撑过了女儿新婚头月,这才闭了眼。她怕是自己死都死的不是时候,平白的让人怄气。

    付萍心里头也明白,母亲是担心晏家嫌自己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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