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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都市言情 -> 邀宠记全文免费阅读
邀宠记_分节阅读_160
- “嗯。”萧错颔首,又道,“今日楚王此举,只是投了一颗问路石,意在试探皇上的心迹。皇上要是一丝颜面也不给他,他就要与江夏王狼狈为奸,相反的话,便可另做打算。”
“这棵墙头草,拔掉是必然。”韩越霖叮嘱道,“你虽然一向滴水不漏,可我还是要多事提醒你一句,日后要更加谨慎。楚王不见得因为今日这件事就下决心与江夏王为伍,再投石问路的话,事情怕是会闹得更大。以江夏王的心思,一定会怂恿着楚王找你或你的亲人闹事。”
“我明白。”萧错牵唇微笑。
这边二人在萧府叙谈的时候,崔耀祖回到了府中,去往花厅的路上,有人将之前种种如实告知。
崔耀祖面色不变,没有任何反应。到了花厅,瞥过妻子、儿媳和两个儿子,落座后道:“再这样闹下去,家里这日子也不用过了,今日有什么话,都摆到明面上吧。老四,你先说,想要怎样。”
崔毅撇一撇嘴,“他能想怎样?不外乎是娶蓝氏罢了。”说着话,给杨氏递了个眼神。
“四哥要娶蓝氏,绝对不行。”杨氏怯怯地道,“我……我容不得那样一个出身卑微的妯娌。”
“要蓝氏进门,就先把我抬出去吧。”崔夫人冷冷地望着崔耀祖,“杨家的人日后会时时登门来看望我。”意思是在警告崔耀祖:你先前不是说,我就算是死,也是悄无声息地死掉么?现在而言,那是不可能的。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让崔耀祖的火气腾一下燃烧起来。他高声吩咐小厮:“取二两□□过来!”随即对上崔夫人的视线,“这般不知轻重的宗妇,要来何用?几时轮到你要挟我了?你想死,我成全便是!”他又看一眼杨氏,“你容不得别人,崔家也容不得你这种不知好歹怂恿夫君闹事的货色!”停一停,他沉声道,“回房去等休书!”
崔毅瞠目结舌,“爹……”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开始困得睁不开眼,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早上到现在喝好几杯咖啡,还是困
今天先好好儿睡一觉,下章明天下午见
☆、第101章 1021¥098%
101
杨氏只觉得自己太冤枉。
她何时怂恿过崔毅闹事了?明明是崔毅因为近来的事情对崔振越来越不满,受伤一事更是将那份不满推至顶点。
她自己都是被娘家、夫君怂恿的人,不然哪里敢将婆婆从家庙里接出来?
可是,没人会在乎她。
她强忍着眼泪,悄悄退出厅堂。
崔耀祖瞪视着崔毅。
崔毅心念数转,道:“我就问一句,三位兄长的仇,我遇袭受伤的仇,到底还报不报?”
崔耀祖深深吸进一口气,望向崔振。
崔振漠然。
是有人需要他来报仇,但是,为家中的手足报仇么?
不。
他从没有这个打算。
崔毅的事情略复杂,要另当别论。至于那三个哥哥,俱是咎由自取,萧错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或以律法惩戒,或是以牙还牙。
他是崔家人,但他不认为那三个人应该活着。
他思忖片刻,道:“我要搬出去。”说着,抬眼凝视父亲,“日后您是否要将我逐出家门,随心便可。”
崔耀祖愕然。
崔振站起身来,“我这就走。不久之后,娶妻成家。”
没有下人敢阻拦他。
崔夫人和崔毅现出古怪的笑容。
崔耀祖却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你给我站住!”他匆匆地追出门外,“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崔振一面缓步往院门口走,一面缓声道:“我要娶蓝氏。我已对这个家厌恶之至。”
“你等等!”崔耀祖抢步到他面前,拦住去路,“我呢?我又何曾做过让你心寒的事情?!”
“您?”崔振唇角上扬,笑意与目光一样,怅惘、寂寥,“今日之事,您敢说您事前毫无所觉?”
“我便是有所察觉又怎样?”崔耀祖因为心头过重的焦虑,双眼发红,“我是想看看你到底会如何应对,看看在你心里分量最重的到底是什么!”
“看到了?我也看到了。”崔振笑容中平添了一份凉薄,“比起我,老五行事更合您的心思。我不会做您手里的刀,不想再让您试探、怀疑,我的得失、恩仇,至此已与崔家无关。”
“你……你这话说的未免叫人太伤心。”崔耀祖神色流露出无从忽视的痛楚,“假若你是我,膝下唯剩两个儿子,又能如何行事?丧子之痛,我没齿难忘,若不能将萧错除之而后快,我便是死了也不能瞑目。正因此,我总希望你能快刀斩乱麻,能快些帮我把那眼中钉拔掉,偶尔甚至会试探或怀疑你,可这些难道不是在情理之中么?”
崔振聆听期间,心念数转。
南疆官员一事,他让父亲上折子的时候,父亲反对、犹豫,后来下定决心,是他将事先备好的顶罪折子拿出来之后;
近来崔毅频繁出入杨家和楚王府,杨氏屡屡去家庙与母亲嘀嘀咕咕——这是连下人都知道的事情,父亲焉能不知;
今日,杨家父子两个将父亲请到醉仙楼在先,随后楚王、杨夫人便到了,父亲应该在路上便得到了消息,可他还是没改行程,等到入夜方回。
在有些权臣或曾做过多年权臣的人心里,利益最重,人情世故在其次,他们在一些时候,能够牺牲、利用身边任何一个人。
不巧的是,他的父亲就是这样一个人。
为了试探他的心迹,不惜放任崔毅做出糊涂事,与他反目。
当然,为了试探他的心迹,更不会在乎蓝月宸的名节、死活。崔家不就是这样么?在一定的事态下,儿女情长是可以被理解的,而一旦儿女情长影响到了家族利益,女子便只是个能毁掉的物件儿。
不论是他还是崔毅,在父亲心底——在父亲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那个角落,他们只是可以利用的刀枪,必要时,可以舍弃。
父亲需要用最激烈的事态来作为推动力,以此找到做出选择的理由——用来说服自己的理由。
太了解一个人就是这点不好,感动时会更感动,心寒时会更心寒。
他已厌烦这样的情形。
“不需再试探、怀疑,我帮您做决定。”崔振后退一步,恭敬行礼,随后阔步离开。
崔耀祖在夜风中站着,眼睁睁地看着崔振颀长的身形走远,直到消失在视野。
何时起,他不再了解这个儿子,更不能再予以绝对的信任。
而最关键的是,这个儿子真的还能让他信任么?
他步履迟缓地回到花厅。
已有小厮取来砒|霜。
崔耀祖看到神色间隐有快意的崔夫人和崔毅,怒从心起,他指着崔毅,高声唤人:“来人!把这个畜生给我重重地打三十板子!”
崔毅再次瞠目结舌,“您有火气怎么全往我身上撒?我做错什么了?……”
崔耀祖面色铁青,“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我就活活打死你!”
崔夫人心知崔耀祖是动了真怒,心里便是再不满,也不敢出言阻止。
说到底,她哪里还有说话的余地和资格?
崔毅被人带下去了。
崔耀祖从小厮手里取过砒|霜,倒了一些到杯里,又端起茶壶,往杯子里倒入茶水。末了,他吩咐服侍在室内的下人:“都退下。我跟夫人有话说。”
下人轻声称是,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崔耀祖缓缓落座,沉思片刻,视线慢悠悠地落在崔夫人脸上,“家中不宁,不少事情都因你刁难蓝氏,甚至想置人于死地而起,眼下你倒是与我说说,所为何来?”
崔夫人脸色奇差,不搭理他。
“你不说,我替你说。”崔耀祖缓缓地吸进一口气,“蓝氏并不曾招惹你,让你生恨的是她的母亲。”
崔夫人闻言身形一颤,心头惊惧交加,却是不敢接话。不论说什么,都等同于承认了他的话。
崔耀祖继续道:“我知晓蓝家母女两个的时间不长,私底下也命人打听过,从没人说过她们的闲话,夸母女两个端庄明理的倒是不少。
“所以,我不明白,你为何无所不用其极地刁难这样的两个人。你不肯说,我自然要查一查。查了这么久,我总算知道了原由。
“那之后我才明白,为何儿女蠢笨糊涂到了畜生不如的地步。有你这样一个母亲,他们想做人怕是都难。
“你在闺中的时候,有过意中人。那个人看不上你,看中的是蓝氏的母亲。最终,那男子没能娶到蓝氏的母亲,就算如此,他也不肯娶你,多年孑然一身。
“你们两个女子相识,并没交情,正如京城里的女子之间不乏一面之缘、点头之交的人。”
说到这儿,崔耀祖显得有些困惑,“你在意的到底是你曾中意过别的男子,还是颜面受损呢?
“是怕蓝氏嫁过来之后,你年少时的情意被府里的人知晓,还是根本就因为情意落空而恨上了蓝氏的母亲?”
说这些的时候,他的语气只是单纯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