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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宠记_分节阅读_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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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铮颔首,“嗯。”

    兄弟二人快步去了萧锐的书房。落座后萧锐忙问道:“你传给我的信里也没细说,那女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叫需得你二嫂收留?”

    萧铮如实道:“传信给你的时候,刚在路上遇见那女子,我隐约记得她是二嫂的闺中好友,起初并不能确定,怀疑是容貌酷似之人,对你自然也不能说得太清楚。这两日命人查了查,确定她没撒谎,又是处境艰辛,我便将人带到了京城——她本来就要来投靠二嫂等几个朋友,只是不确定有没有人愿意收留。这一路,我一直让她装扮成小厮,到了外院,反倒让管家起了疑心,就——”就被大哥唤去训话了。

    “原来如此。”萧锐松了一口气,笑了,又道,“大哥怎么说?”

    萧铮语气硬邦邦的,“我没跟他说。”

    “……”

    萧铮仍然有点儿赌气,“让我滚,我就滚了。”

    萧锐抬手一拍额头,啼笑皆非,“你们两个,叫人说什么好?”

    在二哥面前,萧铮不需隐瞒真实情绪,抱怨道:“我去的时候,想着小半年没见,在外也不安生,楚王的人一再给我使绊子,他总会询问几句。哪成想,那个脸色……我在他眼里,大概都不如他的车夫。”又叹了口气,“原本我是想赶早回来的,这不是到大嫂生辰了么?礼物都备好了,结果倒好,根本送不出去。”

    萧锐思忖片刻,“大哥应该是知道张放忽然病重的事情了,这会儿怕是一脑门子火气。”

    “五军大都督么?”萧铮不由面色一整,“怎么回事?”

    “蹊跷得很,锦衣卫正在查这件事。”萧锐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形跟萧铮说了。

    “那就难怪了。我就说,他以往可不是今日这个做派。”大哥以前的态度让他敬畏,今日的态度则是让他火冒三丈。但是,大哥与张放的渊源,他是清楚的,释然之后,不免忧心起来,低声道,“张放可千万别出事。”

    萧锐见二弟不再赌气,心里敞亮起来,唤人温酒,准备几道下酒菜,“饿了吧?”

    “真饿了。”萧铮颔首笑道。

    “咱们哥儿俩好好儿喝几杯,说说话。”萧锐笑着凝了三弟一眼,“就在府里住下吧?”

    “这是自然。”萧铮道,“管家安排好了,我住凌云斋。”

    那边的萧错在厅堂静坐多时,转去寝室时经过东次间,看到专心致志收拾着藤萝中的针线的裴羽。

    她百无聊赖的时候,很少看书打发时间,习惯摆弄在做的针线,整理丝线、绣花针,在做的活计自下而上排出顺序。

    针线对于寻常男子,是一想就已头疼眼花,所以他无法明白,她能在其中得到什么乐趣。

    “快去睡。”萧错对她说道。

    “嗯。”裴羽应着,手里却没停,“侯爷先去,我稍后就回。”

    萧错颔首,先行宽衣歇下。

    裴羽整理着藤萝里的物件儿,其实也是在整理着心绪。心绪平静下来之后,她回到寝室,将斗篷随手放在美人榻上,继而到了床前。

    萧错在看《奇门遁甲》,可是眼神有些飘忽。

    她坐在床畔,犹豫片刻,吹熄了灯,继而摸索着到了他身边,掀开被角,依偎到他怀里。

    这期间,萧错的惊讶大于喜悦。她吹熄灯烛的时候,他想的是这她怎么也有先斩后奏的时候;她掀开被角,小猫一样蹭到他怀里的时候,他想的是她应该冷得厉害。由此,将人纳入怀中,寻到她微凉的小手握住。

    “真暖和。”她说。

    他无声地笑了笑。

    裴羽说起萧铮的事:“三爷是受我五哥所托去请孟先生的。”她与大哥说过这件事,只是不知道他留心听了没有。

    萧错道:“那件事不打紧。”

    “那就是……为了他带回来女子之事不悦了?”裴羽猜测道。

    “那名女子也不打紧。”黑暗中,萧错自嘲地笑了笑,“只是心里气不顺,一听就先烦躁起来。”

    裴羽环住他身形,“这会儿消气了没有?”

    萧错沉默片刻,把张放的事情跟她说了。

    裴羽想了想,道:“那你得空赶紧去看看张大人。既然他是皇上皇后都看重的人,总能有医治的良方。”

    “也只能如此。”豪情满怀的时候,他会说人定胜天,满心无力的时候,他不想说尽人事,听天命,但事态如此,没得选择。

    裴羽思忖片刻,“张夫人那边……我这儿需不需要去看看?便是不能自己出面,也可以让娘亲、大嫂代替我去宽慰她几句。”

    “不用。”萧错温声道,“张放病重之事不宜宣扬,不然不会是简让来知会我。说不定,张家内宅的人都不知情。”

    裴羽点头,“嗯,我知道了。”

    这边的两个人温言软语地说着话,宫里,皇帝和皇后相形进到养心殿。

    皇帝示意皇后落座,唤人给她备一碗燕窝,又商量她,“好歹吃点儿东西。”

    皇后颔首。

    皇帝在龙书案后落座,问大太监崔鑫:“楚王呢?”

    崔鑫忙回道:“禀皇上,楚王殿下在御书房门外等候传唤,来了有多半个时辰了。”

    皇帝吩咐道:“让他过来见朕。”

    “是!”

    皇后从宫女手里接过小手炉,暖和过来之后,对皇帝道:“张府的事情,交给萧错吧。”

    皇帝一面翻阅奏折一面道:“嗯,跟我想到一处去了,今日让他将手边的事情放一放。”随后瞥了她一眼,故意问道,“这次怎么连韩越霖、简让都信不过了?”

    皇后扯了扯嘴角,知道他是明知故问,还是说出了所思所想:“在这件事情上,依他们的性情,会为着查清原由不遗余力,却不能为张放除掉身边的隐患。换做别的事情别的人,萧错也会如此,但是出事的是张放,他会双管齐下,手法会力求最稳妥。”

    “的确如此。”

    皇后放下小手炉,从宫女手里接过燕窝羹,用了小半碗,随后道:“我回去了。”她惦记着云斐,亦是为着避嫌。

    “等等我。”皇帝柔声道,“你去里面歇息片刻,我打发了楚王,陪你一道回去。”

    “也好。”皇后起身去了寝殿。

    楚王惊疑不定地走进养心殿,毕恭毕敬的行礼。

    皇帝唤崔鑫赐座,“让你久等了。”

    楚王忙道:“皇上言重了。”

    皇帝整理出几道折子,放在手边轻轻一拍,“漠北几名官员先后上折子,称辖区内天降大雪,冬日漫漫,当地百姓怕是难以过活,要朝廷派官员、拨银两抚恤。”

    楚王一面飞快地转动脑筋,一面起身回话:“臣记得,先帝在位期间,漠北天降雪灾,前去赈灾安民的是晋王,他在漠北官员、百姓心中有口皆碑——正是因此,臣不敢造次请旨,觉着晋王是最合适的人选。”

    “你又何须这般自谦。”皇帝一笑,“推荐你前去漠北的人不少。”

    楚王心跳就漏了一拍。去漠北那个冰天雪地又并不富裕的地方?他才没那么傻呢,当即诚惶诚恐地道:“皇上登基年月尚短,凡事都该选择最稳妥的人去办。晋王办过这类事情,游刃有余,臣则欠缺经验,万一行差踏错,损的是皇室的颜面。”

    皇帝忽然岔开话题:“你与文安县主的事情,朕一直不曾细问,此刻你不妨说说,因何而起。”

    楚王神色一滞,很快反应过来,不自在的笑了笑,“不少官员诟病臣好色、贪财,后者臣不能认,前者却是无从辩驳。”

    “想让堂堂国公府的嫡长女,给你做侧妃。”皇帝目光转冷,“几时有过这等先例?”

    楚王显得很是不安,“所以有人才说臣是……色|迷了心窍。”

    “这等事这般糊涂,说起安民之事又清醒得很,你这人倒也奇了。”

    楚王站在那里,分外尴尬的样子。

    皇帝笑容冷凛,语速沉缓:“没将事情做成巫蛊案,你会不会终生抱憾?”

    楚王愕然,一颗心立时悬了起来,随后连忙跪倒在地:“皇上,臣从没有那么想过,又如何敢做那样大逆不道的事?”

    皇帝沉默片刻,语气森冷地唤崔鑫,“赐酒。”

    “是。”崔鑫低声称是。

    片刻后,崔鑫捧着托盘到了楚王面前,托盘上的金樽里是一杯琥珀色的酒。

    楚王完全懵了,大着胆子抬头望向崔鑫,只见对方的笑容阴测测的。他觉得脊背发凉,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皇帝到底是什么用意?

    先说漠北的事情,难道用意是要他主动请命前往?他没那么做,便翻出了他与文安县主的事情,明明无凭无据,说的却是最严重的后果。

    这杯酒……是要赐死他么?

    怎么可能呢?

    皇后是个小疯子,皇帝却从来行事沉稳,机关算尽之后才出杀招。

    这时候,皇帝说道:“张放病了。”

    楚王不由哆嗦了一下,像是明白了,却又理不出个头绪。

    崔鑫将酒杯送到楚王面前,“殿下,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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