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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宠记_分节阅读_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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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错继续忽略萧锐,瞥了益明一眼,“再记上二十板子的帐。”

    益明不以为忤,笑嘻嘻的,“好嘞,等会儿就去!”

    这一看就是只放话不会施行的惩戒。是因此,萧锐愈发确定益明的话属实。

    萧错已扬声唤清风,“把人带进来。”又睨着益明道,“记四十板子。”这小混账害得他一句话说两遍,该从重惩罚。即便是不能落到实处,多记点儿打板子的帐也没坏处,总能让他日后行事更加谨慎。

    “是!”清风、益明俱是高声称是。

    萧锐心中大乐,坐到了东侧靠墙的太师椅上,便看到了挤在西北角软榻上的如意和吉祥,笑意更盛。

    两个小家伙的头挤在大迎枕上,面对面躺着,前爪有一下没一下地扰着对方。不论哪个,身形被碰到的时候,总会有些不高兴,立时反击回去。

    萧锐不由怀疑:它们是想睡觉,还是只为着喜欢软榻的舒适才在那儿耗时间。

    乔明萱走进门来,神色木然地行礼。

    萧错放下笔,从抽屉里寻到她的画像,比对一下,才能确定萧锐没抓错人。他对事关女子的事情忘性太大,这是想改但很难改的习性。

    萧锐却是有些奇怪:大哥不是第一个看到画像的人么?他看一遍就记住了,怎么大哥在此刻又拿出来比对?或许,大哥是特别谨慎的做派?

    应该是。不谨慎的话,怎么可能年纪轻轻便有如今的功绩。

    萧错把画像收起来,对乔明萱道:“细说由来,或许可得一条生路。”

    乔明萱却是愣怔片刻,随后才醒过神来,跪倒在地,望着萧错,语气急切地道:“敢问您是济宁侯么?若您是,千万不要为难我的娘亲,她与此事无关,只是我多嘴多舌,曾与她说过一些事情,她便是说过什么,也是将我的话重复一遍交差……”

    萧错抬手,对她轻轻晃了晃食指,“不想你们母女不得团聚、身首异处的话,如实说出原委。”

    乔明萱讶然片刻,之后连连磕头,“我明白!我什么都招,只求侯爷饶家母不死。”继而不等询问,便将过往是非娓娓道来。

    她的夫君是罗坤,罗坤不明不白死于非命,她因此恨毒了成国公府,所以才一心为夫君报仇雪恨,才想毁掉成国公夫妇的掌上明珠。

    母亲那时因着她的孪生姐姐不明不白死去亦是满心恨意。

    可她人单力薄,不能成事。是在那时候,文安县主无意中了解到了她们母女的情形,给银钱、出人手帮衬,只是并不急于行事,一再告诫她们要慢慢来。

    末了,乔明萱徐徐地道:“后来,我才觉出蹊跷之处——文安县主根本就是骄横跋扈的性情,这般缓缓行事,定是另有原因。是以,有些时候,我便跟文安县主多要些银钱,省下来的银子,用来收买文安县主身边的丫鬟,还好,成事了。可是,那丫鬟告诉我的事情,我又难以相信——到此刻都不能相信。”她闭了闭眼,再度对上萧错审视的视线,无一丝畏惧,只有坦诚、疑惑。

    ☆、第031章

    031

    萧错不动声色,“说来听听。”

    乔明萱抿了抿唇,低声道:“文安县主之所以敢帮助我做那些能掉脑袋的事情,是因为背后有楚王给她撑腰。听文安县主那丫鬟说,县主若是不能如愿以偿进到萧府,还有楚王侧妃这条退路。

    “不然的话,她不论如何,也不会这般开罪萧府。正是因为晓得这件事,虽然一直半信半疑,我还是听凭文安县主摆布……

    “我不过是平头百姓,畏惧萧府的权势,更畏惧身在皇室的楚王,若非如此,大可以将诉状设法送进萧府,而不需惊吓萧二夫人。”

    萧锐满脸震惊,过了些时候才想通了。

    萧错微微一笑,看向萧锐,“让二弟妹见见她。”

    “好!”萧锐欣然应声,唤来长福,带着乔明萱回了听风阁。让妻子亲眼见见这个罪魁祸首,她才能真正对受过的惊吓释怀。

    萧错身形向后,意态闲散地倚着太师椅靠背。

    与楚王暧昧不清?文安县主真是自寻死路。她的父亲张放就绝对容不得这种事。

    楚王的居心,不外乎是通过文安县主的手,恶心他和张放。

    楚王其人好色、贪财,从来不是个老实的,在一定的范围内,对权势有野心,近年来一直协理工部事宜。皇帝登基之前,在先帝默许之下,朝堂历经一番大张旗鼓的洗牌,楚王着实老实了一阵子,生怕父子两个把他撵出朝堂,赏个贫瘠的封地了事。

    皇帝登基之后,楚王像模像样地办过几件差事,得了几次赏赐,便引得一些趋炎附势的官员极力攀附,又有了自己在朝堂的势力。于是,楚王得意洋洋起来,开始打压曾经开罪过楚王府的朝臣。

    这回事上,他萧错与张放首当其冲。

    他曾奉命到南疆铲除寻衅滋事的武将、贪赃枉法的文官,有几个地方官正是楚王的爪牙,手里握着楚王的财路。不过,彼时正是朝堂洗牌之前,楚王不敢计较。

    在张放眼里,楚王就是一棵墙头草,极为不屑。官升至五军大都督之后,毫不手软地清查曾经或正在依附楚王的属下的过错。

    有着这些前因,楚王心里能好受、能不记恨他们?

    他与张放一度被言官御史没完没了的弹劾,便有楚王一份功劳。

    朝堂之上,楚王占不到便宜,甚至是无计可施,暗地里做文章,也算是情理之中。

    文安县主这件事,要是成了,那可真能恶心他和张放一辈子。

    至于文安县主与晋王如何结缘,萧错并不关情,更不好奇。

    一个小人,一个疯子,凑到一起很正常。

    萧错关心的只有张放。

    那是曾与他并肩驰骋沙场、为国杀敌的热血男子。

    那样一个磊落豪放的人,却是家门不幸,出了那么个混账女儿。

    这便是有所得有所失。

    张放多年间征战沙场、投身军务时居多,不需想也知道,疏于教导子女是必然。

    名将的子女,有些是玲珑心肝,珍惜与父亲在一起的每一刻光阴,悉心领会父亲每一句的教导,例如作为绝世名将子女的皇后与国舅江予莫;有些则是糊涂愚蠢,一面享受着因为父亲战功带来的名利,一面骄纵跋扈行事挥霍着父亲的心血与名誉,例如文安县主。

    比起张放,他算是很幸运了。虽然两个弟弟与他相处时始终无默契、有距离,但为人处世一直为他着想,从未行差踏错。而这一点,正是裴家长辈对他最大的一份恩情。没有裴家对他手足的悉心教导,今日后院起火的可能就是他。

    **

    听风阁。

    乔明萱站在海棠花树下。

    二夫人走出厅堂,站在廊间,凝眸望去。

    此时的乔明萱,面容苍白,穿着浅蓝色衫裙。

    “抬起头来。”绿梅扬声吩咐乔明萱。

    乔明萱缓缓地抬起头来,循声望过来。

    这女子与闵采薇是孪生姐妹,除去唇角上方少了一颗小红痣,五官当真是一模一样。姐妹两个不同的是气质,闵采薇是那种看起来清高孤傲的大小姐,乔明萱则是那种娴静温柔的女子,只是视线与二夫人相撞的时候,眼中闪烁着痛苦、恨意。

    那次噩梦一般的经历,因着亲眼得见乔明萱,让二夫人完全释怀。

    她长长地透了口气,吩咐长福:“把人送回前院,请侯爷费心安排吧。”

    长福称是。

    绿梅随着二夫人转身回往室内,不甘地嘀咕:“您真的不教训她一番么?您和白梅被那样折腾,都是因她而起。等会儿您可得跟跟二爷好好儿说说,让他过两日把人要到手里,交给您发落。”

    “她夫君的死,看来真与成国公府有关。”二夫人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绿梅,“她恨归恨,到底是没泯灭人性,不然的话,我这会儿已经躺在棺材里了。”

    那一晚,她吓得无法出声,昏厥在地——乔明萱不是没机会杀了她的,但她还活着。

    或许,憎恨会让人疯狂,可真有机会报复的时候,人会清醒过来,会因为要不要牵连无辜而挣扎,痛苦更浓。

    都是女子,设身处地地想一想乔明萱的经历,虽然不会真的原谅,但也做不到以牙还牙。

    绿梅见二夫人面色不善,连忙行礼认错。

    “这种挑拨着我给二爷找事做的话,不准再说。”二夫人低声训斥绿梅,“说句不好听的,要不是你们几个大丫鬟不成器,别院何至于出那么多事?没发落你们,不代表你们就没过失。再有不尽责之处,你们只能收拾行李走人。”

    绿梅羞愧不已,“夫人教训的是。”她们要是尽职尽责,将丫鬟婆子管教得服服帖帖,二房真不会接二连三地出事。

    “下去吧。”二夫人转身走进东次间。

    萧锐歪在大炕上,见妻子进门,抬手示意她过去,“见到人了?”

    “嗯,见到了,真是生得一模一样。”二夫人坐到他身侧,“她是怎么说的?跟古氏说的一样么?”

    “一样,并且——”萧锐把文安县主与楚王纠缠不清的事情也告诉了她。

    二夫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天啊……那不就真的闹大了?”虽说楚王是嫔妃所生,与皇帝不是一母同胞,可到底是有着多年手足情分。

    皇室中人牵扯进来的事情,任谁都会提心吊胆一番。萧锐拍拍她的手以示宽慰,“正相反,这之于我们是好事。因为这件事,简让把文安县主扔进牢里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儿。”

    “……”二夫人不明所以,神色愈发惶惑。

    萧锐便说了原委,又将楚王与萧错、张放不合的情形详细告知。

    二夫人稍稍放松了些,“但愿五军大都督不会为着文安县主与侯爷反目。再就是皇后娘娘,她会不会为着张府的名誉偏袒文安县主?”皇后与张放是叔侄情分,一向把张放看得比亲叔父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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