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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一路盛宠_分节阅读_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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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舒缓了一下情绪,接过银环递过来的茶润了润嗓子,说道,“把你看到的好好和你主子说说。”

    红玉仍是低着头,颤颤巍巍地应了声,说话却是条理分明,“今天一早小姐吃完早膳就出门了,奴婢本来以为小姐不过是去散散心。后来奴婢去拿小姐改制的衣服时,发现小姐在……在清溪苑,小姐往日是决计不会去清溪苑的。起初奴婢也未起疑,只是出了二小姐这事后,怎么想都有些奇怪,所以……”她说完就对着沈兮猛磕头,颇为惶恐,“小姐,奴婢也是实话实说,还请小姐放过奴婢。”

    郑氏当真好谋划,她送来的新衣皆要大一些,只得拿回去重新修改。顺其自然的,这拿衣服的小丫头就撞见了她在清溪苑,晚上沈妧就受伤了。这女人为了除掉自己,当真不择手段。

    “这回你还有何好说的?这丫头是你院子里的,难不成她无缘无故陷害自己的主子?”

    沈兮看了眼沈清浊,见他也不看自己,也没有替自己说话的打算,此刻也没多大感受,只是觉得心里一钝钝的疼。这些天的相处,她以为与父亲之间已经全无芥蒂,她以为他会相信自己的,不会再像前世一样。事实证明,是她太傻了。

    她不再去看他,深吸了口气对着红玉道,“把头抬起来,看着我。”语气不容置疑,带着凛凛威严。

    红玉哆哆嗦嗦地抬头,就是不敢正视沈兮,一双眼飘忽不定。

    沈兮在见到她耳坠的那一刻心中瞬间就安定了,那是一对颜色通透的石榴石耳坠,价格不菲,与这小丫头的打扮天差地别。

    沈兮望着她,逐字逐句问道,“你说在清溪苑遇见了我,是什么时辰。”

    红玉没想到她会问时辰,下意识地望了眼郑氏,郑氏朝她使了个眼色就不再看她,她心领神会,笃定道,“巳时三刻,奴婢记得清楚,小姐今日起床已经辰时末。”

    她的答案正中下怀,沈兮冷冷一笑,凑近她道,“你知道巳时三刻的时候,你们亲爱的二小姐在哪吗?”

    红玉面前是一张放大了的可怖面容,左脸颊高高肿起,左边额头上又冒着血,却笑得开怀,她下意识就往后缩了缩,吞了口口水道,“在在在哪?”

    “巳时三刻,二妹妹正领了人从后花园走过,我记得随行人里有曲婆婆。”说着她便望着郑氏。

    曲婆婆在她身边,不用郑氏示意,仪态自然地对沈兮道,“想来是大小姐记错了,那会奴婢正在清溪苑陪二小姐采丹桂,绝不可能出现在后花园。”

    沈兮倚在雕花椅上,气定神闲,“哦?婆婆可记得清楚?”

    “千真万确,绝不可能记错。”

    沈兮唇角勾勒出一个微妙的笑容,那般模样,仿佛笼罩在无尽黑夜中的萤火,弱小却固执地散发着自己的光芒,叫人无法无视。

    她第一次觉得,齐昱此人还是有点用处的。

    ☆、第11章 夜宴危局(下)

    老太太沉了口气,声色俱厉,“你还有何好说,人证物证俱全。你今年不过六岁,妧妧虽伤的不深可你这份心思却如此歹毒,往日就是你父亲太惯着你,才酿成今日祸患!既然要去别庄也别等了,明日一早就启程!”

    沈清浊微阖了眼,想说什么最终又作罢,一副任老太太处置的模样。

    沈兮突然笑出了声,那般模样完全不似一个幼童,宛如徘徊世间不得善终的恶鬼,笑声讽刺隐含心酸。

    再多的悲痛在这一刻皆化作两个字,“不值。”

    众人被她的笑声吓了一跳,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郑氏见大局已尘埃落定,心中石头渐渐落地,狭长的凤目瞥了沈兮一眼,拿出往日的温婉模样,一脸为难地对着老太太道,“母亲,兮儿还小,况且她是家里长女,送去别庄怕不合适吧……”

    “往后家中长女就是妧妧,沈家再无沈兮此人!”这句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沈清浊终于不再无动于衷,神色起伏不定,怒道,“荒唐!兮儿即使做了再不堪的事也是我的女儿,是沈家正正经经的大小姐,岂能说不是就不是。”

    老太太被他这番话气到不行,狠狠一拍桌子,茶盏震动,“你眼中有没有我这个母亲?!当真要气死我你才满意!”

    老太太心脏不好,气急攻心一时喘不过气,郑氏急忙替她顺气,又让曲婆婆赶紧去取来了护心丹,等服下了药,老太太才渐渐平复下来。

    沈清浊为人孝顺又向来铁面无私,沈兮和沈妧同样是自己的女儿,心里只想着以后慢慢来,今日老太太在气头上左右说不通。他没想到,自己的不作为在沈兮眼里便是已将自己放弃,在经历过前世的苦难之后她多少有些杯弓蛇影,格外珍惜与父亲的温情,只是万万不曾想到,仍是走到了这一步。

    她眸中的光亮渐渐暗淡下去,心如死灰却不愿自己背上“残害手足”这样一顶帽子。体内的力气在渐渐流失,额头上出了密密一层冷汗,夜风吹过冻得她直打颤。汗水混合着血水滑下,也不知是伤口疼还是心里更疼。

    她强撑着,望着沈清浊道,“不知父亲的两位客人还在不在府内,父亲不妨问问他们,巳时三刻时在做什么。”

    她这席话让郑氏心头一跳,她小心地观察着沈清浊的神色,见他面上犹疑不定,尖锐的指甲不自觉地摩擦着桌子,在上好的黄花梨木上划出一道道划痕。

    老太太只当她还想狡辩,无力地挥挥手打算让她回去,经过今晚一事她已经筋疲力尽。恰巧此时,齐昱和公孙未知到了。

    两人也没多见外,齐昱简单的向沈清浊颔首示意,待见到伤的惨不忍睹的沈兮时,眉头微不可觉地皱紧,一双眸子撇过众人,也没见他有什么表情,却让老太太和郑氏生生觉得身上一寒,心中不由仔细打量起这位少年。

    尤其是郑氏,她一心想置沈兮于死地,容不得任何差错。

    公孙未知此人极为随性,大咧咧地指着沈兮道,“这么漂亮的小丫头你们也舍得下这么重的手?要是破了相往后可如何是好哟。”

    郑氏一心想快刀斩乱麻,勉强挂上了一个笑脸,“两位公子,夜已深,即使借助府邸也该在客房休息,贸然来主人内宅可多少有些失礼。”

    公孙未知自幼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长大,从不知收敛为何物,而他最最见不得的就是这样阴阳怪气的人,嗤笑一声,道,“真是可惜了,右相大人为人磊落,偏偏娶了这样一个蛇蝎妇人为妻,可惜啊可惜。”

    他一席话令众人面上都不好看,尤其郑氏,沉着脸努力压抑自己心头的怒火,“好大胆的毛头小子,你说谁蛇蝎妇人?!”

    公孙未知一脸理所当然,“可不就是你了。”

    郑氏紧紧攥着黄花梨木的把手,脸上盛满怒气,“放肆!

    公孙未知终于抬眼去看她,却是一副看将死之人的可怜模样,“从小到大从没人敢和本公子这么说话,你才是当真放肆。”

    沈兮不由被他逗笑,却牵扯了伤口,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你说说你,看着挺机灵的一个小丫头,怎么还能叫人伤成这样?你也不晓得回个手?你要是不敢,本公子替你出气。”公孙未知扶着她坐了下来,随手拿了个帕子给她简单处理着伤口。

    沈兮用着最后的力气挥开了他的手,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被他这么一搅和心里突然放松不少。

    齐昱似乎心情不佳,此刻正皱了眉看着他们,她不自然的撇开目光,仍是不敢与他对视。

    郑氏心中一个机灵,想起这两位少年身份不明,在宴席上坐的却是极佳的位置,必然非富即贵,一时恼恨起自己的冲动。虽面色不好,却未再说什么。

    见两人这般放肆,老太太心里也不爽快,但她到底阅历比郑氏深,面上也不表露,只是问道,“老身想请问两位公子,在巳时三刻时正在做什么?”

    公孙未知想了想就要回答却被齐昱拦了下来,沈兮紧张地盯着她,心中并没有多大的把握。

    “巳时三刻,在下与未知在后花园。”

    沈清浊眼神一亮连忙追问,“可有遇见谁?”

    齐昱眉峰一扬,转头看着沈兮道,“巧了,遇见了大小姐和二小姐。”

    这句话宛如平地一声惊雷,炸响在众人心头。

    齐昱环视了一圈,指着郑氏身边有些哆嗦的曲婆婆道,“此妇人那时也在,老太太何须向外人求证。”

    老太太难以置信地看着郑氏,郑氏额上密密出了一层冷汗,与沈兮不同,她是心慌而致。

    再见沈兮,却见她羸弱的似乎马上就要倒下,老太太心中复杂难言。而沈清浊却是心疼懊悔,一时竟不敢去看她。

    郑氏深吸了口气立马反驳道,“公子可记清楚了,二小姐怎可能会在后花园。”此刻她保养得宜的脸上苍白一片,虽仍极力镇定却多少有些慌乱。

    齐昱微微勾了唇角,一双好看的眸子落在郑氏身上,“夫人是在质疑在下说的话了?”

    明明是极平淡的眼神,却让她心头有股难以言说的压抑,她定了定心神道,“看你们同沈兮这般亲密,想来……”

    她话未说完就被沈清浊喝止,“胡闹!昭王殿下如何会说假话!”

    一句昭王在众人心头炸响,老太太率先反应过来赶紧跪下行礼,瞬间一屋子的人皆伏地跪下,郑氏跪着的身子止不住有些颤抖,而一旁的红玉早已吓呆,整个身子伏在地上连呼饶命。

    沈兮挣扎着要起来行礼,却被齐昱一把按了回去,他用的力虽不大但她此刻全身都是伤,牵一发而动全身,脸色不由又白了一分,整个人宛若风中幼苗,脆弱不堪。

    齐昱此刻心情不佳,语气虽仍平淡却没之前和善,“都起来吧,去把严太医请来。”

    严太医本名严辅,是太医院的院正,是个性格古怪的老头,即使位高权重如沈清浊也未必请得动他。

    沈清浊一时犹豫了,“殿下……”

    齐昱淡淡扫了一眼,也没见他动作,沈清浊却不再回绝,亲自带了小厮去请严辅。

    沈清浊走后,沈兮用尽最后的力气强撑着,目光直直望着老太太。那般眼神竟叫她一时忘记了对方还是个孩子。

    声音羸弱却字字清晰地传进众人耳里,“如您所愿,往后沈家再无沈兮此人。您放心,等天一亮我就会走,只拿我该拿的,绝不多拿沈府一分。老太太不如好好瞧瞧,这丫头的耳坠,这般精美的石榴石耳坠,竟是比我这个大小姐的还要好上几分,岂不讽刺。”

    她早已是强弩之末,此刻用尽最后力气脚下一软,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未传来,反而身子一轻,抬眼才返现竟落在了齐昱怀里,小小的身子尚塞不满他的怀抱。

    齐昱将她抱起,对一旁的小丫鬟道,“带路。”

    丫头一时没反应过来,见他神色不善才惊醒,急忙带着他一路往水榭居走去。公孙未知急忙咋咋呼呼的跟上,徒留下一群心思各异的人。

    沈兮懵了一会,等醒过神的时候已经在回水榭居的路上。她呆呆地望着齐昱,“殿下……”

    “闭嘴。”

    她识相地闭了嘴,对这位殿下,她的内心深处总有那么点恐惧。一时也不知他吃错了什么药,只得老老实实地待着。

    公孙未知在一旁笑嘻嘻的看好戏,被齐昱冷冷地扫了一眼,仍不为所动。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他有意地注意不要碰着她的伤口,甚至还会给她挡风。

    可是昭王殿下是这么好心的人吗?定然不是啊。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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