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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心乱,王姬归来_分节阅读_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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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和郑憾好像连面都没见过,又怎么会有大到要灭口的恩怨呢?”江应谋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我看不像是他,或许在这城里,还隐藏着我们不知道的人。记得秋心那件事吗?青十二娘莫名消失,她背后的那个神秘主人也不从知晓了,我总有预感,那个人一定还在城里。”

    药圃旁的小竹楼上,雷玉竹正神情失落地靠坐在竹楼上,呆呆地看着桑榆领几个小婢女种药。江应谋的身影一出现在篱笆栅栏外,她便立刻抬起了头,眼眶湿润地朝那边望了一眼,又低下头去默默地抹泪。

    江应谋也看见了她,抬了抬手,示意江尘先回阁去,然后缓步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怎么一个人坐这儿?”江应谋走到竹楼梯下抬头问道。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爹真死了……”雷玉竹哽咽道。

    “玉竹,人死不能复生,你千万要节哀顺变。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是办好师傅的丧事,风风光光地送师傅离开。”

    “我不想……我不想送我爹走……他走了……我怎么办?我以后该怎么办呢?在这世上,我就变成孤零零的一个人了,连个亲人都没有……”雷玉竹呜呜哭道。

    “你怎么会一个亲人都没有?北境那边还有你的师叔,你的师姐以及其他师兄弟,你不是一个亲人都没有。安排好师傅的后事,我自会派人知会他们来接你。”

    “你要把我送走?”雷玉竹猛地抬起那张泪痕满满的脸,颇为幽怨地责备道,“我都沦落到这种地步了,你还要把我送走?你当真是那么见不惯我吗?”

    “这是你爹的意思,也是他的遗愿。他希望你能回到北境,跟你的师叔师姐们在一起,那样他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你就不肯把我留下吗?我都这样了,你还忍心赶我走?你是不是太狠心了点?”

    “玉竹,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你只是想赶我走而已!”

    哭着嚷完那一句,雷玉竹噔噔噔下了竹楼梯,飞快地往外篱笆栅栏外奔去了。江应谋回头时,看见江尘还站在梨树下,便朝江尘点了点头,江尘跟着追了出去。

    随后,江应谋回了杜鹃阁。过了没多久,无畏从外面回来了。一见到她,桑榆立刻放下小铁锹飞奔了过去,神秘兮兮地向她禀报道:“蒲心姐,那个雷玉竹简直莫名其妙!”

    无畏问道:“她又闹什么了?”

    桑榆撇了撇嘴,很是不屑地说道:“方才她在这儿难过,公子过来安慰她,说办完雷掌司的丧事就会知会她师叔来接她,你猜她怎么说?她说公子没良心,她都成孤家寡人了公子还赶她!哎哟,我听着可真上火呢!要不是公子在,我都想回她两句了!公子没良心,公子没良心还会收留她住在咱们阁里?”

    无畏耸肩笑了笑,轻拍了拍桑榆的肩头道:“知道公子要怎么做才算有良心吗?公子得娶她,那才算得上是有良心呢!别跟她计较,她没了父亲,让她闹腾去吧,反正她也闹腾不了几日了。对了,公子已经回来了吗?”

    “回了好一会儿了。”

    “那你慢慢种,我先上去了。”

    无畏正要上石台阶,府内一个下人领着一个陌生的男人走到了篱笆栅栏外,向她行了个礼道:“少夫人,这人说要见公子。”

    无畏打量了那个陌生男人一眼:“请问你是哪位?”

    陌生男人深鞠一躬道:“小的是裴宽,之前同公子说好了,家中事情一办完就立马来公子跟前服侍。”

    “哦,我想起来,你就是裴家的那个裴宽?”

    “正是。”

    江应谋书房内,裴宽跪下,恭恭敬敬地向江应谋拜了两拜,然后起身道:“幸得公子搭救,裴氏一门总算是逃过一难了。小的护送家主到了辉山之后,便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家主叮嘱小的,务必要留在公子身边尽心侍奉,以报公子搭救之恩。”

    江应谋含笑道:“其实真的不用,一句话而已。”

    “对公子来说是一句话,但对我们裴家来说却是一条救命的妙计。公子若不嫌小的愚钝,就请留下小的吧!”

    “那好,正好我身边缺个管阁的掌事。从前都是我的婢女阡陌在打理,自她出嫁后,就没合适的人来顶替这个职位了。从今日起,你就是我杜鹃阁的掌阁管事了。”

    裴宽再拜:“谢公子恩典!”

    “正好,请教你一个事,裴大哥。”江尘插话道。

    “你说。”

    “静相思那座宅院从前是不是你们裴家的?”

    “是,那处宅院原本是我们裴家,是裴家从别人那儿买进的,起初是租给了一卖海货的商人,后来那商人家中有事,便退了屋子走了,闲置了好几年后,两年前才被青十二娘给买走了,开了那个静相思的。我若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两年前的八月十四,由青十二娘出银一千五百两买下的。”

    “你记得这么清楚?”

    ☆、第五卷 第一百八十三章 没有那个癖好

    “因为当初我并不想将那处宅院卖给青十二娘,裴家有规矩,不跟秋娘做买卖,所以一开始我是拒绝了的。”

    “那后来为何又卖给了她?”

    “后来她找了吴家的庆公子,庆公子与我们家三公子交好,三公子发话了,我也不敢不从,这才将那处宅院卖给了她。”

    “庆公子?”江尘疑惑不解道,“她跟庆公子还有交情?”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这事是庆公子来说才成了的。”

    江应谋的脸色渐渐黯沉了下去,仿佛从庆公子那三个字里悟到了什么东西。无畏见她脸色有变,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人了?”

    “我怎么就没想到他呢?”江应谋紧缩眉头,自言自语了起来。

    “谁?”

    “哦,没什么,”江应谋忽然反应了过来,抬头吩咐道,“江尘,你先带裴宽下去安顿吧!”

    江尘等人退出书房后,无畏又问他:“你方才说的那个他是谁?你是不是从庆公子身上想到了什么?”

    “我真是把他给忘了……”

    “谁啊?又是你的哪个谁啊?”

    “夏景声。”

    无畏一愣:“他?”

    “不出意外,应该是他。”

    “那个王八蛋在博阳?你怎么会想到他?”

    “我本来想不到的,可方才裴宽提到了庆公子,我忽然就灵光一闪了。夏景声在博阳没什么朋友,但那个庆公子是个例外。这两人很早之前就认识了,又很投契,算得上是老朋友了。”

    “你是认为庆公子是在帮夏景声买下静相思那间宅子?”

    “应该是这样。”

    “要真像你说的那样的话,那么,夏景声究竟想干什么呢?他开个静相思,不会单单地只想利用利用秋心吧!”

    “夏景声那个人城府极深,深到有时候我都不太摸得透。我想,静相思关张之后,他人应该还在城里。”

    “那要不要让晋寒帮忙找出来?”

    “不必,”江应谋略带笃定的口吻说道,“倘若他真在城里,我知道应该去哪儿找他。”

    终是老友,也终会有再碰面的时候。只不过,夏景声没有想到他与江应谋的见面会是这么地快。

    城内一间天青岗的小酒馆外,江应谋的马车缓缓停下。江尘跳下,扶着江应谋的手下了马车。馆内伙计快步迎了上来,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道:“见过四公子,请问公子是要买酒吗?”

    江应谋问:“你家东主可在?”

    伙计道:“东主不在,只有掌柜的在。”

    江应谋微微一笑,笑得玄乎:“你还是先进去禀报一声,就说江应谋前来拜会你家东主。见与不见,你家东主自有决断。”

    伙计稍愣了片刻,转身往里去了。没过多久,掌柜的出来了,恭恭敬敬地将江应谋请到了后院,推开了其中一间房的房门,请道:“公子,我家东主已在里面恭候了,您请吧!”

    江应谋正要迈步,江尘问:“公子,要我随你一道进去吗?”

    江应谋摆摆手,自己进去了。绕过那落地的天青色帷帐,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飘来,抬头望去,这家的东主果真早已恭候在此了。

    “稍等片刻,茶立马就能得了。咱们许久没见了,你试一试我煮茶的手艺可有退步?”那位东主盘坐在茶桌前,嘴角勾起着笑,目不转睛地看着一侧的茶炉,不时地往里面添上一两节松木棍。

    江应谋走过去坐下,扫了一眼桌上齐备的茶具,问:“是特意为我准备的吗?”

    “当然,好茶跟好酒一样,与不懂品的人喝,犹如牛饮;只有与懂的人喝,那才不算暴殄天物了。”

    “来博阳多久了?”

    “大概三个月吧。”

    “来做什么?”

    “游山玩水,不可以吗?”

    “那你的这种玩法可真够别致的。跑到博阳来开了一家秋娘馆,又盘下了一处小酒馆,夏大公子很喜欢这样游山玩水吗?”

    “你今日前来是来兴师问罪的吗?”这位东主,也就是夏景声收回手,面朝着江应谋微微地笑了笑,“我还以为你是特意来找我叙旧的呢!”

    江应谋拿起桌上那只雕刻精美的竹制茶盏,一面打量一面回话道:“你做了这么多事,不就是想让我来找你叙旧吗?我来了,你仿佛还不满意了?”

    “哪里,我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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