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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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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拾肆话

    「杜琵!杜琵!杜、琵--」

    芙姚跑出毡帐后就施展轻功在聚落里奔走,像无头苍蝇般寻找杜琵的身影。

    「这个胖子到底跑去哪了?」

    「你说谁是胖子?」

    看见杜琵气呼呼地出现在面前,芙姚二话不说便冲上前拉住他的胳膊。

    「快!怀姮他……」

    见这小子脸色凝重,杜琵脸色也立刻一沉:「臭小子!你对太师做了什幺?」

    忍住爆打他一顿的冲动,芙姚只是赏了他一记白眼。如果真的要对怀姮怎幺样,她早就在刚刚拿匕首把那腹黑的太师捅成蜂窝了。

    连拖带拉地把杜琵拽往毡帐的位置,芙姚脑海里也不断思考着该怎幺解决怀姮高烧不退的状况。

    「太师怎幺了?」见她不说话,杜琵也急了:「妳倒是说点话啊!」

    这时候她忽然停下脚步,杜琵差点煞车不及跌得狗吃屎。他气急败坏地想和芙姚算帐,却看见她双眼紧盯着不远处,大可汗吩咐留下来的狄人们,正围成一圈烤火、喝酒。

    「妳……」

    「你去帮我拿一瓶烈酒来。」芙姚恶声恶气地说道:「我先回毡帐去看怀姮的状况,你快去快回!」

    被她命令得满脸无奈,杜琵深深觉得自从这小子出现后,他的地位就低下许多。但眼前太师的情况紧急,他还是照芙姚所说,赶紧去想办法弄一瓶烈酒来!

    芙姚施展轻功一路往毡帐奔,忽然感觉鼻尖一凉,她忍不住停下脚步抬头。

    居然下雪了……

    想起在曲沃城时染上血的雪地,她脸色一沉,打算救怀姮的想法更加坚定。当下不敢再多做停留,在她回到毡帐后,芙姚发现怀姮的状况没有改善,看他发抖得实在厉害,伸手去碰那烫得吓人的额头,她脸色蓦地一沉。

    「酒来了!」

    杜琵一路跑进毡帐里,手里还抱着一醰烈酒,当他看到怀姮的模样时也是大吃一惊。

    「怎幺会变得这幺严重?!」

    芙姚现在没耐心和他解释,一把夺过杜琵手上的酒,另一手指着怀姮命令杜琵说道:「把他的衣服扒了。」

    闻言杜琵眼角一抽,扒……太师的衣服,那太师醒来后不宰了他才怪!

    「动作快!」芙姚眼中充满血丝,看起来有些可怖,「你想要他死吗?」

    被她这幺一瞪一说,杜琵也不纠结在脱一个男人衣服这样的道德意识中,立刻掀开怀姮身上的毯子和披风,动手脱去他身上的衣物。

    见怀姮抖得更厉害,芙姚空出的手急忙掰开怀姮的嘴,塞了一块乾净的布进去,就怕他咬到自己的舌头。

    当杜琵把怀姮脱到只剩里裤时,听见一旁的芙姚厉声道:「这样就好。」

    他没来由地鬆了口气,转头就看见芙姚把乾净的布毡上烈酒往怀姮身上擦。

    看她快速的动作似乎十分熟练,杜琵忍不住问道:「这幺做烧真的会退吗?」

    「以前我夜半时高烧不退,我娘都是这幺做的。之后有几次管家的孩子也发烧,我也是看大婶用这样的方法,让他身体降温。」

    看芙姚稚气未褪的脸庞,杜琵听见她口中所述,心道这臭小子也不是外表看起来这幺没用。

    将怀姮露在外的身体用烈酒擦过一遍后,两人再把他的衣服穿妥,盖上厚厚的披风和毯子。

    看他颤抖的情况趋缓,芙姚才鬆了口气。

    「杜大哥,你能不能去多找几条毯子来?」就怕晚些怀姮的身体又烧起来,芙姚向杜琵问道。

    若是以往杜琵当然不会答应让怀姮和这个小子独处,但今晚看下来芙姚并没有伤害怀姮的心思,于是他点点头,转身就去外头找毯子了。

    芙姚也起身到暖炉边添了柴火,毡帐内温暖得像是七月天,她回头看怀姮的脸色没有刚刚糟糕,但她还不敢掉以轻心,没有巫医或大夫在身边,她也只会一些基本的处理方式。

    走近怀姮,发现他儘管降温许多,但体温还是比她高出许多。

    盯着他那张儘管昏睡着,仍旧紧皱眉头的俊脸,芙姚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般往毡帐外走。

    正好遇见带着毯子回来的杜琵,看见芙姚气势汹汹地走出来,杜琵忍不住问道:「太师没事了吗?」

    「烧还没完全退。」芙姚看向外头,藉着月光能看见草地上已经积上一些雪了。

    杜琵闻言也皱起眉头,正想询问芙姚办法,就看她忽然躺在地上。

    「你在干什幺,这样会着凉的!」她是嫌一个生病的太师还不够让人操心吗?!

    「你把毯子拿进去铺在怀姮旁边,我一会儿就进去。」

    像是存心和杜琵作对一样,芙姚在积雪的草地上滚来滚去,整张脸都被冻得红通通的。

    认为她一定是撞到头了,才做出这幺奇怪的举动,杜琵没好气地冷哼一声,赶紧抱着毯子回毡帐去。

    当身上的衣服被融雪浸湿,芙姚觉得刺骨的寒意几乎要将她淹没。在她还没冻得无法动弹时,赶紧从雪地里爬起来奔向毡帐。

    看芙姚匆匆忙忙地跑进来,杜琵还没问她想干嘛,就见她冲到怀姮身边,一把掀开他刚盖好的毯子,整个人挤进去地铺跟怀姮躺在一块。

    「你、你快出来!你全身都湿透了,会让太师再着凉的!」

    芙姚白了他一眼,闪过杜琵想拉开她的大手,「我这是在帮他降温。」

    这个方法她只听大哥说过一次,她也担心现在把身上的寒气过给怀姮会加重他的病情,但再这幺让怀姮烧下去,就怕他人还没醒,头壳就被烧坏了。

    她紧靠着怀姮几刻钟随后又离开地铺往外跑,这幺一来一往几次,杜琵看她脸色从被冻红变得有些惨白,忍不住劝道:「差不多了吧!」

    芙姚全身颤抖,看怀姮的脸色似乎没刚刚这幺差了,稍稍鬆了口气。这个方法果然管用!

    「再试几次,他的烧快退了。」

    杜琵见劝不动他,撇撇嘴去加暖炉的柴火,就怕之后太师醒了,这小子也倒下了。

    芙姚来回多次,终于在天微微亮时,怀姮的体温接近正常的温度。

    「没事了……」

    看她冻得发紫的双唇,杜琵一夜没阖眼的眼也布满血丝,他哑声开口:「你赶紧去换件衣服--」

    咚!

    没听他把话说完,眼前的少年就像脱力般栽倒。

    杜琵见状愣了愣,看芙姚昏倒的地方正好在怀姮旁边,他无奈地扯扯嘴角。心想太师应该没这幺快醒,他乾脆把芙姚塞进地铺,和怀姮睡一块。

    折腾这一夜,他也累坏了,靠着毡帐中央的柱子就立刻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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