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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都市言情 -> 汤律师,嘘,晚上见全文免费阅读
汤律师,嘘,晚上见_分节阅读_421
- 安澄悄然四顾,楚闲的心终究还是黯然跌落。
她还在跟他说着话,甚至……他还握着她的手腕,可是她竟然说走神就走神了。
若还是年少时候的自己,一定又会控制不住,说不定会故意捏疼她的手腕,或者干脆沉着脸走掉,回去小心筹谋法子报复到汤燕犀身上去吧?
可是这一次……楚闲摇摇头,极力克制住心酸和不平,主动松开了手,释然一笑。
争过了,也斗过了,不是束手就擒、引颈受戮,而是真真正正地以牙还牙过。可终究……斗不过还是斗不过啊。若非要放不下,非要不认输,那赔上的也许是自己余生全部的时光和骄傲。
那叫牛角尖,越钻越窄,他不傻。
“在找谁?
找我么?”
简忽然从人群中走来,含笑迎上安澄的目光。
安澄才意识到失态,面颊一红,赶紧瞟楚闲一眼。
却见楚闲淡然微笑,不知何时早已松开了手。
安澄咳嗽了两声便也答:“嗯,可不是找你么!怎么一出法庭,你扭头就没人了?”
简咯咯笑了声:“你不用以为我是去找巴顿了。其实我去给你拿了这个。”
纸袋包装的包子,上面印着火热的“蒸不过你”。
安澄的脸便更红更热了,跟包子一样热,跟那四个字一样红。
简将包子塞进安澄手里:“趁热吃吧。忙着今天的上庭,早餐几乎没吃,午餐也只喝了杯咖啡。包子都会心疼的。”
安澄呛住,顾忌着楚闲还在身旁呢,忙瞪眼:“包子心什么疼?这是什么话?”
简翻了个白眼儿:“包子当然心疼啊。做出来等着你吃,你要不趁热赶紧吃,它的心都凉了。”
可怜安澄,法庭上唇枪舌剑的检察官,这一刻却活活被秘书噎住,说不出话来。
楚闲便也笑了,拍拍安澄:“快趁热吃吧。我先走一步。明天还是更难打的仗,今晚好好休息。”
楚闲说得没错,安澄当然也知道明天会更难打。
本来秦琪的车祸,她以为必定能拿下来的,毕竟有逍遥的证言,更有楚闲本人的出庭作证。没想到却崴在了一个小细节里,让几位陪审员都被楚乔给拉过去了。
接下来若再想谈到林寒枝案,证人和证据就更不足,如果再不加120个小心,那就糟了。
她窝在被窝里,将林寒枝一案的辩词反复又看了几遍,小心寻找漏洞。
手机忽然一响,是楚闲发过来的:“睡了么?”
安澄忙打过去:“当然睡不着。对于明天……领导啊,给点建议呗。”
虽则心里……更想去问建议的,是打给另外一个人。可是,一来她才不想主动去求他,多年的习惯使然了嘛;二来,他还被吊销着执照,她是不可以听他任何意见的。
楚闲略作迟疑:“就算我爸质疑日记有问题,可是我们都知道事实是存在的。你可以向法庭证明事实存在——只要让贾西贝出庭作证。”
安澄怔住。
从逻辑上来说,这当然是最好的办法,甚至可能是唯一的办法。只要贾西贝出庭作证,那么楚乔今天在法庭上的反扑就全都白费,她接下来的案子也更好打。
可是安澄还是摇了头:“不,我不打算这么做。”
若贾西贝出庭作证,那么她那丑恶的当年便都等于大白于天下。尽管她并不喜欢贾西贝这个人,这些年走过来贾西贝也没少了给她使绊子,可是她还是不想叫贾西贝承受那一刻。
楚闲轻叹:“安……这是打官司,你不应该心慈手软。再说贾西贝这个人本来也……”
“不,楚闲。”安澄抬起头来,坚毅面容印入窗棂:“我们检察官的天职是打击犯罪,保护受害人。所以我们也不可以仅仅为了给嫌犯定罪,就在庭审的工程中让更多的人承受痛苦。”
“贾西贝她……虽然有些事也做的不好,可是至少在当年那件事上,她是受害者。法律没来得及在那个时候保护她,那么就更不能在迟来的十年之后,再让她被强迫承受一次痛苦。”
“我宁愿暂时被动,也不能这么做。明天我会自己想办法……用自己的能力打败罪犯,是我们当检察官的自己的职责。”
楚闲除了心折,已是说不出话来。
安澄点头笑笑:“晚安。”
放下手机,却听见门上轻轻一响。窸窸窣窣,像个耗子。
☆、469、小王子(2更)
安澄不由得伸手扭住了被角。
房门幽幽开了,安澄也赶紧关了灯。回头再看向窗子,确定窗帘已经拉严,这才悄然松了口气。
房间乍然陷入黑暗,安澄的眼睛还有一点不适应,所以直到身边的床垫一矮,她才知道他已经过来了。
她扭紧被角小心吸气:“你怎么来了?难道不明白,这个案子一天不审结,你我就不该这么私下见面么?”
更何况是他这样直接走进她房间里来渤。
黑暗里,他轻轻一笑:“嗯,我当然知道。”
此案从开档案那一天,楚乔就不断在质疑安澄是否有资格在起诉他,所以此时的安澄和汤燕犀之间不可以有任何的法律关系,否则一定会被楚乔所利用佐。
甚至就连私下的见面也不合适,以免被楚乔狗急跳墙抓住把柄,使陪审团对安澄人品产生怀疑。
况且,汤燕犀此时已被吊销律师执照,是绝不可以让人以为安澄却在这个时候听取了他的意见。
“不过我来不是看你……”安澄的眼睛终于渐渐适应了黑暗,看见他清亮的眸子在夜色里潋滟如清泉。他笑了笑接着说:“我是来看病的。”
安澄心下咯噔一跳:“你又乱说。”
“怎么是乱说呢?”他向后坐去,两手左右撑开:“岳父是我汤家几十年来的家庭医生,我从出世到现在,身子都是他照料的,所以我觉得不舒服的话,当然应该登门来找岳父看病。”
他向她眨眨眼,光如碎星:“所以我不是乱说,我是在自圆其说。在法庭上也一样,往往并不一定需要缜密的逻辑,只需要你能自圆其说,陪审团也都是人心肉长,自然就肯相信。”
安澄心底莫名被某种说不出来的情绪胀满。她紧紧盯着他侧颜:“你……该不会真是哪儿不舒服了吧?”
他转过头来,露齿而笑:“嗯,真是病了。”
他捉她的手,按在他心上:“相思成病。”
那一瞬,他的心脏热烈而又稳定地在她掌心下怦然悸动,那频率穿透掌心,沿着安澄的血脉,也同样振荡在了她的心上。
那一瞬,他们是两颗心,却跳着相同的节奏。
安澄忍不住湿了眼眶。
“值得么?”母亲曾经这样问过她。为了维护司法公义,要忍受与他的表面为敌,更要母子天各一方……彼时她也曾在手机里对着母亲痛哭,最初的那些时日忍受不了对孩子的思念,恨不能尽毁了前言,不想再管什么案子了,只想紧紧抱住自己的孩子……
可是当泪擦干之后,她又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冷静。
她不后悔。
从选择学习法律的那一天起,这就已经成为了她的理想和信仰。一路走来这多年,每一步,她都在践行自己曾经的誓言。
况且这个案子一步一步走过来,她越发清楚这是她注定要扛起的责任。因为她邂逅了汤燕犀,因为曾经只有她才知道他要做什么,事到如今也唯有她才能最终将他多年的心血付诸现实。
这么多年,他始终披一身灰,立在黑白之间。那枚蛇戒无疑又成为加重黑的砝码,只有她才有能力拉他一把,将他带回阳光。
安澄含泪点点头,伸出另一只手按住自己的心口:“我也一样。病了,因相思。”
他的身子在她掌心下倏然一震。
她却随即俏皮一笑,缩回手来:“别自作多情。我想的是我儿子。”
那一刻的微妙,倏然就被打破了。他懊恼闷哼,“……我受伤了。”
她唇角继续上扬:“那正好,你现在可以名正言顺下楼找我爸看病去了。我明天还要上庭呢,没时间跟你闹。”
汤燕犀便也只能叹息。
他们俩啊,斗嘴的习惯都已经印入了血脉里,张嘴就来,完全不用打腹稿。
他哼了一声:“我怎么会不明白。”
她所有的心血和努力,又何尝不是在帮他完成他未竟的事业?他自知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也必定要承担法律责任,所以被吊销律师执照也是必然要发生的事。所以他未竟的事业,只能托付给他最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