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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宋菲小心翼翼地开口,一面注意着裴诺珊的状况,她感觉都哭得快晕倒了。

    「终于要开始了吗?」严灏喃喃自语,抬眼对上杨浩宇的视线,「兄弟,先带珊珊回去吧,好好加油,逃了太久,该面对了。」

    严灏的话让杨浩宇睁大眼睛,明明他们的事情从没告诉任何人,怎幺

    「都认识那幺久了,你的事情我略知一二,只是不好过问,总之,妳们别向社会妥协。」严灏轻轻的勾起唇角,那是他认同的象徵,也是他想给予他们最轻薄的鼓励。

    「我明白。我觉得我已经够强大了,强的可以带着诺诺跨越这道难关。」杨浩宇抚了抚裴诺珊的手臂,「我想尽快解决这一切,对她来说太难熬了,她受不了这些的。」

    「你自己也受不了这些。」宋菲轻轻地说出口,没有平时的嘲讽,也没有不耐烦,就只是以着平舖直述的口气说着。她关心的时候一直都是那样,少去了平时的激动或者是孩子气等等的,她关心人的口气一直都很平淡,像是截然不同的一个人,但不那幺冷静地说,宋菲都会忍不住彆扭或者是感性,那让她浑身不舒服。

    「如果是以前,我不否认。但现在,我可以的,就像以前你们支撑住我们一样,现在我们能支撑住自己。」杨浩宇微笑,想掩饰眼底的疲惫,但做的却不是最好,旁人看不出来,挚友却坎的一清二楚。

    「反正,不管可以不可以,人家都宣战了,我们没有不接招的道理。」

    严灏后来催促着杨浩宇带裴诺珊回家,用不着担心他和宋菲,两个人都多大了,叫车回家不是难事。裴诺珊的情绪也趋近稳定,至少眼泪是已经停了。只是当宋菲又深深地抱住她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的哽咽了声音道谢,任何鼓舞对她来说都是很重要的,她自己也没自信能让妈妈谅解自己,甚至怀疑过自己走上这条路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才会谈起一场只能在背地里生存的爱情。

    是每个人给予她的肯定与鼓励,才让她确信她是真的有路可以继续走下去的。

    她也才开始期望能得到妈妈的谅解。

    上了车之后,杨浩宇故意将车速放慢,他知道这趟路程必定漫长。该解决的,并不是能轻鬆应对的小事情。他比起裴诺珊的妈妈是太年轻,公司也只是刚起步几年的菜鸟,要怎幺能被认可,他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最后他还是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宋菲说的对,他是受不了这些的,但是该来的都来的,不管受不受的了,他都只能尽力去试。

    船到桥头自然直,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处事态度,更何况这样的人生课题从来就没有一套公式可以去解,他只希望,这样子的自己能找到完美的方法保全裴诺珊的亲情及爱情。

    他知道她是两方面都捨不了的。

    他不想让她就这样谈着一辈子愧疚的爱情。

    「诺诺,要先去看看奶奶吗?」杨浩宇一面开车,一面注意着裴诺珊的表情,她一直盯着前方的道路,表情平淡的看不出方才得激动,若不是她一双哭肿的眼睛,他可能还觉得今天的她很反常。

    「好。」裴诺珊轻轻地应答,她实在没办法再给出太多的情绪了,她太累了,面对这一切,她都觉得疲惫。

    然后她闭上眼,要自己在冷静一点、在冷静一点,回到家里,要成熟,要看起来充满肯定,不能迟疑,不能懦弱。只要表现出一点不肯定的样子,妈妈一定会抓着那样的自己不放。

    妈妈是太精明,才有了今天的事业以及地位,她知道自己从未被看重却又被死盯在眼里的原因只有一个,裴诺珊是她的女儿,若不是这一点,妈妈一定一点也不想管她。

    她只是不想让自己毁了她的一切。

    呵。

    裴诺珊没来由地觉得好笑,她的亲情就是如此的单薄,彷彿只要把话说开,一切就消逝无蹤。

    她也痛恨自己,儘管就算这样,她还是捨不得放弃这段亲情,若是能放下的话,现在的自己就轻鬆多了,是吧?

    「奶奶,我好想妳喔。」裴诺珊一推开病房的门就奔往奶奶的床边,也没注意音量就大吼大叫,已是深夜,整个走廊迴荡了她的声音,让杨浩宇不禁回头往外多看几眼,确定没人被吵到后才关上门,走到裴诺珊身边。

    「哎呀,妳们两个小孩怎幺那幺晚了还来呀,不赶快回家休息,来干啥呀?」奶奶一面摸着裴诺珊握着她的手,一面说着,明明是责备的语气,表情却掩不住笑意。

    她是太喜欢自己两个孙子女了,比自己的女儿常来探望,真是窝心的两个小毛头。

    「想妳嘛。」裴诺珊瘪嘴,眼底满是傻气,一下车的同时她就把悲伤都暂时丢弃了,她陪着奶奶的时候都想要是最纯粹的自己,就如往常一样。

    「奶奶,你什幺时候要出院?」杨浩宇站在一旁,表现出一如既往地成熟,上国中之后,他几乎没让自己的青涩展现在大人面前。

    「不知道,要问问你阿姨。」奶奶听着裴诺珊分享今天下午茶的事情,两个人眉开眼笑,裴诺珊忽略了去嘉义的事情、海边的事情还有妈妈打电话来的事情,这些都是不能告诉奶奶的,老人家身体不好,别再给她徒增烦恼了。

    「奶奶快睡,我们要走了。」裴诺珊临走前还是在撒着娇,她捨不得走啊,尤其是现在这样的处境,她更不想回家了。

    「你们快回去休息,很晚了明天干活儿会没精神呀。」奶奶越说声音越小,不知不觉就打起鼾声,裴诺珊和杨浩宇悄悄退出门外把门无声的关上。

    「要回去了吗?」杨浩宇看着裴诺珊的双眼,两个人的眼底都闪烁着紧张还有更多更多的坚定,只要回到那个家,他们可能就得在经历一场离别。

    她们牵着手回到车上,一发动车子,杨浩宇就拨起了音乐,都是些轻快的曲子,却挥散不去他们之间的沉重。

    「诺诺,妳有没有觉得,我们是表兄妹的关係一直不断地被提起?」杨浩宇轻轻地吐出问句,

    越是沉重的话题,他越是轻描淡写。

    「是吧。这终究是不可抹灭的关係。」裴诺珊看着窗外不断掠过被黑夜给染深了的景色,「但至少,我们有的是好多人的祝福与鼓励,这一次,我相信我们面对的不会再是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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