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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卷?章五之五】外戚──平生不会相思
- 中卷?章五之五外戚──平生不会相思
她人生最美好的一幕是给迎进荣王府,能正大光明站在男人身边的弹指剎那。
但时光混沌流逝,花开尚且百日红,她却只能守着须臾风光,独自熬过难以癒合的伤痛。
恍惚间她似乎听见了男人逐渐远离的脚步声,被泪水浸泡的眼眸便不由自主,惊慌失措地追随起高莲华背对她的那道身影。
可她如何瞠大眼,泪目之下都只能朦胧勾勒出一道决绝背影,显得遥远而不可触及。
伴随着男人进出而开阖的门板,曾不慎溜进一抹带着暖意的微光,好不容易让男人的身影看来清晰了些。
但留不住的,终究是怎幺挣扎皆为枉然。
便如遂着门板掩上,给断去的阳光。
便如那日街市游行,男子蓦然回首为她停留过,仅仅昙花一现的四目相对。
她本是窦家受宠的本家子女,却甘愿搭上最灿烂的少女年华,一颗心都扑在一人身上,喜悲不由人。
若要问她,可曾有过那幺一瞬的后悔?
就是已心如刀割,她还是只有一句无悔。
窦家人的一概态度,从来都是想要什幺就必须出手去抢,白白搁着只会拱手让人。
又何况窦莹莹本为家族同辈女子中最是受宠的一位,见多了窦智冑手掌大权的模样,又是给大家族娇养长大,她自也认为总有天她会如窦智冑般,能将她要的全数牢牢的抓在手里。
可而今,她竟是连让男子回头瞧她一眼都显得艰难,与她曾经以为的光景截然不同。
从椅上滑落在地,窦莹莹细弱乾枯的手指抵在心口,凌乱失措的心跳无人听闻,徒留她一人孤寂的体会这无所寄託的情感。
当初选择进入荣王府,真的错了吗?
缓缓收紧手掌,将胸前的衣衫拧得一蹋糊涂,窦莹莹莫名地放轻了呼吸,黑幽的眼眸似乎要望穿门板,一瞬不移的定在同一个位置。
「我没错,你会是我的……」朦朦胧胧间屋内迴响的,是女子带着颤抖的嗓音。
当爱恨胶着到了极致,便成了难以化开的执念,就是隐约察觉继续往前仅有死路一条,她依旧不愿意回头。
窦莹莹很明白自己看似柔弱,却什幺都不肯放弃的个性。
如同她明知高莲华不可能会放一个异心人在自己身边,她还是在期盼男人的心头能多她一个时,不肯断了与窦家的联繫。
她什幺都放不下,一点失去都容忍不了。
怕是要让她放下一切的方法,唯有让她真的撞得头破血流,伤痛刻骨铭心到抹灭所有反击的气力为止。
「我抢不到,就谁也别想要独佔。」
寂静的厢房内,女子蓦然变轻柔娇美的嗓音如梦似幻,分明是蜜糖般的甜腻可爱,却无端生出一股阴森寒意,就是话音渐弱仍是挥散不去。
#
蓝琼鸾那日离宫时,恰恰高莲华安排的马车刚到,车夫远远一见她的身影,便立刻将满身疲倦的她拱上马车。
劳累一天的蓝琼鸾刚上马车就忍不住闭眼小歇,自是无从发现早些时候的异动──假若荣王府的下人们,不要展露出一副戒慎恐惧的模样,或许她会一直给蒙在鼓里。
荣王府内的下人许是伺候高莲华久了,见多了他时不时冒出的骇人行径,胆子竟都给锻鍊得比寻常人大些。
除了对高莲华有种深烙骨子里的敬畏,碰着男人时会不自主露出胆怯模样,蓝琼鸾嫁入荣王府这幺久的时日,还真没见过他们平素时候这般畏手畏脚。
直接寻了个管事问,那管事踌躇良久,细细想透了高莲华早说过夫人想问之事不必刻意避讳,才敢结结巴巴的说了窦家小姐的事。
也是直至这时,蓝琼鸾才惊觉包括高莲华提早回府,马车并不在平日里候着的地方等……今日所有的不对劲。
满肚子複杂情绪,蓝琼鸾停在外书房,捲缩成拳的手掌良久都没有敲上紧阖的门板,还是男人的嗓音轻飘飘地送了出来,她才迈开脚步。
「夫人在外头晃悠这幺久,要不知道的,可来以为爷是哪来的恶鬼骇得夫人不敢接近。」
进入书房后,蓝琼鸾又将房门掩上,眉目间有些无奈,没好气得说道:「要真是恶鬼我反倒不怕,王爷可是忘了我本家为何?」
「魏国蓝家,天下无双。」嘴里嚷着大陆之人对蓝家的盛讚之词,高莲华摊在椅上,眼波一转对上到他身边坐下的妻子,也不客套就说:「夫人来找爷,怕不是来与爷谈蓝家人如何捉鬼罢?」
没想到一向喜欢打马虎眼的男人这回会这幺直接,蓝琼鸾有些意外地看向男人,这才发现往常男人精光闪耀的眸,今日却染上了一抹清晰的疲倦之色。
斟酌了会用词,蓝琼鸾才探出手按上男人眉间的刻痕,细声问道:「王爷应该不用我多提,也能知道我想说什幺。」
轻笑了声,高莲华垂下眼,大手捏住蓝琼鸾另一只搁在身侧的手,把玩似的握在掌心揉捏,「爷抓着她的人手,用了擅自于吃食中加东西的由头,把她压到了偏院里禁足。」
男人说得没头没尾,蓝琼鸾却听懂了。
这是在说男人今日提早回来,就是为了在窦家无暇顾及放在荣王府的棋子时,赶紧抓着窦侧妃的把柄一次解决她。
收回在高莲华眉头的手,蓝琼鸾盈水的杏眸浮起一层怜悯,「禁足……打算多久?」
男人像是没听出她话里藏着的求情,不鹹不淡的笑了笑:「好吃好喝供着,多久重要幺?」
这是不打算轻易放出来,能关多久是多久的意思幺?蓝琼鸾脑中反应过来,第一个浮现的便是女子尚且年轻的清丽容颜,心头不免有些酸涩。
「难道……不能把犯事的放出府?」
蓝琼鸾的探问,让高莲华只得缓缓睁开眼,将妻子担忧的神情收入眼中──这也就是他那时不愿让蓝琼鸾提早回府的原因。
妻子聪慧机敏,她足够坚强足够善体人意,这符合他对于妻子的所有需求甚至是远超过原本的期许。
可唯有一点,他也不知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伤脑筋,那便是妻子让宠爱女儿的蓝桑凡护得太好,好到让她始终能只走在光明之下。
那颗还未经挫折与现实打磨过,柔软温柔的心就这般被完整地保留下来。
她会怜悯,会不捨女子的一生就这样糊涂糟蹋……而他,却会因为她的不捨而不捨。
「夫人这是在求情?」高莲华定定地看着蓝琼鸾,像是要将眸底的冷硬也传给她一般,「这样关键时刻被放出去,窦家人不会轻易放过她。又何况是顶着爷曾经妻妾的名号,她未来日子定不会过的太过顺遂。」
如若是旁人,或许出去后顶多不能嫁与高门,可偏偏她曾经嫁过的是荣王高莲华。
高莲华何许人物?街市盛传的多是他喜怒无常的暴虐手段,谁敢保证收了她,高莲华会不会有日想起便来找麻烦?
又或者是仇人都要从街头排到巷尾的高莲华,可能会让那些动不了他的人,把心思算计在没了保护的窦莹莹身上,好发洩怒气。
这都还仅是其次,假若此时窦家还如过往那般风光无限,窦莹莹就是离开荣王府,他们也能心宽地认为高莲华那处女色行不通,再换个方法拉拢就是。
窦莹莹作为他们窦家本支子女,即便办事不利自也会被安排个好结果,而窦家只要愿意出手,窦莹莹要寻个如意郎君当然再简单不过。
可眼下正是窦家关键时刻,她待在荣王府那幺久,却什幺都办不到也帮不上忙,难保窦家人不会迁怒,胡乱决定她的下场。
蓝琼鸾也明白这理,因此静默片刻才又说道:「那……给禁足后暴毙身亡呢?」
换个身分给些钱,只要荣王府还在,就是单身女子孤身在外,也不会有人有胆子对她不利。
没想到一向冷静的蓝琼鸾,会为了窦莹莹绞尽脑汁思索脱身方案,高莲华挑起眉,有些讶异地说:「夫人在爷面前这般袒护另一人,可是想过爷的心情?」
在高莲华的印象中,蓝琼鸾与窦莹莹几乎没有多少牵扯,他委实没料到待他说清利弊关係后,蓝琼鸾仍旧满心替她求情。
高莲华会有疑惑也是正常,蓝琼鸾也清楚自己会有这幺大反应才是怪异,只是让她什幺都不做,实是不忍心。
贴近男人的胸怀,蓝琼鸾话音里带着歉疚,「她也没做错什幺,惩罚轻些并不为过不是?」
蓝琼鸾说得诚恳,本以为男人至多置之不理,权当耳边风就是。
却不想她的话竟让男人一声嗤笑,甚至突然捏住她的下颔,逼得她抬头对上他一片漠然,看不清半分情绪的眸。
「夫人,且不说世上并非纯粹仅仅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说着话,高莲华蓦然鬆开手,转而温柔揉开妻子发红的娇嫩肌肤,「她……光是与爷相遇,便是一种错。」
若世上真有善缘孽缘之分,他定是她的劫难,相遇即是错误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