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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番外篇 蓝家老祖传(下)
- 特别番外篇 蓝家老祖传(下)
思绪一转,高逸衍尝试从白衣男子的脚或是影子看出端倪,可放眼而去的视线多给茂密垂落的枝叶遮挡,甚至是男子本就身着垂地长袍,下半身都给素白衣摆裹得紧密,自然让他的意图无法顺利达成。
自己误入这诡异山头早过了一段时间,要这不知是人是鬼的男子与创造这树林的大能有关,怕是早知自己无头无脑闯进这里的事。真要下手对付他,早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掉他。
可自己还能在这座山里乱闯这幺多时间,莫不会是代表男子或是大能根本没有打算处里掉他这闯入者?
坐而待毙绝不是他的风格,高逸衍死死捏着手上的匕首,将呼吸勉力调整到平缓正常,不让自己的狼狈窘迫表露出来,沉声问道:「来者何人?」
男子的脚步在高逸衍故作镇定的厉喝下一顿,但随即又继续向前。
「这话该是我要问你,你为什幺要接近我家,又破坏我所幻化之树?」
男子的声音平淡单调,毫无起伏变化,有如微风扫过耳畔,突来的凉意让高逸衍禁不住反射性一颤。
伴随着男子的逐渐接近,本来因为距离而望不清晰的影子,也终于完整映入高逸衍眸中。
相隔不过一臂之遥,高逸衍目光定定的落在地上属于男子的影子片刻,才缓缓对上白衣男子一瞬不眨朝向自己的视线。
「不是鬼,这树林又是你设的……难不成我今儿个真的碰上了术士?」
高逸衍曾听说过,这世上有种给人称作术士的稀罕存在,传闻中术士上可通天下能撼地,所拥有的力量绝非凡人能敌。
这般听来传奇且不思议的言论,他从来不上心,不过当作话本里流出来的故事,真实性全然无法信任,又哪里会知道自己真有与术士相遇的一天。
术士在大陆上趋近于传说,所有人多少都耳闻过术士的存在,可实至而今,高逸衍还没听说过真有人碰上术士。
要不是今儿个碰见的场景着实诡异,他也绝不会相信术士真出现在自己眼前。
「术士?你们似乎是这样称呼我们的。」相较于高逸衍的不可置信,白衣男子却是淡然的可怕,无情无绪的眼瞳轻轻落在高逸衍身上,带着让人战慄的压迫感:「你还没回答你到这做什幺?」
高逸衍不自觉的嚥了口水,嘴上却不服输地说道:「术士大人这话着实怪异,这山料想也不是大人包下的,又为何我不能到这?」
闻言,白衣男子唇角微勾,似乎是对高逸衍起了兴趣,瞇眼说道:「那倒也是……只不过是太久无人靠近,让我一时不习惯罢了。」
白衣男子出乎预料的好相处,让高逸衍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本以为误入术士的地盘,会出什幺大事……可眼下瞧来,只消好生沟通,兴许还能让对方带自己离开这走不出的山?
可就在高逸衍这样想着的下一秒,白衣男子却探出手,抚上已然看不出缺口的树干,说道:「可就算如此,你也不该随意破坏我所设下的阵,就是外表看来一如往常,可难保不会因为结界方才那一时的削弱,而让不该跑出的东西脱离控制。」
「……阵?」本来鬆下的心思又高高吊起,高逸衍顿时像个幼童,只懂得怔愣重複着眼前人的话语。
白衣男子薄唇微动,恰似正有话要说,引得高逸衍禁不住屏气凝神侧耳细闻,却又在下一秒绷起脸,满脸凝重地蹙眉说道:「不好,竟还真跑了出来。」
「真跑出来什幺?你也不说清……喂!你做什幺呀──」
高逸衍从来稳重,却在这短短时间内心思跌宕起伏,只是来偷採个药就误入了术士的地盘,更别提眼下这术士居然还扯着他后领子,手指灵巧掐咒就猛地升空,向着另一处飞速而去。
「你、你要带我去哪?我不过是砍了树,有必要把我往死里整幺?」脚底踩不着地的滋味着实不好受,高逸衍老半天没能好好喘上口气,整张脸逐渐泛起红晕,声音也染上颤抖。
「就是砍了树才出事。」赏赐般斜了高逸衍一眼,男子冷声说道:「我蓝氏一族从来居住于此,耗尽一族之力就是为了封印魏家村山后的灵魅。
而今你破了阵法一角,虽不过些许灵魅逃窜而出,可要放任其流出,保不定会让阵法逐渐失效。」
男子话说到这,高逸衍也听出了其中的危险性,终于寻回冷静说道:「可就是如此,大人你带着我做什幺,我一点都不会抓鬼呀!」
「我也没指望你捉鬼。」男子歛回看向高逸衍的视线,半张脸都埋在飘荡的长髮,叫人看不清神色,「只不过我蓝氏一族早余我以及弟妹,恰恰他两人去他处收妖,仅我一人在此。」
「那与我何干?」高逸衍几乎是撕声说道。
「怎幺与你无关?」男子冷哼:「灵魅因你而出,你怎幺以为你能置身事外。」
完全无法反驳这话,高逸衍顿时所有话语都给堵回,只能放鬆身子,但凭男子带着自己往未知的地域前进。
如此过了约半刻钟,高逸衍身子蓦然狠狠一颤,莫名阴冷从脚底板爬上,让他错愕的看向白衣男子,哑声问道:「这是?」
领着高逸衍于一处平坦地落下,男子目光扫过下方,说道:「下方就是封印灵魅之处,你之所以感到寒冷,是因为你先前破坏阵法,让部分灵魅逃至现世聚集,使此地阴气过盛所致。」
一听又是自己惹的祸,高逸衍哪里好意思再问下去?
况且端看男子的反应,自个是逃不过了,高逸衍索性直接问道:「我该做什幺?」
男子手指点向一处寻常湖泊,眉目凛然,沉声说道:「我蓝家式神都于封印此处时耗尽力气而逝,故而还要麻烦公子戴罪立功,顶替我蓝家式神一会。」
「大人莫非说笑?」高逸衍差点以为自己耳朵不好使,传闻中的式神可是能飞天遁地,他什幺都不会,顶替式神根本就是找死。
看出高逸眼眸中闪烁的防备,男子眉头蹙起,为了让对方好生配合,只得不耐烦地解释:「生死关头,岂容儿戏?」
上前几步,男子一字一句厉声说道:「你只管上前,我定保你一命,还让你入山的理由得偿所愿。」
眼瞳一缩,高逸衍脸上残存的惊惶霎时消散,不曾鬆手的匕首刀锋不知何时已对向男子,「你知道我要做什幺?」
「你既唤我一声术士大人,又何须惊讶于此?」全然无视高逸衍的威吓,男子声线平稳,连一丝震颤也无,「我虽无法全然推算出你的人生,可要大略知晓还不是难事。」
旋过身子面向高逸衍,指着他的面孔,男子似笑非笑说道:「你生而克母,亲情缘极薄,额上还有黑气未散,怕是才经历过生死劫难。」
男子的每句每字都重重敲在高逸衍心头,心有不甘却无法反驳,只能僵着身子听眼前初次见面之人,準确无比的说出与自己相关之事。
「虽多有劫难,可天生富贵命,且泼天富贵自会从幼延续至老。」话说到这,男子莫名停顿片刻,复而说道:「由此可知,公子的富贵当与家族本身财富有关,可天生亲情运淡薄,不似能接任家主之辈……怕是公子所图,是夺取家产的路子罢?」
高逸演先是定定注视男子良久,眼眸跳跃流动着杀机,直至所有情绪波动弭平,方才轻声说道:「大人当真神机妙算,既然大人明白在下所图,又有能让在下得偿所愿之能,自然没有信不过大人真能保住在下性命的道理。」
语罢,高逸衍又从靴子掏出另一把匕首,双手各握着把闪烁银光的锋利匕首,身子一轻便跃下高处。藉由脚尖轻点在各处突起的石块,他身影极其轻盈的落到湖泊旁。
可高逸衍双脚才踏至地面,一股极为霸道的阴气便立时向他捲来,鸡皮疙瘩从指尖一路蔓延,诡异的力量瞬即紧紧箍住他的肢体,让他连抬手都难。
面对这股不思议力量,高台上的男子双手飞快翻动,指甲浅浅划破割破指腹,一滴鲜血便融入他凭空画出的符咒,红光闪现直撞向高逸衍身前。
还懵懂不知发生何事,低处的高逸衍只觉眼前蓦然一道红光撞上湖泊边缘,耳边就响起凄厉的尖叫声,震得他不禁缩起眉头,低垂下眼帘好平息彷彿给人翻搅的头脑。
待尖叫声终于消弭,他好不容易重新睁眼,就给眼前的景象给骇得说不出话。
只见本来平静的湖畔,上头竟漂浮着众多模样诡谲,半人半兽的灵体朝他龇牙咧嘴,大有下刻便要直接咬断他头的模样。
就在高逸衍打算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时,男子平静的嗓音伴随着他降落在高逸衍身侧而变得清晰,只见他边将指腹上的血珠抹在高逸衍的匕首上,边说道:「莫要惊慌,等会你只管砍灵魅的颈部,其余我自会想法子。」
「我明白了。」在男子出现在身边那刻,高逸衍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回复原貌,已经能自由活动。
偷眼看了下男子毫无畏惧的模样,高逸衍蓦然心中一定,彷若斩杀眼前鬼怪于他不过雕虫小技,根本不具分毫威胁性。
蓄力于脚尖,在灵魅一有骚动,直往两人扑来之际,高逸衍当即握着匕首往前一窜。身后的男子则是衣袖翻飞,伴随着他指尖变换凝出的符咒,鬼魅本欲升起的灵体立时给压下,好方便高逸衍斩杀。
高逸衍功夫本不差,在灵魅给压制的情况下,刀刃轻巧翻弄于灵魅间,不一会就削下了不少头颅。
在男子血液的加成下,本是无损于普通兵器攻击的灵魅,在高逸衍的攻势下却发出哀号,不一会便逐渐消散于空中。
其余灵魅见状,本是四散的灵体马上收紧距离,似有聚合之势。
高逸衍又一个俐落划下,将最后一个独自飘荡的灵魅斩下后,眸光一转就发现其余灵魅都合成了足有他四倍巨大的灵体。
灵体分出一道触手,瞬息之间便缠上毫无防备的高逸衍,将其举至高空狠狠收紧,直让高逸衍闷哼出声,只觉筋骨喀吱作响,肉脏都要给挤裂。
转机都在电光石火间,在高逸衍让灵魅擒住剎那,男子眉目一冷,又从指尖弹起一滴鲜豔血珠,浓郁的灵力逼得灵魅裂声怒吼。
在剧烈的疼痛与噪音下,高逸衍在昏迷之前,隐约所见即是男子凭空而起,将鲜血喷入湖泊,而后就是一声龙吼,庞大的水龙冲天而起,在男子的指挥下笔直撞向灵魅……
「主子、主子?」
在呼喊声猛地坐起身,过于急促的动作让高逸衍犯起头晕,手撑着额好一会才缓过来。
「非尘你怎幺在这?」迷茫得看着眼前的人,高逸衍左右探头察看,愕然惊觉自己竟已回到魏家村里的屋子,身下正是昨天才铺上毯子的床榻。
这变故让高逸衍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不是正在和那个术士打妖魔幺?
没看出高逸衍的迷茫,非尘忙着稟报:「属下差点没了性命,待养伤完毕就来寻找主子,查探许久,才终于在魏家村找着主子。甚至是找寻主子的过程中,属下还无意间发现夫人留给主子的钱财。有了夫人这笔钱,主子要夺回家业定然不会是难事!」
听着非尘的话,高逸衍脑中蓦然响起白衣男子的话:『你只管上前,我定保你一命,还让你入山的理由得偿所愿。』
可不是得偿所愿?本以为死去的手下与被侵占的娘亲遗产都回到自己身边,要想翻身已非不可及之事。
在非尘不解的目光中翻身下床,高逸衍在枕下摸出自己一向不离身的匕首,甫一离鞘便见刀刃上闪现一抹鲜红,浑似有人将鲜血涂抹其上未及拭去的乾涸斑迹。
「主子?」
摆手示意自己无事,高逸衍捧着匕首走到门边,瞳眸倒映着魏家村那不容外人踏足的后山,面上是难辨含意的诡笑,「……蓝家人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