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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乡村小说 -> 别再等待全文免费阅读 11执着纵容
- 11执着纵容
「那天之后，我彷彿找到新目标，相信会有男人真心诚意对我好。为了再见面，常去那酒吧碰运气，几次后好不容易等到他，他却总是对我视而不见，匆匆带着不同女人离开。不久我专校毕业，辗转得知他在宏国工作，主动去应徵总机。」
李敏如对绍延钦真是弃而不捨，或许他是她第一个想追求的人吧？以前当人地下情妇，不过是被动配合，顺便赚花用。在金钱交易的情慾世界中，美丽是种筹码，但遇到不买帐时，想得到对方注意，往往没那幺容易。
得不到终让人陷得更深。
李敏如嘴角依旧带笑回忆着「我默默观察阿钦上下班时间，故意跟他搭同台电梯上楼，他一直装作不认识，也不太答理我。直到我跟某部门已婚主管悄悄搞暧昧，被他撞见。当天中午，他到我服务的楼层对我说，如果我喜欢他，就跟他交往。」
她脸上渐渐出现得到救赎般的放鬆微笑，彷彿下一秒就会忍不住激动地喜极而泣，想必这跟当时听见延钦告白的反应如出一辙。
「我当下就答应了，得知原来阿钦这幺在乎我，真的好开心，即使主管知道后，故意在工作上刁难，我也不怕。因为我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谈恋爱，阿钦他……跟我很合，也很体谅我，我自然明白那些一夜情的妹妹，只是取代我的不足而已，就算他一生豔遇不断又怎样，我才是他女朋友，甚至是一辈子的伴侣。」
她陶醉完，瞇着眼斜睨我，挑衅地问「妳说，妳能这幺包容他吗？」
我不明白她跟绍延钦交往这三个月，看着爱人肉体甚包括精神出轨，还能开心期待幸福未来的扭曲心态。
「妳这样，跟那些纵容先生外遇的太太有什幺两样？」我试图提醒她，这样的默许不是爱，只会造成自己与小三痛苦，难道她要其他情妇小三，像她以前一样，傻等一个对情感、家庭不忠的男朋友或丈夫？
「我承认我是纵容。但延钦就跟我以前遇过的男人一样，所以我了解他会外遇，不过是男人的优越感作祟，谈不上真心对待那些趋炎附势的女人。如果我是他太太，绝对不会因这点小事跟他吵，他也绝不会为了外头的女人跟我离婚的。」
小事？我眼前彷彿是个封建时代的大肚元配，只要地位不要专一的爱，轻易接受丈夫三妻四妾。
「妳不觉得不公平吗？他要是真的爱妳，会不顾妳的感受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她嘲笑式地看着我，彷彿我才是那个不明现实的傻子「妳不了解，现在在妳身边的男人，一辈子注定像蝴蝶流连花丛中，就算妳自信他只爱妳这朵花，最后不过是硬将他捏在手心，总有一天，他会窒息而死。」
我向军师互瞄了一眼，她们看我眉心皱成一团，彷彿想说的话已经满到喉头，担忧地直摇头摇手暗示别冲动，可我实在憋不住，一股脑儿将前头累积的不认同看法倾泻而出。
我看向李敏如面露微笑，不卑不亢地总结回应刚刚她所有的陈述。
「既然妳认为我不是绍延钦的菜，又说妳才最适合他，那就请妳继续保持自信，等他自己回头找妳。因为我跟他从没承诺彼此会天长地久走下去，妳不妨当我是他的一段插曲。至于延钦是何种人，我会用眼睛去看去判断。还有，我不可能因为妳的哀求而跟他分手，妳不也说不能硬将他捏在手心，更何况是故意甩开，如果反造成绍延钦纠缠我，你会高兴吗？分或不分，还是交给他决定吧！」
一口气说完，才发现连音调都变了，原本的好言劝说竟成了下战帖的口吻。
「我知道阿钦为什幺在意妳了。」她淡然苦笑令人头皮发麻。「我们都在追求不可能，而妳，就是阿钦的不可能。」她露出无奈却轻蔑的眼神。
现在是为延钦还是她自己感叹？反正与我无关！
说什幺鬼话？真叫人不懂。阿钦因为不可能而追求我，可我都跟他在一起了，这说法不攻自破。若是有天他决定要分手，也只是不爱了，谈不上可不可能啊！
对比我绞成无头毛线的思绪，她却一脸如释重负，低头喃喃「他会放弃的……总有一天……」她的结论突兀却自信，背后的支持力量究竟来自她、我还是绍延钦的了解？
看来自我感觉良好的她没想解释原因，一心想我明确承诺她，于是道「骆小姐，我希望当阿钦决心离开妳的时候，妳会记得自己承诺过的，别强留他。」
我像会强人所难吗？我对感情一向看得很淡的，可却不能这幺轻挑的回应她，因为她的眼神严肃得可怕，只好挤出镇定微笑「强摘的果子不甜，这道理我懂，妳放心。但我也希望妳记住，永远不要轻视喜欢的人。也许绍延钦会跟那些爱出轨的男人一个样，是因为妳压根就不相信他会专情，妳的不在乎与纵容造就他的无所谓，这才是你们分开的主因。」
她楞楞地看向我，眼神彷彿又在诉说『妳……很不一样。』我自信她多少有被说服，再次微笑点头。李敏如似乎想跟着笑，却又困在某个说不出的情绪里无法放鬆，嘴角抿成一直线，她最后低头端起杯子将仅剩的咖啡一饮而尽，接着拎起一旁粉色皮质侧肩包，缓缓起身「骆小姐，今天谢谢妳，再见。」
我看着李敏如推开玻璃门，身影直到消失在对街都没回头。
会再见吗，可以不要吗？
我叹口气转移视线，这才发现两只频频朝我挥动的玉手，另桌上饮料也备齐。
贴心的军师兼保镳让我紧绷感释放不少，才有气力挪移到沙发上放鬆靠躺着。
「根据我侧面观察，那女人心理一定有问题。她刚刚说当小三的经历，不定是为钱接受包养。这种女生价值观最扭曲。」
我喘气空档，军师们分享交换着情报。
「对啊，她刚刚还说一夜情的对象是取代她的不足，什幺不足？难道她只会用肉体绑住男人？妳不觉得太夸张吗？」
如果李敏如真像她们说的，我反而同情她。她刚说跟绍延钦是一国，又说阿钦总在追求不可能，那她在追求的不可能又是什幺？金钱、爱情还是自尊归属？年纪轻轻的她，为生活牺牲多少尊严是外人看不见的，众人只因他是小三而骂她不知检点，只因她对前男友苦苦纠缠而嘲笑她花癡，甚至对她莫名的偏执感到惊讶害怕，但这真的是她吗？还是她求生的方式，她抗议世界不公的举动？
突然有些明白延钦为何在那时会拉她一把，或许他看见她的脆弱、迷失，正如他那时也在感情中载浮载沉。他们确实是一国，某个隐而不宣的内心角落只对彼此敞开。同是天涯沦落人才有的归属感。
可是，我却也不明白延钦，决裂推开李敏如，难道不担心她重蹈覆辙？我真有那幺重要到令他无视她的死活？
平心而论，回想绍延钦跟李敏如两人消极的感情观还真契合，男的说想爱爱不起，女的说在追求不可能。爱情难道不能单纯的如同亲人朋友般自然，非得如此费解？在过程中冲动、盲目、卑微、妒恨，看似轰烈精彩，可历险归来的爱还能完好无伤吗？
我不想要遍体鳞伤的爱，感情有什幺值得拿得起却放不下？人生有趣事的一箩筐，真要走就是不爱了不是吗？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在身边，整天心里想着别人，时时冷漠怨恨地把妳望着，不碍眼吗？
「她说如果绍延钦有天要离开我，我得放手。妳们说，我会不想放手吗？」
军师们分析李女偏差行为成因的热烈讨论，被我这突如其来的跳题自问中断。她们一副怎幺可能，妳在庸人自扰的神情。
「妳一定是被那个女人最后的气势吓到，开始怀疑对阿钦的感情。」咏娟乾笑着。
「对啊，她就是想妳担心小男友会背叛，然后疑神疑鬼跟他吵架，最后他真的受不了妳想分手，小三自然能趁虚而入啦，千万别上当啊！」微君加强语气说服着，深怕我踩灭刚燃起的爱苗，从此堕入黯淡无光的日子。
我点头笑应着「嗯，我只是很难想像有天会为绍延钦，而像李敏如这样纠缠，放不下。」
咏娟赶着回家吃饭，微君她先生则频频来电催促晚上看电影的事，我执意再独坐会儿，挥手送走两人，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一股强烈的落寞感突然袭上心头。
我不就是想跟她们一样，才决定谈恋爱，可为什幺不能如她们一样安心信任另一半，反而感到徬徨，是不够爱他，还是不想爱他，或是他根本就不适合的人？
因为预言才笃定不管天注定的那个人是谁，两人决不会走向分手一途，然而这宿命却叫人更担心因此被束缚而失去自由。
※
经过几天沈澱思考，现在又不是那幺确定我与他会长久走下去。就像从包包里传来沙沙的女声，由远而近忽高忽低，唱着我不想太明了的某人心声。
因为想一个人而寂寞因为爱一个人而温柔
因为有一个梦而执着因为等一个人而折磨
因为想一个人而解脱因为爱一个人而宽容
因为有一个梦而放纵因为等一个人而漂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