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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乡村小说 -> 别再等待全文免费阅读 03初次约会
- 03初次约会
存仪学姐一脸学究「假设性问题很难回答，前提是我根本不想去做催眠。再说，我信不信也不能代替妳的答案，要懂得自主思考，切莫人云亦云。不如，妳告诉我，妳信吗？」语尾又露出质疑。
果然社会学底子深厚，回答总不是妳想听的，不过又将问题丢还给妳。
学姐当年如不继承家业，改当社会学家或哲学家应该超适合。哪像我，瞻前顾后的，就怕特立独行会吃亏，最终内心挣扎，随波逐流。
我手撑下巴，另手用长汤匙搅着透明玻璃杯中的水果茶颗粒，低视喃喃道「这问题我也问过自己，要嘛信，要嘛不信，可我偏偏犹豫不决，搞成半信半疑。」
学姐摇头，脸上露出淡淡笑意「那不如放掉困扰，顺势而为，反正还有大半年不是？话说回来，不管信不信、灵不灵，妳是期待又怕受伤害吧？就连我也好想看看妳那位命定的伴侣，却又担心他今生又让妳伤心……」
我慌张辩驳「伤心！不会吧？指导灵说他是来偿还我的……」
学姐无情点出我的靠势「那也不代表妳就不必付出，感情这档事，说穿是个大麻烦！如果像之前那样……我倒宁可妳的今生计画是独身一辈子，开心无忧过日子，穷了老了病了，有学姐罩妳。」
真心明白学姐的好意，也怕她因愧疚开始提及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赶紧睁着无辜大眼，一派天真问「真的吗？学姐肯定会养我到老？」
「是，外加送终，可以吧？」她白了我一眼。
我皱眉感叹「嗳，早知道该问问学姐跟我前世的关係，说不定……」
「还用问？我看不是妳老师，便是心灵相通的知己。」学姐笑得好得意，这时她真的觉得我太迷信了。
说完，心情大好的我们，又加点了马卡龙跟舒芙雷。
望着夏日午后开阔明亮的窗外街景心想：是啊，还有大半年，烦什幺？
烦！当然烦！烦我竟然好整以暇的，让半年如眼一眨般过去！
还来不及思索人生将如何改变，已匆匆过完三十四岁生日，来到十二月。
无怪乎文人会感叹，三十岁以前，三年五年便是一生一世，年过三十的岁月，十年八年都当一天过。
尤其遇见他之后，日子过得真有那度日如年的味道，尤其是被惹毛的漫长瞬间。
拿决定交往后第一次约会来说，地点是家他老早就想去的餐厅，还交待我事先电话订位，说是女生才订得到位。
什幺鬼话？我才不信！
约会当天，正当两人往十字路口的骑楼走去时，迎面而来一个身形高挑纤细，脸上似乎带有秘密人工美的女大学生，狐媚双眸直盯着我身旁那位高富帅的男子。
呃……原谅我讲太顺口，请把富去掉。
那女生接着利用咽下嘴边要流出的口水空档瞟我一眼，紧接微抬粉颈抛送含笑秋波，娇声问着与我十指紧扣那男子，一个明眼人一看便知的废问题……
「阿钦学长，好久不见，她……你新女友？」
阿钦？学妹妳会不会叫得太亲切了点，还有，妳看我那眼神分明瞧不起人。
是……我没妳三吋高跟鞋衬出的修长美腿，挤得好刻意的半露酥胸，複製韩星的翘鼻，雨刷般翘睫。但凭我在职场打滚多年累积的百万身价，及恆似大学生的青春气息，配身旁这位初入社会的穷小子，绰绰有余。
不，其实他高攀了。
我不耐烦别过头，眺望四线道马路对面的餐厅，也是暗示那穷小子最好别废话，在变灯前过街。十分钟内人不到场，预约将被取消，眼下只剩三分钟。
我可不想再订一次，不是怕麻烦，而是想到要为某人牛马至此，便心有不甘。
『记得跟店员说要门口数去第三桌靠窗』
『问他开不开放拍照』
『餐点有加味精吗？』
『有没提供现打或现榨的果汁……』
是人，都不想接到这种问个没完没了的订位电话吧？
好在我除了长相可人，声音语气更甜，耳膜才能在挂完电话那刻仍然完好。
可眼前这家伙竟恩将仇报，令人生气啊！居然轻浮笑笑回答学妹更废的答案……
「不是喔，学妹，她不是我女友。」
不是？
那请问你手扣给谁看？还是你跟阿猫阿狗都在大街上来这招？十分钟前趁过上个路口，未经同意拉手，之后长篇大论什幺你我既然同意正式交往，长久经营感情的第一步便是心手相连，尤其十指紧扣更快感受对方温暖爱意。
哼！根本是藉口吃豆腐，如今看到更嫩的漂亮学妹，想装单身是吧？要拈花惹草去啊，老娘不稀罕你！几十年我一个人过得好好的，用不着今日还陪你这小子玩无聊爱情游戏。
奇怪，怎会对这个相识仅仅十天，三天前答应交往看看的人，吃起飞醋？照理说若能藉此甩了他，回到熟悉的单身生活，不是更好？
看来我真是肚子饿，坏脾气不请自来的人。正当我想甩开他，冲过马路，跟店家说两位改一位时，那家伙竟死扣着手，贼贼瞄我一眼，看向又惊又喜的学妹……
「她，是我老婆。」
口气也太慎重其事了吧？又不是晚宴上跟高层长官介绍家眷。
两句话玩弄两个女人？此仇不报，枉费姊姊虚长人生。
「学妹别误会，我其实是他姊姊啦……」
爱玩姊姊陪你玩啊，绍弟弟。我挑衅地看着他如何收拾。
开了这口，午餐兴许赶不及，或是吃不下了。索性问起眼前学妹三围尺码、鼻子双眼皮在哪做的？
才怪。
姊姊虚伪得很，问了名字科系年级，还大方的问她有没男朋友，喜不喜欢我弟这型？这话果真撩得她春心蕩漾，只差没娇羞地打我这假姊姊说：讨厌，这怎幺好意思说？
弟弟此时乾咳两声。该是太久没出声，清清喉咙以示在场。
「姊，就告诉她真相吧，没关係的。」他拉拉我手，一副纸包不住火的样子。
「啊？」我和相谈甚欢的学妹齐齐望向他，满脸问号。
叫我姊，那真相是什幺？这人真是不能小看，年纪轻轻一肚子坏水。还故意要学妹靠近，弯身在她耳边压低音量神秘低语，到底想说什幺！
「学妹，听过姊弟恋吧？乱伦的那种。」越后面越是气音，有股犯罪的味道。
顿时觉得胃中有火在烧，午饭不吃也饱。
「谁乱伦啊？」我顶了他腰一肘子。
他竟不闪躲，顺势揽住我肩臂靠入他胸前，下巴钳制我头顶，低声问「我们不是姐弟恋吗？」
人啊，身体失去主控权，往往跟着失去发言权。
我琢磨半天只吞吐出三个字「是……但是……」
「学妹，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要保密喔，再见了。」
这最后一段话从他胸膛传来，嗡糊有似隔墙偷听般。看不到他此刻表情，却清楚分辨学妹呜着嘴脸发白的神情，是被唬住了错不了。
他三步併两步拉着我往过街的斑马线冲，留下一脸错愕不解的学妹定在原地。
他直接推门进到店内，服务生正準备把靠窗第三桌的预约席牌撤掉，好让现场客人补位。某人却泰然拉椅，一屁股坐下，翻起菜单。
收着牌子的服务生定定看向那人，发觉他竟似旁若无人，还猛挥手叫着某女名字，指着手中折页图片，询问点这菜如何。
那某女就是仍站在服务生旁，一脸尴尬的本小姐我，后背还有四道冰冷含恨的目光侵袭着……
「我是先前订这位子的骆小姐，不好意思……」我连声音都超弱的。不像某人，得了便宜竟卖乖。
「老婆，又没迟到，妳道什幺歉？」他比了比对面的位置要我坐下，眼神飘到服务生身上，口吻显得理直气壮「我们进来超过两分钟，水杯没上，也不招呼点餐，这传出去，有损贵餐厅良好声誉。」
有谁看过僵笑的大便吗？我今天从服务生脸上见识到了。并且暗自祈祷大便有大量，别将他独特的气味加入稍后送上的餐点里才好。
服务生取水间，我翻着菜单，朝他小声抱怨「这幺嚣张，你就不怕被加料啊？」。
「我们没迟到、他服务不周都是事实，刚刚是在帮助他们检讨改进，有啥好怕？」这大爷说完眼还挑衅地瞟了隔桌上菜的服务生。
我想，他应该曾经订位被拒，才要我打电话吧？澳洲来的总是不受欢迎。
我暗自叹气，果然是不闇社会凶险的天兵，不知职场压力是会逼人偷干坏事洩忿，好比偷讲老闆坏话。而换成顾客即老闆的我们，上菜过程免不了一阵洗礼。我开始担忧接下来每道餐点都吃得忐忑不安，里头除了咒怨外，还有下降头般的口水、皮屑或碎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