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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话 嘎然而止
- 第五话 嘎然而止
季美贴心的主动寻找着话题,让有些内向害羞的子云没有讲电话冷场的尴尬气氛,不觉中,两人竟从下午两点一路相谈到吃晚餐时间,然后意犹未尽的挂上电话。
二天后的早上十点,这是两个人约定的见面时间,两个人约好要去玉山戏院看十一点场次的院线片《绿色奇蹟》,千禧年的夏季,子云跟季美的初次约会,就在这温暖的早晨绽开了花蕊。
电影中,一个善良的黑人被误认为杀人犯,在执行死刑的那一刻,子云看到季美被剧情感染难过的哭了起来,不知怎地?也许是想安慰季美,他竟糊里糊涂地握了她冰冷的手,季美先是一愣,之后却也脸红地佯装不知情的任他握着,之后的剧情,两人自是无心观赏,彼此在小鹿乱撞的情绪下渡过。
这一刻,季美心中其实知晓,她是喜欢子云的,从第一次在联谊时看到他,就已经印象很好了。
散场后,电影院的人群散去,但两人的情谊却是逐渐升温…
当晚,子云和季美各自回到住处后,自然是继续在电话裏互相倾诉;一对情窦初开的恋人,聊什幺话题其实并不是那幺重要,因为,聊天只是想要牵引着彼此心仪的人的一种方式,在那时刻,彼此的心裏只有对方,世间再大的事在他们面对都显得那幺微不足道。
一切彷彿在梦中一般,幸福的喜悦正降临在这对男女身上,秦子云这一个多礼拜以来,终于体验了恋爱的美好滋味。
经过非常开心的三次约会后,令子云不解的事却乍然发生了…
子云连打了几天的电话,却屡屡找不到季美。
经过几天的失联,终于,子云再也按捺不住,他忍不住的到季美的租屋处等待着季美,他想着,「季美应该是有什幺事,否则最后一次约会,我们都还相谈甚欢,没有理由她不接我电话…,可是,为什幺这几天打去,她的室友小珊总是似有什幺难言之隐…」
「不管了,总之,今天一定要见到季美,好几天没有看到她,真的好想她…」秦子云独自地默默思考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二个多小时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悄悄走过,这漫长的二个多小时,对于一个急于等待伊人的人,更显得无比漫长。
经过多时的等待,季美终于出现在子云的视线中。
然而,却不是一个人,一位男同学用机车载着她到租屋处楼下,季美向着男生大方的道别,然后欲走上楼去,子云猜想她应该是没有看到自己。
说不出是什幺滋味,看到刚刚的那一幕,只是觉得有点莫名的难过,子云很快的开了口:「季美!」
季美被子云这一呼唤,并没有马上雀跃地转过头来,而是若有所思地低着头,然后,经过一段不算短的时间,她抬起头慢慢地转过身来,淡淡的问着子云:「你…有什幺事吗?」
子云被季美这样一问,心裏已是凉掉半截,但他还是强打起精神说:「季美!我…打电话找你几天了,因为一直找不到妳,所以就到…这裏来等妳,刚才…看到妳朋友载妳回来,我想妳应该是没有看到我,所以才叫住了妳。」
这一刻,不知怎幺地,秦子云突然觉得跟眼前这个丽人相距好遥远,他有点恍惚的回想,过去这一个多礼拜,他所认识的季美,跟眼前这位是同一人吗?
「我要上去了…,很抱歉,我还有事。」说完话,孙季美便转身,头也不回的上楼去,留下孤单的子云在租屋处门口…
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过了多久,秦子云难过地回到家,他心情极差的躺在床上。
电话突然的响起来,直觉反应地,他冲到客厅去接。
果然,正如他所期望,电话的那头传来孙季美的声音。
「是我,季美!」
「嗯!…季美,刚才…那位载妳回来的是妳男朋友吗?」秦子云故作轻鬆的问。
「不是!是我社团的学长。」孙季美回答着。
秦子云正待高兴之际,电话那头却传来继续的话语。
「子云!我想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我大概都会一直忙社团的事,而且,我也想过,我不想让固定的情感羁绊我的人生,我想做的事还有很多。」孙季美淡淡的说着,彷彿是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
秦子云心碎的沉默多时,然后说着:「季美!我…不知道要说什幺,但你放心,我不会再打扰妳…,祝福妳,再见了。」说完话后,秦子云挂上电话,拖着木然的身体回到房间。
年轻的缘份,就在这通令人婉惜的电话下,嘎然而止。
秦子云仔细地想着,是的,孙季美跟自己本就是萍水相逢,两人之间还只是初识,自己本就不该自作多情,有过多的情怀…
说不出心中此刻是何滋味?只知道心窝似有一块石头堵着,闷闷地好难过,也不知道为什幺?秦子云的眼眶不听使唤的红了起来,他本来有很多的话想跟孙季美说,却不想是这样的结果,一句话都来不及说…
一道冰凉的泪水从他脸颊悄悄滑落…
此刻,没经历过情爱的他,竟不知这其实就是一种欢爱;是的,他是喜欢孙季美的,无奈世事总是难料。
而电话另一端的孙季美,心中虽然难过,但她却知道自己在干嘛;她一直是一个很有想法且非常有主见的女生。
是的,她还年轻,她想做的事还很多;这阵子以来,她发现自己对子云的依赖越来越深,越发无法自拔,也因此,在一个失眠的夜晚深深思虑后,她决定要斩断这令她内心深处害怕的情丝。
因为,孙季美不想这样的羁绊在她心中,牵绊着她的未来,她想去作很多很多的事。
季美想到自己的母亲,她不想跟她母亲一样;母亲当初就是在大学时跟父亲热恋,后来因为怀了她,而放弃了法律系的学业,人生的全部变成只为了先生相夫教子,而这样的牺牲却换来多年后自己先生的背叛,她的母亲伤心之余,回到彰化娘家,找了份简单的工作,而季美的父亲,却也不去争抚养权,逕自让她和母亲相依为命,只是每月寄一笔为数不少的生活费给她们母女。
季美的父母,当初也是这般相爱…
「子云!晚餐煮好了,出来吃吧!」秦子云听到外头母亲的呼喊,把他的思绪拉回现实,但此刻的他根本没有食慾,于是,他向房间外说:「妈!你们先吃吧!我不饿,我想睡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半梦半醒的子云,彷彿听到电话铃响,然后他隐隐听到母亲在房间外的呼唤:「子云!电话。」
他倏然清醒,心中想着会不会是季美的电话。
一股脑的冲出房门至客厅,接起电话。(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