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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乡村小说 -> 烟歌行全文免费阅读 《卷五?久歌》〈章四八?困于郊寨〉#3
- 《卷五?久歌》〈章四八?困于郊寨〉#3
「两位姑娘，想去哪里呢？」向云烟与挽红心口猛地一颤。
惊然望向嗓音阴森来处，只见诡谲的月波随着敞开的房门淹涌入厢房内，门口处、背着月光，伫立着一条魁梧高大的身影。
「帮、帮主……」挽红嗫嚅出声，前夜记忆中，雷鸣那彷彿要从自己口中狠狠榨出向云烟身家的执着眼神，教自己莫名心惊。
雷鸣走了进来，木门在他身后咿呀阖上、掩去了半面月色。透过筛过窗棂的幽薄月光，他望见了地上一片方才打翻的狼藉，凉淡出声：
「我让妳端来的药汤，都给洒了？」
「小──姐姐身体不适，辜、辜负了帮主一番好意……」挽红心底没来由地惧怕、下意识瑟缩着身子。雷鸣的眸光有一瞬锐冷，然而未曾在挽红身上停驻太久，随即便流转到一旁向云烟身上，阴冷的面色又瞬间温柔：
「既是身子不适，要不在下请个大夫来给妳诊诊如何，拾翠姑娘？」
向云烟为雷鸣话中的称呼一愣，随即想起方才挽红说的话，意会过来，恢复镇静平顺地接了话，好不让雷鸣看穿：「不敢劳烦，若帮主有这份心意，可否答应拾翠一事？」
「何事？」在向云烟婉拒时，雷鸣便已沉了面容，听闻她有所求，凉凉一挑眉。
「拾翠在谷底时，曾同帮主说过，我们姐妹行途上与人离散，若帮主对拾翠有这份善心，可否放我们离开、前去寻人？」向云烟直直地望着雷鸣那双深浓得令人窥不透的眸眼，试图用面上的真诚哀求打动他。雷鸣似乎非常享受向云烟这般一瞬不移的注视，软了阴沉面色，轻笑道：
「放？拾翠姑娘可把我雷鸣想得霸道了，好似我囚着妳们姐妹似的。」然而那双深沉的眸眼，却不见任何笑意。
「拾翠不是那个意思……」向云烟赶忙要解释，只见雷鸣没有细听的意思，淡淡接续了话：
「拾翠姑娘在谷底救了在下，于我有恩，见姑娘身上有恙，自当悉心照料，不是我要囚着姑娘，而是以姑娘身体状况，出门在外，万一出了什幺事，两个姑娘家势单力薄，恐应付不过来。雷鸣一介江湖人，最重的是人情道义，怎能眼睁睁看着恩人拖着羸弱的身子在外流浪？」
「可是……」向云烟还想说些什幺，却让雷鸣温柔打断：
「雷鸣也不忍见拾翠姑娘为了亲人离散挂念，在下手边恰巧有些人力、对于情报消息的流通也相当迅速，要不拾翠姑娘告诉在下一些线索，让我派人替姑娘打听，如此姑娘也可以好生歇养，如何？」
向云烟迟疑了。雷鸣的提议听起来确实是对自己好，可她不能信任雷鸣、更不敢堂而皇之地说出黎久歌的名字。斟酌了好半晌，微微自雷鸣面上别开眼眸，才婉然开口：「重伤得癒，是帮主吉人天相，我们姊妹其实没帮上什幺忙，若真有，帮主为我俩所做的也早偿清了这微薄的恩情，这番好意……恕拾翠心领了，还是请帮主让我们离开吧。」
向云烟别过了脸，未曾看清，那张上一刻还笑意温柔的面容，下一刻竟一转阴森冷鸷，挽红将这一幕转折看得清楚，心口慌然一跳。
三人之间的半晌沉默，荒芜得彷彿静止了一切、彷彿要成为这一方空间的永恆。俄顷，雷鸣再开口，嗓音已没了温和、没了柔软，只有宛如暴雨侵打过的粗哑、狠戾：
「妳们二人，哪里也不会去的。」
「为何？！」向云烟皱了眉头，不解他为何一瞬骤变，话语中温柔尽夺、只余下令她心惊的危险气息。
「因为我不同意。」雷鸣冷冷挑眉，「你们若执意要走，就别想找人了，因为，妳们不会找到的。」
「你──」向云烟愕然，这一刻才恍然、为何挽红那样害怕。「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是你的恩人，怎能如此？！」
「在雷风帮安安稳稳地住下，不好吗？妳要找家人、找朋友，我可以派人帮妳，要将他们接来此处也可。可妳，不能走。」雷鸣声嗓忽轻柔、忽严厉，让向云烟看不透，眼前这人性情究竟如何，只觉得望着那双冰冷深邃的眸眼，心里益发恐惧起来，向云烟使尽了气力、身子却虚弱得推不开雷鸣仅仅一只臂膀，只见他抓住向云烟、狠狠一收臂，向云烟被拉扯得甩开了挽红、踉跄倒往雷鸣身上。
在这狠狠颠簸的一瞬间，向云烟的意识也宛如被狠狠晃蕩般，断裂、苍白、失去了神识，登时瘫软在雷鸣臂膀之中。
「小姐──」挽红惊得冲上去要查探向云烟状况，却让雷鸣推开，只见他放横向云烟躯体、将之搂起，走到床前将她轻轻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