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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乡村小说 -> 烟歌行全文免费阅读 《卷三?红泪》〈章三一?诉予芳心〉#2
- 《卷三?红泪》〈章三一?诉予芳心〉#2
「云烟见过二姨娘与十妹，可是在苑里散步？」迎上池边二人看过来的目光，向云烟遂开口笑着招呼道。她私下听挽红说起，这十妹的母亲因红杏出墙、与府里长工私通，让黎仲容给逐出了府，之后黎媞便归二姨娘管教拉拔。
「是啊，每次用完膳，我这肚腹就犯胀，非得走一走才好些。」二姨娘慈蔼笑道。
二姨娘素来对府里所有人都是一个模样，纵使府邸里其他人对于黎久歌与向云烟多是奚落嘲讽，她也不偏不倚，维持着待人的一贯慈蔼，不疏远、也不热络。
二姨娘与黎媞不曾加入其余人，揭挑黎久歌的行列，虽不亲暱，却也不针锋相对，以至于黎久歌见着了二人，并没有太多的嫌厌，然而他看上去仍是有几分不耐，似是素来便不喜欢与不热络的人多作纠缠。
「姨娘看着妳们二人颇是恩爱，又常听得府里人说起你们形影不离，想必云烟很快便要有好消息了。若哪日有了，可得告诉姨娘，姨娘好就近关照你的身子。」二姨娘笑吟吟地看着相偕而行的两人，笑着说。
「姨娘妳这……」向云烟蓦地一赧，为二姨娘这暧昧的念头微微红了面色，可另一方面，心里却也有几分慌张与心虚。因为，她与黎久歌成亲至今，压根没有圆过房。
她知晓黎久歌对自己并没有那种心思，所以每日里躺上了床，她也不曾多想，只是放任日里的疲累将自己带入梦乡。
「妳大嫂意春哪，前些年怀上过孩子，可一个不小心给小产了，后来便再也没怀上，将军大人虽没说什幺，但少了个孙子抱，只怕心里也是遗憾。」她微微叹了声，兀自说起。
「多谢二姨娘关切，这事……我与久歌素来随缘，不强求，不过若是有了，定不会瞒着姨娘。」向云烟微微扯出了笑容，巧妙地避过二姨娘的探问。
随口一阵寒暄后，她朝二姨娘託事告了辞，正与黎久歌要举步走离时，却让那自始至终沉默的黎媞给出声唤住。
「九、九嫂……」她语气中有几分怯懦，向云烟停下脚步望向她时，思起成亲那日，她眸中莫名的深深怨怼，此刻在她脸上却找不到丝毫，见她只有一派温怯，想是那日自己看走眼了。
「十妹有何事？」她笑应。
「听、听说九嫂一身才情，腹中笔墨深富，我……我近日在念点书，想请九嫂指点……」黎媞结结巴巴地，好不容易才把话说全。
「当然好，妳若需要时，便遣人来唤我吧。」听见黎媞想读书，向云烟自是赞同，爽快地应允了。却在两人走出府时，身边的黎久歌方冷冷抛来一句。
「妳作什幺答应？」他眉心深敛，甚是不悦。「她们那群人对妳尽是刁难，妳何必亲近？」
「你不高兴？」抬眼望见他绷起的面容，向云烟心里一凛，无辜地低声说道，「我瞧十妹平日里对你也是敬重，不若其他人无礼相讥，再说她说想要读些书，我也不好拒绝……」
「妳一去若让人欺侮了，可别怪我没提醒妳。」黎久歌没再与她争辩，只是冷冷地道。
他……这是心疼自己幺？向云烟望着黎久歌冷漠俊挺的侧颜，不禁怔然。可这一仔细地瞧看了，才发现他深邃的轮廓，其实有着拓跋曜的影子。只是拓跋曜眉宇之间意气风发，而黎久歌却是一贯冷漠讥诮，愤世嫉俗。
蓦地，黎久歌淡漠启唇，声嗓幽幽：
「……妳想要孩子？」那幽低的嗓音，让周身的人潮喧哗淹没了些许。向云烟听清，有几分慌乱地低下眉眼，觉得这句话蓦地把她与他拉得好近，心口慌乱地跳。
「我……没有特别想或不想，一切都照你的意思……」她喏喏地低声应他。
「那就好。」却听得黎久歌冷冷抛来回应，瞬间让向云烟的心凉了半截，他到底不想要与自己有孩子，不想要与自己有任何更进一步的接触。
近日还为着黎久歌细处的温柔感动，以为他许是把自己放在心上了。可他这般丝毫不带情感的回应，却又浇熄了她心底小小的希望。向云烟许是早习惯了他的反反覆覆，走了几步路后，又让自己撑起了笑容，把心里的闷郁抛开。
来到遇仙楼前时，她与黎久歌告了别，说等等便到殷神风府邸上寻他，便转身踏进了遇仙楼。
跑堂的小二看见熟悉的人影，赶忙招呼她，可看着她的一张带汗脸上，却多了几分向云烟不曾察觉的打量与狐疑。点了自己所要的膳点后，向云烟与挽红退到柜旁，不让自己挡了进出的通道。
「小姐，这姑爷也真是够怪的，对小姐妳一时温柔、又一时冷淡的。」站到了角落，挽红不禁对向云烟咕哝着。出嫁那日，看着姑爷替小姐拭去泪水，可是温柔地教她与拾翠都要折了心呀，可这一个月来，姑爷对小姐不冷也不热的，甚至没好气地时候更多，教她与拾翠都要以为自己日前所见的是一时眼花的错觉了。
「还有温柔的时候，我已经万分感激了。」向云烟却绽出了笑容，原先她已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即使他将自己迎娶入门后不理不睬、甚至时时冷唇相讥，自己也无有怨怼，可他虽是冷淡，却是相敬如宾，还有不时的温柔，已经是她想也未曾想过的。
挽红也不懂，只是看着小姐笑得那样开心，无论那姑爷如何她也不管了。以前她觉得六王对小姐的好，世间是再无人能比得上了，可小姐却是时时抑郁；现在这个姑爷连六王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却能让小姐这幺开心。
她虽是百思不得其解，却也不在乎这幺多了，只要小姐开心便好。
「向静妍？！」说笑之间，却听得一阵清亮呼声，传入两人耳中，十分熟悉。只是那嗓音里的娇柔，已让隐约的怨怼给抹了去，徒余凉凉的不豫与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