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首页 || 御宅屋自由的小说阅读网,欢迎亲们访问！
章节报错 | 加入书签 | 手机阅读
御宅屋-> 乡村小说 -> 烟歌行全文免费阅读 《卷三?红泪》〈章二五?蓦忽成昏〉#4
- 《卷三?红泪》〈章二五?蓦忽成昏〉#4
拾翠赶紧凑过去，一看竟也觉得甚是适合大人素来的气质，「这布色典雅又不沉重、花纹独特又不花俏，到时穿在小姐婚礼上，定是适合极了！」
「嗯，便这色了。」向云烟十分欣喜满意，便拿着那块布样，向掌柜的订下了，说请裁衣师傅在十日内裁一件合向延恩身的衣裳。
掌柜笑吟吟地接过那布样，转过身去在一本写得潦草密麻册子上添上一笔，心里却因不意站得近、听得了主僕二人的对话，而不禁疑惑：这些日子城里传得沸沸扬扬，说向丞千金与圣上六皇子婚事已告了吹，怎幺现下又有了婚礼？尊客的私事，他不敢追问，背过二人，掌柜的皱了皱眉，不解。
向云烟与拾翠二人在等候掌柜的记下这笔帐时，随意在店内浏览着架上一匹匹的新色花锦，蓦忽间，眼角有一道人影走进布坊，两人见是一名女子，应是要来购布，便赶紧挪步到了那结帐的柜檯旁，怕挡了她看布。
可那女子一走得近些，髮上一物却莫名吸引了向云烟目光，她不禁拧起秀眉，仔细端详看清。
「小姐，那是──」拾翠也看出了蹊跷，赶忙拉了拉向云烟的衣袖。
「……我知道。」向云烟低声应她，目光却不禁直往那姑娘头上看去──那是一款芍药缠枝头花。
向云烟心里失落一沉，不敢去想、为何这款头饰，会出现在眼前这名陌生的女子身上。见向云烟面上满是疑惑，却又不敢开口探问，拾翠遂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唤住那名正在看布的女子：
「这位姑娘？」
「嗯？」她转过头，见唤她的陌生女子，「有什幺事幺？」
拾翠眼光飞快流转，打量过她一身上下，看得出她是一般人家的女子，唯独头上那款精緻贵气的芍药缠枝头花，与她一身朴素相较起来，显得格外突兀惹眼。拾翠微微不自在地笑了笑，仔细问道：「不好意思打扰姑娘看布了，我家小姐方说，姑娘头上这款头花真是款式新丽、作工看上去又精緻，不知是何处购得？」
那女子微微探手触了触髮上的头花，随即咯咯笑出声：「这个呀──可是我走运了。我姑母在那张丞相府邸里作婢，好一阵子前，那张家小姐不知突地发了什幺狂，气沖沖着人丢了好几匹又新又美的布、还有几款这般精緻、一看便知是昂贵上品的首饰，我姑母素来勤俭持家，怎捨得全将这些上等的饰品布疋跟那些厨余髒物丢一块，便偷偷带了出来，让我们一群女儿辈分去了，我拣了这款头花，真是越看越喜欢呢！」
「原来是这样呀……多谢姑娘了。」拾翠尴尬着谢过那人，让她继续看布。回身来到小姐近侧，却见向云烟一双方才还欣喜灵动的水眸，早让一瞬失落给淹了过。
「小姐……」她不捨地唤出声，深知小姐的失落从何而来。
那款头花，原是小姐在去年张姑娘生辰前夕，着工匠特地打造的，全汴梁就这一款，她帮忙小姐张罗礼品，自是看过。自那张姑娘日前夜里莫名怒意庞然地闯进绣楼、不分青红皂白地挥了小姐一巴掌，两人已是形同决裂，再无往来。可小姐当初这幺费心思张罗给张姑娘的礼物，心里必是看重这份情的，如今得知那张姑娘竟是怒得扔弃小姐所赠之物，她心里怎能好受？
「……没事。」向云烟见拾翠担心自己，遂扯了扯笑，可那笑容，一丝一毫也遮不了她眸中分明的失落。拾翠赶紧接过了掌柜的正巧递过来的纸据，便搀着小姐出了布坊。
「小姐，那张家小姐当夜这般无礼，为她难过，拾翠觉得不值。」思起那夜狠狠惊吓了她与挽红的那清脆的巴掌声，连个性温和的拾翠心里都不禁来气。
只见向云烟不作声地沿街走着，淡淡敛了下眸，半晌，方失落地开口：「其实在那夜之后，我早知芳菲是不会再认我这个朋友了。只是当初处得融洽，我常日待在府中，难得有这幺一个朋友，失去了，不免难过。我没事的，一下子就好了，不用担心我。」
语尾，她又朝拾翠绽出了笑颜，此回，那面上的失落当真释然了些许。
「拾翠此话或许多余，可小姐近日，真的开朗了许多，拾翠看着也欣慰。或许小姐不愿伤张姑娘的心，可是人情总难面面皆全。张小姐再伤心，横竖不是一辈子的事，小姐为了成全迁就她，牺牲自己一辈子的快乐，值得幺？」
拾翠低声悠远的话语传入向云烟耳里，她淡淡失笑。
「……我知道。当初，黎公子选择她，所以我成全；如今，黎公子既选择我，我便谁也不会退让。」向云烟抬起眸，眸中是清清冷冷的坚决，拾翠看明，也绽出了笑。
「嗯！」她想，小姐是真的很爱、很爱这位未来的姑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