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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陷阱丛生,步步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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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陷阱丛生,步步惊心

    走到了近前,任雨泽用深沉的语音说:“很久没有见面了,你依然是如此的美丽。《+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

    有点羞涩的夏若晴脸上就泛起了一阵的红云,她喜欢听这样的赞美,特别是任雨泽的赞美,更能让她心醉神迷。

    夏若晴带着欣慰说:“是啊,很久没见了,你近来都还好吗?”

    任雨泽点下头:“我很好,谢谢你上次到我家去看望我的父母。”

    夏若晴闪动了一下她那漂亮的杏仁大眼,薄嗔道:“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客气?”

    任雨泽也觉得自己有点虚伪,就笑笑说:“本来想请你上去坐坐,但我怕你会带给他们太大的轰动,所以只好不上去了。”

    夏若晴就有点自得的笑了,说:“我有那么大的魅力吗?嘻嘻,不上去就不上去,走,我带你出去坐坐吧。”bsp;≈;sp≈;≈;/sp≈;≈;sp≈;≈;/sp≈;n≈;/b≈;

    任雨泽就坐上了夏若晴的宝马n,这车说实话,任雨泽过去还没坐过,不过他尽量的让自己显得从容淡定,似乎县政府那辆他时常乘坐的老桑塔纳和这是一个档次,不,应该那个车更舒服一点,至少是可以随便弹烟灰的,但坐在这个车上,任雨泽连烟都不敢点,他怕自己找不到烟灰缸的位置。

    任雨泽一面和夏若晴聊着天,一面看着省城的夜色,城市的夜,是繁华的,街头上各种灯都亮了,五彩的霓虹灯为人们枯燥的生活添上一丝色彩。

    虽是繁华,但并不吵闹。街道上的人们疏散地走着,谈论着一天的见闻。人们似乎都懂得他人的劳累,说话声很小,生怕打搅了他人闲适的心情。

    城市的夜,是恬静的,也是深沉的,树叶飒飒地发出一丝声音,那么低调,那么深沉。

    他们就来到了一个街边的酒吧,车一停下,就有酒吧的门迎把他们带进了喧嚣中的人群,闪烁的灯光,迷离的音乐,还有狂乱舞动的人。

    一些悠然地坐在吧台前看barr玩弄酒瓶的人,一些聒噪的,落寞的,兴奋的,低沉的,强势的,无助的人。

    大厅里到处都散发出的诱惑的荷尔蒙气味,阵阵起伏的炽热呼吸恨不能迅猛穿透那遮羞的薄衣,充满血丝的眼睛闪烁着难以捉摸的飘忽,冷冷地盯着一张张混沌难辨的躯壳,兴许每个男人或女人都是彼此的猎物,兴许脑子想的最多的可能是怎样释放酒精包裹着兴致。

    他们就选定了一个角落坐下,夏若晴用优雅的姿态唤来了侍者,要了一瓶法国红酒,任雨泽并不太喜欢这样的地方,但他没有选择,也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他不能因为自己的喜好就去破坏夏若晴的热情。

    倒上了红酒,看着那暗红的液体在玻璃杯中流动的美丽,任雨泽的心也多了点柔情,他举起了酒杯,和夏若晴轻轻的碰了碰。

    他们慢慢的品味着酒香,亲切的述说着离别后彼此的生活和感受,也一起回忆那青春岁月的**和浪漫,他们有很多话要说,而彼此也知道恰当的停下自己的话语,专注的倾听对方的讲述,如此的良辰美景,如此的情话绵绵,要不了多久,他们都忘记了那些遗憾,仿佛回到了过去的热恋。

    任雨泽看着眼前美女微醺的面容,有感而发:“很奇怪,若晴,你比过去更漂亮了,为什么岁月没有消耗掉你一点的魅力?”

    夏若晴脸上立刻飞起粉色的晕红,这不是羞涩吧,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一种幸福:“雨泽,你实在唉夸我吗,是要对我表达一种情意吗?”

    任雨泽的脸也红了,是啊,自己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看来自己又要掉进这柔美的漩涡中了,任雨泽就很真诚的说:“是在夸你,也是想表达我一份情意。”

    一霎时,夏若晴像少女一般青涩的娇羞起来,她感到幸福来的太过突然,有点眩晕起来,她怔怔的看着任雨泽,满眼都是柔情。

    任雨泽也几乎痴了,他们就这样彼此对视着,看着对方……。

    任雨泽的手,轻轻的,温柔的滑移到夏若晴光滑的背后,轻轻摩擦着,另一只用力握住软嫩的小手,夏若晴把头也靠在了任雨泽的身上,她的心也在任雨泽轻轻移动的掌心中,慢慢融化,慢慢的沉醉。

    任雨泽低沉的对夏若晴说着话,他的唇几乎要碰触到夏若晴柔软的耳垂,嗅着女体的幽香,深情凝视着多年梦萦的恋人,他也感到了一种很多年都没有过的缠绵悸动,他轻柔地抚触着夏若晴的大腿,爱不释手,还有夏若晴柔软,曲线玲珑的腰部,更吸引任雨泽进一步地抚摸。

    夏若晴很乖巧的,她没有的反抗,温顺地接受任雨泽地抚摸,任雨泽指尖带的热度,无处不到的碰触,在夏若晴全身不停蔓延着,渐渐地炙人的火焰在蓝林玉小腹间猛烈地燃烧……

    夏若晴看到了任雨泽的眼里闪着强烈的光芒,她靠在了任雨泽那结实的胸膛上,听到了他的心脏“咚咚咚”跳得很快。

    任雨泽使劲搂着她纤细的腰部,夏若晴感到有个东西在自己的腰部突突的跳动,逐渐发硬。

    任雨泽在昏暗的灯光中,就不可抗拒的想要放任自己的情感,他低下头,张一张嘴,把自己的嘴唇向夏若晴靠近。

    夏若晴马上就屈服在任雨泽浓烈的男子气息下,慢慢闭上眼睛。

    夏若晴喘息已经急促,她无法自抑的喃喃自语:“我等你很久了,来吧,达令。”

    一瞬间,犹如一个炸雷让任雨泽呆住了,是的,就在夏若晴那个“达令”传入了任雨泽的耳里,任雨泽就有了一阵的眩晕,他的动作停止了,他的肌肉也一下子变得僵硬起来,他的眼前仿佛就出现了夏若晴投身在一个外国人怀抱的场景,他的心开始了绞疼。

    虽然,他早就从夏若晴对他的聊天里,知道了夏若晴的前夫是个华裔,但任雨泽此刻还是把他想象成一个欧洲男人。

    任雨泽身体就有了一种克制不住的颤栗,他现在也算彻底的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如此牵挂夏若晴,却又在邂逅的这么长时间里,自己难以下定决心去争取,去追寻往日的旧梦。

    过去自己为自己找了个借口,说什么怕自己贫困和平凡不足以般配夏若晴,还经常劝慰自己不要重蹈覆辙,在次经受那失恋的痛楚。

    事情上,那都是很牵强的一些理由,真实的问题就在自己的心中,自己心中的那道坎,那道世俗的,根深蒂固的观念还没有改变。

    或者,这就叫爱之深,恨之切,自己可以容忍云婷之有丈夫,自己也可以毫不计较仲菲依有情人,自己可以放开心怀,无所顾忌的吻她们,进入她们的身体,一点都不会有心理的负担,可是,对夏若晴不行,因为自己爱她太久,爱她太深,总是在力求最大的完美。

    夏若晴闭上眼,等待着幸福的降临,却没有感受到任雨泽的亲吻,她睁开了眼睛。

    夏若晴就看到了一张忧伤的面容,那样痛楚,那样心碎,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换震撼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会让任雨泽这样的伤心。

    而后,她明白了,她从任雨泽的眼中明白了一切,她也就有了一种难以抑制的哀伤,她的心也在阵阵的撕裂,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悸,犹如冬日的寒冷,很快销蚀了他们彼此的热情。

    坐正了身体,任雨泽也放开了拥抱住夏若晴的双手,他喃喃自语:“对不起,若晴,我有点头晕。”

    夏若晴的眼中噙满了泪水,她努力的做出一点笑容说:“我理解,我会等。”

    任雨泽摇摇头说:“和你没有关系,是我的问题。”

    “不,怎么能和我没有关系呢?是我,是我的苦果我自己来尝。”夏若晴忧伤的说着。

    任雨泽想要安慰她,他痛恨起自己的残忍:“真的不怪你,你有权利,也有理由做什么想做的一切,是我,我太苛刻了,给我时间吧,我依然爱你。”

    夏若晴痛惜的看着任雨泽,她把自己的手,轻轻的放到了任雨泽的掌心,她感受到任雨泽手心冰凉的温度,她还是毅然紧紧的贴近任雨泽的手说:“不管多长时间,我都会等,哪怕这样的等待最后是徒劳。”

    任雨泽还能说什么呢,他只有对自己的憎恨,他也紧紧的握住夏若晴肤如凝脂的小手,直到他们离开的时候,他一直这样握着。

    躺在招待所的客床上,任雨泽在黑暗中睁大双眼,他在想,自己原来是如此的世俗和卑劣,自己获得过她最初的贞操,自己也送给她完美的童真,自己多少次魂牵梦萦着要和她长相厮守,白头到老,青山绿水,长久相依,然而,仅仅是那一点点的暇丝,就让自己如此的耿耿于怀。

    自己曾多次在自我标榜着,自认是那么的心胸开阔,超凡脱俗,可是到了最后,自己还是和常人一样,看来脱俗也是需要勇气。

    任雨泽一直这样想着,在迷迷糊糊中,他好像又牵着夏若晴的手,低头,亲吻住了夏若晴朱唇榴齿的双唇。

    第二天的会议在省政府招待所最大的一个会议室召开,参会的有专管农业的副省长苏良世,还有几个相关的厅长,副厅长,省农发行、信用联社、工商局、物价局、质监局、公安厅、交通厅、省粮食总局(公司)机关全体人员及全省国有粮食购销企业负责人、委派会计等等。

    任雨泽是坐在靠后的一个地方,桌上有两瓶矿泉水,只是没有烟灰缸,看来烟今天是不能抽了,这样的会议任雨泽也不敢像过去一样胡乱的想一些其他东西,作为洋河县分管农业的副县长,他必须要领会和全面理解今年的夏粮收购政策,回去还要传达落实,付诸行动。

    不可避免的,会议中陈词滥调,老生常谈不在少数,个别领导那废话简直是比湖南卫视的广告还多啊。

    任雨泽就静下心,认真的听,详细的记,有些口号自己回去也是要喊喊的,光说实话,只怕也行不通。

    这样一个上午很快就过去了,下午就安排了分组讨论,以相邻的几个市为单位,这几个市所辖的各县副县长就聚在了一起,组长自然是分管农业的几个副市长了,临泉市分管农业的是平智容副市长,此人混迹官场许多年,可谓是真正的官油子,人长的很有派头,但说出来的话十句里面九句是虚的,还有一句是没人听得懂。

    他也是常务副市长许秋祥的嫡系,按说对任雨泽应该不会假以颜色的,但其实不然,他见了任雨泽很客气,一坐下就对任雨泽说:“小任,很不错吗,听说你进洋河常委了,进步不小,好好努力。”

    任雨泽也很客气:“这都是领导带的好,以后还请平市长继续教诲。”

    平智容就哈哈的笑笑说:“那用的着我来教诲,云市长身边的人,水品,能力那是不错的。”

    两人就寒暄了一会,人都到齐了,就开始了讨论。

    任雨泽也想多听听大家的经验,对夏粮收购中存在的很多解决问题的方法,他都在认真的学习和牢记,特别是一个容易引发突发事故的问题,像给农民打白条啊,收粮中征收统筹款啊,粮站的服务态度等等。

    这两个小时的讨论结束后,大家又是到大会议室继续听报告,但下午的会场气氛就不比早上那么散漫了,因为来了个更大的人物——江北省的省长乐世祥。

    省长乐世祥穿着合体而高档的休闲服,他没有大部分领导那样的肥胖臃肿,有些消瘦文弱,身上散发出强烈的学究气息,讲话也很少低头看稿子,但说出来的话是洋洋洒洒,滔滔不绝,时而妙语连珠,时而凝重深沉。

    前排的各市领导都很专注的记着笔记,不时的点头颔首,配合着乐省长的语音顿挫,穿着漂亮的服务员小妹妹,轻脚轻手的穿梭于会场,给大家添加茶水,就算再好色的老大也不敢多去看上两眼,整个大厅鸦雀无声。

    最后省长乐世祥总结道:“同志们,做好今年小麦收购工作,对于确保我省粮食市场供应和价格稳定,保证粮食安全,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各级粮食部门一定要加强领导,高度重视,把做好小麦收购作为当前粮食工作的一项重要任务来抓,要认真分析小麦购销形势,精心组织安排,全力以赴做好今年的小麦收购工作,为促进粮食增产和农民增收,确保全省粮食安全做出新的贡献!谢谢大家!”

    掌声持久的响起,特别是坐在前排的市级领导们,更是甩开了自己那肥厚的油手,玩命的拍着,到后来那手掌就变成了一双双通红的腊肉。

    晚上就是一个简单的会餐,各市县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互相的敬着酒,说着一些官场中不咸不淡的恭维客气话,所有人的耳朵都成了垃圾桶什么话都可以往里面扔的。

    任雨泽在这局宴会中起初很是低调,客气的应付着别人的虚假,你看他貌似漫不惊心,实则察言观色,用自己手中的酒杯控制着整个饭桌的局面,他看到火候已到,以横扫千军的气势,轻轻举起酒杯,大气的向每一个人发出了邀请和挑战,把这局面推向了**。

    喝酒其实就是喝最后那几杯。本来喝得差不多了,但大多数人心里总像还空着半斤的酒量。任雨泽抓住了这个火候,撩拔得大家欲罢不能,心里嘴里极其畅快。

    高高兴兴的吃完饭,就在任雨泽离开餐厅的时候,却意外的看到了人大主任程南熙,程主任也刚从招待所一个包间里出来,两人就面对面的撞见了。

    任雨泽连忙招呼一声:“程主任好,你也在这开会。”

    程南熙主任马上就认出了任雨泽,就站住了脚步,含笑说到:“呵呵,是临泉市的小任啊,好久不见,你陪云市长来开会吗?”

    任雨泽走近一点说:“我没在市里了,现在下基层县上了。”

    程南熙有点意外的说:“奥,云市长还真舍得放你下去,对了,听说柳沟的修路已经开始启动了,谢谢你们啊。”

    任雨泽就陪着程南熙往外面走,这时候就有很多其他市县的领导不断的和程南熙打着招呼,并且很是羡慕的看看任雨泽,没想到这人和程主任还如此的熟悉。

    说到了柳沟的修路,任雨泽就不得不道歉了:“程主任,这事情我还想给你道歉一下。”

    “道歉什么?”程南熙转过头看了一眼任雨泽说。

    “本来我是计划在施工中用柳沟的村民的,但我这一调走,后面的事情就插不上手了,云市长也提议过这个方案,但结果”任雨泽在说话时候就想到了云婷之打电话过来时候的无奈,他就把这个问题做出了延伸的解释。

    程南熙已经从任雨泽的话里听出了问题,本来这事情已经过了,他就没有多想,现在任雨泽一说,就让他再一次的关注起这个问题了,看来云市长受到的打压不小啊,这个华书记也有点过份,一个小小的工程他都不放过,人太贪了迟早是要吃亏,走着瞧吧。

    程南熙就很淡然的笑笑说:“呵呵,这怎么谈的上道歉的话,你当初的想法是好的,但现在具体实施中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在里面,不怪你。”

    解释了这个问题,任雨泽也就没有其他事情和程南熙多谈了,他懂得恰到好处,因为在他们的身后还有好几个和程南熙一个包间的人,任雨泽是不能过份的抢人家的风头和机会,那会引起公愤的,他就适可而止的告别了程南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司机小徐估计是到其他房间找同行打牌去了,最近流行一种叫挖坑的扑克牌打法,很多人都乐此不疲的专研着,任雨泽也会,但每天工作忙,很少打。

    现在任雨泽一个人无聊的坐在房间,他又想起了夏若晴,他还想约她出来再聊聊,再见见,他还想对她再说点什么,拿出了手机,任雨泽又一下子犹豫起来,他不能保证自己就可以忘记夏若晴的往事,他也不能保证自己可以马上就接纳夏若晴的爱情,换句话说,任雨泽感觉自己还没准备好,他还要在想想,这不完全是为了自己,在另一个层面来说,他也是不想让自己去伤害夏若晴。

    他在犹豫中,又渴望着夏若晴会给他来电话,这样自己就没有借口去犹豫,他就这样呆呆的看着电话,想着夏若晴,回忆着他们的过去。

    第二天一早,任雨泽就踏上了返回的路,昨天晚上他一直也没有等到夏若晴的电话,这让任雨泽心里空落落的,也没有休息好,一路上他很少说话,一直在望着窗外那郁郁葱葱的田野,车子在路上飞快的奔驰,只能听到轮胎在水泥路上的沙沙声。

    任雨泽满是疲惫的脸,有点伤感,一种莫名的惆怅笼罩着他,他心里放不下夏若晴,他拿出手机给夏若晴发了一个短信:我已经在回去的路上,本来是要和你告别的,事情多,耽误了。

    很快夏若晴就回了一个短信:以为你要在省城多待几天,本来昨晚上想约你出来,事情多,耽误了。

    任雨泽就一下子理解了昨晚上夏若晴没有给自己打电话的心情,她和自己一样,也在挣扎和伤心,也在彷徨和犹豫。

    任雨泽又写道:我理解你,也请你理解我。

    夏若晴就回道:我理解你,一直都理解,而且我还会等待,等待你完全的理解。

    任雨泽就收起了手机,是啊,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完全的理解夏若晴的过去呢?有时候理解一个人,也是需要极大的勇气和决心。

    回到洋河县的第二天,任雨泽就给哈县长做了会议精神的汇报,在获得哈县长许可后,任雨泽就很快的投入到了夏粮收购的准备工作中。

    对传达精神和督促实施,任雨泽都在认真的执行,他还要分出一部分精力去协调农行,信用联社等金融部门,这才是夏粮收购的关键保证,现在的农民不是过去那样,随便的找张纸,在上面写几个字,就可以把他们半年的粮食骗过来了,现在你粮站不给钱,人家转身就把粮便宜点,卖到了私营的粮贩子那里。

    等你准备好了钱,在从粮贩子手里回收的时候,价格,质量都成问题了。

    为什么同样的粮食质量会大不相同,道理很简单,中国人民太有才了,他们科学和实际的针对点滴漏洞,制定出不同的,让人叹为观止的策略,很多粮贩子会采取各种攻关手段,让收粮的公职人员为其所用,三级的当两级,两级的当一级收。

    这是客气的,还有小麦里面掺沙子的,菜籽里面倒开水的,一袋粮食反复,循环过秤的,手段不一而足,变化莫测,日新月异,防不胜防。

    于是,保证从农民手中直接的收到粮食,就成了县,乡,村各级政府的要务,这样对国家,对农民个人都是最为有利的,但充足的资金保证,就是一个关键点了。

    为保证资金的到位,任雨泽连续开了好几个协调会,也请示了哈县长,专门请几个行长好好的潇洒了几次,这天任雨泽让办公室帮忙安排了一桌,专门请县农行杨行长,和县信用社的蒋行长。

    地点自然是洋河县最好的翔龙酒店,宽敞,豪华的包间里,响着轻柔的音乐,任雨泽没有像往常那样按官职级别计算到场的时间,他和这两位行长几乎是一起到了酒店。

    一进包间,政府办公室黄主任一招手,酒菜很快端了进来,酒是好酒,菜是好菜。

    几个人就客气一阵,在互相的吹捧一阵,你说我英俊年轻,我说你能力出众,你说我权利大,我说你实惠多。

    对这一门最高深,也最有威力的艺术,他们彼此都掌握的炉火纯青,在看似简单的拍马中,又包涵了多少年的酸甜苦辣和经验的积累,这完全不是有的人想象的那样,感觉拍马很简单,脸厚点,无耻点,说假话就可以完成这每个人都知道的词汇。

    那你就错了,拍马的深奥和渊博岂是等闲之辈随便就可以掌握和领会,在全民拍马,在拍手云集的的官场,怎么样才能脱颖而出,拍出水平,拍出新意,拍出成绩,那也非简单之事。

    拍重了,会让人生气,拍轻了,别人没有感受,拍反了,以为你在讽刺,拍假了,感觉你是应付,这种种手法上的错误,都足以葬送你大好的前程。

    只有那些对官场具有先天天赋,还要深谙人性,洞悉所拍对方心理,并且经历过风雨的人,才能拍出境界,拍出彩虹,把自己拍到那幸福的彼岸。

    任雨泽应该说是完全的掌握着这门科学,今天他也适当的展示了一下,一阵的高山流水,一阵的云山雾海,很快就拉近了彼此的距离,杨行长就不断给任雨泽发着烟说:“任老弟啊,过去我们接触的少,今天一见老弟真是爽快人,放心,我会全力配合这次收粮。”

    那蒋行长也对任雨泽有了相见恨晚的情绪,他对任雨泽也说:“任老弟,哥哥别的不敢保证,但这次资金你放心好了,我安派专人专车负责此事,那里需要,一个电话,不管早晚,随叫随到。”

    任雨泽就端起了酒杯说:“感谢两位老哥的支持,我感谢的话也就不多说了,我先干两杯,算是一个敬意。”

    任雨泽的酒量在这里就得到了充分的展示,他一口气喝掉了两杯酒,这让两个行长大感欣喜,他们也喝掉了门前的酒,刚刚把酒添上,包间的门就打开了。

    县公安局的郭局长就走了进来,这倒让包间的几个人感到意外。

    任雨泽就问:“老郭,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

    郭局长笑着说:“我那面接待市公安处的一个领导,刚结束,准备走的时候看政府车在我车旁边停着,就问了下,不来给领导斟杯酒怕以后给我小鞋穿。”

    任雨泽就哈哈哈的笑了说:“我来的时候就看到你车了,估计你忙,也没招呼你,来,一起坐下。”

    这几个行长也和郭局长很熟悉的,哪能让他到杯酒就离开,一起把他留了下来。

    多个人,这酒宴就更热闹了,开着玩笑喝着酒,一会话题就转到了任雨泽的身上。

    郭局长就说:“对了,任县长,听说你还是单身,我帮你介绍个女朋友怎么样,我们局刚分来一个女孩,很漂亮,还是个研究生。”

    任雨泽就呵呵呵的笑了说:“算了,我暂时还不想谈。”

    郭局长就很奇怪的问:“为什么,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这话一问,就让任雨泽想到了夏若晴,一种惆怅就涌上了心头,任雨泽说:“在我心里是有一个,只是不知道以后是什么样的一个结果。”

    杨行长和蒋行长都一起沉默了,虽然他们过去和任雨泽的关系并不很亲密,但今天的相聚让他们对任雨泽有了一个崭新的感觉,他们希望交结任雨泽。

    现在他们从任雨泽的表情上看出了任雨泽的伤感,杨行长就说了:“任老弟,你也不要这样傻,天涯何处无芳草,这里谈着那里找,我看就让郭局长把那女孩叫来。”

    郭局长也说:“就是啊,见个面,认识下,对了,告诉你啊任县长,这女孩有次还专门的问过你呢。”

    任雨泽估计他是瞎掰,就说:“我们又不认识,人家问我做什么。”

    郭局长很认真的说:“不骗你,感觉这女孩很关注你的,局里有的**志都在开她玩笑的,说她听到你名字就来电。”

    说话中,郭局长就拿出了电话,任雨泽连忙说:“不用叫了,我现在真的没心思谈,等以后需要了再找你给牵线搭桥。”

    任雨泽这是推脱的话,以他现在的心境,是很难容的下其他女人的。

    但郭局长却不管任雨泽怎么推辞,他依然拨通了电话:“喂,华悦莲啊,我们在翔龙酒店吃饭呢,你来一趟不是公务,但你一定要来。”

    也不知道那面说着什么,到让郭局长有点焦急了,他脱口说道:“你放心啊,我能随便给你乱介绍吗,这可是任县长呦,你应该知道吧,奥,呵呵,好,我们等你。”

    那郭局长放下电话笑笑说:“女孩叫华悦莲,来洋河的时间不长,很多人都托我介绍呢,我都没同意,至少我这当局长的要先看的上眼,你说是吧?哈哈哈。”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任雨泽听他这样一说,有点头大了,他真不知道一会人家小姑娘来了自己应该用什么态度应对,但任雨泽也算的上是个豁达之人,已经叫来了,也不用紧紧张张的,就算自己不能接纳对方,做个普通朋友也未尝不可。

    他就放下这事,继续的陪两个行长喝起了酒,这两个行长也是好量,倒是郭局长刚喝过一台,现在有点力不从心了,就这,他们加上黄主任,很快就喝掉了两瓶五粮液,杨行长还再吵吵着继续要酒,就在这个时候,包间的门开了,一个漂亮的服务员打开了房门,在她身后,出现了一个女孩,一个美轮美奂的女孩。

    她的出现就让包间一下子沉寂了下来,几双眼光都不由自主的注视着她,弯弯的柳眉,淡淡的容妆,那嫣红的樱唇,更带着欲说还语的娇羞,一双精亮的明眸,几乎包容了天地间最柔蜜的情怀,光是这不经意间的目光相碰,就给人带来了惊艳的气息,这个女孩真的很美。

    在人们的脑海里,通常是很难把漂亮、浪漫的美**严肃、威武的警察联系在一起的。

    然而在她身上,这两者却偏偏完美地结合在一起。亮丽的警服,让她更充满青春魅力,靓丽、苗条,且风度翩翩,她实在是漂亮得令人目眩,或者在赞叹之余,难免也有人会感到愤愤不平:造物主实在是不公平,怎么把所有的“美”、“理想的美”都集中到了她一个人的身上?

    很快的,她就走了进来,她的眼光就大方的看向了任雨泽,那一抹如水的柔情,就从她眼中溢出,任雨泽不得不收回眼光,来平定一下自己加速的心跳,虽然他没有什么邪念和想法,但对美丽的震撼,他却无法回避。

    这个叫华悦莲的女子就被郭局长安排到了任雨泽的旁边坐下,一阵催人陶醉的幽香,恰如清风,让任雨泽通体舒泰,他点头,颔首,笑笑,说道:“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但这个叫华悦莲的女子却笑了,笑的很灿烂,她说:“我们其实早就认识,或者任县长忘了,但我是记得。”

    不要说任雨泽有点意外,就连郭局长都很吃惊的问:“小华,你们过去见过?”

    华悦莲微微的仰起一点头,带着回忆的神情说:“好几个月以前,在河边那时候的天气真好。”

    任雨泽就一下子想了起来,不错,那是自己刚来的时候,一个周末阳光很美上午,他来到了河边,柳条呆呆地凝望着水面,任雨泽独自站在河边,静静的朝远方向望去。

    这个时候,任雨泽就看到了不远处还站着一个女孩,她身材修长挺拔,玲珑的曲线完完全全的勾勒了出来,那精致白皙的双腿,如玉石般的洁润,她的目光仿佛秋日横波,款款深情,一颦一笑,风姿绰约,少女的楚楚动人,少妇的素雅风韵,在她身上似是天成。

    但这样美丽的女人现在似乎有了什么难事,任雨泽就感觉她那泰然自若的神情后,有些尴尬和窘迫,任雨泽的眼睛是很毒的,特别是在看女孩方面。

    他就又站了一会,用自己的余光关注着这绝美的女孩,那女孩也看出了他关注的眼光,有点无奈的就对他笑了一笑。

    世间还有如此的笑,这淡淡的嫣然一笑,让她的两颊笑涡荡漾了勾魂的魅力,任雨泽有点看傻了,他也不是个没见过市面的人,但这样高雅的女人,这样醉人的笑容,让他不得不陶醉。

    在这笑容的牵引下,他不由的就想好好的看看她,这一看,他算是明白了,呵呵原来这女孩确实遇到了难题。

    任雨泽就走过去,笑着问:“我可以帮你吗?”这典型的就是搭讪。

    美女感激的看看他,有了些温暖的感觉,自己已经在这站了一会,一直都没一个人想要帮助自己,也好,现在不是给自己留下了一个认识帅哥的机会了吗?她看看脚下那一支断掉高跟的鞋,优雅的笑着问:“你有什么办法吗,不会是准备帮我去买一双鞋吧?”

    任雨泽就有点好笑的走的更近点,这女人都是,好好的穿鞋嘛,偏要穿什么高跟的,一不小心这跟一断,立马就瓜了,路都不会走了。

    任雨泽轻松的调侃说:“买鞋那太远了,让你还要等好久,我来背你回去吧?”

    说完就真的弯下了腰。美女就脸上一阵的惊慌和羞涩,这到处都是人,要是把自己背回去,那才叫搞笑,不过看他这样,心里还是有了点“砰砰”的激动,一种奇特的感觉,在这春天的浪漫中就荡漾起来。

    激动是真的,但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背自己,她就忙说:“想想其他办法啊,帅哥,背上多丢人。”

    任雨泽也不搭话,一把就抓住了她的另一只没有断高跟的鞋,说了声:“你把脚抬一下。”

    她在疑惑中抬起了脚,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啪”的一声,那个没有断掉的鞋跟竟然让他给一把折断了。

    任雨泽站直了身体,装着很潇洒的拍拍手说:“好了,现在你走到省城都没问题。”

    这美女一下就明白了,她自己都笑了,原来就这样简单啊,自己还傻乎乎的发了这么长时间的愁,她就来回的走了两步,虽然没有高跟鞋那么舒服,但也不会像瘸子一样,一个腿短,一个腿长了。

    她有点崇拜的看看他说:“嗨,你怎么可以想的出来这么好的一个办法。”

    任雨泽本来是想顺口说:“女人嘛,十个里面九个笨。”

    但一想有点伤人家自尊心了,到底不熟,玩笑要有分寸,他就如实的回答:“我过去女朋友有一次。”

    任雨泽打住了话头,这一下勾起了他那难以忘记的回忆,他想到了夏若晴,想到了自己的初恋。那刻个铭心的伤痛,让他充满阳刚之美的脸上侵透出一抹淡淡的哀伤,忧郁的眼神,蔓延出迷离的惆怅。

    这神情让那美丽的女孩震惊了,她无法想象,一个这样的帅哥会有这样一种忧伤的眼神。

    两个人都沉默了,任雨泽没有再去抬头看那个绝美的女孩,他低下头慢慢的离开了。

    那女孩应该是想说点什么,但她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显得那样微不足道,看着任雨泽缓慢又沉重的离开,她的眼前也点模糊,她知道,自己也有泪水了。

    后来,任雨泽工作很忙,就把这件事情淡忘了,不过,这个女孩却一直没有忘记他,很快的,女孩就知道了他是谁,华悦莲甚至想过直接来找找任雨泽,就说是感谢,或者就说自己想认识他,但女孩的矜持,让她一直这样克制着自己。

    克制是具有弹性和压力的,每一次的克制都会给人带来更为强劲的反弹,于是,这傻傻的女孩就变得多愁善感和惆怅万千了。

    今天本来华悦莲是不准备过来,当听到任县长这三个字的时候,她知道,自己是非来不可了。

    现在任雨泽和她都回忆着,回忆着那天的春光明媚。

    他们在回忆什么,郭局长,杨行长,蒋行长还有黄主任是不知道的,这几个人都张大了嘴,很好奇的看着任雨泽和华悦莲,他们怎么都出现了一种神态。

    杨行长就打破了他们的回忆,说道:“急死人了,你们说话啊,怎么一下子出来了两个傻子。”

    任雨泽惊醒过来,他呵呵呵的笑了一声说:“我和华警官的相遇是很偶然的。没想到今天还能见到她,有点小意外。”

    蒋行长就敲边鼓,学着赵本山的语调说:“这就是缘分啊。”

    杨行长说:“就这么屁大个洋河县,见不到才是意外。”

    几个人就都笑了起来,服务员也给华悦莲加了套餐具,这让杨行长又找到了一个继续要酒的理由,他说:“难得你们有缘人再相见,一定要庆祝一下,服务员,再来一瓶酒。”

    任雨泽也不好阻拦了,那服务员喜笑颜开的很快拿来一瓶酒,问都不问,“啪”的一下打开了盖子,小心的把那带着商标的酒盖装入自己的兜里,这一,二十元的酒水提成又到手了。

    倒上了酒,这华悦莲就情意款款端起酒杯说:“今天我很高兴,本来我酒量不行,但不管怎么说,也要和任县长碰上两杯。”

    这杨行长和郭局长就大呼小叫的说:“应该,应该的,今天不碰几杯说不过去。”

    任雨泽也自然是要接这几杯了,一个大男人,总不可能扭扭捏捏,他也大方的端起了酒杯,碰了两下,在华悦莲给他斟酒的时候,那柔若无骨的小手就触碰到了任雨泽的手,还有那一缕暗香侵蚀而来,任雨泽禁不住的全身颤栗一下,一种莫名的冲动和渴望像烈火般,在他心头燃烧起来,他连忙收拢心神,因为他知道,自己也是个很难抗拒美女诱惑的人。

    华悦莲是善解人意,也是聪慧的女孩,她感受到了任雨泽那强力抗拒的情绪,她就有了一份骄傲,自豪和希望,自己的魅力已经让这个朝思暮想的男人有了反应,那么,或许有一天,他也会像自己思念他一样的来眷恋自己。

    想到这,华悦莲的眼中就更多了一些柔情。

    华悦莲对任雨泽说:“从那一次见到你,一直再没有机会相见,有时候想想当时的情景,还满有意思的。”

    任雨泽想想也是好笑,就说:“记得当时你好傻的,以为我真的要背你上街啊,呵呵呵。”

    华悦莲也笑着说:“当时是担心啊,怕你真的背我上街买鞋呢。”

    任雨泽就调侃了一句说:“唉,现在后悔了,那时候就应该直接把你背到街上去晃一圈。”

    “你愿意背我吗。”这女孩却很认真的问了一句。

    任雨泽心里就是一荡,但还是很委婉的说:“背美女是很抢手的一件事情,但我是没什么机会了。”

    “为什么你没机会,机会是均等的。”女孩不依不饶的说。

    任雨泽想想说:“我已经错过了机会。”

    华悦莲看了一眼他,也不知道她对任雨泽委婉的话意是怎么理解的,她就低头垂眼,完全像个羞涩的小姑娘,眼神都被娇羞传染成粉红了。

    在自己暗暗喜欢的人面前,女人总是很愿意装傻和害羞的。

    尤其是熟透了的女人,一旦害羞起来,和熟透了的水果一样,处处向外流淌着多情的汁水,说淹没就能淹没男人。

    这样的柔情足以化解所有男人的坚强,任雨泽也不例外,酒不醉人人自醉,他有点醉了,醉在这绵绵的眼光中。

    怎么回的政府,任雨泽已经记不清楚了,当朝阳升起的时候,他醒了,还没睁开眼,他的脑海就又出现了华悦莲那风雅绝美的脸庞,而后,就是那魔鬼般的身材,她的胸不是很大,也许是因为警服的约束,没有完全的显现,但搭配着她柔韧纤细的腰,却更显玲珑挺拔,这样饱满结实的胸膛在任雨泽还没睁开的眼前就来回的晃动,让任雨泽真是舍不得起来,更舍不得睁眼。

    只是时间不等人,他不得不起来,带着一点遗憾,他洗漱完毕,吃完早点,再次回到了办公室里,秘书小张就帮他泡上了茶,对他说:“任县长,今天早上安排的是到新屯乡去看看。”

    任雨泽“唔”了声说:“车安排了吗?”

    “黄主任已经安排好了,车在楼下。”

    “那行,喝口水我们就走。”任雨泽端起了茶杯,吹了吹杯中的热气,捉起嘴唇,小心翼翼喝了起来。

    一大早,没想到还是很热,天,不再是透明的,而是混浊的;风也是懒懒的、有气无力的。所有这些构画着一种慵懒的情调。

    一切都变得缠绵而且轻柔。无边的绿色,浓得化不开的绿色,如一团团绿色的云朵,在城市僵直的结构中游走着,弥漫着,于是城市也被软化了。

    小车的空调也是不敢恭维,任雨泽就干脆的打开了车窗,这样反倒还凉快了一点,可惜好景不长,到了乡下的便道,假如前面有车,那就让人头大了,漫天的灰土扬起,司机只好加大油门超过去,把灰尘留给自己身后的汽车,车窗也就是开开关关的,这样走了很长时间,好不容易才到了乡上。

    新屯乡的王乡长带着几个乡上的干部已经等候很长时间了,王乡长40岁的样子,人长得看起来很精明的,两只小眼睛像算盘珠儿似的滴溜溜乱转。

    他一见任雨泽的车进了乡政府,就三步并作两步跑,抢上前来,帮任雨泽打开车门,嘴里不断的说:“任县长辛苦了,辛苦了,这大热的天,哎呀,衬衣都湿透了。”

    任雨泽也是皱着眉头说:“这鬼天气。”

    在乡上的领导拥簇下,任雨泽就到了乡上会议室,这里早就准备好了凉茶,任雨泽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口气喝了两杯水,这才接过王乡长递过来的湿毛巾,擦了把脸。

    等着一阵忙活完,才坐了下来。

    王乡长就简单的把最近的工作做了个汇报,任雨泽也是大概的听听,既然来了,不听下也说不过去,但听起来又没什么新意,所有乡上的汇报都市一个模子出来的,八分的成绩,两分的不足,成绩一定是夸大的,缺点一定是缩小和微不足道的。

    这还罢了,再遇上那嘴好的领导,他还可以把那一点点的不足说成是另一种优点,让你自动的帮他开脱和转化成表扬。

    任雨泽还没傻到那个地步,他就姑且听着,听完也淡淡的做了个总结。

    然后说:“王乡长,我们到下面看看吧。”

    王乡长有点为难的说:“任县长,这天气,你还是在歇一会吧。”

    任雨泽就站起身说:“我还没这么娇气,走吧,一起看看。”

    王乡长赶忙让文书拿来好些个草帽,给大家发上,一行人就离开了乡政府,到了田间地头。

    任雨泽就见到处都是收割的农民,他们弯腰,弓身,一手攥住麦子的颈部,一手操镰,刷刷刷,忙着收割自己的辛勤和希望。田边的路上,那拖拉机、三轮车,一捆一捆的麦个儿,被潇潇洒洒地抛上车。

    顿时,拥挤的路上、忙碌的田间、碾麦的场上,全是人头攒动,摩肩接踵,他们见了面,互相点下头就算是招呼了,多扭一下头,说不定都会被老婆敲后脑勺,嫌你白白浪费时间。

    脱粒机也开足了马力,打出麦粒来,麦子上的灰尘、超强度的劳作、机械的轰鸣声、嘶哑的喊叫声、孩子的追逐打闹声……形成一种混合的味道,在乡村里飘扬,回旋、流淌。

    大人小孩齐上阵,拿锨的、装布袋的、动扫帚的、不听话刚刚挨打的哭闹的小孩声,交织在一起,衬托着山景,好一幅农忙画卷!

    收割的幸福,是农民特有的情愫。这情愫里,既有对粮食的依赖,也有收获的欣慰,更有颤动的成就感。

    在农民眼里,谁要敢丢粮食,就是作孽,终究是要遭受惩罚的。怀着一种敬重一种虔诚。麦子在这一刻,享受到一种超级礼遇。

    任雨泽也不时的上前询问一下忙绿中的村民,以示关怀和亲切,让他问到的村民也总是随口应付两句,他们知道任雨泽是个当官的,但他们不想讨好,也不用讨好,此时此刻,对他们来说,领导还不如地上的麦子。

    这样转了个把小时,任雨泽也大感无趣,身体也有点受不了,汗水不断的从所有的毛孔往外冒着,在王乡长的有一次劝告中,任雨泽离开了地头,回到了乡政府会议室。

    乡上也准备好了午饭,就在离乡政府不远的一个小饭店,任雨泽也没推辞,本来现在也到了吃饭时间,要不在这里吃,那还得一,两个小时才回的到县城,自己就算受的了,秘书和司机只怕心里有怨言了。

    稍作了休息,他们就来到饭店,也说不上是饭店吧,准确点应该是饭馆,不过包间里到有一台噪音很大的空调,比起外面凉爽了许多。

    七个碟子八个碗,一会的功夫,整个桌子就给各种菜肴铺满了,王乡长给大家添上了酒,代表乡政府就先说了几句感谢领导来视察的话:“今天任县长不辞劳苦,顶着酷热来到了我们乡指导工作,我代表广大干群,表示最真诚的感谢,来大家举起酒杯,敬任县长一杯。”

    哗啦啦的一片声响,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怀着无比崇敬的心情,一口喝干了杯中之物。

    任雨泽心中暗笑,也是一口喝掉了手中的酒,说道:“我也感谢王乡长的招待,希望我们乡在以后的工作中获得更大的成绩。”

    没想到就这普普通通的一句话,竟然还有人鼓起了掌,任雨泽忙抬手制止住说:“现在不谈工作了,大家一起动手吧。”

    说完他先用筷子动了动几个菜,这也是酒桌上的规矩,他不先动,其他人不能先吃的,等他放下筷子,大家也就谈笑中,吃喝起来。

    酒过七八巡,菜过十多味,桌上的气氛就热闹起来,一个干部就说起了现在农村文化生活问题,另一个副乡长就说起了:农村这文化教育也难啊,上次我陪一个教师在农村扫盲,让一农妇认“被子”两字。

    那个农妇想不起来,教师提示:睡觉时你身上是什么?

    农妇说:是老公。

    老师哭笑不得又问她:老公不在的时候呢?

    农妇想想,很认真的回答:是俺们村长。

    任雨泽也笑的一口酒喷了出来,难以想象当时那农妇说出这话的表情是怎么样。

    中午天也热,任雨泽就控制着酒,没有喝的太多,吃完了饭也没其他什么事情,任雨泽告别了乡上的这些领导,回县城去了。

    回到政府自己的办公室里,任雨泽先到卫生间去冲洗了一下,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人也清爽了许多,坐下来美美的喝了几口茶,就听到了敲门声,他喊了声:“进来。”

    就见上次自己帮过忙的那葛饲料厂的许老板夹着个包,走了进来。

    任雨泽就站起来招呼了一声,帮他倒杯水,陪他一起坐在了沙发上。

    自从任雨泽上次帮助许老板以后,两人就算是交上了朋友。许老板也请他吃过一两次饭,他们谈不上深交,但彼此也都不反感,算是熟悉了许多。坐下来以后寒暄了几句,这许老板就说:“任县长,上次多亏你的帮忙,现在欠款基本都收了回来,今天我也是想来感谢一下你。”

    任雨泽连连的摆手说:“谈不上感谢,你这企业有了困难,我们政府也应该帮助,都是份内的事情。”

    许老板又客气了几句,他说道:“我是真心来感谢的,以后还请任县长多支持。”

    说完,他就从包里取出一大叠报纸包着的东西。任雨泽打眼一看,就知道是几万元钱,这许老板就把它放在茶几上,用手轻轻的推到了任雨泽面前说:“,一点小意思,请任县长一定笑纳,给个面子。”

    任雨泽看着眼前的这几万元钱,眼中就有了一种奇怪的表情了。他知道自己是不能随便收的,收下了这钱,就意味着以后自己要为许老板付出更多的东西,他本能的就要拒绝:“许老板,支持你搞企业,那也是我们县上领导应该尽到的责任,你这钱我是不能收的。”

    说完这话,任雨泽就想把钱推过去,就在手要接触到钱的那一霎那,他脑中就有了新的想法,任雨泽的手没有把钱推出去,而是拿住了钱,在手上掂了掂,又说:“钱是好东西啊,可惜”

    许老板就接上话说:“可惜什么?任县长还信不过我啊。”

    对许老板来说,靠上一个专管畜牧口的副县长,对自己以后会有很多帮助的,他也是真心诚意的想要拉上这根线,他唯一担心的就是任雨泽和上次一样,不要自己的钱,对任雨泽的这种反应他也是可以理解的,自己和人家任县长也没太深的交情,人家担心以后出事很正常,不过还有一点是错不了的,那就是没有不吃腥的猫,这样的领导自己见得太多太多,都是又想拿好处,还一点风险不愿承担。

    任雨泽笑笑说:“到不是信不过许老板,无功不受禄,只是怕以后帮不上许老板什么忙啊。”

    许老板哈哈大笑说:“任县长,你小看我了,我就是想结交你这样一个朋友,并不是想要你以后给什么回报,请任县长放心收下吧。”

    任雨泽掂了掂钱说:“那我就真的收了。”

    许老板就献媚的笑笑说:“感谢任县长给我这个面子啊,谢谢。”

    任雨泽的心里就想,自己收了他的钱,他还要感谢自己,这都成什么世道了。

    就在这时候,办公室的门外响起了几下敲门声,还没等任雨泽说话,门一下子开了,就见仲菲依一头闯了进来。

    她是刚才看到任雨泽回来的,想了想现在天这么热,任雨泽估计也不会出去了,自己刚好现在也不忙,就过来看看,以她和任雨泽的关系,她也就没代客气,敲了下门,就直接进来了。

    这一进来,仲菲依倒是一愣,她显然是看到了目前的状况,这个许老板仲菲依也是认识,知道是干什么的,现在见任雨泽手里有拿着那一包的东西,仲菲依也是行家里手,再一看许老板脸上尴尬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撞破了人家的好事。

    仲菲依也是进退维谷,退出去就更说明自己看懂了,不退吧?这后面大家多尴尬啊。

    她还在犹豫中,任雨泽倒是大方的招呼起来:“仲县长来了,请坐,请坐,我给你到杯水。”

    说着话,就很随意的走到了办公桌旁,打开抽屉,把那包钱放了进去,在过去帮仲菲依到了一杯水。

    仲菲依也恢复了淡定,很若无其事的说:“以为你闲着,还在谈工作啊,我来的有点不巧了。”

    任雨泽说:“也没什么事情,许老板过来坐坐,说了下他们饲料厂的下一步规划。”

    许老板也忙说:“简单的汇报,已经完了,那我就先告辞了,任县长和仲县长你们慢慢聊。”说完许老板就站了起来。

    任雨泽也不留他,跟着站起来送到了门口,客气两句,这才关上门。

    仲菲依就望着任雨泽笑笑说:“怎么?拉赞助了。”

    在仲菲依的想法中,也是有点好笑的,上次任雨泽在自己家里,见到自己收了李副校长

    几万元钱,当时任雨泽一脸的正气,还劝告自己不要那样做,这才过了多久啊,他自己不是也习惯了吗,看他刚才那坦然的样子,学的很快呀。

    任雨泽理解仲菲依话中的意思,就说:“算是拉点赞助吧,你可不要笑话我。”

    仲菲依瞅了一眼任雨泽说:“我笑话你做什么,我们收这芝麻点的好处,算的了什么啊。”

    任雨泽一听,忙辩解说:“我不是为自己,我。”

    仲菲依就一口截住他的话说:“算了算了,我们谈点别的,刚才还感觉你懂事了,怎么又紧紧张张,婆婆妈妈的,对了,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任雨泽站起来走到了办公桌旁边,看了看桌上台历的记事,说:“今天晚上陪不了你吃饭,下班要陪一个外地土产公司的老总吃饭。”

    仲菲依的脸上流露出了失望的神色,说道:“看你最近忙的,不过身体也要注意,不要喝的太多。”

    话是说的很关心,不过仲菲依的心里就不是个滋味,她总是隐约的感觉,任雨泽对她没有过去那样渴望了,她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就是女人的一种直觉,固然,任雨泽最近是忙,要准备夏粮收购,但也不至于忙的连约会时间都没有吧,那么到底是为什么呢?

    仲菲依是想不通的,她一直以来就很自信于自己夺人的魅力,更何况任雨泽这样一个年轻旺盛的人。

    应该说仲菲依直觉是不错的,任雨泽确实在心里对她有了一种隔阂,就从那天见到她收李副校长的钱开始,到前些天一个会议上仲菲依不顾原则,为李副校长据理力争拿下了校长的位置。

    在会议中仲菲依说了很多冠冕堂皇和义正言辞的话,就在那个时候,任雨泽突然的看到了这张美丽的脸庞中参杂的虚伪。

    与会的领导们,包括吴书记和哈县长,都碍于仲菲依特殊的背景,同意了她的提议,可是任雨泽是明白其中的猫腻的,而他又没有办法来抵制仲菲依的提议,更不能揭穿事情的真想,最后还得勉强自己,委屈的举手同意,这对任雨泽来说真是一种对自己的亵渎。

    任雨泽骨子里的正义,正直和原则,就在那举手表示同意的一霎那间,被残忍的摧毁了,他不情愿这样,但他又能怎么做?

    会议后的好几天里,任雨泽都是抑郁寡欢又充满了惋惜。

    他真的希望仲菲依不要在自己心里留下点滴的阴暗,他希望仲菲依展现在自己面前的是永远美丽,永远完美,因为自己拥有过她,因为自己也迷恋过她,不管自己对仲菲依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但显而易见,自己的感情受到了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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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女市长的隐私:官情  p:///1/12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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