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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七婶夜试牛大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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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姻脂趁邢二相亲之际大闹一场,搅黄了邢二的好事。《+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邢二一心想找她算账,她却自己送上门来。两人一见面就吵闹成一团。

    邢二说:“好哇,你还敢到我家里来!我正愁找不见你哩,来的正好,咱老账新帐一齐算,看我不把你劈成两半不可!”

    刘姻脂也不示弱:“好啊,我活够了,劈死我正好,你今下午劈不了我休想出家门去牛场上班。别以为当上科长,就另寻新欢,升了官还保密,不让我知晓,想瞒天过海,沒门!还想打我?你打、你打呀。”她挺起胸脯,把身子凑到邢二跟前,还拿起邢二的手掌放在自己脸上。

    邢二看看刘姻脂那对含情的大眼睛,首先败下阵来。他一屁股坐在门口的马扎上,嘟哝着说:“咱俩不是退亲了么?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一刀两断。井水不犯河水。你干吗还和我过不去?”

    刘姻脂说:“亲退了不假,可人沒退。上回在你家过夜,不是在退亲以后的事么?”

    邢二诚恳的说:“姻脂,你今日就把话说清楚,你一个老鸹不能占两个窝呀,好家伙,在外头勾着王林,在家又不放我。两头讨巧,这哪能行?你给个痛快话,跟我呢,咱就去登记,好好过日子。想跟王林呢,我也不反对,我也趁早找我的媳妇。你不能白白浪费我的青春呀。”

    两个人在院里谈了半天也沒理出个头绪。柳姻脂脚踩两只船,哪一头也不想放,而邢二从心底里仍然爱着柳姻脂。他舍不的她离开。太阳即将下山时分,刘姻脂进屋去对着生闷气的朵儿说:“天快黑了,还不去牛场。等到天黑走夜路,你一个人不害怕么?”

    朵儿探头看一眼坐在门外的邢二,见他一愁莫展。只好一个人去牛场值班。刘姻脂尾随朵儿到大门口,等朵儿出的门外,她便“呼隆”一声关好大门,从里头上了锁。回到屋门口,把邢二拉到屋內,拱进他怀里痛哭起来,嘴里还在骂:“你个狠贼,好狠心呵。”邢二想推开她,怎奈刘姻脂两臂紧搂着他的脖子,挣了几下沒挣开,只好作罢,坐在炕沿上,任凭刘姻脂哭闹。到的掌灯时分,刘姻脂情绪慢慢稳定下来,松开邢二。开始升火做饭,炒了两个菜摆在桌上,两人相对无语,姻脂把筷子递到邢二手上,两人开始吃饭。饭后刘姻脂收拾好碗筷对着发呆的邢二说:“睡吧,明天我还要早起上斑呢。”说完也不管邢二反对与否,便麻利的铺好被窝,然后脱光衣服钻进去,并随手吹灭了窗台上的煤油灯、、、、、。

    生产队分地很顺利,媒婆七婶和牛大爹都是一口人,两个人分的地紧挨着。事也凑巧,这地正好是牛大爹早先喂牛的牛棚上边那块地,生产队分地分东西都是从一口人分起,一口人分完了再按顺序分两口人的,。季节不饶人,春地得赶快种上庄稼才行。庄稼人种地有两个要点,第一个是季节不等人,适时下种很重要。二个是苗要全,苗要旺。只有适时拿住苗才有收成。否则的话,多打粮食便是一句空谈。试想一下,沒有苗的庄稼它能有好收成么?

    山地今年沒有耕,往年基本上是收了秋庄稼之后,初冬时节,队里便组织所有耕具一齐上阵,预先把明年的春地耕好耙匀,单等开春谷雨已过便开始种春庄稼。今年有些特殊,四处都在分地,各家都在盘算种什么庄稼最划算。山地是靠天吃饭,由于要分地,队里的东西已经分到各家各户。经济条件好的主家还把集体的牛和犁买回家去。牛大爹和七婶这类人家,人口少,每人分的一亩半地,地太少,打的粮食有限。不值的养牛。别看牛是吃草,但也需要吃些粮食。一亩多地实在不值的养牛买犁具。可地得耕,不耕就得用人工刨,反正地不耕不刨它不长庄稼。

    牛大爹早起,扛着铁铣去刨地。远远看见媒婆七婶也是来刨地。手里还提着干粮和水。看样子是中午不回家吃饭,在地头上简单吃些干粮,为的是省下功夫多刨些地。争取早日把种子播下地。只有拿住苗之后,她心里才踏实。可惜她多年不下大力气干活,加之年令不饶人,刚刨了半趟地,便累的满头大汗,手上也磨起两个大水泡。累极了只好坐在地里歇息。看着眼前这一大片地,她心里有些凄凉。一个老娘们种地,即无牛又无犁,全靠体力,难哪。正当七婶有些绝望之际,救星来了。牛大爹也是累了欲歇息,见七婶发呆,便过来凑热闹。两人坐在一起议论分地的好处和坏处。感叹人生之艰辛。两个人歇息够了,起身刚要各回各地去卖力刨地。不想邢二走过来,他招呼说:“慢着,多歇歇不少干活,赔我坐会再干不迟。刨地是个力气活,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七婶不听邢二劝阻,起身还要去刨地。邢二一把抓祝糊手中的铁铣,夺过来往地上一摔,不想把铣柄给摔断了。这铣柄长年不用,在院里闲放多年,风吹雨淋,加上小虫钻咬,腐朽不堪。哪经的住邢二轻轻一摔,从铣头处断成两截。家什烂了,七婶有些着急,说:“二呀,你这不是毁我么?给你说媳妇,我可是实心实意。虽没说成,那是姻缘不到,怪不得我呀。”

    邢二说:“慌啥哩,大歇歇不少干活。您老人家稳坐钓鱼台,这地还有大爹这地,我包了,天黑完工,这么点小事,难的倒我智勇双全的邢二么?”他顺手抢过牛大爹手中旱烟袋,装模作样巴达几口,抽不出烟来。便吩咐牛大爹:“装上烟袋,我弄一袋烟。只要这袋烟抽完,你两个老人家在地头上歇着,看我邢二大展身手,三下五除二,天黑完事。但有一条。晚饭你俩可待请我撮一顿。”

    七婶说:“你替婶子刨了地,晚饭我请客,芽葱炒鸡蛋,再烙上几条小咸鱼,新摊的煎併又香又软乎,保你满意。”

    牛大爹说:“我不会做饭,这么着,我出一盘好菜。去年秋后我逮的蚂蚱,还有咸的,炒一盘给你吃,再不行的话,小池塘里有鱼,捞两条做鱼汤也行。只不过我不会做饭,弄出来不一定好吃。”他可怜巴巴的说着低下了头。

    七婶说:“你不会做,不是有我么?只要有材料,不愁吃不上好饭菜。我这辈子最拿手的有两样绝活,一是做饭,二是说媒。”

    牛大爹说:“拉倒吧你,还说媒哩,自己的事,半辈子也没解决了,更甭说给旁人搭桥牵线。眼下这形势你还看不出来?八仙过海,各显其能。不下力只能等着挨饿受穷。”

    七婶有些难为情的说:“事就这样了,我也无能为力,社会在进步,**不能不管我们这帮人。再说啦,集体时节,人七劳三,干一年活不如叉开腿养个孩子合算。集体干活全凭自觉,出工不出力,大锅饭这些毛病,一分地不就综迹全无?另外你看,这几年戴红袖章的造反派,光四处串联,天天高喊口号,就是不下地干活,听说每年从公社革委会往各个大队下拨工分可不少,比一个天天出工的壮劳力分的钱粮还多。你说这合理吗?”

    邢二也不参加两个老家伙无谓辨论,他回到牛场,把手扶拖拉机开出来,回到牛大爹和七婶两个人的地头,顺口问道:“你俩谁先耕?”

    七婶一见邢二把拖拉机开到她地边上,顿时喜上眉梢,用手摸摸手扶拖拉机的扶手,点点头,欢快的说:“从我这边往下排,一个一个来。这下可给老婶省老力气了,这铁牛比那肉牛强多了。”

    牛大爹连忙说:“骂谁呢,我可是人,不是牛。只是我姓牛罢了。”

    七婶笑着说他:“你还不如那真牛哩,啥也不懂,弄个媳妇,几十年了还叫亲兄弟爭了去,你不嫌丢人,我都替你脸红!”

    牛大爹听七婶这么瞧不起自已,脸上开始挂不住,急的脸红脖子粗,刚要争辩,邢二连忙摇手止祝蝴话头,问他:“你说咱是先耕地呀,还是先辩论?狗熊和英雄眼下是一种待遇,你若想逞英雄,我先把车开回去,等哪天你两个老同志辩论个三天两夜,把胜负分出来再耕地不晚。”

    七婶白一眼牛大爹说:“邢二贤侄,先给我耕地要紧,我沒功夫跟他闲扯。他那根牛舌头,料想也讲不出鸿篇大论来,净弄些牛皮理论来气我。”

    牛大爹赶快闭了嘴,伸手从邢二手中接过水桶,去小池塘把水提回来放在地头,防备开了锅往车里加水。邢二让七婶离远点,他摇车打火,调整转速,挂挡松离合器,开始耕地,七婶跟在后头喊:“转弯时小心别再拧着腿。”

    牛大爹说她:“还嫌我说话不中听,却原来比我强不了多少,沒干活呢,先咒他拧着腿,老婆嘴臭,快别瞎说了。万一让邢领导生了气,把车开回去,可就把戏演砸了。”

    方才由于拖拉机那“突突”的轰鸣声,七婶的话他沒听见,所以沒什么反应。机器确实比人強,一会功夫便耕个来回,牛大爹拿起铁耙,招呼七婶,两个人趁着刚耕的地湿度合适,赶快平整耙细,这样到中午时分,七婶的一亩半地己经全部耕完耙平。喜的七婶合不上嘴,从心底里感谢邢二为她帮忙耕地。同时也感激牛大爹帮她耙地,要不是牛大爹帮忙,她一个人跟不上耕地的趟,太阳一晒,春风一吹,刚耕的土地转眼会把水份散失干净,变成一地土坷垃。那就麻烦大了,耙不开,砸不烂,点播庄稼也出不全苗。

    中午吃饭时,七婶神秘的凑近邢二说道:“我告诉你个消息,化肥厂要和市有机胺合并,原来准备下放的那些亦工亦农又不下放,饭碗总算保住了。另外,我还听说,就这个星期天,刘老栓两口子邀请王林他爹妈来家里作客,八成是要商量两个人的婚事,还想叫老革命去相陪哩。”

    邢二点点头,什么也沒说,表情有些沉重。七婶只所以把这消息透露给邢二,是因为她曾听到外人风言风语说,刘姻脂曾在邢二家过过夜,两人是藕断絲连,揪揪耳朵腮动弹。

    牛大爹早就知道刘姻脂和邢二退亲的事。他怕提刘姻脂相亲的事,引起邢二心里不痛快。赶快打园场:“尝尝炒的蚂蚱咋样?当时我用开水稍微煮一下,再加上盐淹的,味道应该不错。他七婶你也尝尝,我这厨艺如何?”

    邢二用手捏起一个蚂蚱送到嘴里大嚼几下,咂咂嘴,称赞道:“好香好香,真是宁吃樱桃一口,不啃烂杏一筐。我说牛大爹,你换的酒还有沒有?拿出来喝上二两才叫美。有这等好肴,不弄口酒,实在可惜。对不住这一盘子蚂蚱呀。”

    牛大爹摘下墙上酒坛,顺手倒满一茶碗,端到邢二面前。邢二也不客气,端起来呷了一口,品品滋味说:“牛大爹,这酒可是付家山出的老牌百粮春?”

    牛大爹说:“正是此酒,是前几天我让朵儿替我看了半天门,我去付家山酒厂換的散酒。甭看酒厂不大,可酒是纯粮制造,正是那句老话,小药铺不一定没有人参。”

    邢二拿起酒坛,举到耳边用手晃了晃,听出酒不是很多,便起身把酒坛挂回墙上。原处坐下开始吃饭,边吃边喝酒。等饭吃饱,那一茶碗酒也喝个精光。他抹一下嘴,吩咐牛大爹:“上烟袋。”

    牛大爹说:“你不是不抽烟么?”

    邢二说道:“少啰嗦。慢说我是你的领导,光凭耕地这一件事,伺候师傅也是应该的。更何况我是连车带油带人免费给你老小子干活?不上烟袋,下午拖拉机就打不起火来信不信?一袋烟还疼的慌,我不干了。”说罢,身子一歪,躺在牛大爹炕上,脸朝里睡上了。

    七婶伸手使劲扭一把牛大爹大腿,陪着笑脸,凑到邢二跟前轻声说:“二呀,甭跟那牛一般见识。七婶我给你点烟袋成不成?”

    邢二翻身坐起,嘿嘿一笑说:“七婶,你上当了。我跟牛大爹闹着玩哩。他老光棍闷的慌,我一有空就过来跟他穷开心,俺爷俩可是忘年之交。还有我那三个把兄弟,我们都是好朋友。别看徐光达大哥回学校当了校长,他心里还惦记着牛场,还忘不了我。南拐子马先生更是如此,捎了好几回口信,请我去喝酒。我实在忙的抽不出身去找他玩。前些日子,马家诊所开业,还请我坐上席呢。拿我当亲兄弟看待。去参加宴会的人真不少,他拉着我的手,挨桌给客人敬酒。并向来贺的亲朋好友,介绍药架和药匣子在制作过程中,我功劳最大。还说只要我愿意,他随时都可以收我为徒,教我学习中医。只是我天生愚笨,再加上牛场这一摊子脱不开身。辜负了马大哥一番好意。”

    下午给牛大爹耕地更顺利。还把朵儿开恳的那块菜地也机耕一遍。太阳快要落山时,天气突变,从西北方向上来大片乌云,狂风刮的尘土飞扬,打的人脸皮生疼。七婶赶紧把围在脖子上的围巾摘下来包在头上。邢二急忙把拖拉机往牛场开,还没到牛场呢,天空春雷阵阵,闪电划破天空。接着瓢泼大雨从天而降。邢二冒雨把拖拉机开进车库,浑身上下已是淋的落汤鸡一般。他赶紧跑回宿舍,在朵儿帮助下换上一件干净工作服。外面的雨越下越猛,地上已是泥泞不堪。他眼见到牛大爹那儿去吃蚂蚱是吃不成了,只好让朵儿做饭,兄妹俩一块吃。

    再说七婶,她本打算在太阳落山之前回到家中。午饭刚过那会,她帮着牛大爹耙地。人家牛大爹可是帮她耙了一上午。下午轮到牛大爹耕地,她能好意思扔下铁耙回家么?将心比心,人家帮了她的忙,她应该帮人家一下午才是。怎奈天有不测风云,天不作美,偏偏下起雨来。牛场附近的山地全是红土壤,一下雨粘乎的要命,脚一踩在地上,再抽腿鞋就拔不出来,光脚丫走路也困难。更何况天色已晚,天上还一个劲的往下下雨呢。眼见是走不成了,七婶只得跟在牛大爹身后,踏着泥泞,来到牛大爹住的小屋躲雨。由于春暖乍寒,冷雨一激,浑身湿透的七婶连打几个哈欠,冻的她浑身发抖,上牙不住的瞌打下牙。牛大爹是老光棍,屋里无有女人衣裳供七婶替换。穿着湿衣裳太冷,毕竞七婶年令大了,身子骨不是那么抗冻,万般无奈,她只好让牛大爹转过身去,她脱下湿衣裳,钻进牛大爹的被窝里取暖。这也是沒有办法的办法。

    牛大爹也脱下身上湿衣,披上他那老羊皮袄,冒雨到原先的牛棚去拿些干柴回来生火做饭。他的炉灶是从前农村普遍使用的那种大锅头,和炕连通的。烧火做饭炕就热乎。也许有人要问,夏天做饭炕那么热,人怎么受的了?这个问题好解决,夏天大伙都在屋外扎个小棚,盘上灶,在外面生火做饭。做好了饭之后连锅一起端到屋里去吃。今日特殊情况。牛大爹便在屋里做饭。锅开了功夫不大,小米在锅里还沒开花呢,躺在炕上的七婶便觉着炕开始发热,等到牛大爹把晚饭做好,把炒鸡蛋盛在碗里,放在炕沿上,把米粥碗放在菜碗旁边摆好,热窝头也在菜碗上,可七婶怎么也不肯起来吃。她不是不想起来吃,而是她实在起不了身。浑身一絲不挂的她,若坐起身来吃饭,纵然用被子裹身,任你怎么裹罢,不是露上头就是露下头。反正不管上下,哪一头露出来也不好看。

    牛大爹说:“实在不行,你趴着吃,前胸露点沒啥,我保证不看就是了。”

    七婶说:“哪有老猫不吃鱼的?你少看一眼也饶不了我。其实,都土埋到脖子的人了,看不看都无所谓,你是君子也好,小人也罢,随你看个够吧,老娘今日也不在乎这些鸡毛蒜皮,看又看不少我身上的肉,开始吃饭。”她起身朝里坐起,用被子裏在身上,转过身来,和牛大爹一个炕上,一个炕下,面对面吃饭。为避闲,牛大爹把马灯挂在门旁的钉子上。还特意给七婶倒上一茶碗酒,他自己只倒上小半碗相陪。

    七婶说:“还腼腆个啥?倒就倒满,别装那守规矩的,来碰一杯。”

    两个人开始喝酒,昏暗的灯光下,一茶碗酒下肚,七婶看着脸色通红的牛大爹,问他:“老牛哇,好好一个媳妇,让给了老二,你不觉着亏么?”

    牛大爹无可奈何,长叹一声,低下头,细声细气的说:“争不过呗。都是亲兄弟,嘴上咬牙切齿的对骂几声,发发火砸点东西出出气也就罢了,真拼命去争,不行啊。便宜不出外,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拼命争过来,他不也是打光棍么?谁也不怨,自己命苦哇。老天爷就这心么安排的,人不和命争呀,我天生就那打光棍的命。”

    “认命也不能装熊呀,才五十出头,从前就你这年令,有钱人家讨房小婆,还能传宗接代哩。你看你现在这个熊样,一副驴死不倒架的贱货相,叫人看了恶心。抬起头来,挺起胸膛。拿出男子汉派头。往后直起腰杆做人!拿出男人英雄豪气,士可杀不可辱。你看看人家那男人,谁不是抬头挺胸走路昂首阔步。你看看你,走路低着头,说话声音象小猫,底气不足。你这样,外人不欺负你才怪。整天价象霜打了的茄子,无精打采。让人瞧不起。”七婶顿了顿,用眼睛逼住牛大爹两眼,目不转睛死盯片刻,把牛大爹盯的心慌意乱,赶快把头低下去,不敢再看七婶那威严的眼神。

    七婶说:“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不许低头逃避,你就不想再找一个媳妇好好过下半辈子?”

    牛大爹低声嘀咕道:“天天盼媳妇哩,老光棍哪个不急的慌?话说回来,我这样的条件,谁肯嫁呀。您是媒婆。给我操操心说一个罢。我一定好生谢您。您这一亩半地我包啦。锄地拔草、收粮食。摘棉花、收地瓜、刨花生、力气活全算俺的,别的沒有,俺老牛有的是力气。”≈ap;;

    七婶对牛大爹这番话很赞赏,她要听的就是这些话。她不再吱声,默默的吃完饭,把饭碗一推,问道:“今晚上这觉怎么睡呀?”

    牛大爹说:“你尽管放心大胆的睡,我先给你把衣服烤干喽,再把我的烤干。估计就半夜功夫,我披着老羊皮袄,趴在炕沿上打个盹,迷一阵子,天就放亮。你听外面雨已经停了,你安心睡吧,明早还要去种庄稼呢,春雨贵如油。明天下午点玉米、种花生都行。四指春雨不算小。”

    牛大婶听他光说庄稼不说人,这牛它不上套咋办?气的七婶在心里骂道:“真是条憨牛笨牛傻牛,女人都睡他被窝里了还不开窍,这世上他可算是第一傻蛋!”

    快半夜了,外面风雨全停。田野一片静悄悄。除了牛大爹烤衣服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外,屋里一片沉寂。七婶故意翻个身,装摸作样装睡,她眯眼偷看一下牛大爹,只见他把七婶的衣服叠的挺整齐,小心翼翼放在马扎上。把他自己的衣服粗略顺溜一下,放在另一个地方。然后拿起另一个马扎,放在炕前,坐在上面。披好老羊皮袄,两根胳膊一盘,放在炕沿上,把头埋在胳膊上,趴在炕沿上想睡觉。

    七婶故意说:“春上皮火大,脊梁痒的难受,麻烦你给我挠挠好不好?”

    牛大爹说:“好哇。”说罢便把手伸进被窝给七婶轻轻挠痒。挠了半天,他的手始终在七婶脊背上打转,绝不敢越雷池一步。七婶见他还是不上套,只好说:“行啦,睡你的吧。”

    牛大爹闻听此言,赶紧抽回手来,趴在炕沿上,吓的一动也不敢动。

    又过了不少时间,七婶又翻过身来说:“老牛,天可快亮了。”

    牛大爹应道:“天亮了我就做饭,下挂面再荷包上俩鸡蛋。”

    七婶气的骂他:“你就知道吃!除了吃,你难道就不会干点别的?”

    牛大爹受了七婶抢白,也不生气,只是吡牙浅笑,七婶突然小声尖叫起来:“老牛,你这被窝里有啥呀?”牛大爹慌忙凑过去看,七婶顺势抱祝蝴娇声说道:“上来吧,你这不识金镶玉的天下第一笨牛、、、、、、。”

    ( 东拐子日记  p:///1/119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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