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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重回校园
- 江永文是在正月初十下午回到古镇初中的。时隔十多年,再一次踏入这个挥洒了他青春年少的令人悲喜交加的地方,不由得感慨万分。
校园还是记忆中的那个圣地,在这里所展现过的所有的天真,所有的梦想,所有的情怀,都一一跳上脑海,真令人唏嘘不已。
那个不大的操场仍然静静地停在那里,显得开阔又宁静,遥想当年,这里曾有他发泄郁闷的篮球场,也有他挥洒汗水的运动场;操场边的几棵松柏静静地伫立在记忆的深层里,孤傲地面对整个世界;还有那已经班驳了的教学楼墙壁,依稀可见上面的划痕,当年,调皮的他们不也曾在这里留下了痕迹么!
远了,曾经远离了那份快乐与天真,涉入了喧嚣复杂的人世;近了,如今的自己,依着上天给的机会,再一次来领略早已逝去的旧日情怀。这真是一份令人感恩的深情!
江永文感动得要哭了,眼泪很不争气地湿润了眼眶,伸手擦了擦,旁边走过了久违的同学,虽不认识,却让他感到那般的亲切。
慢慢地走着,不敢太快,生怕这份情怀被迅速赶走,先在操场走了一圈,接着触摸到了教学楼的墙壁,粗糙的粉饰令他感到莫名的愉悦;逛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走向记忆中的宿舍。
宿舍很旧,说不上破败,却也很简陋,他曾与一帮同龄的年轻人在这里度过了三年日夜,生活,休息,聊天,无一不在其中。他们玩闹,他们高声大笑,他们畅谈理想。
昔日的影象像放电影一般,一幕幕涌现在心头。江永文加快了脚步,他恨不得快点进入自己的宿舍,见着印象中的朋友。
这时候已是傍晚六点多,落日的余辉烧着了天边的云霞,红通通似火,美伦美焕;夕阳照在了宿舍楼上,柔和的线条使人沐浴其中。
江永文带着夕阳的光明进了印象中的宿舍,破旧的木门阻隔不了他的情思。宿舍里的状况一如印象中的模样,简陋的木床,粗糙的地板,天花板上的石灰也班驳脱落不少。
“这是我年少生活过的地方呀!终于又见着了!”江永文心中的激动不能用笔墨来形容,总之心跳得很快,脑子也比较混乱。
“蚊子,你终于来了!”一个爽朗的声音在江永文的耳边响起。
还沉浸在记忆里的江永文给惊醒了,转过头去,看到了一张既熟悉又模糊的脸,同龄人,也有着一张稚嫩的脸,脸上线条坚毅,眸子很亮,亮得江永文快要看不清视线。
“小万子,是你!”江永文情不自禁地喊了出来,有欢喜,也有感慨。这个男生叫万方,与他做了三年初中的同桌,关系可以说是形影不离,双方是死党,亲密的程度可以用同穿一条裤子来形容。
他们是初中时代最好的同学,最亲密的朋友,两人无话不谈,后来……后来怎么了?江永文摇摇头,他需要理清思绪,后来好像在高中就分开了,只有放假的时候才见那么一两次,再后来,大家都出去读大学了,联系得就更少,大学毕业后双方为生活而奔波,连消息也没有一个!
际遇是何等的不可猜测,三天前,江永文绝对想不到他还能做学生,还能与最亲密的朋友这样聊天生活!
“你又叫我小万子,小心我揍你!”万方装出怒脸,挥了挥铁拳。
“嘿嘿,你不也叫我蚊子么!大家彼此彼此而已!”江永文决定抛开已经习惯了的复杂情绪,重新过点无忧无虑的日子,也开起了玩笑。上天给了一个他再来一次的机会,就没有理由再过得苦大仇深。
万方不悦地道:“我警告你啊,这称呼私下底叫也就罢了,若是在别人面前特别是女生面前叫的话,我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彼此彼此!”江永文哈哈笑道,“你敢乱来的话我也会给点颜色你涂涂的!”也难怪对方生气,“小万子”这个称呼,可是某种特定职业人士才能叫的,这种职业,已经随着封建王朝的覆灭而绝种了几十上百年,这还是当年江永文看了金先生的《鹿鼎记》得到了启发才取的,可以与“小桂子”相媲美了。
万方哼了一声,拍拍江永文的头,笑道:“你小子,在家过个年,才一个月不见,又长高了,比我还高啦?”
“没办法,人若要长高,就是要压也压不住!”江永文得意不已,虽然十五岁不到,也长得差不多一米七十公分了,上一世,他就差不多长到一米八,而长得最快的时间就是初三的岁月。相反万方就可怜多了,初一初二时期在身高上一直都保持着对江永文的领先优势,可就初三一年,就给江永文抢占了他的地位,从此总是沦为江永文取笑的对象。
万方突然道:“昨天你没来,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一问老师,说你病了,要请假几天,病好了没,没事了吧?”
江永文对他的关切之意很是感动,强忍鼻子的酸意,笑道:“本人功力已至化境,不敢说百毒不侵,可至少也是百病不欺呀!”
“就你贫!”万方赏他一拳,之后又神秘地看看四周,才悄声说道,“说到功力,等一下给你看我们的宝贝,超强悍哦,我过年到外面去买的!”
“我们的宝物?”江永文一时犯傻,没有反应过来,接着才恍然大悟,万方口中的“宝物”,就是武侠小说之类的野书,两人都是这方面的书痴,共同作案无数,上课的时候经常由一方替另一方放哨打看,密切注意讲台上老师的动静,互为襄助。另外他们还是给书判“腰斩”大刑的始作俑者:他们借了一本书,夜深人静的时候窝在宿舍被子里看,后来觉得辛苦,就把书给掰成了两半,分开来看,之后遣送回主人处,除了赔偿外,还给书的主人骂了个半死!
曾经的趣事,又一次涌上心头,江永文心里唏嘘感慨,脸上强做镇定,配合地问:“这次又是什么好书?好书我们都差不多看完了呀!”这话倒不夸张,两三年的时间,两人把镇上所有书店都给扫荡了一遍,金古梁等名家的著作都阅览不了止一次,使得两人常常感慨世上再没有好书看了。当然,这里的“书”大部分都是武侠之类的小说,这是他们初中阶段的读书范围,至于其他书,都是高中时代看的了。
“你放心!”万方安慰道,“我也是无意间看到的,这个作者的书真的很猛,比我们以前看的都要猛!”
“哦,作者是谁?”
看着迫不及待的江永文,万方神秘一笑,来了个心计,呵呵笑道:“不急,等一下你上教室不就清楚了吗,总之我保证很精彩就是了!”
江永文郁闷了,万方一直都是一个比较直的人,心里藏不住事,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没想到这次有了欢喜,竟然还能忍住不说;不过对于万方口中的那个猛人作者,江永文倒是不以为意,大学毕业之后,他买回了一台二手电脑,拉了根网线,从此混迹在起点网站上,那里十几二十万部书籍,什么类型都具备,看得多了,在他眼中,哪还有什么特猛的作者!
想当年,他也是起点网的骨灰级读者,之后看得腻烦了,也兴起了写作的念头,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在起点做了一两年扑街级作者,因为意志弱,更新不稳定,经常跳票,因此收入什么的也就不要说了。
不过,在穿越前,他又有了一个雄心壮志的写作计划,准备写一个都市重生类的玄幻大作,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做准备工作,资料查了无数,正准备开写,就天降横祸(福),让他穿越回了十多年前。老天保佑,正是因为查了不少资料,因此他对这个世界的发展大势和某些事件都有个了解,这也成了他重生后最大的依仗了!
强自打断了遐思,江永文看看宿舍四周,空无一人,不由问道:“小万子,他们人呢,都不在宿舍了?”
万方苦笑道:“老大,你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差不多七点了,虽然还没到学校规定的自修时间,但是毕业班的人,早就上教室了,我只是有事下来一下而已,刚好碰上你,快走吧,我们也得上教室去!”
江永文默然,确实,毕业班了,每个学生都是争分夺秒地学习,早上比别人起得早也就罢了,就是下午,也是匆匆吃完饭洗完澡,就赶上教室,连上个厕所都是来去匆匆。纵使是不想学习的人,别人都这样做,他也不好意思落后太多,也只得跟随着。
“好,我们这就上教室!”江永文有点兴奋了,阔别了十多年的初中学习生涯,如今重临,又会有什么故事要发生呢?
( 1994新农村 p:///1/1457/ )